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卿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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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卿为爱-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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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伶儿不能置信地揉揉眼,真是他!她只敢把眼睛定在他的上半身,不敢往下看。他走路的姿态英姿勃发,有着天生的威武气势,全身的每条肌肉线条都是刚硬不见柔和的,健硕有力的胸肌随着行进拱起;而他那冷酷出色的脸庞沐浴在银色月光中,更觉俊俏。
  严钰感觉到有人正在窥视他,他目光如电的准确找出窥视者的位置;柳伶儿恍然察觉他已经看到她了,惊慌地退一步。
  严钰条地身形射出,她仓皇欲逃,却发现已落入他的掌握中──
  “是你!?”严钰用逗趣的眼光打量她。
  柳伶儿鼻尖顶着他仍然挂着水珠的胸膛,赧然地闭上眼。
  “我……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我正要走开……”她娇弱的声音又怕又羞。
  严钰看着她羞怯、惹人心怜的娇容,心底不觉涌出柔情几许。他凑近她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着迷地瞧着她绝俗令人惊艳的清颜,还有她那红润的唇瓣──
  过了几秒钟难耐的静寂,柳伶儿偷偷地睁开眼往上瞄,正巧对上了他深沉灼的目光;她的心条地抨然急跳,严钰猛然将脸凑到距她的脸咫尺处,在他的唇吻上的前一剎那,突如其来的红潮热流窜上她晕昏的头脑,她气一闷,昏倒在他胸怀──
  柳伶儿再次醒来,营帐外已现蒙咙天光。
  她茫然地坐起,心里迟疑──那是梦境吗?
  “要不要喝点热茶?”一个友善的女子出声问。
  柳伶儿转向声音来的方向──一个梳着双髻,眉清目秀,看起来伶俐、友善,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子,正好奇地看着她。
  “你是谁?”柳伶儿困惑地问。
  “我叫龙蜻,大家都叫我阿蜻。”她端来了两杯茶。
  “谢谢。”柳伶儿接过一杯茶,喝了一口才问:“你跟龙大哥他们一样是‘金璃宫’的人?”
  “嗯,小姐您……”龙蜻掩不住好奇地反问。
  “你别叫我小姐!”柳伶儿急道:“我是宫主刚买的丫鬟,我叫柳伶儿,他们都叫我伶儿。”
  龙蜻疑惑地搔搔头,自言自语:“怎么会是……难道是我弄错了……真是奇怪!”
  原来严钰命人快马奔回宫传信,叫总管事预备女子御寒衣物及‘金璃宫’特制的强身固气药丸,由宫女携来与他会合;龙蜻接了令,不敢耽搁立刻出宫,直到今天近晚看到了炊烟,才遇见了龙螗一行人。
  龙蜻自他们口中得知宫主为了柳伶儿坠马发怒,却又因她而放过他们一马,不禁咋舌!
  这位叫“柳伶儿”的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性情深沉难测的宫主为她显出脾气,事后又轻易放过龙螗他们?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龙蜻等不及见柳伶儿,便缠着龙螗六人,要他们给她仔细描述柳伶儿。忽然她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平日冷傲不架的宫主仅着湿濡的内袍,手中抱着一位娇小的姑娘从林中走出,脸上还露出忧心的神色!
  严钰锐眼一扫,马上吩咐龙蜻将随身带来的“神蜍丸”给柳伶儿服下,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严钰见柳伶儿脉象舒缓,才放心地把她交给龙蜻照顾,又嘱咐龙蜻,每天按时给柳伶儿服下一粒“神蜍丸”。
  这“神蜍丸”可是得来不易!是由七七四十九种珍贵药材,加上极难寻得、能去百病的“金丝担蜍”制成。
  宫主毫不吝惜将这等珍贵灵药让伶儿姑娘按日服食,怎么可能她的身分是个丫鬟?更何况咱们“金璃宫”从不自外收买奴仆,宫主又怎么会老远从外地带回一名小丫鬟?只是看伶儿姑娘的神色又不似诓人……龙蜻百思不得其解。
  “阿蜻,你怎么会在这里?”柳伶儿打断她的沉思。
  “啊!我是奉令来迎接宫主的。”龙蜻收回心绪回答问题,忽地想起了严钰的交代:“伶儿小姐,你先把药吃了吧!”
