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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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天长地久-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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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乾!你早知道我说的英语老师是林老师吧?”陈静溪连名带姓阴森森地喊了出来。
  “哈哈……我猜的。”看到妹妹生气似乎是让某人很开心的事。
  “所以你原本就打算来学校找林老师了?”陈静溪似乎终于意识到被某人狠狠地耍了一把,当初还那么求他!
  “不全是不全是,爸妈不在家,我这不是也来接你吗?”看到情势越来越危险,某人还是有点求和的意思,不等小火山爆发,立刻补充,“溪溪,你今天回去家里也没人,你就和林老师一块儿吧,顺便叫上几个要好的朋友,他们说我可以带家属的。”
  “真的?”陈同学一听后半句,脸色缓了不少,“可是,你不是已经打过好几场官司了吗?”
  “干嘛?”嗅到危险。
  “我想你付账诶!”陈同学笑的很开心,“这样吧,你把卡给我,我自己和朋友吃去,你和林老师去你们说好的地方。”
  “是不是吃完就没事了?”果然精明。
  “那当然,谁敢跟未来的大律师出尔反尔啊!”眼看计谋就要得逞。
  于是,英勇遣散围观群众打退宵小无赖的陈大律师乖乖地掏了信用卡,写了密码。
  “那,林老师,你们好好玩,我下次再请你,我争不过我哥的。嘿嘿。”陈同学面对她敬爱的林老师立马又是乖巧可爱有礼的了。她转头又说,“沈志奇,萧文翰,你们一块儿去吧,我再叫刘倩、叶龙他们。”
  林惜南这才知道萧文翰一直站在后面,想起之前的事,她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转过身,保持着礼貌和镇定,但看到萧文翰没什么表情的脸,不自禁地,球场上那张生动异常的面孔就浮上眼前。
  “不了,家里有事,我得先回去了。再见。”萧文翰深深地看了林惜南一眼,淡淡地说。然后,不等陈静溪再说什么,直接进了校门。
  “谢谢你,陈静溪。我去看看文翰,也不去了。林老师再见。”沈志奇朝陈家兄妹和林惜南笑了笑,转身追上萧文翰。
  “还真是……奇 怪{炫;书;网}!我再找别人好了。”陈同学一点都不觉得挫败,自言自语着,转脸对林惜南道,“林老师,我走了,再见。”
  “嗯,再见,注意安全。”
  “好的。你也注意安全。”陈同学说着,朝她哥哥努嘴,然后也进了校门,留林惜南尴尬地笑。
  C市的这个时节,中午还很热,晚上就挺凉爽。
  林惜南可以坚持着在操场上跑上两圈。两圈之后,大汗淋漓,也可能是疏于锻炼,林惜南便跑不动了。
  运动场还是黑,比之前那次更黑,因为今天全校放假,除了道上的几盏路灯,整个校园几乎再没其他光亮。林惜南喜 欢'炫。书。网'这种可以把她藏起来的颜色,尤其是今天。
  真是想不到,在高中校园里都能有这么刺激的一天!
  长长地吁了口气,终于还是平静些了。
  本来聚集了那么多人,很快就只剩林惜南和陈乾两个人了。她还穿着运动服,陈乾陪着她回宿舍楼换。走到楼下,突然下意识地仰头看了眼四楼的窗户,心里有些钝钝的痛:今天那么刻意地忽视他,他应该很难过吧;早点痛比较好,容易清醒!
