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夫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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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夫娘子-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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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哪,年纪一大动作就不灵活了,这扣子怎么就是解不开呢?”脑后的盯视依然灼热,老侍医擦擦汗。
  “呼!到底解开了!咦?还有一件?”他游叨念着:“这班老弟真是体虚,天儿又没冷到哪去,需要穿上层层的衣服吗?”
  解了一层还有一层!“不是我老人家爱唠叨!扣掉这层层的衣服,班老弟其实也没几两肉嘛!”
  终于解开最后一层衣裳,却闻老侍医嗔嗔称奇:“这班老弟看似正派,没想到居然穿着女人家的兜衣!穿着这东西怎么上药嘛!真是!”
  郁干狂闻言一惊,探头只瞧见老侍医正要解开班袭颈后绳结,立刻阻止:“慢着!”
  老待医才刚回头,就让他大手一挥给挥到后面去,还来不及抗议,却见郁干狂坐在床沿,放下丝帐隔开他的视线。
  “喂!你这是在干嘛?”
  郁干狂沉下声说:“男女授受不亲,先生请回避!”兜衣内有着丰满的起伏线条,他——
  原来是她!
  轰!老侍医这才明白,红了一张老脸支支吾吾的说:“医者父母心,哪……哪里有邪念的!”
  帐内传窸窣的衣物声,郁干狂接着说:“先生将药递给在下。”
  老侍医将药膏放在他伸出帐外的手,叨叨念着:“男女授受不亲耶,我这正牌大夫都不能接近了,你这不成礼统、不成体统哪!”
  郁干狂轻柔地替她上好药,一双鹰目在望向她胸前嫣红的蓓蕾时,微微一黯,将兜衣的绳结细心绑好,仔细盖好锦被,并避开伤口,这才掀帐走出。
  面对老侍医的询问,他回身望着榻上人儿,嘴畔掀出一丝笑意。
  “我会负责。”
  闻言,老侍医悄悄退出,他也曾年轻,知晓这样的眼神。
  屋里既无他人,郁干狂收好丝帐坐在床畔,粗厚的手轻轻拂妥她颊侧散落的乌丝,想起家乡的山歌——
  美丽的姑娘哪
  你美貌赛过花朵
  温柔胜过月亮
  还有那婉转的声音
  像爱情鸟儿歌唱
  塔婢的身影向我走来
  美丽的姑娘啊
  我愿为你抛弃家国
  愿随你孤马双人
  就像那爱情鸟儿一人
  相偎相依
  他的手随着心底旋律游走在她细致的脸上,柔情软化了他刚毅的脸。他多想紧紧紧紧的拥着她,但她受伤了。
  无妨,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郁干狂的眼里盛满热情,曾经,他认为他的天神已离他远去,才有从王储沦为质子的坎坷遭遇;如今才恍然明白,若不来中原一遭,哪里能遇见她?
  长生天的众神哪,感谢您让“他”是她!
  有了她,多年来身为质子的委屈不再,甚至,他愿意让出契丹王汗的位置,不再打打杀杀、尔虞我诈。
  他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粉嫩的颊来到肩胛。俊眉微微拱起……她这么纤弱,怎么受得住东北的严寒气侯?
  无妨,他可以找个气候温和的所在,为她建构一片家园。无须锦衣豪宅,只要两心相许。
  他的手指缓缓划过她平稳起伏的胸线,摊平手掌贴在她的心口,他的情源源注人她的心里……
  第五章
  问爱
  当迟疑化成牵想
  化为波泱相连的鸽侯
  我对爱问:爱  不爱?
  肩头隐隐的作痛让班袭皱着眉,缓缓张开美目,映人眼帘的是他关怀的眼神。
  “老侍医刚遣人拿来药汁,趁热喝了吧!”除了起身从丫环手中接过药碗外,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他寸步不离地守着,光看着她就满是幸福了。
  班袭在他的搀扶下坐起,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兜衣时,脸儿一红。
  郁干狂温柔地在她的肩头罩上他的披风,自在地好象不以为意,其实心里正为她的娇媚震撼不已。
  他的自在让班袭也从客了不少。接过他手上的药用,不禁失笑。
  “相识以来,咱们的相处模式就是你喝我端来的药,我喝你端来的药。”
  郁干狂坐在她身旁说:“不只是这样,咱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做其它的事。”
  “是呀,咱们是朋友嘛!”班袭故意逗他。
  “不只是朋友——”
  郁干狂还来不及说完,就传来叩门声。
  “郁干大哥,你睡了吗?”从老侍医说出班袭是女儿身之后,郁于狂就严禁任何人来打扰她休息,兰心公主心有不安,决定再试一回。
  班袭挑眉,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
  郁于狂先替她拉好披风,才说:“公主请进。”
  兰心公主进来瞧见他们并坐在榻上,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儿。
  她从来没见过郁干大哥脸上出现这么温柔的表情!
