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年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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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年兽-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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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净心不甘情不愿的拿着两尾烤鱼到他面前。
  “需不需要我喂你啊!大爷。”她嘲讽的说。
  “如果你希望的话,我是无所谓啦!”年昕绍对她眨着眼,纯真又无邪。
  唐净一火,烤鱼朝他一丢,转身就走。
  “哇!好险好险!”年昕绍眼明手快的一接,没让香喷喷的烤鱼落了地加料。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哇啊!好感动哪!这味道,真是美极了!可是……好烫!
  呼着热气的同时,他不忘扬声将未来的衣食父母唤回,没错没错,他打算赖着她了。
  “唉唉,等等,这只野雁顺道拿过去烤。”
  唐净踏着重重的步伐走回来,拎着野雁哼也不哼一声走回火堆旁。
  “生平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家伙,一点都不懂得客气,好像人家欠他的似的!”唐净咕哝着抱怨。
  哦,她的确是欠他啦!可是就算是欠他,他也不能这么不客气啊!一声请,一声谢谢也不会说!支使人支使的那么顺口,可见他一定是个家世不错的公子哥儿!
  唐净瞟了他一眼,正好看见他飞快的吞着烤鱼,一点也不担心鱼刺梗了喉咙,像是饿了好几天似的,见他那模样,她的心软了,气也消了,疑惑倒是升了起来。
  如果他是一个家世不错的公子哥儿,为什么会沦落到这山里呢?大过年的呢!是迷路了吗?或者他是和家人一起上山游玩,结果迷了路才跑进这深山里?
  “唉,我肚子还很饿哪!”年昕绍吞完两尾烤鱼,又开始“哭夭”。
  “拜托你自己过来拿行吗?我要赶着处理这只雁哪!”唐净叫回去。拜托喔!她没有很多时间在这里鬼混,她只是偷空溜到山上来探视她的“伤患”,顺道烤只鸡慰劳慰劳自己,结果却一拖再拖拖到现在……
  “先拿过来给我!”
  “我偏不!你自己过来拿。”
  “拿过来给我!”
  “自己过来拿!”
  年昕绍不说话了,拿落寞的背影对着她。
  疑惑的抬头望向他,唐净旋即皱眉。“喂!自己过来拿一下会死啊!”
  “就是会死。”年昕绍赌气的说。
  她当他闹公子哥脾气,只得再拿起两条烤鱼到他面前。
  “出门不比在家,就算你在家里的时候是多么的养尊处优,这种公子脾气也不该带到外头来啊!”将烤鱼递给他,唐净劝道。
  年昕绍有苦难言,又不能告诉她真正的原因,只好让她误解了。伸手接过她的鱼,他低声道了谢。
  唐净微微一笑,意外的发现他一声理所当然的谢谢,竟然能将她心里的不满全数散去!
  “吃吧!小心鱼刺。”唐净转身回到火堆,没有发现年昕绍若有所思的望着她,连迫不及待想吃的鱼都暂时忘了吃。
  好不容易终于把东西全孝敬给他的肚子,唐净拍拍手,起身就打算离开,谁知却发现那人净跟在她的后头。
  “你干嘛跟着我?还没吃饱吗?”唐净讶问。不会吧!除了六尾烤鱼,还有那只野雁,她还就地摘了一些野菜塞在野雁的肚子里一道烤,这些东西全部进了他的肚子耶!
  “我吃饱了。”年昕绍耸肩道。
  “既然已经吃饱了,那为什么还跟着我?”她真的遇到无赖了吗?唐净不安的想。
  “我没地方去。”
  “你是迷路了吗?我可以带你到最近的碧霞祠……”
  年昕绍赶忙否认,“我不是迷路,我是没地方去。”
  “没地方去?你家呢?你住哪儿?”她还以为他是迷路子呢!
  “故乡离这儿很远,我是出来历练的。”年昕绍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是贪玩偷溜出来的。
  唐净沉吟地望着他。
  “你不能跟着我。”平常她捡些受伤的小动物回家疗疗伤,婆婆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顾大哥就会用白眼瞄她了,这回她如果捡了个来历不明的大男人回家,别说顾大哥不会赞同了,就连婆婆搞不好都会扒她的皮!
  “为什么?”真是个白问的问题!
  “因为我不认识你,咱们素昧平生,喂饱你一顿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想怎样?!”他是真不懂还是装蒜啊!
