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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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妻-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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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融……”他先开了口,声音温柔得连自己都有些吃惊。
  她的筷子忽然停住,“王爷有事吩咐?”她僵硬地问。
  她真的是在乎的。
  瑾元盯着她微微垂着的睫羽,希望它能够扬起,让那双乌黑明亮的水眸望自己一眼。“你生气了?”
  她扯起嘴角,似笑非笑的,“我为什么生气呢?”
  “于香香……”
  “王爷准备怎样安顿她?”
  瑾元一怔,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话,他考虑了会,故作漫不经心的懒懒洋洋问道:“贤慧的王妃有什么意见吗?”
  “到底是王爷的血脉,不应流落在外。清音楼是个闲杂人等都可以去的是非之地,小王爷的血统必须正统,他的娘亲自然也不能是出身于那种地方。”
  他挑起眉,“哦?那你的意见是……”
  “请王爷接于姑娘入府安置,尽快给她一个名份。”
  雁融尽量平静的说出这让她倍感心痛的一句话,话一说出口时,她就后悔了,因为她在瑾元的眼中看到的是愕然和怒意。
  他为什么生气?因为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大方吧?只是这难道不是他想要的吗?一妻一妾,坐享齐人之福,再过些年,都可以子孙满堂了。
  真正会痛的人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她缓缓站起身,“王爷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去办的,就请吩咐一声,于姑娘进府时该穿的衣服、住的屋子,我都可以帮忙操持。”
  “那就有劳你了。”瑾元斜睨着她,哼道:“既然你说的话句句有理,我若是不同意,倒显得我不近人情了。你那院子也大,就让于香香住在你的院子里好了,你又这么贤慧,就近照顾她最方便。”
  雁融掐紧指尖,强自堆笑,“是,还是王爷想得周到。那,我这就去准备。告辞。”
  临走时,因为脚步有些踉跄,袖摆带翻了桌上的茶杯,但她没有勇气回头去多瞧,只是逃命似的赶快逃离。
  瑾元伸出手拿起那个杯子,杯沿还残留着她的胭脂印,淡淡的红色,甚是醒目刺眼。
  他往杯子中重新注满了酒水,然后嘴唇贴着那个唇印,喝了下去。
  火辣的酒意混杂着那—抹唇香,像—把暗刀,扎在心头。
  蠢!怕她流泪,怕她心碎,结果却和她一唱一和地将彼此逼入绝境。何必这样?难道他对她真的已经动了真情,所以才会让自己变成这场战局中被动的傻瓜?
  眉心一蹙,他甩手丢掉那个杯子。
  无论如何,他不能让任何人改变他的生活,他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方法,夺取属于自己的幸福和快乐。
  雁融盘下广德楼后变得更加繁忙了,虽然不需要经常去楼子里坐镇查看,但是有好多事情还是得亲力亲为。这份忙碌也是她刻意的,因为只有越忙碌,她才越顾不得去想瑾元和于香香的事情。
  她腾出来西厢房给于香香住,而于香香也很快地搬进来了。
  于香香入府那日她刻意躲出去,但是荷香却十分为她义愤填膺。
  “一个青楼女子,有什么可神气活现的?到底王把您才是正妻,她再大也就是个妾,将来您生了小主子,小主子就是小王爷。”
  她面无表情地听着,心中却是翻江倒海一般。
  让两个女人住在同一个跨院里,瑾元打的算盘她可以猜到一点;—让她们明争暗斗,而他躲在角落中窃喜暗笑,以后无论他进了哪边厢房的门,总会有一个女人心碎到天亮,到了第二日,又再轮回。
  这么歹毒的主意,亏他想得出来!
  于是她故意地早出晚归,给自己安排了各式各样的藉口,什么要去钱庄巡视,要去田庄查看,要去皇宫和皇后、皇妃聊天,或是回家看望父母……每次她说出这些理由的时候,虽然表面镇定,心中却暗暗期盼瑾元能有一句挽留的表示,这样她也可以自我安慰一下,想着自己在他心中其实还有一份地位。
  但瑾元每次都淡淡地笑着,“去吧,别在家中闷坏了,早去早回。”体贴的样子就好像让她出门是多么为她着想一样。
  其实,她说的那些地方没有几个是她真正去过的,只有一次她回家去看母亲,母亲却拉着她的手大发感慨——
  “雁融啊,我听说你让王爷把那个在外面的小妾搬进府里了,还和你住在一个院子里,这怎么得了?万一王爷心中以后只有她没有你,你这个正妻当得岂不是要名存实亡?”
