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势在必得》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爱你势在必得- 第1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夕川不停地哭著,阿比甘莎眨眼,感觉泪水滴落在自己脸上。“不需要……为我哭,我恨他们,恨我的男主人,可是他……他给我吃好的、穿好的……我不用再工作,我什么都不会,只有一张漂亮的脸……他们利用我,我也利用他们,我吃他们的,用他们的,我是不是很坏……”
  “不,你是个好人,阿比甘莎。”夕川哭著望天。“祖灵啊!求祢给我力量……”
  “主人,你为我哭,我……心里很高兴,可是不要为我浪费气力……”她颤颤地倒抽口气。“好痛啊!那该死的人……我想要红色的花,放红色的花……在我墓前,谢谢你了,主人……快离开这里,如果你死了,索日可要痛不欲生,心肠……要硬一点,知道吗……”她闭上双眼,揪著夕川的手臂缓缓滑落。
  “不,不——”夕川哭喊。“阿比甘莎。”她将双手放在她的肚腹上,努力调匀自己的呼吸,她不能在这时候被击倒,她要救她,夕川闭起眼,开始诵念咒语。
  这时,索日一路狂奔下山,四周是震耳欲聋的杀伐声,但他什么都听不见,他只听见风在他耳边呼啸而过,他的胸口与腹部两侧因急促的奔跑而疼痛著,但他一点都不在意,奔跑的速度没有因此而慢下来。
  对于挡在他眼前的人,他毫不留情地以大刀杀过,他的脸孔成了杀戮的修罗,是恶怒相。
  戈阿娄动了一下僵硬的拳头,他胸前的血不断淌下,渗进他眼前的地,敌军杀掠至此,瞧见他的异常,挥著刀向他吆喝杀来。
  刀锋在他眼前掠过,他咬牙嘶吼,牙龈沁出血来,刀锋的寒光逼近,他扬手挥了一拳,正中敌人的脑袋,敌人飞开,撞上树干,脑浆进裂。
  他动动僵硬的手臂,让人不寒而栗的笑了起来,他豺狼般的黑眸搜寻著,终于寻获目标,夕川就在距离他几尺远的树旁。
  他正要朝她走去,忽然听见震天的嘶吼声。
  “夕川——”
  他转头瞧见索日像恶鬼般披散著发丝,身上染血的朝这儿奔来,他看看夕川,又看看索日,恶意的笑了。
  他弯身捡起敌人背上的弓箭,开始瞄准,冷静地计算著,当索日进入视线范围的那一刹那,他射出箭矢。
  箭矢凌空划破空气,带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高音穿透耳朵,仿佛察觉到空气中不祥的气氛,夕川抬起头,就在这时,她似乎听见索日的吼叫声。
  “夕川——”
  她正想搜寻声音来处的方向,而后不知什么东西击中她,剧烈的痛楚在胸腔蔓延开来,一刹那间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以为在不知名处有人承受了剧烈的痛苦,她直觉地想到索日,她惊慌地想找他,想为他抚平痛楚,她想起身,却站不起来,索日的吼叫声再次穿透她的耳膜。
  她想找他,想告诉他,他不会有事的,而后她发现自己缓缓往后倒,就在这时,她瞧见了索日朝她急奔而来,同时,也瞧见了箭矢穿透她的胸口。
  “不——”索日肝胆俱裂地嘶吼出声。
  夕川突然惊觉到四周的安静,她什么都听不见,只瞧见索日,瞧见他痛苦的表情。
  她想告诉他,不会有事的,别哭……但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他脸上的痛楚让她想安慰他,可她怎样也发不出声音来。
  “夕川——”索日在她倒下的刹那赶到,他颤抖地抱起她,双目流下泪水。“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她想告诉他,她没事,她很爱他,他一个人要好好保重,他的五官在她眼前模糊起来,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无力地闭上眼,对不起……她想道歉,话语却冻结在她唇齿问,终究……没能说出口。
  四周是一片寂静,静得让人安心,她走过一片花园,瞧著园中盛开的花朵,她轻抚每片花朵,唇畔露著笑,她好久没觉得这么平静了。
  她往前走著,听见淙淙的流水声,当她发现花园中竟有条小溪时,惊喜地蹲下身看著鱼儿游来游去,其中有一条鱼像极了她小时候养的那条金黄发亮的小鱼,当她正想伸手捞起细看时,忽然发现溪的对面有抹熟悉的身影。
  她惊讶地站起身。“阿……阿西木嘎……”
  男子半转过身,露出灿烂的笑靥。“主人,你喜欢这些花吗?”
