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女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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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女人心-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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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部,巨细靡遗。”看她愣愣的不知从何说起,萧子琳索性设填充题,让她一个一个填上答案。“你叫什么名字?跟阮月宜什么关系?怎么知道人家和魏怀轩有婚约?又是怎么……”
  长串的逼问之后,她终于得到一个虽不完整,但还算清晰的轮廓。
  原来这名装可怜的小女子名叫阮月霞,纵使名字颇为相像,但她和阮月宜彼此间并没有亲戚关系,单纯只是成衣厂的同事。
  多年来阮月宜一直和魏家保持着频繁的联系,当魏母把一笔为数不少的旅费寄达胡志明市时,她其实已经病得很重,刚好把钱用在医病上。
  阮月宜把这件事透露给阮月霞知道,于是乎这位胆大妄为的越南妹就和她的情郎商议李代桃僵,远渡重洋来到柏林。
  本来事情进行得并没有那么顺利,他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查出魏怀轩果然是个大金主。
  而她,萧子琳,在这整出骗婚记所扮演的就是呆瓜的角色。
  阮月霞在她随便乱放的日记里偷看到魏怀轩的名字,尽管中文不佳,她也约略猜出其中必有文章,于是三两句话就诱她上钩,自动到魏家帮忙弄钱。
  现在她则是从受人要弄的杲瓜晋升为肉票。
  “卑鄙!”萧子琳气愤的连啐了好几声。
  “你不卑鄙吗?”阿志反问。“不要乌龟笑王八了,你其实跟我们一样坏,只是你道行高一些,使坏的手段比我们厉害而已。”
  “狗屎,你这吃软饭,好吃懒做,光吃不做的人渣!谁跟你一样坏?我可没去掳人勒索,也没去黑人钱财,更没有骗不到钱就拿自己的女朋友出气。”
  “住口!”阿志抡起拳头,眼看着就要朝萧子琳揍过去。
  “敢动我一根寒毛试试,信不信我有本事让你一个子儿也要不到。”她痛斥阿志时,眼睛始终没离开过阮月霞,很小心的注意着她神情上的变化。
  “哼,”阿志从鼻孔里喷气,“等老子拿到钱,再让你好看。”
  “或者等你进了监狱,我再去看你?”萧子琳转头瞪着一径低着头的阮月霞,想顺便骂她几句,一时却不知从哪儿骂起好。
  “我也劝过他,叫他不要,可他不听我的。”阮月霞说话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在叫。
  “妈的!你懂什么?”阿志很有暴力天分,两句话不合意,拳头就准备挥过去。
  “她是不懂,如果不是她的确无知得可以,你怎么有办法把她耍得一愣一愣的?”孙子兵法第一章第六节,拉拢次要敌人,打击主要敌人乃致胜重要关键。萧子琳见阮月霞沉默的小脸上凛然一怒,又硬给压抑下去,遂决定加强火力,挑拨离间。
  “而你,”萧子琳陡地把矛头指向阮月霞,令她大吃一惊。“你也是可恶透顶,不但利用我,还欺骗我的感情,我这一生最很别人骗我,从今天起我再也不帮你了。阿志,想不想人财两得?”
  阿志和阮月霞同时眼睛大睁。
  “甩了她,让我出出气,我就到魏怀轩那儿弄一亿盾给你。”
  “行。”
  这狗娘养的,居然答应得这么爽快。
  “不过一亿太少了,我要十亿。”
  “阿志你!”阮月霞又哭了。
  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以为眼泪能够解决一切事情?没出息。萧子琳在心中翻个白眼。
  “行。”反正是空头支票,全凭一张嘴,他漫天喊价,她就漫天应允,谁怕谁。“去拿纸笔过来。”“干啥?,”
  “立据喽。”她贼贼的瞟向脸上挂着泪的阮月霞,“你没听说过空口无凭,白纸黑字才有个凭证。快点拿纸跟笔来,我念一句你写一句。”
  阿志吆喝阮月霞去拿,她哪肯,又不是笨蛋。
  “你不会自己去拿?”懒虫一个。
  看在钱的份上,阿志果真移动“尊脚”。
  萧子琳一见他转进房里,马上凑到阮月霞面前,低声道:“瞧,两句话他就出卖你了,这种男人你也要?快走吧,魏怀轩不会付赎金,更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
  “他、他说,他愿意付那五十亿的。”
  “什么?!”虽然越币和台币的币值差了好多倍,五十亿听起来仍是极为骇人。“我敢跟你打赌,他不会付的,他不会为了我花任何一毛钱。”
  “为什么?你是他的妻子呀。”
  “妻子是天底下最不值钱的东西,我们的婚姻只是个卑劣的玩笑。没有爱就什么都不是。”
  “你不爱他,还是他不爱你?”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急死人了,这越南妹怎么这么死脑筋?“你再不走,一旦被警方查获,你就是阿志的共犯。”
  “真要那么倒霉,我愿意陪他一起坐牢。”
  “蠢!”
