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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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妹子-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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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左右如狼似虎轰然一声,将吓瘫了的知府大人拖下去。
  全场大快人心,只不过大家都还是忧心着,不知巡按大人会怎生判处爱姑娘。
  “史老板,”子言眸光闪过深深的痛楚之色,“对于杜阿强状告之事,你……没有什么要辩白的吗?”
  她微颤了一颤,随即硬下心肠,“没有!”
  子言痛苦地凝望着她坚定苍白的小脸,咬了咬牙,星眸一闭,“杜阿强状告史爱爱一案……经查属实,证据确凿……判史爱爱……罚金一千两还诸杜阿强,并杖责……三十,罚银三千两……以敬效尤。”
  “是!”左右衙役轰然应道,就要上前拖抓爱爱。
  围观的众人纷纷惊呼—
  “大、大人……”
  爱爱小脸惨白,却夷然不惧,昂然地抬高下巴,大笑起来,“哈哈哈……痛快!本姑娘长这么大来还没被杖责过,还是一次杖责三十……真是太痛快了!”
  哼!肉体的痛比起心上那个流着血又痛彻人骨的伤口来,又算得了什么?
  眼见爱爱一脸从容,豪迈慷慨地被抓下去杖责,子言恨不能以身相代,他紧紧握紧了拳头……痛苦得几乎掐出鲜血来。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老天开了他一个多大的玩笑啊!
  爱爱被细心叮嘱以软轿抬回史药钱赌坊,以往热热闹闹的赌坊此刻安安静静,盈盈和多多焦急地在门口等着,没想到等回的却是奄奄一息,满股血渍淋漓的爱爱。
  “爱爱!”
  “爱姑娘……”阿东、阿西、阿南、阿北急急接过手来,小心翼翼地抬着她往楼上去。
  衙役们叹了一口气,好意地道:。“盈姑娘,多姑娘,爱姑娘被杖责了三十个板子……晚上可能会发起烧来,你们得快点去找个好大夫来帮她上药诊治,否则她的身子禁受不住的。”
  被杖责三十板?!
  盈盈和多多面色惨然若纸,“为什么会这样?”
  衙役欲言又止,“唉,爱姑娘今儿不知道怎么了,像是大受刺激,把好多事儿都给掀了出来,还承认了用熏香与骗局坑害杜阿强……这明明就不是她的原故,为什么她要承认呢?那个疯子赌是十年前被早已关门的”黑心赌场“给坑的,关爱姑娘什么事儿……”
  “又跟疯子赌有什么关系?”她们越听越胆颤心惊,迷糊了起来。
  “总之……嗳,我也不明白,还是等爱姑娘清醒之后你们再慢慢儿问她吧!”衙役们摇着头走了。
  多多哭了起来,“都是我,我早该拦着她别让她上堂的。”
  “不,是我。”盈盈声音冷静,娇容却是一片惨然无色,“我是史药钱管账、管事的,这件事责任在我,应该上堂的也是我,不该是爱爱被刑罚成这样。”
  阿南咚咚咚地跑了下来,急慌慌地道:“盈姑娘,多姑娘,你们快点上来呀……爱姑娘她……不好了……”
  “爱爱!”她们再也顾不得白责,飞快惶急地冲上楼了。
  静夜,皓月当空,悄星无语。
  子言玉面煞白,幽幽地伫立在史药钱赌坊的门口。
  抬头凭望,黝暗无人的赌坊小楼惟有顶楼处隐隐透出晕黄灯光……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她……现在好吗?
  子言止不住衷心倾心的思念与忧伤,痴痴守立在窗下……
  一他知道,今日这三十大板打得奇重无比,爱爱此刻只怕是伤势不轻;他多想冲上楼去守在她床边身畔,紧握着她的手寸步不要离开了。
  可是他不敢……
  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是杜阿强口中那般阴险狠毒的赌坊老板,只是今日证据确凿,就连她自己都一口承认了,以当时的情势,根本不容得他再多做迟疑。
  他痛楚地闭了闭眼睛,脸庞苍白无血色,低低自喃:“对不起……我当时……别无选择。”
  他先前的判决雷厉风行,公正无私,怎可以对她就另眼相待?他身受皇恩,身负重任,有责任为百姓伸张正义与公道,不能因为儿女私情就坏了天理国法。
  只是为何判决完了之后,他竟有前所未有的失落与惶惑感?
  难道他的判决有误?亦或是他的情感已经完完全全取代了理智?