  “我姓年,名昕绍,家住天山……附近,今年二十有二,尚无婚配……”
  “你说这些做什么?”唐净打断他。
  “让你认识我啊!”年昕绍理所当然的说,可眼底戏谚的神情让他泄了底。
  “谁在跟你说这个啊!你以为知道了名字,或者是你家的祖宗八代就算认识了吗?我们依然是陌生人!”
  “陌生人就不能跟着你,可是不相处,你怎么认识我?这不是很奇怪吗?”年昕绍摆出一脸的疑惑,巴望着她为他解惑释疑。
  “你……我……”唐净语塞,他说的是没错,可问题不在这里啊!“反正你就是不能跟着我就对了!”
  “那好吧!我不跟着你,可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年昕绍一副好失望好失望的神情望着她。
  “先说说看。”唐净谨慎的说。
  “三天后,你再来这里帮我收尸。”  冷抽了口气,唐净难以置信的瞪着他。“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干嘛帮你收尸!”
  “因为我会死啊!难道你连我这最后的要求都不答应?你好狠的心,刚刚我至少还救了你两次,你却连我最后的要求都不答应,难道要让我曝尸荒野,被野兽撕咬吞食?”年昕绍泫然欲泣地指控。
  “喔!天啊!”唐净猛翻了个白眼。“你说,你为什么认为自己会死?”
  “因为我会饿死啊!”
  “饿死?!”此刻告诉她太阳打西边出来,她还可能比较容易相信。“这山上物产丰富,以你的身手,猎个动物烤来吃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怎么可能饿死呢!”他根本是存心想赖她的!
  “我不会烤,连生火都不会。”
  一个大男人连生火都不会?!看来他真的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了。
  “那就不要烤,这山里,多的是各种野生果子,就算待个十天半个月也饿不死人的。”
  “那些果子好难吃。”
  “不想饿死就得吃!”
  “我宁愿饿死。”他小爷什么事都不在意,但是唯有吃,他挑剔的很。
  “那你就饿死算了。”唐净没好气的说。
  “对啊!所以才会请你来帮我收尸,我们不是都在说这个吗?”年昕绍一脸认真,眼底却闪过一抹好笑的谑芒。
  “你……你到底想怎样啊!我是真的不能让你跟我回家,婆婆不会答应的!”唐净投降。
  “那至少你要负责我的三餐。”年昕绍乘机提出要求。
  “我为什么要……”看他瞬间又变得哀怨的表情,唐净再度妥协,算了,这几天顾大哥不在,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才对。“好,好,好,负责你的三餐就负责你的三餐,时间不早了,我得快点回去,晚膳我会带过来,你就在刚刚那个地方等我。”
  “太棒了!我要吃琵琶豆腐、麻辣牛肉、银芽鸡丝、脆底虾仁、粉蒸排骨……”
  在唐净瞠目结舌下,年昕绍仍自顾自的兴奋的点着莱——
  “炒肉丝拉皮、酱烧茄子、蟹肉豆腐羹……”
  汴京,皇上御赐亲封“天下第一香”的匾额高挂在“御品香”的大门口,而御品香里更是高朋满座,座无虚席。
  在汴京,高官富商哪一个没到过御品香?到这儿用餐,填饱肚子的目的已是其次,主要的是,能进到这里,就代表自己钱够多,官位够高,要不就是名声够响,普通人是不可能进得了御品香的。
  创立御品香的人,是汴京城的首富唐家,第一代创始人已经死了快五十年,到现在已经是第五代,第四代的老板一个月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退了位,将位子传给唯一的儿子,因为他中风了。
  话说这个唐家,有个非常不通情理的家规,那就是每个唐家子孙一出世,就必须让人算算命,只要这婴孩命里有不利于唐家御品香的命格,那很抱歉,请自求多福了,唐家无法留你。
  而唐家至今到第五代,全部一脉单传,幸好,这几个传人的命格似乎都还不错。
  “娘,爹今天还好吧?”唐家第五代当家唐憬刚从御品香回来,便立即来到唐老爷的卧房,唐夫人正好在帮唐老爷擦澡。
  “还不都一样,只剩一张嘴能动,一天到晚却还是只挂念三个月后的‘御品宴’,我说憬儿,你也帮娘劝劝你爹,叫他放宽心吧!”