  “来了,”阿志翻箱倒柜,总算找到一张勉强可以叫纸的垃圾。“写什么?”
  “我,赵大志,从今以后和阮月霞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快写啊,还愣着做什么?”
  “阿志!”阮月霞又泪千行了。“我们已经快要有五十亿了,你不要为了那十亿跟我绝交嘛。”
  “别傻了,五十亿和六十亿差多少啊。谁叫你要骗人家,让人家火大你。”他义正辞严的训起人。“我骗子琳姐,还不是你教我的。”
  “少 里 竣的,一边去。”阿志眼里只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他只是一个平凡的小人物。“然后呢?”
  “如有食言,愿遭天打雷劈,五马分尸,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你这是在咒我?”
  “你只要不食言,怕什么?”
  “可,我怎么相信你?你总得提个担保。”
  嘿,这吃软饭的开始懂得防人之心。“我的人就是担保。”倘使魏怀轩真舍得花五十亿盾赎她回去,定然不会在乎多花那十亿,万一他不肯,那这一切就当作是个好玩的恶作剧吧。“你写不写?”
  “阿志,如果你真的写了,我就、我就不理你了。”阮月霞的恫吓一点杀伤力也没。
  “大丈夫何患无妻。”阿志很认真的盯着萧子琳看了又看。“要是我拿不到那十亿,就把你自己赔给我?”
  “我呸!”萧子琳不屑的向阮月霞说:“瞧,这就是你挖心掏肺想嫁的人,值得吗?”
  “阿志,你太过分了,我……我……”连喘了十几口大气,她总算说出一句比较像样的话。“我永远不要再见到你。”
  “喂,你要走至少把我……”把绑在我双手、双脚上的绳子解开呀,真不上道。
  随着屋外铁门大声被槟上,屋里忽地变得静悄悄。萧子琳望着阿志那双贪婪的三角眼,这才警觉到她这招“挑拨离间”的计策,尚欠九分的火候。
  “现在只剩下我们俩,等待的时间最是无聊。”他边说边走近她。
  “站住!”萧子琳慌忙跳到板凳的末端,让长板凳跷了一边起来。
  “装什么贞节烈女。”当阿志的脚来到椅脚下,她倏地倾过身子,往前端使劲压下去。
  “啊——”阿志的叫声和鬼哭神嚎没两样,难听死了。“妈的,你这臭婊子。”抓起桌上的玻璃杯他就要扔过去。
  “劝你别轻举妄动,搞得太大声,吵到楼下的住户,警察照样上来捉你。”萧子琳戒慎恐惧的拉大和他的距离,边想着怎么样才能逃出这鬼地方。
  “好,我不用杯子照样可以治你。”他走近身,一把揪住她的长发。
  她吓得花容失色,赶紧张嘴咬住他的另一条手臂。
  “啊——”奋力甩开她,他惊愕万分的看着自己的手臂。天!这女人!这女人居然咬破他的衣服,咬开了他的皮,咬出一大摊血来。
  “你你你你……”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阿志冲到厨房抄出来一把菜刀,“看我杀了你!”
  “杀了我你还能拿到钱吗?”
  “杀了你就死无对证,等我拿到钱,立刻逃得远远的。”被她惹火了,昏暗的灯影里,他的脸色黝黑中泛着青白。
  “那……那……啊!”一个不慎,她整个人滚到地面上。“那个阮月宜怎么办?她也可以举发你。”“哈哈哈!除非你们有通天的本领,否则越南那么大,上哪儿去找她?”阿志冲过去,将她压在身子底下,手上的菜刀在咫尺处晃过来晃过去,吓得她心脏快停掉。
  情急之下,她将双脚弯曲至腹部,朝阿志发狠的一踢——
  力道极猛,阿志的身子跌了好远,咦!他身体尚未碰到后方的墙壁呢,怎么就听到“砰”的一声?“站住,不许动!”
