《木兰无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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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无长兄- 第7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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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贺穆兰抽走他手中的筷子:“等你回宫可以慢慢试,现在还是省两只筷子吧,你还要喝粥呢。”

    贺穆兰往他手中塞了个汤勺,再见他的眼神里又出现了跃跃欲试的表情,忍不住派了他头顶一记。

    “好好吃饭!”

    拓跋晃这才不甘不愿地低下头来喝粥。

    “等你好了,能教我习武吗?”

    拓跋晃喝了几口,突然抬起头来问她。

    贺穆兰一怔,不知道这位太子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要教他习武,必定要先经过拓跋焘同意,她答应又有什么用?

    这样任性的话,以前的拓跋晃是不会说的。

    是阳气这么快就发挥了作用,还是其他原因?

    贺穆兰小心地观察了拓跋晃几眼,没发现有什么异状,便不置可否地回了他一句:“我现在伤还没好,等伤好了再说吧。”

    这便是变相的拖延了。

    拓跋晃也不多言,点了点头继续喝粥,宫室中一片静谧,竟隐隐有了几分温馨之意。

    ***

    拓跋焘从南山别宫回来时,已经很晚了。宫中为他开门的宫卫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满脸都是疑惑不解。

    难道是翻墙?

    应该不会吧?

    因为贺穆兰隐隐有了解甲归田之意,外面传闻他绿帽子遮天的流言蜚语也像是苍蝇一样绕了他许多天,拓跋焘的心情实在是太差,就算北凉和北燕连连胜利都无法安慰他的情绪。

    就这样一路回了自己的寝宫,拓跋焘刚刚迈入主殿,拓跋焘就见到司夜的宫人犹犹豫豫地凑上来,跪下来传话道:“陛下,后宫那边……”

    拓跋焘心情本来就不好,听到这宫人居然为这种事来挡他的路,顿时猛抬起一脚踢了过去,将他踢得在地上里滚了几滚。

    “混账!后宫的事情,也是你们说得?你得了哪位嫔妃多少好处,居然为了让我去她们宫中拦我的路?”

    那宫人被踢得滚了三滚,哀嚎着又重新跪下来磕头求情。

    “是我糊涂了,太后宫中的赫连公主过来求见,我以为是太后有什么事情,所以才……”

    拓跋焘原本已经准备叫人把他拖走了,听到他的话忍不住一愣。

    “你说谁?赫连?”

    “是!是明珠公主求见,我和她说您不在宫中,所以她派来的宫人就回去了。我想着……”

    那宫人见拓跋焘脸色变好了一些,心中终于大定。

    这一赌,果然是赌对了。陛下对赫连公主和其他夫人不太一样,卖了这个好,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救命。

    拓跋焘听到赫连明珠求见,原本已经半只脚迈进寝宫了,突然又收了回来。

    “摆驾慈安宫!”

    小皇子因为太子离开了东宫而被太后养在慈安宫里,由王慕云和赫连公主带着一干宫人照顾着。听到拓跋焘来了,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来看小皇子的,王慕云一直避开拓跋焘,听到皇帝来了,行完礼后就借口去给小皇子办差而去了后殿。

    屋子里宫人都识相地离得远远的,拓跋焘弯腰从赫连明珠手中抱起自己的小儿子,状似不经意地问起赫连明珠。

    “听说你找我?”

    “是,陛下。”

    赫连明珠不卑不亢地点了头。

    “我想问问陛下,之前约定的‘八字不合’什么时候才作数?寇道长就在京中,如今请他占卜一次,应该不难吧?”

    现在大局已定,贺穆兰也平安回来,她在这宫里陷了半年,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更何况外面传成那样,连宫里都沸沸扬扬,说是有大臣建议花木兰早点娶妻,好堵住那么“断袖”、“好□□”之类的泱泱之口。

    她真怕在宫里再多耽搁几天……

    她也算是传言中的人物,娶了她,至少兴平公主的传言也能压一压吧?

    “你找我就是这个事?”

    拓跋焘原本有了的一点好心情一下子荡然无存,脸色也阴了下来。

    赫连明珠又点了点头。

    “是,君子一诺,陛下……”

    “好,好。”拓跋焘怒极反笑,“就算八字不合,你兄长没回来之前你也不能自己出宫去,且等赫连公回来再说。”

    “等不及了,再等花将军都要娶妻了!”

