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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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曼陀罗-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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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普良靠在座椅上朝窗外望去,他又恢复了信心。他手中有一张王牌。一个优秀的指挥官总是有所保留的。欧阳普良又打了一个电话,听到一些好消息,他脸上露出了喜色,灭顶之灾的幻觉消失了。一切正常。他的嘴角露出了笑容。小船在惊涛骇浪之中终于驶进平静的港湾,不然,这能使一个人在一夜之间白了头发,也能使他获得勋章。有时是二者兼而有之。他总是有鱼的熊掌兼得的幻想。
    又过了几分钟,欧阳普良从车上下来,踏上了他漂亮的别墅前面的人行道。他的衣着无懈可击的妻子在门口迎接他,虚情假意地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她刚刚从地下俱乐部的盛大集会回来。其实,她总是从那家俱乐部的盛大集会回来,他私下嘀咕道。他为带着制造猎枪和子弹的材料潜入乡间的恐怖分子而感到极度痛苦的时候,她却在时装展示会上闲逛,在这里,年轻、精神空虚的女人穿着根本遮不住臀部的衣服跳着舞,腿几乎抬到了臃肿的胸部。他整天在外保驾护航,而他的老婆却在下午和其他财力雄厚的夫人们一起吃西餐,喝红葡萄酒。无所事事的富人和没有受到教育的穷人一样愚蠢。其实,依照欧阳普良的观点。她们的智商比母猪的脑子聪明不了多少。母猪至少很理智地明白它们是吃喝睡,等待主人的处理。我是一名工资不高的警察?欧阳普良沉思着。假如我不再保护他们,那么这个城市的有钱人和有权人所剩下的就只有他们撕心裂肺的呐喊声了。这是令人不可思议的想法。
    他对他妻子关于她这一天的琐碎唠叨充耳不闻,他放下文件包,倒了一杯酒,走进自己的书房,轻轻关上门。他从来不跟这女人谈论他的工作情况。她会和非常漂亮的美容小姐一边美容一边聊起女人的心事,他绝不能跟妻子谈论自己的心思。但他确实让她尽情地享受几乎所有的东西。还有偶尔的艳遇。他们在性生活上比较开放,有一种默契,互不干涉,彼此尊重。欧阳普良的活动地点是地下俱乐部,那里除了周小玉他不沾以外,别的什么模样的女孩子他都敢招呼,而且对他服务那才叫如梦似歌,百媚千娇,深蜜甜柔,绕梁三日,回味无穷!
    地下俱乐部的小姐要想进天鹅湖酒家打工,必须烦人托门才能达到目的。这儿一是安全。梁城市的司马效礼在全市干部大会上公开讲过,公检法司的执法人员不能随便走进天鹅湖酒家。改革开放了吗?首先是思想与观念的转变。她们不容易啊,为咱们梁城市的繁荣昌盛做出了贡献。接待的都是一些高级客人,香港的大老板,有钱,外国的企业界的总栽、总经理、董事长,那是什么人,都是大富翁。一旦合资成一个项目那是为梁城市几十万人谋幸福。你不管三七二十一进去一查,客人吓跑了,同时也把财神爷吓跑了。因为有了“圣旨”天鹅湖酒家那才叫生意兴隆呢。当时就有这种民谣,漂亮小姐要想富,赶快走进地下俱乐部。二是赚钱多。客人神秘地进来,然后神秘地笑笑,都在单间里聊天、喝酒、唱歌、嬉戏,最后一项完成身体亲密接触,临走有的还甩支票。有的把小别墅的钥匙献出来。有的小姐就成了某君的专职服务员。三是客人都挺文明。他们不说粗话,动作温柔,话语挺轻且有份量,一般情况下都是说了算,不会欺骗小姐。有的小姐心甘情愿地做了情人,有的因此寻死觅活地纠缠男人结成了夫妻。四是轻松潇洒。小姐的服务对象大都是一人,有时还可以跟某君坐飞机、乘游船去开会。到北海、去云南、走新疆、飞拉萨。抑或能游新、马、泰。幸运的还能赶上赴纽约,梦巴黎。醉卧夏威夷。一路风光一路歌。什么叫纸醉金迷,什么叫花花世界,什么叫生活。哎呀,走一遭死亦值了。周小玉小姐回来后曾在小姐妹们面前炫耀。吸引的她们梦牵魂绕。因此受到启发,一时纷纷效仿。使出浑身解数。把性感发挥的淋漓尽致,欧阳普良不喜欢别的,特别喜欢小姐如梦如歌的叫床,简直让你真正领略到千万种锥心泣血铭心刻骨般的男欢女爱。小姐柔弱无骨,一滩泥似的铺在你的身子下,求救似的呻吟让你爱怜而变成英雄。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欧阳普良和司马效礼的几乎一样,他们都很喜欢漂亮女人。他应该像愚蠢的人那样穿着印有颜色鲜艳的公安局刑警队字样的T恤衫,戴着大盖帽招摇过街。想到此,他差点没被自己杯中的茶水噎祝不,他的职业对小姐是隐蔽的,但对那些至关重要的人又是高度透明的。因为有了他,梁城市的日子才过得更好,尽管普通市民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背后的交易。这一点没有关系。从伟大而无知的民众那里寻求褒奖是白痴的表现。他的所做所为完全是出自权宜。出自本身的尊严。出自一种交易的需要!