  “阿蜻你别叫我小姐,我不是告诉你了,我只是个新丫鬟。”柳伶儿神色不安,急促地说。
  龙蜻总觉得她身分不凡,直接叫她名字实在不适合,为难地想了想,才说:“这样吧!我叫你伶儿姑娘,不叫你小姐。”不给柳伶儿拒绝的机会,她又按着说:“我到外头去给你拿杯热茶好服药。”
  龙蜻匆匆去了,又匆匆回来。
  “伶儿姑娘,你把药吃了,休息一会儿,我这就做早饭去。”
  柳伶儿看她仓卒走了,暂时按下心中的疑问,急忙把药吃了,随意梳理一下赶着出去帮忙。
  她一掀开门帘,刚跨出帐蓬就听见──“你还好吧?”是严钰冷凝的声音。
  她猛地停住脚步,快速地瞧他一眼,昨晚的事是真的吗?她真的看到宫主……她心里纳闷,眼睛不自觉地溜上严钰结实的胸膛,再往上……倏然发现,他正别有深意地凝望着她!她迅地垂下头,心慌意乱,双颊微红。
  看到她令人怜爱的羞怯模样,严钰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紧闭的唇角微微上扬,拉长声音说:“昨晚你为何偷看我在溪中沐浴?”
  原来是真的,不是梦!她真的瞧见了他赤裸的胴体……天!她还晕倒在他布满水珠的……
  柳伶儿只觉全身滚烫,羞得说不出话,好半晌才低声嗫嚅:“对……对不起,宫主!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保证不会再发生第……第二次。”
  她惊怯地抬头看,他绷直的脸上看不出喜怒,紧闭的唇边似乎有轻微的抽动……
  受不了这悬疑未决的气氛,柳伶儿凝聚勇气,试探地间:“宫主,我可以离开了吗?我想帮阿靖做早饭。”
  “你走吧!”严钰勉强迸出声音说。
  柳伶儿一听,飞也似的逃离,严钰再也忍不住,紧绷的线条条地瓦解,挂在脸上的是一个无声的笑容。
  她晕红的脸蛋、惊羞的表情,在他眼中是幅绝美的图昼,经易牵动他藏于深处的柔情,他爱极了她因他染红了双颊;但是,为何她忘了他?严钰心中涌出一片苦涩……
  第六章
  连着几日,他们都沿着古栈道行走。
  古栈道,是先在崖壁上凿洞,再以木条插入,支撑上方由木板铺成的信道。
  崎岖的栈道,傍着万丈悬崖,窄处仅容一马通行;深坠的谷底有着汹涌的河流,澎湃的水声不断召唤,令行走在栈道上的人马心惊胆怯。
  柳伶儿一路上都与严钰同骑。
  最初她再三抗拒,但无奈她对骑马毫无经验,行走在宽敞舒缓的山路上已是惊险万分,更别说是高架在深崖上的狭窄栈道;所以她只好安分地待在严钰坚不可摧的怀抱里,悠闲地观赏四方山色,遇到惊险难过之处,就闭上眼埋在他的胸膛中,无一丝疑虑地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严钰。
  严钰自觉对她的占有心日愈加强,当她毫无防备地偎着他,温软香甜的如兰气息不断耸动他的自制。明知每次的乘骑对他都是痛苦的折磨,他就是舍不得把她交给别人;基于安全上的考量,他不放心将她交给骑术泛泛的龙蜻,但是龙螗他们也不行,因为……他不喜欢她靠近任何男人!
  别无选择,严钰只得忍受这种甜蜜的折磨,直到过了古栈道,只待翻过山头就进入剑阁时,才让柳伶儿与龙蜻共骑。
  柳伶儿坐在龙蜻身后,经她指点,终于见到了耳闻许久的“金璃宫”──只见它傲然高踞于环拱的群山之上,闪亮的暗金色碉堡显得气势磅砖、浑穆无伦。
  翻越山头之后,看得更加详细,“金璃宫”据守在剑门关绝顶上,周遭峻岭层旦,连山绝险,独路如门,寻常人迹不易接近。
  渐近碉堡,远近忽传来几声长啸,龙螗六人也呼应地回以啸声。
  一行人催马快奔,未到宫前,巨大的黄铜大门已经开启──
  龙蠙“金璃宫”总管事,畜着短发,一袭藏青树袍迎风招展,站在那里等候宫主回宫。
  严钰翻身下马,立即有人上来带走坐骑,他眼绽利光问:“找到了?”
  “是的,现在华南,五日内赶到。”龙蠙不急不缓地报告。
  严钰颔首表示知道,向前迈步边询问:“还有什么事?”
  龙蠙跟在后方。“隆山郡、蜀郡两郡盐铁使新到任,我已派人送礼;临耶又开出一口火井,深已四十余尺,再过些日即可用来煮盐,朱提山的银矿也有──”他突兀地停口不说,表情讶异;因为严钰猛回过身,朝堡外走去。
  “你找个地方安顿她,别让她乱跑,要是出了事,唯你是问!”严钰朝着龙蜻下命令,硬是不看柳伶儿一眼,不想在众人面前露出对她的关心之意。
  “是。”龙蜻恭敬回答。
  严钰一转头又往回走,经过龙蠙身边时,不耐地说:“继续说呀!”
