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爱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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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爱猜心-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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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耳朵却还是不听使唤入子字句句全听了进去,不但如此,还记在脑海里、放在心坎里。
  不知不觉间,她爱上了这个守在家中等候她、为她敞开大门、为她打理家务、老照著电视剧对白向她油嘴滑舌的男人。
  然而,除却他的名字、他曾做过的职业之外,她对他──
  一无所知。
  深深吸进强迫自己冷静的空气缓呼而出,唐思琪颓然开门进屋,就见害她在门外苦候挣扎的男人,早躺在沙发上睡得一脸香甜。
  在她被自己的了悟吓得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个始作俑者竟跑去和周公下棋?
  “太过分了。”是苦笑又是叹息,唐思琪走近可法·雷蹲下,定定望著那张熟睡后显得有点童稚清嫩的俊美脸庞。
  她带著一身疲累下班,还因突来的领悟兀自挣扎、天人交战,他却像个没事人般呼呼大睡?
  “真不公平。”她以食指轻触他贴放在平坦腹部上的手。一个男人竟有这么漂亮修长的手指,真是不可思议。“成天嘻嘻哈哈,有什么是你会认真看进眼里在乎的?”
  除了他自己,其他恐怕入不了他的眼吧,她想,没忘记此人是个自恋狂。
  “终将有一天,你也会离开的是不?”轻喃的疑问只在嘴边化开,唐思琪纯粹说给自己听。“所以我不应该想得太远,毕竟未来遥不可见,我应该过著有一天是一天的生活,把握现在、及时行乐,接受你有保存期限的感情,应该要看得开,是不是?”
  “这些话是不是应该在我醒的时候说比较好?”沙发上的男人倏地睁开眼,绽出琥珀色泽,如是道。
  “赫!”唐思琪被吓得跌坐在地。“你、你醒著?”
  “我怎么可能连你回来都不知道?”好傻的女人。“我住在这里都多久了?久到你的呼吸、你的香水味、你的脚步声都一清二楚,怎么可能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会不知道?”
  “我、我先回──”
  “别逃。”可法·雷抢先一步抓住她,抱她坐在大腿上。“这样还不能让你明白我有多认真吗?”
  “你不懂,我想你永远也不会懂。”他不会明白她担忧什么又想逃避什么。“维持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你觉得好?”太奇怪了。“我以为这叫做‘僵局’。”
  答不上话,她选择低头,突然觉得咽喉一阵梗塞。
  “我想打破僵局,但找不到方法,如果你能帮我,那是再好也不过了。”收紧双臂,他恳求:“愿意帮我吗?”
  “感情一旦过期,就会变质;我不想跟你走到最后,是这种收尾。”
  如果真能,她想要一个永远,想要一个明确、能让她安心的未来。
  而这些,恐怕不是他能给的,她甚至怀疑他懂不懂。
  “你想过未来的事吗?”
  未来?有型的墨眉折起数道波澜。“我承认我没想过,但这跟你我有何关系?眼前我只希望你能正视我们的事,不要逃避。”
  “我没有逃,只是拒绝而已。”
  拒绝?“意思是──我失恋了?”
  “如果你硬要这么归类的话。”
  他?失恋?“我从来没有失恋过。”
  “那……就当是一次经验吧。”趁他还未回神之际,唐思琪退离眼前温暖的怀抱。
  可法·雷及时扣住她,不让逃。
  这是第一次,他刻意而且认真去碰触一个人,也感应到她的想法,但却不明白其中含意。
  “是不是我不懂你,就注定要以失恋收场?”
  “如果你真心爱上一个人,会不懂她心里想什么吗?”
  可法·雷张口想再说些什么,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事实证明,“未来”的确很重要。
  盯著一桌没人捧场的饭菜,可法·雷的脸再一次拉了下来。
  他的情绪很糟,糟到就算此刻在他身旁围了一堵人墙,猛对他倾倒一缸子的阿谀奉承,他就是死都不会笑给你看!
  瞄瞄墙上时钟,那还是感应到她想要一座咕咕钟,他趁空杀回事务所强跟聂骉讨来的。
  布谷、布谷……咕咕钟连叫十声,都十点了,就算是加班,这么晚还不回来也太过分了吧?