  “爱爱……”他抬头眺望窗口,眸底有隐隐泪光,内心却强烈挣扎得好不痛苦……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究竟是他爱的那个?还是他全然不认识的那个?
  他该……相信她吗?
  第十章
  爱爱心病与身上的伤口一齐发作,浑身发烧陷人昏迷与吃语中……
  多多和盈盈着急的不得了,请了好几名大夫同时来看诊,药也买了数十帖,灌了好几次了,但是她身上的烧就是没有退下去的趋势。
  “大夫,怎么办?她一直高烧不退,已经一天一夜了。”多多哭了起来,泪汪汪地道:“她会不会死啊?”
  “不要乱讲话。”盈盈断然叱道,脸色却苍白得吓人,“大夫,不管用多贵的药,请你务必要治好她,求求你。”
  老大夫为难地叹了一口气,“医者父母心,。我说什么也会尽全力医治爱姑娘的,只是……爱姑娘身上的伤还是一回事,她的脉象混乱虚滑燥热,像是受了惊或受了气,还有瘀气难舒……像是有心病作梗……我就算医得了她的病,却是医不了她的心……”
  “心病?”她俩面面相觑。
  爱爱有什么心病?她们亲如姐妹却一无所觉……
  盈盈突然想了起来,前些日子她笑得既神秘又甜蜜的样子,“难道……爱爱有心上人了?可是……这跟她的心病有什么干系?”
  老大夫啊了一声,“或者,病人是心心念念想要见到那个人也说不定……”
  盈盈踌躇了,“可是我不知道他是谁。”
  “那就麻烦了。”老大夫眉头打结,“要不,我还是再开几帖去淤化气的药试试,如果她明儿还没退烧……恐怕……”
  “不,不会的,她的意志力很坚强,她不会这么轻易就被病魔打倒的。”盈盈脸色若雪,依旧深具信心。
  “总是尽人事听天命吧!”老大夫苦笑。
  在盈盈送老大夫出去的时候,多多半跪在爱爱的病榻前,滚圆可爱的大眼里盛满了炽热的泪水。
  她好轻地牵起了爱爱烫得惊人的小手,小小声地啜泣道:“爱爱……你答应过的,咱们姐妹三个要赚很多很多钱,然后腰缠十万贯,嫁给有钱人……现在我们的愿望还没达成,你千万千万不可以这样丢下我们目己走了,知道吗?听见了吗?”
  盈盈送走了大夫,听见了多多凄楚伤心的呢喃,刹那间再也止不住满心的伤痛和忧急,虚软地倚在门边,再也无力动弹……
  办完了案子,子言备齐装束,打算继续巡查下一个城镇……
  他雇来的马车已经在客栈外等候多时,只是他却始终没有办法决然起身,真真正正地离开这个地方。
  离开了数来堡,从此以后天涯两处永隔……
  他猛一甩头,试图挥去萦绕在脑海深处的巧笑倩影,就当作做了二场梦吧!
  ……我在想我是不是病了,怎么你对我笑了一笑,我的心脏就跳得乱七八糟,我肯定是病了……
  她娇嫩的小脸上困惑的神情历历在现,子言心脏狠狠地一个悸动,眸光有一刹那的失神了。
  不不不,这一切都只是她的巧言媚惑罢了,说不定她早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故意这么表现的,好让他毫无防范。
  只是他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清清亮亮地响起止一
  如果她真是如此打算,为何在公堂之上不用以要挟呢?为何还要硬生生地吃下那三十杖板子?
  他的头隐隐抽痛了起来,深深吁了一口气。
  罢罢罢,任务已了,他该离开数来堡,这些事就当作过眼云烟罢……
  ……你平时在家里给人照顾得好好的是一回事儿,可是现在出门在外,要学着精明才不会给人骗了,知道吗?
  她殷殷切切的叮咛言犹在耳,再次深深敲击着他的灵魂深处。
  “老天!”他倏然站了起来,果断地取过行囊冲下楼去。
  不能再待在这儿了,否则他怕自己会变得心软,毫无原则了……
  他上了马车,对车夫交待了一声:“往郑州城!”
  “是,”车夫熟练地吆喝一声,鞭子巧妙一挥,
  “得儿……驾!”