    赫连明珠心急之下,竟然将心中的焦急脱口而出!

    这一下,赫连明珠和拓跋焘都愣住了。可怜的赫连明珠顿时从额头红到脖子,连眼睛都不敢再看拓跋焘。

    拓跋焘呢?

    他抱着小儿子的手都在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笑的。

    “我从小到大,还没遇见过像你这样对我避之不及,恨不得马上改嫁别人的女人……”

    拓跋焘咬着牙开口说道。

    随着他的话语,赫连明珠也害怕起来,只觉得鸡皮疙瘩直起,汗毛也倒竖了起来,有了大祸临头的预感。

    她太笨了!

    外面传花木兰和兴平公主有私情,她现在又直言对花木兰有意,这位陛下等于“被”戴了两顶绿帽子,对象还都是花木兰!

    她是不是给花将军惹祸了!

    “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嫁给花木兰。”

    拓跋焘狂拽酷霸地笑了,笑的极其可恶。

    他将自己的儿子塞在了赫连明珠的手上,恶狠狠地对她说道:“花木兰不会娶任何人……”

    赫连明珠被吓得抱着孩子不知道该看哪里。在她印象中的拓跋焘虽然可恶,但一直是无害的。

    而现在的拓跋焘,就像是满心的邪火,就等着要把这腔火放出来燃烧世人一般的可怕。

    表情可怕的拓跋焘邪笑了笑,幸灾乐祸地说道:

    “……因为花木兰是个女人。”

    “那不可能!”

    赫连明珠尖叫了起来。

    “你不能因为想堵住别人的流言,就诬陷别人是女人啊!就算你是大可汗也不可以这样颠倒是非!”

    哈?

    原本满脸坏笑,以为赫连明珠会伤心的哭起来的拓跋焘,在听到赫连明珠的话之后……

    顿时崩溃成了白痴的表情。 

第468章 两全其美

    一个月后。

    刚刚班师回朝的库莫提一回到京城,就得到了花木兰“郁结于心,卧床不起”的消息,实在是吃惊的不行。

    花木兰在他帐下任职过,当年是在战场上硬抗一刀都不皱眉的真汉子,怎么可能因为一些无稽的流言就“郁结于心”?

    很多传闻都说是因为陛下恼恨花木兰侮辱了兴平公主,所以不愿起复他,将他软禁在南山之中,最终郁结于心,无法见人。

    也有说是因为花木兰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人趁机落井下石,逼得陛下不得不表态,先对花木兰处置一番。

    无论是哪一个,都透露出一个不太好的信息,那就是“花木兰失宠了”。

    吃了一惊的库莫提立刻派人出去打探,得回来的结果却和外界的传闻又不一样。花木兰虽然住在南山,但其实是去养伤的,他之前救陛下时肩膀受了伤,整个肩膀都出了大问题,如果不养好,以后手臂就会废掉。

    为了避免花木兰强行动武导致伤势恶化,拓跋焘让他去人少僻静的南山专门养伤,甚至派了太子去侍疾,自己也经常前往南山探望。

    一样是养病南山,两种不同的传言,结果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

    一种是已经失宠岌岌可危,一种却是圣恩日隆如日中天。

    库莫提在心中权衡了一下之后,最终选择了去宫中亲自问一问拓跋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一入宫,就出不来了。

    拓跋焘非要留他在宫里常住。

    “你在京中的宅子里也没几个人住,住着也怪冷清的,不如到我宫里同住,也好说说这次出征的事情……”拓跋焘今天一天就围着这位兄弟转了。“怎么就掉水里了呢?我刚接到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是听错了,你那么谨慎的一个人……”

    拓跋焘突然狐疑地看着库莫提,直看得库莫提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哈哈哈哈……”拓跋焘的表情由狐疑转为恍然大悟,拍了拍库莫提的肩膀大笑了起来:“莫不是看到来的不是我,吓得脚都滑了?哈哈哈哈……”

    库莫提提起的心放了下去,好笑地摇了摇头。

    “陛下实在太过天马行空。只是下次再有这种事……”

    “我将你的姑姑贬为了庶人,你怨不怨我?”

