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新娘的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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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龙新娘的嫁事-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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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斯文相,搞不好做起那种龌龊事,一起劲后,就变成无敌铁金刚。你不及早告诉女儿,让她有个心理准备防范一下,是要她白白送死是不是?”
  他说女人没大脑?他才没小脑呢!事实上,小脑比大脑的运作功能多。陈月倩快被她昏昧的蠢老公气疯了!
  “你何不给女儿准备一帖毒药,让她泡酒服毒自尽;或者给她一把鱼肠剑,自行了断;要不然,提炼一瓶仙丹给她吞,学嫦娥奔月好了。”她没好气地抢过他手上的书和润滑剂,转身就要走回去时,衣袖却又被拉住了,“又怎么了?”
  “还有这盒温度计。”
  “急救箱已有一支了。”
  “那是量感冒用的,这才是孕妇专用的,别让她到时要当妈妈了,还以为是拉肚子,把小孩往垃圾桶里丢!这可不是我凭空捏造的,以前真的发生过这种事。瞧!水银刻度标示得详尽多了,你教著她量,提醒她别含在嘴里,免得一不小心咬破管子,把水银吞下咽喉,虽然可逃过狼的蹂躏,但毕竟不值得。喔,还有……”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健康教育也有教这门知识,你不要老把她想得跟你一样蠢,好吗?再说,怀鲁……”
  “你别提那匹狼!”牟冠宇一听到这个名字,任督二脉就有气。
  “好吧!再说那匹狼会好好照顾她,你不要穷紧张。”
  “狼会照顾小红帽才怪!他照顾他的胃都来不及。”
  陈月情心里骂道,你这个蠢蛋爸爸!随即催促著,“不理你了!你若真要关心女儿,就去跟她说句好话,别教她心里不安、难过。”
  牟冠宇心中交战良久,才决定走到女儿面前,看著女儿一脸期待的模样,他结舌三秒才好不容易地挤出话:“为盼,如果你被那杀千刀的鲁小子始乱终弃,千万要回来啊!”
  第五章
  一辆豪华大轿车被喧闹的人潮与车阵团团包围住,不得不缓缓地在教堂前停了下来。
  坐在这辆光鲜的黑色轿车里的人,不是有头有脸的大官级人物,便定是亿万富豪级的超级阔佬。该不会是在教堂里才刚接受祝福的新人礼车吧!往来行人如是想。
  然而,对处身于十面埋伏、马路虎口上的大轿车中的牟为盼来说,又是另一种不同的感觉。
  从没目睹过这么一对称头的金童玉女!啊,那缀著闪闪发亮金线的雪白绮罗丝绸,长长地拖曳在如钻石珍珠的石砾花坛上,只见那位双手捧著新鲜洋兰花束、娇艳动人的新娘跨出了如三寸金莲般的小脚,娇弱无力地往旁边俊挺、勇敢的新郎倌倚靠过去;而距新娘不到一厘之遥,眼明手快又身手矫健的勇士,霍然倾全力地适时伸出强壮的臂膀,温柔地将他未来的娘子顺势揽进了自己的宽肩内……
  感动!如此可歌可泣的旷世慢动作教目睹其境的牟为盼,恨不得能将画面定格、倒带、从头来过,眼里还不由自主地掬一把同情泪,嘴里顺便咽下一肚子嫉妒的口水。
  五分钟的实况转播画面虽短,但已教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牟为盼心理失调。她双手扶在门缘,小脸蛋儿直贴近右侧窗口,接著重喟一口气。
  “真是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说著眼泪又扑籁籁地掉了下来。
  在后座的邹怀鲁心疼无奈的撇过头去,不忍见为盼伤心难过的表情,尴尬的眼神与坐在驾驶座上开车的张雷在狭长的后照镜中相会,两人面面相觑良久。
  这两个男人的心大概都在想著同一件事:真是为难她了!
  在邹家法国别墅服务长达二十五年之久、甫回台湾一周的司机兼保镖张雷,强忍下心中的愤恨不平。
  对高大魁梧的张雷而言,花钱聘他的邹隽易,只是一台定期付他粮票的收银机,只要草草应付、了事就算仁至义尽了。然而,真正能教他不顾一切、挺身相救的主子,却是收银机的儿子──邹怀鲁。
  在张雷一臣不事二主的独门死忠观念里,尽管英俊潇洒、才德兼备、允文允武的鲁少爷是邪恶豪门的产物,然却是基因突变的意外优良品种,完全根绝了他父亲的劣根性,也少了传自于奶奶与母亲的阴诡演技。当然,这得特别解释说明一下,聪明、万能的少爷不是装不出来,而是他不屑为之。
  因此,在百分之百愚忠的张雷心中,邹怀鲁的话才是至理名言,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至于苏格拉底的牛蝇驱老马理论、孔孟的中庸学说、老庄的清虚无为、牛顿的万有引力,甚至于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等所谓的创世见地,即使全搅在一起用果汁机打烂,再用灌肠器勉强从他的耳朵塞进他的豆腐脑袋,还是一堆狗屁不通的谬论,除非……他的鲁少爷也点头称是,那才算数!