  她清清嗓,说:“班姑娘,本宫是来向你道谢的。”
  “公主别这么说,班袭担待不起。”
  “你的名真叫班袭?”
  “没错。”
  “为什么易钗扮装?”
  “行走江湖诸多不便,班袭着男装惯了。由于一开始并未说明,也就没有适时解释,还请公主见谅。”
  兰心公主嘟着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眼儿一瞄,“郁干大哥,能让我与班姑娘说几句话吗?”
  郁于狂望了她一眼,见班袭点点头,他才说:“我到屋外候着。”
  兰心公主直望着他的背影,眼里满是藏不住的痴慕。
  班袭好整以暇的等着。
  “你知道吗?我喜欢郁干大哥好多年了。”兰心公主幽幽的说。
  班袭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
  “在你出现之前,我以为郁于大哥无欲无情,以为自己有一天终究能感动他。”兰心公主的声调忽然激昂:“可是你却出现了!”
  “因为他遭受埋伏,我们才会相识。”她的话不轻不重地点出郁于狂的处境。
  “我……”兰心公主有些心虚,“我会保护郁干大哥的!”
  班袭点头,淡淡的说:“我相信。于是他接二连三地在别官受到暗算。”
  “只要我们回宫里去,就不会再有刺客暗算!”兰心公主强调:“谢邦振已经伏法了,没有人能在伤害了郁于大哥后,安然无恙!”
  “今日杀了一个谢邦振,来日还是会有无数个谢邦振;只要他做质子,就会有人想杀他。”
  这话兰心公主不服,“郁于大哥就算不为质子,回到契丹同样有人想杀他,他的存在威胁到其它人的地位,这是无法改变的!”
  班袭淡淡点出事实,“话虽如此,然而做质子的他无法反击,在契丹他能在战场上公平竟争王汗的位置。”
  兰心公主知道她说得没错,私心里却不愿意承认,只好背过身去。
  “郁于大哥身为质子是父皇的决定,我无能为力。”
  “翱翔大漠的雄鹰一旦被绑住翅膀,剩下的只有不驯的尊严。你的父皇不会容忍他眼前出现个不驯的质子。”
  这些她都知道,所以才会经年累月要求住在别宫,就是怕郁干大哥顶撞了父皇呵!
  兰心公主绞着手,咬着下唇,眼里升起一阵雾气。她好爱好爱郁干大哥,这样还不够吗?
  唉!班袭不忍见她失落的模样,躺回床上。
  “这是郁干大哥的房间,你要不要回你自己的房里疗伤?”
  不知道她是女儿身时,才会让她眼郁干大哥共处一定,现在知道了,心里百般不愿意他们孤男为女共处一室,可郁于大哥却坚持要亲自照料她!
  “随公主的意思。”班袭闭上眼睛说。
  醒来时,他眼底的深情,浓烈得教人移不开眼;而兰心公主的惆怅让她怜惜。然而,此身却像走人了流沙,越挣扎越离不开。
  她一开始只是心疼他的遭遇,没想到会这么快便走人情淖哪!
  真的吗?心里有道声音轻轻反问。如果没有在意,哪里会有心疼?
  是吗?原来对他早在不知不觉中有了情意,那一生一世不是玩笑话,而是心底的想望?
  “既然你没意见,本宫去跟郁干大哥说。”兰心公主见她无意再谈,说完便往外走。
  回应她的是一声幽叹。
  “照料班袭是我的责任,公主无须挂心。”郁于狂听完兰心的话,便一口回绝。
  兰心公主好是气闷!却只能捺着性子说:“班姑娘是为我而受的伤,论起责任该由我担呀!”
  “不劳公主费心。”郁于狂淡淡的拒绝。
  好说歹说他都不为所动,分明对班袭有私心!兰心公主灵机一动。
  “郁干大哥,父皇久受胃症所扰,我听老侍医说赣北有种叫做‘南苍术”的草药,你帮我跑一趟,取回那味药可好?“
  郁于狂微皱着眉,“契丹不是进贡了北苍术吗?”
