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昊于是挂断，又打给程司令，同样是警卫员小王接的电话，说是司令吩咐，任何人打来的电话都说他不在，也说了他刚离婚的事，程嘉昊让他把电话转向程司令，话筒里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告诉他，我马上就到医院，一会再说。”
程嘉昊只好挂了电话，心急地等待着。
柳大婶看他坐立不安的样子，想到他肯定在为父母离婚的事感到困挠，虽然对史钧雅颇多不满，却也不好开口对他说什么了，只说了句，“我进去看看晶晶……”
程嘉昊愣了一下，明显地感觉到，柳大婶今天待他的态度异于平常，甚至，可以说是判若两人，带着一丝不谅解的、生份的疏离，他讶异地叫了一声，“柳妈妈……”
可是，柳大婶却是头也不回一下，便转身进了卧房……
第234章、暴跳如雷
程嘉昊却报了另一个病房号给警卫员小王，小王一听号码不一样，还讶异地问了一句，“换房间了？”
程嘉昊没有吭声，毕竟，家丑不外扬，就算小王是程司令最亲近的下属，不该说的，他还是不会说的。舒骺豞匫当然，如果是大程要告诉他，那又另当别论。
小王听到程嘉昊挂了电话，遂也收起手机，一边打断正要走向傅晶晶病房的程司令，一边又说，“报告，少首长来电，说在那个病房等候。”伸手，指向走廊另一头最角落的房间——
程定仪想到刚刚女儿神经崩溃、又哭又叫的样子，疼得心一阵阵地抽…搐，楠楠小的时候，她因为要帮着令琛发展事业，又玩心太重，孩子生下来没多点大，她就将楠楠送到了父亲的家里，从小就一直父亲和大哥、大嫂同住，直到，后来，楠楠要上初中了，户口所在的片区中学离南山太远，她和老孔才将女儿接回了家中……
程嘉昊会意地点头，却对情势不太乐观，“爸，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了，现在，想要全面封锁消息已经来不及，最主要的还是，要找个好一点的心理医生，来帮楠楠做一下心理治疗，让她坚强一点，鼓起勇气重新做人。”
哪知，程司令刚进了vivian的病房，一听闻外甥女突然又病情复发，立刻就暴跳如雷！！！
母亲的手机一直都没有开机，以自己对她的了解，她现在一定是一个人悄悄地躲在家里，独自舔伤口吧？他的心，沉甸甸地，一直往下坠……
程嘉昊却没有说话，只朝他伸出了一只手，小王这下可是真懵了，“少首长，你不要跟我打哑谜啊！你知道，俺也就这么点水平，笔划多点的字就只能有边读边了……”
程嘉昊抽走他指中的香烟，走到角落里的烟灰盅里摁熄了，折回来，在程司令不满的视线下，置之不理地坐到了他身旁的座位，“我妈的手机关机了。”
程嘉昊似乎也看出了她的尴尬，说了声，“没事，姑姑你放宽心。”起身也出了病房……
程嘉昊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还不快跟上去？你的首长要发飚了！”
程嘉昊抬眸扫了他一眼，“点火！”Ua97。
“是外公说，吃饭就是要一家人在一起才可以的，我一个人先吃，就是不懂规矩，而且，爸爸、妈妈在外面辛苦挣钱，都是为了让我生活得更好，我等你们回来再一起吃饭，我到底有什么错？……”
程司令赞同地点了点头，“对，我回头去问一下老肖，他认识的医生多，让他推荐一个。”
程司令愣了一下，随即，便回以嘲讽的一笑，“你刚才不是听警卫员说过了吗？我跟你妈离婚了，以后，她的事，跟我再也无关。”
程嘉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却并不接过他的话发表意见，“她的电话自从离开民政局后，就一直没有开过机。”
小王这才大惊失色，妈呀，首长的影子都见不着了，他上哪跟去啊？可是，他不跟也不行啊！万一，首长找不着他，给他安个擅离职守的罪名，他不又得挨处罚了吗？
程定仪伸手，抹了一把自己湿润的双眼，一晃眼，孩子已经长大了，虽然性格也变了不少，可是，她却知道，她心底的纯真仍旧没变。那一刻，她为了女儿的顶撞嗔恼而哭笑不得，今天，她却只能哀伤地、眼睁睁地看着病床/上、因人事不知而暂且安静的女儿，无法自己地哭泣着……
程嘉昊忧心忡忡地走了过去，父亲的低迷情绪，比自己想像的还要更严重，由此，可想而知，母亲受伤的心情又是如何不容乐观？
程司令是亲眼看着vivian一天一天地长大的，怎么可以不明白程定仪的想法？安慰地拥过妹妹，轻轻地拍抚着，“我知道，对不起，小仪，是哥哥的疏忽，让这个作恶多端的A红y逃掉了，要不然，我关她到西伯利亚去！让她在那长年冰雪的寒冷地方老死一生……”