  “喜欢。”她惊喜地要越过溪水,没想到溪水却在一瞬间拉宽,由原来的一尺宽度暴增了十倍,她惊吓地望著四周。
  “这些花都是我种的。”阿西木嘎微笑地说。
  夕川正欲开口,忽然瞧见花园中另一抹熟悉的身影。
  “妈……”夕川欣喜地奔向她。
  “别过来。”
  夕川一踏进水中,就让一道力量给弹回来,她整个人往后跌,倒在地上,水面变得更加宽深,连水流也湍急起来。
  “夕川。”
  她抬头瞧著母亲微笑地望著她。“你回祖灵地的时间还没到,快回去吧!”
  “祖灵地。”夕川愣住。“我……我死了……”对了,她好像中箭了,一思及此,她仿佛听见索日痛苦的叫声,那声音远远地在另一头,让她心中抽痛了一下。
  “回去吧!夕川。”
  她站起身,望著隔在两人中间湍急的河流。“妈,你过得好吗?我跟姐姐试过好几次想找你,但是都不成功。”
  “我很好。”她依旧带着温柔的笑。“告诉你姐姐,我跟你父亲的死都是阳寿已尽,与她不相干,要她别再钻牛角尖。”
  夕川瞧著父亲出现在母亲身边,对她露出宠溺的笑。“你长大了,也变坚强了。”
  “爸……”夕川不由得落下泪来。
  “回去吧!主人。”阿西木嘎朝她挥著右手,那只原本已消失的手臂。“谢谢你送我到祖灵地,不要担心我,我在这儿过得很好。”他的声音沙哑,满是不舍。
  “回去吧!”母亲的声音再次传来。“还有人在等著你,迟了就来不及了,救不了你,也救不了他。”
  夕川听见索日痛苦的嘶吼声愈来愈急切,他的痛苦传到她心上,让她的心揪紧。
  “这是妈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夕川惊讶地看见河岸的另一头忽明忽暗的出现愈来愈多人。
  “记住,三个月后的月圆之夜,是你回去的时候。”
  “我可以带索日他们回去吗?”夕川焦急地问。
  母亲没有回答,只是微笑,随即听见诵念声在四周响起。
  “这是祖灵为你指的路,跟他去吧!”
  四周的景物开始消失,天空顿时暗下,夕川在眨眼的瞬间,黑暗已笼罩大地,她有一瞬间的惊恐,但黑暗中忽然升起一团亮光,四周的诵咒声仍不绝于耳,夕川安下心来,奔向光中。
  夕川在恍惚间听到嘶吼声,那声音像她第一次来到南诏时,在林间奔跑时听到的声音,痛苦的哀嚎穿过迷雾,让她心惊胆跳。她记得自己一直跑一直跑想跑出林子,可雾却愈来愈浓,后来她跑出林子,遇上了……她忽然惊醒过来,是索日,这声音是索日!
  一回到肉体,剧烈的疼痛几乎让她晕厥过去,她轻吟一声,首先意识到脸上的湿润,而后是耳边痛苦的悲鸣,像受伤的野兽。
  “求你别离开,留下来……”
  “索……索日……”她虚弱地呻吟。
  他没听见。
  她吃力地抬起手,触摸他的脸。“别哭……”她的手心让他的泪浸湿。
  他僵住,猛地抬起脸,夕川让他脸上表情吓了一跳,他的五官好像变了,变得狰狞,他琥珀色的双眼渗进了鲜红的颜色,像画像中恶鬼的双眸。
  她眨了一下眼,索日却是瞪大双眼,不敢动一下,深怕这一切只是出自他的幻觉。
  “索……索日……”
  泪水滑落他不可置信的双眸,鲜红的血色在他琥珀的色眸中渐渐退去。
  “夕……夕川……”他粗嗄地低吟。
  “主人!”普布与古比叫喊出声。
  夕川微转头,瞧著他们两人都红了眼眶。
  “我很好,我……回来了……”她将视线移回索日身上,发现他的五官已不再狰狞。
  “夕川怎么了——”
  扎格全身湿漉漉地拎著石拍赶到,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石拍,才上岸就听见索日震天的嘶吼,他直觉地认定必是夕川出了事,他一路奔回,在心中不停祷念,求祖灵保佑,希望她平安无事,他们违反天意,使了彝族的禁忌之术,逆转因果,还将夕川给牵扯进来,如果因此害得她丧命于此,他只有一死谢罪,求祖灵原谅。
  “怎么样?”他蹲下身,虽然夕川还活著,可她胸口的箭还真是令人沭目惊心。
  “我……还好……”夕川虚弱地闭了一下眼。
  她一闭眼,便让索日惊慌起来。“夕川……”