    欧阳普良回想起他的父亲,一位把自己的秘密、显赫的胜利都带人坟墓的敬业者。贡献、荣誉。任劳任怨,从不计较个人得失,这就是他们信仰的一切。如今他不稍一顾。
    不久,只要一点小小的运气,他将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赢得又一次胜利。只要栾蓓儿一出现,一小时之内她就得死。上官英培呢?好吧,他也得消失。欧阳普良确实在电话上对这个人撒了谎。欧阳普良非常明白欺诈完全是职业中极其有效的工具。一个人必须清楚工作中的谎言不能影响自己的私生活。而欧阳普良是非常擅长于分身术的。不信就问问他在夜总会的妻子。早上,他可以在山区别墅开始一场隐蔽行动,到了晚上,他又在夜总打麻将并赢了钱。现在,她潇洒的可以。
    在刑警队范围内,不管别人怎么议论他,他一直善待自己的人。他们需要拉一把的时候,他就把他们拉出困境。他从来不会让某个人或办案队员在将要出事的时候孤立无援。但是,当他知道他们会活着回来的时候,他也会让他们呆在野外。他对此类事情已经产生了一种本能,而且几乎从来也没有出过差错。他是用搜集来的情报玩政治游戏。他从来不对政治家说他们不想听的话,局里的其他人就有的挺有创造性,凡事做的有条不紊,有时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好了,他只能做他能做的。两年后这就是别人的问题了。他会采取强硬的态度,离开这个机构。这个由他人支配的地方,他一直这样想着,他真怕一不留神成了司马效礼的牺牲品,想到这他举起了酒杯。一干而荆眼前飘来一幕幕令他既兴奋又茫然的幻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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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英培贴着栾蓓儿的耳朵悄悄地说:“请你弯下腰好吗?”他一边说一边贴墙走近俯瞰大街的窗口。他拿出手枪,注视着从车子前门下来的一个人。“那是司马效礼吗?”他问道。栾蓓儿迫不及待地从窗台向外瞥了一眼,随后立刻松了口气,向他点点头。
    ——好了,开前门。我掩护。
    ——我跟你说了是司马效礼。
    ——好极了,那就让他进来。我可不愿意承担任何不必要的风险。
    栾蓓儿对此皱起眉头,她走过去打开前门。司马效礼闪身进来,她又随手锁上门。上官英培站在楼梯上看着他们久久地拥抱在一起,他的枪插在皮带扣的位置,清晰可见。他们的身体在一起颤抖,泪水顺着他们的脸往下流。对他们的拥抱,他感到了强烈的嫉妒。但不久就过去了,因为他意识到这种爱的交流显然是父亲与女儿之间的,被生活的境遇所隔离的灵魂的重逢。他知道,栾蓓儿的心已经不属于他司马了。
    ——你一定是上官英培了。司马效礼说着伸出手来:“幸会,我肯定你自从接受这项任务的那天起就后悔了。
    ——后悔?上官英培走下楼梯和他握手:“没有。这任务不过是小菜一碟。其实我正在考虑要专门从事这个领域的工作,特别是考虑到没有一个人会蠢到来做这种事。”
    ——我感谢你在这里保护了栾蓓儿。
    ——其实,在保护栾蓓儿的同时,我也很有收获。上官英培和栾蓓儿相视一笑,然后他又回头看着司马效礼。“但事实是,我们又有了一个新的复杂情况。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上官英培说道:“咱们去厨房吧。你也许想一边听一边喝点什么。”
    ——好的。谢谢。
    他们来到餐桌旁坐下,上官英培告诉司马效礼关于自己女儿的境遇,司马效礼看上去怒气冲冲:“那个混蛋干的。”上官英培犀利的目光盯着他:“这个混蛋有名字吗?我想知道他的名字.以便将他碎石万断?”司马效礼摇摇头:“相信我,你不想沿着那条路走。”
    ——谁是这一切的幕后操纵者,司马效礼?栾蓓儿抚摩着他的胳膊:“我想我有权知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司马效礼看着上官英培:“对不起。”
    上官英培说着举起了双手:“该你说了。”
    司马效礼抓住栾蓓儿的胳膊:“他们是很有势力的人,又恰巧为这个城市工作。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否则会把你置于更大的危险中。”
    栾蓓儿震惊说:“我们自己的人试图杀害我们?天哪,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呢?真让我头疼!”