  严钰不寻常的举止,令龙蠙心里称奇地来回瞧了他和柳伶儿一眼,才跟了上去。
  龙蜻带进柳伶儿进宫里内苑,请示内管事──蝶姨,好决定她的住处。
  蝶姨管理“金璃宫”内务,举凡宫内仆佣管理、赏罚,食粮用品采买、储存,生活用度等,大小琐事都由她负责。
  刚见过蝶姨,龙蜻还没找到机会跟她说明柳伶儿与宫主特殊的关系,蝶姨已径自问起柳伶儿。
  龙蝶一听柳伶儿自称是宫主自汉中买回的丫鬟,双眉微皱,脸色不悦地想着,怎么宫主这么胡涂?随便买个来路不明的丫鬟回来!该不会是宫主嫌弃她管教奴仆不力?
  蝶姨仔细地盘查柳伶儿,想找出宫主带她回来的目的。
  “家务烹食,你样样不会?”蝶姨提高嗓门再重复一次柳伶儿的回话。
  柳伶儿带着歉意点头。
  蝶姨纳闷地盯着柳伶儿,看她个儿小小,骨弱身孱,不像会做粗活的;再看她苍白的颜色,一脸病容,反倒需要人费事照顾,宫主到底带她回来做什么?真是自找麻烦!
  “你在以前主人家,到底做些什么?”蝶姨叹口气。
  经她这一提醒,柳伶儿才想起自己并不全然是个废物,她高兴地说:“我会刺绣,我家小姐穿的衣棠都是我绣的。”
  蝶姨也松了口气,原来她还有这点用处!
  “阿蜻,这几天就让她跟着你,等她熟悉了宫里的规矩,我再给她安排住处。”蝶姨先吩咐龙蜻,再转头对柳伶儿说:“现在你跟我到绣房去!”说着就领着柳伶儿往绣房走去。
  龙蜻一愣,忙跟上去,喊道:“蝶姨,伶儿姑娘她……她不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宫主对柳伶儿的重视。
  “不是什么?你有什么话,快说!别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蝶姨横她一眼。
  “蝶姨,伶儿姑娘跟咱们‘金璃宫’的奴仆不一样,宫主他──”
  蝶姨抢白问:“有什么不一样?宫主说过什么吗?”
  “宫主是没说什么,可是他──”
  “你再啰嗦我就罚你到丹房去炼药。”
  蝶姨话一说完,龙蜻立刻闭上嘴;到丹房炼药可是件苦差事,得整天顾着添些煽火,药还没炼好,人都给烤干了,她可不想自讨苦吃。
  蝶姨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扯过柳伶儿的右臂,掀衣袖看了看。“你还没上印,我们还是先到火房去。”
  “上印”?“火房”?柳伶儿听得是一头雾水,胡里胡涂就跟着蝶姨走了!
  龙蜻则是吓得脸色发自,严钰刚才交代她的话──要是出了事唯你是问!一直在她脑中盘旋。怎么办?宫主要是怪罪下来,她九命都赔不起呀!她一时慌了手脚,不行,她得去通报宫主才行!
  龙蜻拔腿往议事房去,刚转过花厅就被人唤住了──
  “阿靖,伶儿小姐呢?”龙蜿看她脸色慌张,又问:“出了什么事了?怎么你急成这样?
  “阿蜿!你回来了!”龙蜻如遇救兵地捉住龙蜿的手。“蝶姨带伶儿姑娘到火房去上印!”
  龙蜿“刷”地一下神色苍白。“是宫主的命令吗?”
  “不是,我正要去报告宫主。”
  “好,你快去报告宫主,我到火房去拦下蝶姨!”龙蜿当机立断。
  龙蜿一路心惶地朝火房奔去,焦急地思忖:伶儿小姐怎么受得了?!那烧红的铁模烙上肌肤可是痛苦极了!
  另一方面,柳伶儿已经跟蝶姨到了火房──
  原来“火房”是铸造铁器的地方,在高热的屋子里,好几个粗壮的大汉正在拉扯风箱,炙热的火焰条地窜出,另一个肤色焦黄的中年工匠从火炉中取出透红的铁块,举起大锤奋力敲打,他赤裸的上身满是汗滴。
  蝶姨站在入门处,以袖遮脸喊着:“龙蠸,龙蠸,你过来一下!”
  那中年工匠示意在旁的一个青年汉子接手,抹着汗走过来说:“蝶姨,你怎么有空过来?”
  “我来是要麻烦你给她上印。”蝶姨出力把受不住高热站在门外的柳伶儿拉进门。“她是宫主从外地带回来的丫鬟。”
  “你等等,马上好。”龙蠸不多话,立刻从架上取下铁模放进火炉。
  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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