  感受到他的惊恐,夕川立即睁开眼。“我没事,我不会离开你的。”
  “先带她离开这儿。”扎格望了一眼四周的杀伐之气。“在这里对她不好。”
  索日立刻抱起她,夕川虚弱地说了一句,“阿比甘莎,石拍……”
  “主人不用担心,阿比甘莎还有气。”普布说道。
  “石拍也没事,只是昏过去了。”扎格示意古比把浑身湿透的石拍抱起。
  普布则弯下身抱起依然在流血的阿比甘莎,虽然她还有口气在,可他不敢告主人她受伤太重,可能活不下来。
  夕川靠著索日,苍白著脸,身上的痛楚让她几乎要晕厥过去,但她不敢让自己昏倒,因为索日会惊慌的。
  “夕川。”
  她望向他,听见他沙哑地说了一句,“不要丢下我。”
  她的唇边漾出一抹淡淡的笑。“绝不会。”
  他的吻轻轻落在她额际,她听见他温柔地说了一句“我心爱的姑娘”。
  尾声
  康复之路是漫长而令人疲惫的过程,她将近有一个礼拜的时间都躺在床上,扎格负责照顾她,扑罹蛮的巫师则专心医治阿比甘莎。
  夕川有几天的时间都在高烧中度过,她一度以为自己撑不过来,但只要想到索日痛苦的模样,她又咬牙撑了下来。
  偶尔她会在半梦半醒间听到索日对她说话,他会告诉她小时候的事,有时则念诵彝族治病驱鬼的咒语,为她祈福,希望缠著她的病鬼都能远离,这必是扎格教他的,听著他念诵她熟悉的咒语,让她安心。
  当她能在床上坐起时,差不多已过了十天,胸前的伤口还是有些发脓,周围的皮肤也因为发炎而红肿,索日每天都小心地为她换药,每回见她胸前丑陋的伤口,眉头总是紧紧揪著。
  扎格的治愈之术虽不是顶尖,但总算还是发挥了些许功用,五天后,她终于能下床走动,又过几天,她已能到外头去。索日总是亦步亦趋地陪在她身边,她想去看羊,他就抱著她坐在草地上,听她说话。
  “我有件事一直没跟你说。”夕川靠著他的胸膛,让温暖的阳光熨著她,好久没到外头,阳光显得特别刺眼。
  “什么事?”他抚著她的脸,在她眯眼时为她挡去光线。
  “我在弥留的时候瞧见了一个好漂亮的花园。”她叹息出声。“还瞧见了我爹娘、阿西木嘎跟符氏的祖先。”
  他没有说话,只是抱紧她。
  “我小时候,母亲一直告诉我,祖灵住的地方很漂亮,那里一年四季如春,鸟语花香,后来长大了,我问母亲,阴曹地府是什么,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呢?母亲说那是汉人道教的观念,跟符氏一族的信仰不同,我问她哪个才是真的,她说你信了哪个,哪个就是真的,如果真是这样,我想,我还是喜欢鸟语花香的地方,不想到黑漆漆的阴曹地府去。”她望著他,抬手抚摸他僵硬的脸,她晓得他不喜欢她说这些。
  “你放心,我要好久好久才会到那儿去,在那之前,我陪著你,好吗?”
  他点头,激动地抱紧她,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我第一次这么害怕。”他沙哑地说。
  “怕什么?”她问。
  自她出事后,他变得很安静,双眸的暴戾之气也退去许多,与之前的他判若两人,现在的他比以前更寡言,刚认识他时,他不多话,双眸叛逆,浑身上下都充满暴力之色,后来渐渐好些,到了这儿,她发现他慢慢放松,话也多了点,还会跟她在草地上玩耍逗弄她,但她中箭后,他静得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前些日子她整天都在发烧,没法顾及他,后来退了烧,身体还是虚弱,与他也说不了几句话,只是偶尔在半夜醒来,发现他一直盯著她,像是怕她忽然消失一样。
  “索日,跟我说。”她轻声道,他把话都闷在心里,对他没有好处。
  他锁著她苍白的脸蛋。“我怕你只是一个梦。”
  “我不是。”她保证地轻抚他的颈项。
  “小时候我作过一个梦,梦里有许多好吃的东西,我跟阿母都很快乐……”他顿了一下,夕川也没催他,静静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