  更何况连续三天都是这样!用意不问也能猜想得知──
  她在躲他!躲得很明显,也别脚。
  想来,她大概是生平第一次,把自己的住处如此大方地让给对方吧。
  可法·雷双手抱胸,一张脸愈来愈阴沉。
  他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体贴入微、幽默风趣、不造作装酷、不轻视女性,也不吝于将甜言蜜语顺说逆背,更不赧于表达情感好恶,对她是小心翼翼地疼宠呵护。
  他从没有一次像对她那样尊重过谁,这样的他,竟然会被她拒于千里之外?连聂骉那傻小子都能掳获吕伯伯宝贝女儿的芳心,他这款行情的男人,竟落得三振出局的下场?
  难道,就因为“未来”这两个字,她决定把他打入冷宫冰封,企图永不解冻?
  而且,连通知一声都没有?
  想不通村上怜一怎么受得了冰山老板的寒冰掌,领受她冷落他的“习惯”?
  他可不行,无法接受被冻在西伯利亚的冷酷异境。
  更不懂,像他这样坦实言爱的男人还不好吗?
  未来,到底是什么东西?重要到让她天天晚归早出,弃家不住、弃他不理?
  拿起电话拨号,终于在十三响后接通了。
  “万能事务所。”大老板的声音冷中带……喘?
  “你在忙?很暧昧的那种?”好羡慕!他跟思琪──又打破自己过去与女人交往的纪录──他最多只是抱著她而已。
  “少废话。”
  电话那头传来“本姑娘很忙”的不耐烦语气,更让可法·雷羡妒村上怜一的好运。
  至少,这时候的老板会融下冰山一角,而他的心上人,连解冻的方法都还不知道。
  “不说话我就挂断了。”
  “慢,给我个解释,什么叫‘未来’?”
  对方在片刻的沉默后,不耐烦地丢出一句话:“去查字典。”就为了说文解字打电话找她?这白痴!
  “等一下!”太没义气了!“喂喂!其他人的事你没一个不管,我的事你竟然嗤之以鼻,太偏心了!”他抗议。
  “你是最不必担心的人。”他就这么希望她瞧扁他吗?“到底什么事?”
  “我的女人很在意……‘未来’这两个字。”
  对方不语。
  “到底怎么样!”
  “在意‘未来’的,绝对不会变成‘你的’女人。”
  这句话,听了很刺耳。“给我个解释。”
  “你想过五年后、十年后、十五年后,甚至二十年后的事吗?”
  “我连下礼拜的事都懒得想。黎,我现在没有打哑谜的心情,也没有幽默感,一、点、都、没、有!”
  “是啊,你的高瞻远瞩只及于到下顿饭的时间。简单一句话,你的问题跟鱼一样,都让女人不安;不同的是,鱼是在经济能力,而你则是太油嘴滑舌,女人通常很难看出你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没有女人会把感情投资在随时可能离开自己的男人身上。你跟她说‘爱’这个字了?”
  “天天都说!”就是这样才忍不住生气。
  “真廉价。”再次嗤之以鼻。
  “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清楚?就一次?”
  “可以。问你自己是不是打算一辈子爱她、跟她在一起。如果是,你尽管去找她;不是,立刻回来,我想你玩也玩够了。”
  “我没有玩!至少──”为什么反应这么大?连可法·雷自己也不明白。“这次没有。我不懂,为什么要谈未来、谈一辈子?我甚至连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说一辈子实在太可笑了,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爱过一个女人。”
  “她认识以前的你?明白你是第一次玩真的?”
  “她──是不知道。”
  “对未来许下承诺是可笑的形式没错,但如果连这点形式都做不到,你嘴上说了一千遍认真也没用。”
  “……”
  为什么总要她像个老妈子操心?这票人,唉!“再给你一个提示,你想跟她在一起多久?一天、一个月、一年?”