  张雷推了推帽檐,颔首朝挡风玻璃外看了一眼,又开始想著:这艳阳与薰风和鸣的十月天,本应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季节,而他崇敬、爱护有加的少主竟在这种乌烟瘴气的搬家日,被倒楣地困在车阵中动弹不得,连伸个长腿、懒腰都还嫌多此一举。更教他骇然的是,少主的情妇竟然会欣羡地赞赏车外相貌特级平庸,腰壮如水桶的新娘、骨瘦如竹竿的新郎为郎才女貌的璧人?!虽然在人家喜庆日时褒奖新娘也算是日行一善,但也离了谱。
  可见,这位姓牟的小姐分析事情的方法,应该也是有独到的见解才是,不然不会让他那一向纯情、正直的主人也跟著一反常态,堕落到得花钱豢养女人以解决生理的需要。
  不过,不要以为做这种事就是龌龊的行径,相反地,此乃天经地义的行为。
  举个最简单又浅显易懂的例子。大家都该知道中国第一任移民局局长苏武“北海牧公羊”这个故事,史传被匈奴扣下多年的汉使节苏武,成功地拒绝来自单于所供给的一切精神、物质等享受,最后因为死不听话,被流放到西伯利亚的贝加尔湖看管清一色的公羊,最后宁死不肯变节的高洁德行,终于获得千秋万世的美名。
  尽管他这义薄云天的爱国情操是如此高亢、振奋人心,苏先生可也没有坚持己见,不对他的生育能力低头啊!照样在冰天雪地上打滚,苦中作乐地和胡女生了个小毛头。
  可见,“色欲”这种可讳不可免的东西,历代自古以来,在中国人论英雄成败之时,都是一笔带过,不是全部抹黑,就是全部抹白,要不然,能不提就尽量不提。当然,也有特殊大好或大坏的例外。那就是,当英雄堕落自毁时,女人就成了英雄变狗雄的替罪羔羊,得背一辈子的黑锅;再不然,就得变成危害朝廷、祸国殃民的狐狸精。
  怎样?没想到他这个头壳空空的张雷也会有这种正反两面的观念吧!嘻,不好意思,这都是他鲁少主子有空没事聊他父亲时,常常挂在嘴边的床边故事。
  思及此,端正容颜的张雷将视线拉回,专注地看著少主人情妇的侧脸,为她泪流满襟的模样而动容。也许这位小姐并非像老夫人形容的那么怪异、冥顽不灵,毕竟以少主人优秀、高人一等的头脑与以往观人有术的慧眼来判断,不管是挑少奶奶或是发泄欲望的情妇,凡是被他看上的人,不是身怀绝技,就一定是有过人之处,不容小觑。
  好不容易,人潮随著几辆小轿车的远去跟著做鸟兽散后,张雷才继续往前路驶去。
  穿著白棉衫与牛仔裤的邹怀鲁腾出了手臂,将轻颤不止的瘦弱肩膀揽入怀里,低沉地安慰道:“为盼,别伤心了。”
  “我才不伤心!人家快乐的结婚又不关我的事。”她抓著他胸前的白棉衫拭去眼角的泪,呜咽地说:“只是一想到爸爸不理我、不看我,连一句再见都不肯跟我说,好像不认我这个女儿了,我就……”随即一想,又大声哭号出来,往前一扑,倒进他结实的胸膛里。
  他也是同病相怜,一早起来,奶奶就躲在自己的房间不肯出来。
  他很自然地抬手抚著她的头发,建议道:“如果想回去的话,我们现在绕回去还来得及。”
  他这话一出,教牟为盼停止哭泣,眼角上挂著几滴水珠子仰视他的眼睛不语,正要心动时,脑中又浮起那六十封下落不明、惨遭拦截的信,心一硬,忿然摇头,坚定的否决了这个主意。“不!我绝不回去!我已经打定主意要跟你在一起生活,除非是你改变了心意。如果你反悔的话,没关系,反正我一个人独立,找工作养活自己也可以。”
  找工作?!你不把老板逼得关门大吉就算阿弥陀佛了!邹怀鲁低头望著自己被她紧揪住的衣服一眼,再挪至为盼抿嘴强抑下泪珠的笃定模样,对她绽出一个薰和、安抚人心的笑容,双手轻捧起她的脸颊,道:“傻瓜!我不会放你一个人逍遥的。把泪擦乾吧!顺便柠乾我胸前的这块衣角。”
  牟为盼闻言,窘迫地红著脸,松开小手,小心翼翼地抚平他的棉衫,低声下气地道歉:“对不起,邹怀鲁。我会帮你洗乾净的。”
  “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有她的泪,他怎么舍得洗,这件因祸得福的衣服这辈子是不下水了。
  “衣服是我弄脏的,我会负责到底。”
  “为盼,真的没关系,还挺乾净的。”
  结果,她眉一皱,抬手一揪,抓住了他的衣服,把他的颈子拽下,仰头忿然地对他咆哮道:“烦!邹怀鲁,我说我要洗,你就得脱下来给我洗!”