一边便趁机搂过了程定仪，抱着她，靠在自己宽厚的肩膀上。程司令顺势便松开了妹妹，又起身，坐到一边去，对程嘉昊说，“你去查一下，这两个是哪家报社的记者，寻个理由，让他们把消息压下去吧！”
小王懵懂地看着程嘉昊，“少首长，现在怎么办？”
“………………”程司令的脸色变了变，忽然，就有些生气，见儿子云淡风轻地跟他谈论自己的母亲，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兔崽仔！你听不懂老子的话，是不是？她是你妈，你自己看着办！别跟我说！”
程定仪见哥哥愧疚的样子，不忍他这样苛责，便出言安慰道，“哥，你快别这样说，楠楠是因为识人不清、遇人不淑，才会招致今天这么可怜的结果。只不过，这代价，真的是太大了，那个A红y竟然连一点退路也不留给我女儿，怎么能这么恶毒……”
吼完之后，一甩手，便怒气冲冲地离座而去！
小王这才殷勤地取出打火机……
而病房内，程司令眼见外甥女一脸不安、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却是又心疼又自责地，坐在床沿上，轻轻地握着vivian的手，“楠楠，都怪舅父不好，让你受苦了！你放心，舅父一定会帮你出这口气！”13385373
她心疼孩子挨饿，训斥孩子不听话，大人让你吃饭，你就应该乖乖地先吃。有一次，可能是她语气太重了，骂得太狠了，楠楠委屈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噙着泪，哭一下，又吃一口，嘴里竟然还喃喃地低声抗议着，
小王抹了一把汗，收起打火机，匆忙地就冲向了电梯的方向……
本来，她和老孔还很担心，这孩子从小不在自己的手上长大，乍一回来，很可能会出现性格叛逆、母女不合的问题，没想到，这孩子非但每天自觉地、乖乖地把自己的功课做完，还主动收拾自己的房间，偶尔她和老孔回家晚了，她也不吵不闹，保姆做好了饭，哄着要她先吃，她却一定坚持，要等到全家到迟了才开动……
一转身，就冲小王吼了开来，“你去告诉孟志国，要是这一次，他再敢出半点差错，这个连长，他就自动让贤！”
程嘉昊却是朝他勾了勾手指，小王忙快步上前，以为他是有什么秘密指示，还一付洗耳恭听的样子，“少首长，请讲。”
踱至眼皮底下的、一双黑亮崭新的CK新最款啡棕色小牛皮，成功地吸引了程司令的注意力，他深蹙起眉头，又狠狠地抽了一口指间的香烟，这才抬头，皱起眉额，去看来人——
哥这你他。程司令这样说了一句，又说自己想要抽根烟，便走出了病房……
程嘉昊不动声色地，自他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一盒香烟，小王这才会意过来，摸着后脑讪讪地笑，“少首长，你说一声，我不就不用白费心思去猜了么？”
程定仪只“嘤嘤”地哭泣着，她并不知道，她的亲哥哥刚刚才经历了婚变的痛楚，也没有看到哥哥脸上那无法掩饰的悲伤，程嘉昊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他担心父亲承受不了心灵的煎熬，一边劝慰着程定仪，“姑姑，你别太担心了，楠楠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刚走出来，就见到，程司令正坐在护士服务咨询台前面的、一排绿色靠椅中间，一口又一口狠狠地抽着烟，浓浓的白色烟雾呛得旁边的人直皱眉头，小王就在旁边一再地给人解释着，软硬兼施，打的是官腔，端的是军人架子，却也降服了一干众人，顺利地将整个休息席座，变成了程司令的专属吸烟区，╮（╯▽╰）╭。
程嘉昊看着他萧寂的背影，沉滞的步伐，心中不由地生出许多感受。见程定仪已经停止了抽泣，又抽了几张面纸给她，让程定仪颇有几分赧然，讪讪地接过来，“亚昊，姑姑让你见笑了！”
小王冷不丁被首长的怒吼，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怔怔地呆在原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取出电话，跟孟志国传达起首长的命令……
**********
（因为vivian的精神状态非常地不容乐观，遏斯底里的情况，看起来也很严重，而傅晶晶却是需要不被打扰到的静养，为了不影响到她的休息，程嘉昊要了另一间遥遥相对的病房。）
给程嘉昊点着了烟，还笔直地伫立在眼前，等候指示。