  “……我不知道。”目前为止还不觉得腻或烦啊。
  至于这份兴致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他就真的不知迈了。
  “那──怜一!电话还……”
  电话那头被低沉不耐烦的嗓音取代:“换个说法,试著想像有天她跟别的男人规密,来到你面前说要跟对方结婚生子──”
  “休想!”她想都别想,他的女人怎么可以──
  喀!彼端迳自断线。
  他,也懂了。
  这话题,果然还是男人跟男人才谈得来。
  如果主子再继续这样加班下去,柳探春心想,不久后只有两个可能──
  一个是今年底总经理可能要换人做做看,由她顶头上司踹开现任的张总,荣任冠亚第一位女总经理。
  另一个,则是主子因为工作过度,来个猛爆性肝炎,香消玉殒。
  她将今天处理的文件归档、盘算好明天的行程表后,小脑袋就忍不住左右摇晃。
  经理最近的工作量实在是过度了,连带她这个秘书天天加班事小,弄坏了身体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她真的很疑惑啊,以前主子根本不曾出现过这种超时工作的情况,现下看来,好像在躲什么似的,成天神色带忧含愁,连她看了也跟著难受。
  经理到底在躲什么呢?最近花束也少了、追求者也销声匿迹,弱不是最近还见过名单中几个主管级的人物,她还真担心他们是相互争斗失败、被人暗杀哩!就连张总,自从那天之后,也没见他除了公事之外下楼致意了。
  果然,那个男人非常人也,可怕得很。
  “你是在说我吗?亲爱的。”可法·雷道,同时移开轻触她肩膀的手。
  柳探春茫然回首。“赫!”乖乖,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捂住嘴,她猛地摇头。
  “思琪在里头?”
  她再摇头。“早走了。”
  “真的?”
  她用力上下点头。
  “知不知道她去哪?”
  “不、不知道。”
  “真的?”又是怀疑的口气。
  “我、我只是个秘书人女排不了经理的私生活。”
  那金棕琥珀眼像毒蛇盯住牛蛙般,定睛锁在她身上好一会儿后,可法·雷才又开口:“让我进去她办公室。”
  “只要不是盗取公司机密,欢迎参观。”柳探春双手示请,还附带一声“慢走”。
  来过几回,这是他第一次走进她的办公室,简单明了,没有多余的摆饰品,充分展现功能性的俐落,一如她居家的简单明快。
  唯独感情,她却比谁都不清不楚的拖泥带水。
  关上门,他走向唯一的办公桌,想找些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推敲她的去向。
  这三天来,她每每故意在外头晃到凌晨才开车回去,料想今日也不会例外。
  俊目染著恼色寻找,可恶!村上怜一那假设性的问题像在脑中生根似的,让他非常不快。
  固有的乐天性格在此时完全发挥不了作用,他无法想像她在别的男人怀里巧笑倩兮的风情。
  那,只能是他的,他的!
  原以为,他是感情世界里的个中老手,料不准,到头来竟是一样的,慌了手脚、独占欲强,跟那些陷入爱恋的昏头男人如出一辙。
  爱,可以针对很多人,但“最爱”永远只有一个──
  可笑的是,这个道理竟在她己放弃他的这时候才领悟?!
  是不是太迟了?
  可法·雷皱起眉,打死他也不接受这样的答案。
  扫过四周,他在垃圾桶旁发现一张被揉弄过度的纸团,显然是被用来发泄情绪的。
  他拾起那纸团摊开,娟秀的字迹立现──
  我知道把握现在比揣测未来更重要,
  也知道爱情没有所谓天长地久的承诺,
  更知道口头上的承诺只是没有意义的形式,
  没有人能恒定不变地爱著另一个人,
  包括我,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爱他一生一世。
  我明白,爱情是源自于很单纯的悸动,
  它应该顺其自然、应该带点冲动,
  但是,我会衡量,会用理性去估计可能的成败得失,
  算计它值不值、要不要、该不该,
  可不曾思考过未来的他,能给予的只是短暂保存期限的爱情……
  好喜欢他的疼惜、他的呵护,明明是这么想啊!
  但,恐怕我早已忘记如何被人疼惜、呵护的方法。
  情感享受现在的疼宠,理智却忧心未来的失去。
  我看不开、看不开、看不开、看不开……
  纸团上头的字迹写到最后愈来愈潦草,而不断重复的字眼,也多出了数点被晕开的墨渍,原因并不难猜,只有一个:她哭了。
  现在,他只想找到她,狠狠地摇醒她,告诉她,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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