  她受不了母亲那怜悯痛惜的眼神,也懒得听姐妹们的冷嘲热讽,于是从那以后,没再回过娘家。
  好在,还有个广德楼,可以做她最后的避风港。
  广德楼粉刷一新,没过多少天就要重新开张了,厨子是旧有的,雁融给他们的薪水比以前的东家还高,再加上广德楼的口碑和客源都不是问题,没道理不留下来。其实广德楼在最初几日的忙碌之后,已经不需要她再亲自过问,但她依然是天天一大早就过去。
  “夫人,这是店内新制的菜式,请您品尝。”大厨将一盘清炒笋尖摆在雁融面前。
  她一边试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大厨聊着天,“胡师傅是本地人吧?”
  大厨是个憨厚的中年胖子,叫胡全,听东家问话,他嘿嘿地笑着,“是啊,就是本城人,自小就在这条街附近混。”
  “这条街以前就是这样繁华吗?”
  “繁华?呵呵,其实一直以来这条街也算不上繁华,只是有了清音楼,有了那条花街之后,人就多了起来。”
  “这么说来,那清音楼真是功不可没。”雁融淡淡地笑,“去楼子里的人都是什么人?”
  大厨不好意思地挠头,“夫人,这种事……小的还真不大好意思说,无非是些达官贵人嘛,反正咱是穷人,没那个闲钱,也进不去。”
  她转移掉话题,“您是个难得的好丈夫,听说和尊夫人都成亲十几年了,两人这么多年都过得很幸福吧?”
  “幸福是啥咱说不好,不过,我和我们家那个老婆子倒是经常吵架拌嘴,呵呵,这夫妻之间天天过日子,哪有锅勺不碰锅沿的?”
  她颇有兴味地问:“哦?那都为了些什么事情拌嘴?”
  “唉,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早就不记得了。”
  “若吵得凶了,该怎么办?”
  “还能怎样?咱做男人的总不能低头吧,一般都是我家老婆子哄我。”
  看胡全黝黑的脸上泛起的得意之笑,雁融好像可以感觉到他心里的甜蜜和温暖。好幸福的夫妻,即使没有万贯家财,依然有让人羡慕的条件。
  她吃了几口菜,点点头,“味道很好,就写道菜牌,回头挂出来让客人点吧。哦,清音楼那边会到这里来点菜吗?”
  “会啊,经常叫人来点菜。他们楼子里其实自己有厨子,但都是做些小菜,若是遇上大贵人,一点一桌菜、两桌菜,他们忙不过来,就要到咱们广德楼来点了。对了,今天早上他们还来人叫了两桌酒菜,说明天送过去。”
  雁融的眼波一跳,再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忙去吧。”
  这天回到王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雁融疲倦地走回自己的跨院,本能地瞥了眼右边的厢房——那里还亮着灯,却听不见屋里有什么动静。
  瑾元会在那儿吗?
  她不敢停留,推开房门赶快走了进去。
  但是刚刚反手关上门,她就愣住了——只见丈夫就坐在桌子旁,自斟自饮着。
  见她进来,瑾元抬起眼皮对她一笑,“一出门就是一整天,把我这个丈夫丢在家中,实在不是一个贤慧的妻子该学的规矩吧?”
  她还有点愣神儿,“王爷……怎么会在这里?”
  “那我应该在哪里?”他起身,走到她面前。
  他身材挺拔,又高过她一头之多,每次站在她面前都带给她一种无形的压力。以前她可以以微笑无视这种压力,但是现在……却让她喘不过气来。
  “雁融,你这几天很辛苦的样子。在忙什么?嗯?”他柔声询问,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耳垂。
  “还不就是那些事情……我和王爷都说过的。”她的心有些慌乱。许久两个人没有靠得这么近了,连他的手指触碰她耳垂的感觉都让她战栗。是因为陌生,还是兴奋?
  瑾元俯下身,几乎鼻子都碰到了她的,缭绕在她唇边的气息也是那么火热,“你好像瘦了?”
  这温暖的话让她几乎把持不住的泫然落泪。她急忙闪过身,低下头,“王爷说笑了。”
  他从后面一把拉住她的手,坚定地说:“你不要总是想着躲开我,这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解决问题?她很想蔑视这句话,于是冷冷地回应,“王爷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要解决吗?”