  兰心公主反应飞快,“侍医说北苍术确实不错,然而南仓术更是佳品。父皇即将大寿,本宫想在寿宴献上‘南苍术’,你能办到吗?”
  口里说的是询问,但郁于狂心里明白,她一旦用了“本宫”便是要他领命接受。
  这正是身为质子,身不由己的无奈!
  绷着脸,他说:“郁于狂受命。”
  望着他大步离去,兰心公主有些后悔,郁干大哥,请原谅我的自私……
  班袭听完他的话后,只轻轻点头,“所以你现在要立刻启程罗?”
  她的平静让郁干狂眉心又打了个结,“你那儿没有南仓术这味药吗?”
  班袭摇摇头,“很抱歉,没有。”
  其实北仓术的药效并不逊于南仓术,而南仓术也以浙、皖两地的品质较好。兰心公主舍近求远,想必只是为了支开他吧!
  “你熟知医理,难道没有其它可以代用的药材吗?”郁于狂微恼的说。
  班袭定定望着他,轻启唇瓣,“你我都明白,她要的是南仓术,不是其它替代品。”
  她的话让郁干狂眸色一暗,“好个归德大将军!”要他做的,净是些跑腿琐事!
  班袭伸手搭在他胸前安慰,“别沮丧,这只是暂时的羁束,你不会永远陷在中原的。”
  郁于狂的眼从她的手缓缓上移,望人她的水眸里,他一把拉住她的手,一手环住她的纤腰拉向自己,在班袭诧异的眼神里,封住她想要询问的双唇。
  她的柔顺让他加深了这个吻……
  思及她左肩带伤,郁干狂不舍地放开她的嘴唇,轻吮她微肿的唇瓣,托起她带媚的红润颊须。“等我回来。”
  “嗯。”班袭靠在他怀里,刚刚的长吻几乎让她失去全部的力气。
  郁于狂轻柔地拂过她的伤处,“这伤……”
  “不要紧的,我擦了雪肤膏,很快就会结痴的。”
  他点头,雪肤育的疗效他是试过的。
  厚实的大掌恋恋不舍地抚着她的发丝,“等我。”此刻的他只恨身不由心!
  她从他怀里伸出手,抚去他眼底的沉郁,甜甜一笑,“我会等你。”
  赣北,就算是快马加鞭,也得十天才能回返吧!
  一向淡薄心性的她,竟开始有些不舍了。
  才三天,三个昼夜递嬗,三十六个时辰轮替,她心里就罩上层层思念了。
  班袭了无兴趣地拨弄着筛子里的药草。她肩头的伤已不碍事,可心头的想念却让人难忍,于是搬出药箱里的草药,晒晒收收、收收晒晒。
  她抬眉望着朗朗晴阳,日子怎生过得如此漫长呢?还有七天的相思得熬哪
  心头一震,旋即摇头苦笑,相思?相思终究是瞒不了人的,自己陷人的程度远超过愿意承认的。
  身后的脚步声断了思绪,班袭回头,见是徐离,微微颔首。
  “谢谢你昨日为我说项。坚持让我继续留下来。”
  昨天兰心公主软硬兼施要她离开,多亏教从骊王府回程的徐离撞见,在他的坚持下,才让她能留下等郁于狂回来。
  “不客气,只是得护送香香公主回京了,你自己多保重!”
  班袭微笑,“保重!”
  目送着徐离的背影,他与郁干狂性情相同,看似冷性,却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
  毕竟都是来自大漠的血性男儿啊!
  “班姑娘。”兰心公主冷着张脸来了。
  又来找麻烦了吗?班袭无声轻叹,敛裙行礼,“班袭见过公主。”
  兰心公主哼的一声,“郁干大哥的伤势都已经好了,你究竟要留到何时?”
  与她有理也说不通,班袭无奈耸肩,端起药筛走进屋里。
  兰心公主跟着走人,板着张怒颜,“喂!本宫在问你话!”
  班袭不温不怒,“等见过郁干将军,班袭自会离去。”
  兰心公主嗤之以鼻,“只怕到时走不了吧!”徐离刚走,如果不趁这时赶走她,等郁干大哥回来,更不可能愿意让她走了!
  “班袭无法干预别人的想法。”与她说不通,班袭径自转身整理药材。
  兰心公主看班袭不理自己,恼了起来,冲过去便踢掉她手中的筛盘,散了一地的药草。
  班袭皱了皱眉,难得的沉下脸色,“公主请自重。”
  兰心公主听了更火,不自觉端出架子,“放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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