  “憬儿,你……过来……”唐老爷口齿有些不清的说。
  “爹,您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唐憬靠近床边。
  “你出去,我要……单独和……憬儿谈谈。”唐老爷遣唐夫人离开。
  唐夫人温顺的起身,与唐憬擦身而过的时候低声交代了几句,希望他劝劝他爹之后便离开卧房,还顺手帮他们把门关上。
  “爹,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当着娘的面前说的?娘很担心您啊!”唐憬不赞同的说。
  “妇……妇道人……人家……懂什么!憬儿,你……老实说,对于……三个月……后的御品宴,你……到底有……有没有……把握?”
  唐憬微蹙了眉,自从两个月前皇上宣布要在太后寿诞之日,在御品香举办‘御品宴’后,爹就日夜不停的研究菜色、味道,想要把虽然外人仍看不出来,但确实是已经日渐衰落的御品香,借着这次的御品宴重振声威,只可惜,一个月前却倒下了,当家的担子就这么毫无预警的落在他身上,他光是想维持住御品香平日的水准就已经捉襟见肘了,哪还有心力再去想什么御品宴的事!
  可是,他每天在御品香,耳里听的全都是御品宴的事,回到家里,还得要面对卧病在床的爹的接连追问,他真的已经很烦了!
  “爹,这件事你不要再操心了,我会处理好的。”就算真的很烦,他也是会尽力的,毕竟顶着先皇所赐的“天下第一香”的封号,如果做不出来天下第一香,那可是欺君大罪,要罪连九族的哪!所以,他会努力,不为声名,而是为性命。
  “我怎么……可能不……操心!你的厨……厨技……根本还学……学不到……七成,怎么可……可能办……得了……御品宴?”
  “就算如此,爹又能如何?”唐憬心里非常不悦,现在别说七成,就算他连一成的厨技都没有,爹又能怎样?
  “你……你那是……什么……口气?!就算我……我人……人瘫了,可我的……脑子还……还清楚,你可……不要把……所有……有人都……害死了!”
  “哼!就算会把大家都害死,你们也得认命!”唐憬又气又恼,拂袖而去。
  “站……站住!”唐老爷怒喊,可是不清的口齿等他讲完,唐憬早已经摔门离开了。
  报应!一定是报应!
  唐老爷抽搐的脸突然显出一抹悲伤,这是上天给他的报应,报应他为了御品香而残害自己的骨血,当初不择手段、不顾一切所护着的御品香以及长子,如今却要为他们送上性命,好悲哀啊!
  这一定是报应吧!他那个无缘的女儿啊!
  抽搐不停的脸淌下了两滴老泪,没入枕下。
  “紫娟……我对不起你……”唐老爷伤心的低喃着。“还有……我们的女儿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明明深爱着,却勘不破名利权关,郎心变狠心,竟亲手毁掉深爱的女人以及女儿的性命……
  “你还在想那个女人!”唐夫人阴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蓦地睁开眼,愕然的望着他的正室。
  这是她的声音?是她的脸?为何如此狰狞?她不是一向最温柔贤淑的吗?
  “你还在想那个贱人和那个贱种?!”唐夫人的表情添进了一抹憎恨。
  “你……不许你……这么说她们!”唐老爷惊愕过后,冷声的斥责。
  “不许?!你以为以你现在的样子,你还能不许我什么吗?”唐夫人讽刺的说,平日的温良恭让此时此刻已全然消失。
  “你!”唐老爷难以置信的瞪着正室,她竟然敢用那种态度对他说话?!
  “我?我怎样?几十年来我尽心尽力、委曲求全的为唐家、为你、为儿子、为御品香而努力,得到的是什么?是丈夫的忽视、纳妾,是丈夫把关爱全给了另一个女人,我的牺牲奉献全当成理所当然,而那个贱人,却得到所有的疼宠,她凭什么?她凭什么啊?!”唐夫人五官扭曲的瞪着丈夫狂吼。
  唐老爷无言的瞪着妻子,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此刻自己能说什么?不只是因为瘫痪让他口不从心,而是他的心受到太大的震撼,他从来没想到她竟会如此的充满怨恨!
  “她什么都不配得到,但是她却什么都得到了!所以我决定从她手中抢回本该是我的东西。”唐夫人突然笑了,笑得阴沉。
  唐老爷心底一惊,她是什么意思?从紫娟手中抢回?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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