  “难道没有?”他反问。
  有,当然有。
  雁融就站在窗边,依稀可以看到对面房间中透出的灯光。于香香正在等待他吗?多可笑,她为什么要这样和另一个女人争抢自己的丈夫?
  “雁融?”瑾元像是不满她的走神,将她拽到怀中,然后不由分说的地封住了她的唇。
  几日没有亲热,他唇温滚烫得似可以将她融化,她的神智有些迷离,生涩的回应,直到他将她抱上床,她才突然惊醒,叫了一声——
  “不!”
  他被她吓到,诧异地俯视着她,“怎么了?”
  “不,你不该留在这里。”
  她忽然跳起来,推着他往外走,弄得他哭笑不得,连连追问:“怎么了?”
  雁融将他一口气推出门,才说道:“你该去对面。于香香在等你。”
  “等一下!”他伸出一脚抵住门,刚才洋溢在他眼底的柔情全冻成冰块,“雁融,你是真的准备放弃了,就这样把我拱手送给于香香,你我连夫妻都不做了吗?”
  她怔住,好半天才嗫嚅着说:“她……毕竟有了你的孩子。你不知道女人的心有多脆弱,我不想伤她。”
  “不伤她,就宁可伤你自己?”瑾元盯着她,“你想清楚了,我不希望你有朝一日后悔。”
  她暗自苦笑,后悔?她天天都在后悔,后悔为什么要嫁他,为什么要爱上他,为什么要故作大方地让于香香搬进府来住?
  人人都说她聪明,其实她是天底下最笨的女人。
  但这一切她都不想说,她只是重重地推了他一把,将他推了出去,然后紧紧地关上了房门。
  这一次,她是真真正正地拒绝了他。
  瑾元盯着那扇门,很是恼火。从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对他,送上门的温存不要,非要将他推给另一个女人。
  她绝对是天底下最笨的笨蛋!可偏偏……他对这个笨女人动了心、动了情。
  一甩手,他大步走出院子,对另一处正在等候他的灯光,视若无睹。
  瑾荣刚刚要就寝,就听说瑾元来了,他诧异的一边穿衣一边往外走,来到客厅就看到脸色铁青的瑾元。
  “出什么事了,大哥?”瑾荣虽然平时和瑾元插科打谭,但关键时候还是很尊重这位大哥的。
  “不要问,陪我喝酒。”瑾元丢给他一个酒瓶。
  “看你的脸色,像是谁给你气受了。”瑾荣打量着他,既然有闲情喝酒,那出的事情就并不紧急。他继续猜测,“谁能给你气受?二哥?”
  “他?哼。”
  “不是二哥?那还能有谁?总不会是你的新婚妻子,我的大嫂吧?”
  瑾荣的一句玩笑让瑾元又变了脸,“别和我提她!”
  真是江雁融让大哥动了气?瑾荣讶异地看着一杯又一杯喝酒的瑾元,“大嫂怎么气到你了?该不是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女人,两个女人水火不容总是打架,让你疲于应付吧?”
  “恰恰相反,”瑾元冷笑,“她们倒的确是一个火一个水,火,热得让我受不了,而水,又冷得冻死人。”
  “这天下还有我大哥搞不定的女人吗?”瑾荣打趣,“于香香早就是对你死心塌地了,你要摆平她丢个眼色过去就好。原来大嫂才是最难对付的那一个?只是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你的眼睛能看出什么来?”瑾元又倒了一杯酒。
  瑾荣急忙伸手按住他,“大哥,再这么喝下去你今天就要醉倒在我这里了。你来找我,不是就为了这一件事吧?”
  瑾元看着他,“我觉得有人在陷害我。”
  “啊?”瑾荣困惑地问:“你指什么?”
  “最近的事情你不觉得太多了?先是雁融嫁给我,然后田庄闹事,接着楼里出了贼,现在于香香又跑来找我,说怀了我的骨肉。”
  瑾元笑道:“你本来就是个是非麻烦多的人。那你怎么想?难道这些都是二哥闹的?”
  “我本来不想怀疑他,但是事情林林总总地凑在一起,又不得不让我再把嫌疑落在他身上。”瑾元皱眉道:“也只有他,有这份闲情和能耐,和我这样折腾。”
  “那,你想我怎么做?”
  他思付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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