  他双手抵在皮椅上瞠目结舌良久,庆幸自己胸前没长一堆鸡胸毛,否则不给她抓得遍体鳞伤才怪。接著透过后照镜微瞄了张雷一眼,注意到他脸色微转黑青,带著杀机的眼直盯著为盼的背后,才急忙点头应道:“好,好,给你洗!为盼,小声一点,还有别人在呢!”
  “有别人在又怎样?不能讨论家务事吗?”牟为盼蹙眉反问道。
  他被问傻了!这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适不适合的问题。看来他们的思想逻辑运作方式是两个以不同速度、往反方向转的齿轮,很难不咬齿、脱轨。
  “不能吗?”又是一句威胁声。
  “能!当然能!”再说不能的话,张雷可能就会当场煞车,扭头对她大吼大叫了。
  牟为盼得到答案后,手一松,将身子半转回去,又是低头发呆良久。尽管她嘴上坚持否认自己的伤感,脸上却还是郁闷不乐,心里亦是极度在意牟冠宇的感受。
  邹怀鲁眼见如此,下定决心不管用什么方式都要使她快乐。他才刚拿定主意要给她一个安慰的拥抱时,她又做出了惊世骇俗之举,教他倏地一手掩住她的嘴,一手拉下了隔音玻璃。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牟为盼用力地扯下了他的大手,斥责地嚷道:“我问你做了几个女孩,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为盼,我没有紧张,只是担心我们把话说得太大声,会让张叔叔分神罢了。”要是他是司机的话,恐怕这辆车早已撞上安全岛,搁浅路中央了。
  牟为盼领会他的意思,便将嘴附在他的耳朵旁,小声地重复问题。“你到底做了几个女孩?”
  “没半个。”他也微转头,老实地回答她。
  “我不是说那个‘作’,而是另一个‘做’!”
  他跟著露出不解的神情,低头看著她。“我也是啊!应该没有曲解你的问题才是!”
  “但你曾跟我泄漏你已吃过蹄膀肉了,这总赖不掉吧!”
  不提蹄膀还好,一提到这道菜,他是满脑子的双问号,但仍是风度翩翩地建议著:“为盼,你真这么爱吃的话,我们乾脆先上馆子吃顿饭好了。我从不知道你是这么爱吃猪蹄膀,看来你挑食的习惯改了不少。”
  “谁爱吃猪蹄膀来著?”牟为盼没好气地反驳著,不容置喙地接著说:“只有你们男人才爱吃。”
  不到一秒她又收敛怒意,强颜欢笑地抓著他的手臂,右眼珠子闪著怀柔的青光辉,左眼珠子却射出罪不可赦的红火焰,接著拉长面如白垩般的小脸,认真地求著:“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你老实跟我说,我不会怪你的。你吃过几次了?”
  他哪会记得?记忆力再好的神童,也不会把时间花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吧!他一手支著下颚,努著嘴,绞尽脑汁还是无法想出来。
  “我记不得了。”
  “不记得,那一定是太多次了!”牟为盼喃喃自语,接著又问:“没关系,从上次你跟我求婚以来,这三年之中有过多少次?”
  范围缩小后,自然就容易多了!
  “我想想看……大概有五次吧!或者是六次也有可能。”
  “六次?太少了吧!会不会是十六次?或六十次?你是怎么算的?”牟为盼杏眼微眯,语带质疑地盯著他。
  她摆出一副猫儿被踩到尾巴,毛发竖立的样子,教邹怀鲁直喊莫名其妙。
  “是真的只有六次而已!另外三次我因为人不舒服,连一口都没碰,当然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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