  马车稳健快速地行驰在大街石板地上……
  子言坐在车厢内,双手紧紧地抓住座下的横条儿,仿佛在控制着自己不要轻举妄动,不要改变心意冲下马车……
  午后,爱爱终于清醒了过来,短短的一天一夜,她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儿,就只剩下乌黑的大眼还有些许的灵光,却是微弱地眨动着,仿佛只要一不不注意,眼中的神采随即会消失无踪。
  多多和盈盈正守在她床边,见状狂喜地扑了过去—
  “你醒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渴吗?饿吗?”
  多多高兴得哭了起来,“我去叫厨房给你炖鸡粥,炖得香香烂烂的,听说鸡粥最滋补了……”
  “对不起。”爱爱暗哑着嗓子,低低地哭了起来。
  盈盈和多多慌了手脚,惊讶地互觑一眼。
  “怎么了?为什么跟我们道歉呢?”‘
  “都是我一时冲动,莫名其妙认了罪,我们才要被罚那么多钱……”爱爱清醒过来,所有的印象也都回到了脑中,她自怨自艾地道。
  “傻瓜,钱没了可以再赚,你甭担心那个。”盈盈摸着她退了烧的额头,松了口气,不禁含泪道。
  “可是四千两银子……”
  “反正官府还没来收罚银,我们还可以趁这两天摸摸这些银票,”多多傻气地安慰道,“好好地把它们记住,下回再找办法讨回来就是了。”
  “都是我的错。”
  她不该为了跟那个可恨的……书呆子……不,是巡按大人……赌一口气,害得现在她们损失惨重。
  一想起子言,她顿时又是心如刀割……喘息着说不出话来。
  好好地惩罚过了赌坊们,他现在该心满意足了吧?该带着他高贵的巡按大人身份离开数来堡了吧?
  “爱爱,我有件事想要问你……”盈盈欲言又止。
  爱爱失神地抬起眸儿,苦笑道:“你要问我为什么在堂上认罪?”
  她点头,“我们明明没有做那样的事,为何你要承认呢?”
  爱爱眸光瞬间充满泪水,却摇摇头道:“没事儿,一下子气不过吧,就是这样我才觉得愧疚,就为了争一时意气害了你和多多,还得跟着我赔钱了事。”
  盈盈凝视着她,明明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可是既然爱爱选择掩饰,她也不愿强迫她刨出伤心事。
  “你好好休息,闭上眼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先把身子养好再说吧。”
  爱爱依言乖顺地闭上了双眸,却怎么也抑止不住乱糟糟的心事在纠纠缠,缠辗转反侧……
  他……走了吗?
  马车很快疾驶过大街,眼看着即将穿过东堡门而出,蓦然马儿惊慌地嘶啼了一声,在马车夫的惊骂声中,车厢激烈地晃震了一下。
  满腹心事的子言被这突如其来的异状惊动了,他掀开帘子,“怎么回事?”
  马车夫急忙回过头来赔着笑脸,“公子……没事儿,没事儿,是个疯子突然冲出来……”
  前方人声吵杂,还夹杂着一个有些熟悉的哭叫声,子言定睛一看,不禁怔了一怔。
  “杜阿强?”
  就看到一身脏兮兮的杜阿强被赌场赶了出来,指着赌场门口破口大骂—
  “都是你们坑害得我几千两银子家产和三十六亩的田地全没了,还拐走了我老婆……现在还不让老子进去翻本……好、好,看老了下次不放把火把你们这间鸟场子全烧了……”他指天划地又哭,又叫,又闹。
  子言听得疑窦丛生,玉面微微一白,紧紧盯着他。
  却见“金玉赌坊”的伙计们抡着棍子作势要打,凶巴巴地叫骂道:“你这个疯子赌,谁坑你的钱了?妈的,全城的赌场谁人不知道你是个疯子,打十年前把家产败光后尽会找赌场们的麻烦……要不是打死了你还得赔条人命,老子们还容得你在那儿胡言乱语么?”
  “分明就是你们坑了我,你们赔我的钱来,赔我的地来……”
  两边闹烘烘的,四周还有围观的民众在那儿剔牙指指点点看热闹……
  子言却是轰地一声,脑际瞬间晴天霹雳……
  “老天,我做了什么?”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马车夫还在一旁解说着,“公子呀,没吓着你吧?唉呀这个疯子赌已经疯了十年了,每天都是这么吵吵闹闹的,每回都是大摇大摆地冲进赌场再给人撵出来,以前多半是史药钱赌坊可怜他,让他进去混吃混喝混赌的……可是今儿不知道怎么了,他竟然没去史药钱赌坊,反倒跑来了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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