  去聚餐地点的路上,陈乾终于还是开口问了她不想听到的问题:
  “关于那位秦先生,你是打算什么都不跟我说吗,惜南?我知道这是你的私事,我没有立场 问你,但是,我比你以为的要懂你,你虽然聪明又理智,但是这种事情你处理不来的。”
  于情于理林惜南都觉得自己是非得回答那个问题不可。
  秦前是林惜南的表哥,她的妈妈赵南唯一的妹妹赵北的儿子。林惜南比秦前小了五岁,但无论在哪方面,都是林惜南做得很好,而秦前永远都做不好。
  但赵北是个要强的女人,她本比姐姐赵南在各方面都要好,就连丈夫也有钱有势得多,在姐姐面前优越感很强。可偏偏儿子不争气,样样比不上赵南的丫头。
  赵南是个很纯朴的村妇,一直只为妹妹的好命高兴,看到妹妹的悲悯脸色,反而以为妹妹那是关心自己,就不断地将林惜南的好表现给妹妹听,告诉她自己过得很好,不必担心。
  赵北嘴上为姐姐高兴,心里却很不是滋味,瞧不得那卑贱的姐姐竟能有比自己好的东西。于是,这一股子酸涩就全部发泄在了秦前身上。秦前是被娇纵惯了的,早养成了个公子哥儿,平生所受的气都是因林惜南而起。虽然林惜南没有正面得罪过他,但她活了二十一年,有二十年的时光都被姨妈和表哥密切“关注”着。从秦前六岁起,林惜南每一点优秀都成了他的阴影,是以他一直都不喜 欢'炫。书。网'这个几乎人见人爱的表妹,从小就不爱到大姨家玩,从十二岁上了初中后就再没见过林惜南。成年之后,秦前没有养成宽厚的性格宽广的胸怀,反而愈加计较从赵北那儿了解到的有关林惜南的一切。赵南五十岁寿宴上,秦前终于露面儿了,还很殷勤地向林惜南要手机号。当着赵南的面,看着赵南高兴得直点头,只能给了。
  林惜南挑着说了些,好半天,陈乾才说:
  “你手机不是丢了的吧?不知道之前受了多久的气?以后遇到这种事就直接告诉我。”
  他说:“你虽然聪明又理智,这种事情你处理不来的。”那些相似的措辞,那种相似的笃定,那份保护的心意,实在是大半天的惊吓后的意外“惊喜”。
  谭进快毕业的时候,两人都很不安。谭进是因为工作压力大,虽然实习单位很好,但竞争惨烈,淘汰率高,能否转正还是问题;而林惜南则是想到毕业以后说分手。
  那时候的感情有多深厚,还真是难说。若说轻薄,可一生最纯的情思全托给了那一个,只有那个活在那段时光里的人,才会不理其他只论心感受到的虚无又真实的东西;若说厚重,连柴米油盐都没共同思考过,没有什么东西能脱离了现实的物质单独存在,这一点林惜南是笃信的。
  林惜南想,她还是幸运的,因为她的初恋,是真真实实的感情,不是空虚的副产品,不是将就,她没有因为她的高傲就在那样需要丰富的年华里发霉。虽然结局坏了点,但是总算也曾拥有过值得她回忆一二的感情。
  比如说他的了解和基于这种了解所给予的包容。
  最终,谭进在毕业的时候定在了S市,而林惜南所担心的也不成问题了。有了这个基础,她想他们是有了天长地久的可能了。所以,当他认真地和她讨论起她的未来时,她的安心和幸福是巨大而真实的。
  她说:“我爸说过的,地方没关系,就是希望我当个好老师。”
  他定定地看着她,神情认真,直看到她发慌,终于慎重开口:“南南,听你爸的没错。你虽然聪明又理智,但某些事情不是你处理得来的。不过你放心,那些事情,我总会替你应付的,不敢说全面而妥善,我总会尽最大的努力。”
  那两个“总”字,像被他用刻刀一笔一画划在了大脑里,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看到相似的神情,听到相似的语气,总会不期然想起那天的他来;然后想起各种可以相似的元素却无法拼出一个相似的整体来,那个独特的存在就让她觉得幸福。
  林惜南不喜 欢'炫。书。网'花哨的东西,比如说承诺。而谭进恰好就是一个从不承诺的人。那几句话,是唯一最接近承诺的东西。虽然他没保证没发誓,但那样的语气那样的字句那样的了解那样的保护让她安心。
  所以到了结束的时候,她也并不恨他,只是失望,那样的安心了,怎么可能还会坍塌呢?
  林惜南想,虽然她恢复得很慢,但一定是每天都有进步一点;而今天再想起来还是能难过得需要转移,一定是“惊喜”连连的缘故。
  只是,没想到她都累得想爬了,都还有一个“惊喜”没完。
  篮球场上跳跃的身影可不就是下午面无表情跑掉的萧文翰么!
  想了想,还是站在了球场边,看着他站在半场线附近,把球精准地砸进筐里,跑过来捡球,然后终于也看见她。
  “不是说回家吗?”