    ——我正在打交道的那位先生想按自己的方式办事。而他确实很有办法,许多办法。
    ——这么说上官英培的女儿确实是处于危险之中了?
    ——是的。这个人往往说得少,做得多。
    ——你为什么要来这儿呢,司马效礼?上官英培想知道:“你摆脱了那家伙。至少为了我们,我希望你这样做。你可以藏身于成千上万个不同的地方。为什么来这儿呢?”
    ——我把你们俩搅进来了。我要使你们解脱。栾蓓儿,你应该明白?
    ——好吧,不管你有什么计划,最好包括救出我女儿,否则的话你就别把我也算在内。假如我必须这么干的话,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会一直守着她。
    栾蓓儿说:“我想我可以给和我一起工作的梁城市检察院的司徒秀尊打个电话。我们可以告诉她所发生的情况。她可以使上官英培的女儿处于保护性监禁中。”
    ——她的整个余生吗?司马效礼摇摇头:“那样不行。我们得砍掉他的头,然后烧掉身子,否则就是浪费时间。”
    ——确切地讲,我们该怎么做呢?上官英培问道。
    司马效礼打开了他的文件箱,从一个隐秘的夹缝中拿出一盒微型磁带。“用这个。我录下了我一直在谈论的这位先生的话。在这盘磁带上他承认他让人杀害了他,还有其他犯罪事实。”
    上官英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希望的神色。“你是当真的?”
    ——相信我,关于这个人我绝不开玩笑。
    ——那么我们就利用这盘磁带牵制他,他要伤害我们的话,我们就毁了他!他知道这一点。这么说我们已经拔掉了他的毒牙。上官英培说。
    ——确实如此。司马效礼点点头。
    ——你知道怎么跟他联系吗?上官英培问道。
    ——我敢肯定他已经知道了我干了什么,现在正在推测我的意图是什么。司马效礼说。
    ——好吧,我的意见是你马上给这个家伙打电话,让他离我女儿远一点儿。我确实想这么干。而且我不相信那个婊子养的,因此我仍然想找一连刑警队的人守在她宿舍门外。而且我仍计划亲自去那儿。他们想要害小芳吗?那就先对付我吧。
    ——我不能肯定这是个好主意。司马效礼说。
    ——我不记得要请求你的允许。上官英培反驳道。
    ——上官英培,别,司马效礼只不过是想帮你一把。栾蓓儿说。
    ——要不是这家伙把我直接推到前面,我不会陷入这场疆梦。如果没有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来对待,那就请原谅。
    ——你有那种感觉我也没有责备你。司马效礼说。
    ——是你打电话要我帮忙的,而且我要尽我所能来帮你。还有你的女儿。这我保证。
    面对这表面看来坦诚的表白,上官英培警惕的态度稍有缓解。“那好吧,”他不情愿地说:“我承认你到这里来是有意义的。但你要是能转移暗杀者的注意力,那就更有意义了。此后,我们就能离开这鬼地方了。我已经用我的手机给这个精神变态的家伙打过一次电话。我在想,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可能会就此缩小我们所在位置的范围。你要给他们打电话,就会给他们更多参照信息。”
    ——哦,明白了。我在离这儿不太远的机场有一架私人直升飞机。
    ——你身居要职的朋友?
    ——对,是朋友。
    ——真好。栾蓓儿笑着说。
    ——你肯定没有被跟踪吗?上官英培看了一眼前门。
    ——没有人能跟踪我。别的我就不大清楚了,但这一点我肯定。
    ——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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