程嘉昊幽深的眼神直直地落在了不远处的电梯口，嘴角淡淡地弯成了一个上扬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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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狠狠地哭泣
程司令并没有等到小王追上车，就把车子开走了，一路上，恍若所思，懵懂失神，在去与不去见史钧雅之间犹豫着、矛盾着、徘徊着……
当脚下踩下刹车，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抬头，看见小区门匾上那几个熟悉的大字，他却淡淡地苦笑了起来，伸手，在方向盘上重重地拍了一记，“连你也欺负我！”
嘴边的苦意隐去，他却分明清楚，这不是车子的错，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车子不过是受到了自己心神的控制。舒骺豞匫他敛眉，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窗外，已是一片漆黑无边的夜色，如浓墨一般地泼开了，浸染、漫延，越发地令人压抑，似有一张厚重的网，捆在他身上，结结实实地，无法挣脱，越挣扎，就缚得越紧，直至，他精筋力尽，奄奄一息……
程司令从车前的小格子里摸到了一包烟，取出一根，夹在双唇间，又点了火，紧蹙着双眉，半眯着眼，在吞吐之间，白雾袅娜……
他若有所思，隔着一层折射反光的玻璃车窗，看向某栋高楼的其中一个窗户，那是史钧雅的房间，大概是她已经准备要睡下了吧？
只亮着一盏小灯，昏黄暗淡的光线，就像他此刻的心情，荒芜而寂凉。
他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要上去吗？上去之后呢？要说些什么？还有什么好说？她又会愿意听他说吗？……
客厅的灯突然亮了起来，透过一层厚重的窗帘，依稀可见一道修长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偌大的窗前，久久地，未有移动一下……
她，会不会也会像自己一样，默默地想起了许多过往、曾经的往事？
程司令蓦地心一颤，指间不觉松开，焚燃中的香烟一下子烫到了他的指尖，他连忙挥开骤落的香烟……
一阵手忙脚乱，程司令顿觉烦躁，头一仰，向后靠在椅座上，眼角的余光却不意瞥见，楼上那道纤长的身影，依旧动也不动地伫立在窗前……
程司令又是一阵心下默然，几经踌蹰，他伸手，推开了车门，脚步沉沉地步向了小区内……
搭了电梯，上了楼，来到她家的门外，手刚要触上门口的对讲视频，他却又迟疑了……
面色沉吟地在门外静静站立一会，忽然，就听到里面响起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似乎是被人恶狠狠地掷碎的？随后，又听到了女人哭喊愤怒的唾骂，伴着清楚地，狠狠地啜泣声，
“程定军！你这个王八蛋！你王八蛋！算你狠！你够狠！说什么放我自由，让我和榛生哥有情人终成眷属？！那你早干嘛去了？我当年苦苦地哀求你，求你放过我的时候，你都干了什么？祝我早一点回到榛生哥的身边？！我还回得去吗？
三十年过去了，榛生哥早已有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有个温婉娴静的好太太，我拿什么回去，我怎么回得去？！程定军！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是这个世上最阴狠毒辣的人！你毁了我一辈子，凭什么还这样理直气壮地讽刺我？凭什么……”
又是一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自门内乍然响起，程司令的心骤然一紧，痛意泛出心口，是啊，他就是不折不扣的混蛋！
不管怎么样，他下午都不该对她说那样的话的，“……史钧雅，我突然发现，我这么多年，真是瞎了眼了！你要离婚，是不是？好！我也不强求了！你不是还对你那个青梅竹马念念不忘么？我现在就放你自由！走走走——我们离婚去！你好早一点和你的旧爱复合……”
他又何尝不知道，三十年，这样漫长的岁月，人事早已几番新，所有的一切、一切，无论如何，也是再回不去了！
尽管她很气愤地仇怨过，是他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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