  “我只是不想出去。”迟疑了一下,还是老实地回答了。
  “都快十二点了,还这样打篮球……下午打得很棒。”
  “大家配合得好而已。”
  “实力相当才能配合好,所以,别谦虚了。你林老师还是看得懂的。”
  林惜南本意是想鼓励一下他的,却没想到他突然定定地看着她,嘴里喃喃地重复着什么,光线太暗,不够看清他的表情。这种气氛实在很折磨人,林惜南强扯出笑容,打起精神,说:
  “我可以用一下篮球么?”
  “当然。”萧文翰弯身捡起篮球,声音里满是涩意。
  站在罚球线上,林惜南试着运了运球,看准,屈膝,投球。球在筐上滑了一圈,没有进筐,直接落了地。一连三次,都是如此。第四次正要投出去的时候,林惜南感到手肘被轻轻地调整了一下,转头看去,萧文翰正望着篮筐,话里不乏鼓励:
  “再试试。”
  唰——空心球。
  “还是你厉害吧!”林惜南故作高兴地说,“大学上篮球课的时候就学会怎么看了,太懒,都没练习,技术实在差。”
  “哦,对了,下午是怎么回事?我是说……为什么你分明是看向右边的沈志奇的,而你又确实是把球传向了右边,可江津文却扑到左边去了呢?”林惜南见他没什么反应,极力地找话。
  “兵不厌诈。之前我们也常和江津文打球。有时候我们看对方,却向相反的方向传球;有时候,我们看对方,也就真的向对方传球。我们都很了解江津文在那个时刻的反应,这法子用起来也八九不离十。”说着,萧文翰捡起球,站在阴影里,“林老师,我送你回去吧。我没事,不用担心。”
  “真是厉害的法子。不过,你真没事了?”林惜南努力地想看清他,却是徒劳,“那就好。我可以自己回去,你也休息吧。”
  林惜南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萧文翰轻轻的脚步声,忍不住无声地叹气,既然如此,那就说得清楚些好了。走到宿舍,楼道里白炽灯投射出狭长明亮的光。她猛地转过身,看住两步之外的萧文翰,神情坚定:
  “萧文翰,以后不要这样了。你听得懂的。”
  萧文翰愣愣地看着她,一言不发,似乎在用力地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半晌,他忽然淡淡地笑了出来:
  “林老师,别担心,我只是觉得时间太晚,就算是学校,也可能会有危险。”
  林惜南顿了一下,做出一个标准的长辈笑容来:
  “老师已经是参加工作的社会人了,可以保护自己的。你还是个学生,才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个。你这样,老师会很过意不去。”
  萧文翰再次愣了,过了一会儿,语含讥讽地说:
  “你真的可以保护自己?那今天下午那个任人恶语相向的人是谁?这近一个月的时间备受骚扰的是谁?那个换号也不敢说真实原因的人又是谁?”
  林惜南没想到萧文翰会这样反驳她,忍不住皱了眉头:
  “这是我的私事。”
  萧文翰苦笑了出来,垂下头去,不无自嘲地说:
  “没错,这是你的私事,我不过是你的学生,一个不自量力的莽汉,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糕罢了。”
  林惜南觉得事情似乎超出控制了,有点头疼:
  “老师不是这个意思。下午的事情,老师真的很感激你们的维护;给你们带来麻烦,老师也很抱歉……”
  “不,不是,我只是……恨自己……无能。”萧文翰猛然打断她,空着的左手紧紧地握成拳,语气中的痛苦让林惜南心中一恸。
  “那么,你这样,就能让自己变得强大吗?”林惜南咬咬牙,作出了决定,“不能,你肯定明白的。所以,除了成长,现在的你,应该不再想其他东西,因为那些是你要不起也保护不了的。”
  萧文翰猛地抬头,微张了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说这样的话,林惜南实在觉得累,抬手看看表,已经将近一点。再看向萧文翰时,眼里已满是倦意:
  “你看,现在都已经凌晨一点了,是第二天了。昨天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

  第六章(上)

  林惜南对萧文翰说:“昨天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实在是难。虽然累到了极处,但林惜南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开灯看表,竟才两点多。爬起来开了电脑,挂上QQ,一个人都没有,只好去常去的网站和浏览新闻以及八卦。看着那些寂寞无聊人士的牢骚之言,就禁不住打起哈欠来。浏览到C中,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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