  是德国警方?魏怀轩果然报了警,早就知道他铁会将她的生死置之度外,这死没良心的。
  唐朝诗人王建的新嫁娘词: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当日。
  萧子琳从三点多就窝进厨房,料理了一大桌美味佳肴,用来巴结她的婆婆和大姑。请注意,这当中并没有包括魏怀轩。
  饭桌上,她几度想自动跟魏母解释,那天在婚礼上阿志闹场的事,犹豫了半天,人家非但连提都没提,看样子压根就忘了有那么一段小插曲了。
  那她惨遭绑架的事呢?没人提,更没人安慰询问,让她觉得好不受重视。
  “你没把我被绑架的事告诉你妈妈?”回到房里,萧子琳没好气的问魏怀轩。
  “芝麻小事,何必惊动她老人家。”埋首书本的他,说话时眼睛都没抬一下。
  生死交关呐,怎么是芝麻小事?
  “怕丢了你们魏家的脸?那样的话你就更不应该报警了。”萧子琳端起咖啡坐到他对面,故意把杯里的汤匙搅得震天响。
  他抬头,浓眉皱了级。“是啊,直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不就得了。”
  木头!听不出她说的是气话吗?“就是嘛,那个阿志简直笨死了,竟跟你勒索五十亿盾,他不知道你连五欧元都拿不出来。”
  “不是五欧元,是一欧元。”他坏笑着更正她,随即又埋首书卷。
  她两手握拳,气得快拧出汁来。好,等着瞧,我很快会让你尝到什么叫作最毒妇人心。
  “薄情寡义,当初我姐姐为你殉情的时候,你一定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什么?”魏怀轩愕然的问,“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装得再棒也没用,难怪连茱儿都说你是坏人。”
  他不得不把书本暂时搁下,专心跟她嚼舌根了。
  “把你之前说的话再说一遍,你说你姐姐怎么样?”
  “死了。”她咬牙切齿的挤出话,“这回听清楚了?”奸诈小人!
  “我知道她死了,但那与我无关。”
  “对对对,是她自己活得不耐烦,她活该倒霉,谁叫她爱上了一个下三滥、王八蛋!”萧子琳怒冲冲的走进化妆室,“砰”一声她将门甩上,须臾,换了一套外出服,冷着脸走出来。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是的。”还没走到门口,人已经被魏怀轩给持了回来。
  “放手,把手给我放开。”
  “坐下。”她的夜夜外出晚归,他隐忍已久,这次终于恼了,狠狠的睨着她良久,他沉着嗓音说:“从今天起,晚上九点以后就不准再外出。”
  “谁规定的?”她凶悍的抓起一旁的拆信刀,打掉他的手后,忙退到窗户边。
  “我。”他怒不可遏,冲过去想抓她,却换来一陈拳打脚踢。
  “你是谁?纳粹头子?”萧子琳老实不客气,朝他面门一个花瓶就丢过去。
  趁他弯身闪避时,她蹬足一跃上了窗台。
  “下来,你这是做什么?”魏怀轩摊开两臂,无奈的望着她。“关于你姐姐的事,我们应该好好该清楚,害死她的不是我,是一个叫陈建良的台湾留学生。”
  “怎么会?”又是陈建良?“啊——”她脚下没有踩稳,整个人倒栽葱似的跌往窗外
  “子琳!”当魏怀轩十万火急冲过去企图拉住她时,只来得及让她的指尖从他的掌心滑落。
  子夜一点多,魏怀玉坐在萧子琳的病床旁,焦虑的看着她惨白的容颜。
  才新婚第二天,她就住进医院,而且混身挂彩,她和妈妈简直不能置信,她竟从楼上摔下来。
  一定是吵架了,怀轩推她的。
  谁都知道,她这个儿媳妇有多孝顺,好好一个人莫名其妙摔成这样。由于深知儿子从一开始就相当反对这桩婚事,气急败坏的魏母,对儿子说出了生平最严苛且不理性的话。
  “你不爱她,也不需要这样对她呀。”她嘶吼道。
  真是天地良心,魏怀轩费尽口舌也没人相信他说的,萧子琳是自己摔下楼去的。因为那窗子至少半个人高,好好的,她怎么摔?
  有太多事情,他难以解释,也正因为如此,哑巴吃黄连是他惟一的选择。
  拜他这个大嘴巴姐姐之赐,萧子琳才跌伤两个小时,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
  房里头放满了来探望她的人所带来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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