    拓跋焘开口打断了库莫提的话。

    “……”库莫提见终是绕到了这个话题上,索性放开了和拓跋焘说个明白:“陛下,我已经想明白了,与其放任他们继续谋划,最终酿成大祸,也许现在这种结果是最好的,对于我姑姑的事,我只能说……”

    他叹了口气。

    “谢陛下的不杀之恩。”

    拓跋焘的眉眼一下子就舒展开了,对于这件事,他也是满心感慨:“祸事的种子从几代前就已经埋下了,但先祖的决定,并不是我能够左右的。如今能够及早解决,也可以免于伤及无辜,对于他们的后人,我也会从宽处置……”

    “是。”库莫提点了点头。“还有一事,我觉得还是该说出来比较好。当年黑山大营中,有一名为杀鬼的疑犯自尽,用的是弩机的机簧,那机簧,是我给他的。”

    “咦?”

    拓跋焘想了起来。

    “那不是花木兰的……”

    “不仅仅如此,花木兰大比那天,原本有刺客已经谋划好行刺崔浩,花木兰撞破此事,将这件事告知了我,而我顺势探查,最终找到了谋划之人,正是王家出身的将领,我威逼利诱,让对方打消行刺崔浩的主意,又逼迫他受伤回乡,所以此事才不了了之,之后的大比顺利进行……”

    库莫提看着若有所思的拓跋焘,又继续说道:“黑山大多是军户入伍,各方关系复杂,杀鬼也是如此。他的父母姐妹都受旧主的控制,哪怕已经博到了那样的地位,还是不得不为真正的刺杀之人顶罪。他知道我救过花木兰,所以希望我能给他个方便,让他能够速死,不要连累任何人。”

    “我杀鬼他为何,他道他的家小全在旧主的手上,如果认罪,说不定要被诛九族,可不认罪指出真凶,家小又肯定没命。他左思右想,无论怎么选全家都是死,不如自己先自尽了,证据不足之下,陛下说不定不会祸及他的家人,他的家人也能因此逃过一劫。”

    “他的旧主,原本是卫王帐下的将领……又是宗室的家仇……”库莫提表情平静地说着:“我答应会把他一家老小救出来,然后就给了他那枚机簧。”

    拓跋焘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听着库莫提的“自首”。

    “我一直想要维持宗室和陛下之间的‘平静’,我原本想着,等陛下的实力越来越强,宗室自然就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而您性格宽宏仁厚,和先帝、先祖完全不同,又有容人之量,只要时日一长,那些不安就会随着时间散去,所以那些年,我曾做了不少瞒天过海的错事。”

    库莫提在河里已经想明白了,他也不愿一直欺骗拓跋焘,索性把自己做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杀鬼死后,我直接找到了卫王之孙,我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愿意为他们隐瞒真相,所以杀鬼的家人很快就给我送了来。我将他们安顿在我的封地之中,做一个普通的牧民,对他们谎称杀鬼已经战死,我是他的主将所以照顾他们,杀鬼的家人对我感激涕零,自是再没有问过杀鬼为何而死。”

    “后来王家收敛财富,也是为了造反所用。王斤在长安横征暴敛,姑姑见没办法瞒下去,就把东西藏在了我的别院之中,我趁机将这些钱暴露出来,让您充没入库,我也因此和她有了不和。但我却没有想到她有这个胆子,除了提供钱财,还敢自己动手……”

    库莫提的眼神里满是悲戚。

    “她是自作孽,我也管不了了。”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了吗?”

    拓跋焘没有表现出如何诧异的样子,继续说着:“你还有什么心结,我们兄弟两个索性一起说完了吧。”

    “黑山之时……”

    库莫提见拓跋焘想要知道所有的事情,便开始仔细回想起来,从当初发现黑山不对时开始说起,一五一十的说着当年他发现的那些宗室动作。

    他早将生死抛之度外,又没有亲人羁绊,大败燕国而回,更多的倒像是“赎罪”和“还愿”,更不会有什么隐瞒。

    库莫提说的事情,有许多拓跋焘早已经通过被审讯的宗室知道了,还有一些不知道的,通过库莫提抽丝剥茧,也能推断出一二。

    渐渐的,一个已经布局了至少十年的阴谋一点点显露在拓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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