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昨天晚上夏无忧没有听到夏妈妈回来的声音。
“今天早上，刚回来一会儿你就醒了。”夏妈妈一边忙一边回答。
夏无忧这才注意到夏妈妈的脸色有些疲劳，眼周泛出黑眼圈，即便是笑着，也掩盖不住皮肤里面深深的倦怠。
“干嘛这么急着赶回来……怎么不在医院再休息一会儿？”
“没事儿，回来休息也一样，”夏妈妈安慰地笑笑，“上个月安排了一个手术在今天，推不掉，所以我中午还要赶回去……不能陪你吃饭了。”说到这，夏妈妈脸上流露出歉疚的表情。
“没关系没关系，你去忙嘛。”夏无忧习惯了夏妈妈工作的忙碌，很体谅，也很心疼她。毕竟这么多年都是她一个女人把夏无忧拉扯大。这次生日，夏妈妈能赶回来，夏无忧已经很感激了。
“好了，长寿面好了，可以吃了。”夏妈妈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餐厅的桌子上。
夏无忧拉开椅子坐下去，看着面条问夏妈妈：“妈，你不吃啊？”
“你吃吧。我等会儿再吃。”夏妈妈温和地说，在她对面坐下来。
夏无忧应了一声，挑起一筷子面条，吹了吹之后送进嘴里，嚼了几口，含糊地说：“唔……好吃好吃。”
夏妈妈闻言笑起来：“嗯，好吃就好……对了，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嗯，和璐琪他们出去玩。”夏无忧咽下面条回答。
“嗯，那你们好好玩，一切小心啊。”夏妈妈没多问，只叮嘱了夏无忧注意安全。
夏无忧应下来，低头吃面。夏妈妈手撑着腮，注视着夏无忧，心里忽然有些感慨：“我们的无忧，这么快就长成大姑娘了啊。真快啊……”
夏无忧停下筷子，抬头看妈妈，她微微有些出神，似乎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脸上仍是一成不变的温柔。夏无忧看着妈妈的脸，即使她不笑，眼角也有了细细浅浅的皱纹。夏无忧的心里忽然就酸酸的。这些年，她过得挺累的吧。夏无忧把手伸过去握住夏妈妈的手，轻轻捏了捏，用难得温柔的语气冲她喊道：“妈……”
夏妈妈回过神来，拍拍她的手，轻笑道：“好啦好啦，不说了，你快吃吧。”
“一起吃吧。”夏无忧把碗端起来搁到对面，起身去厨房又拿了一双筷子，在夏妈妈旁边的位子坐下来，把筷子递给夏妈妈。
“哎呀，我真的不饿，你先吃吧。”
“不行，一个人吃太无聊了，会消化不良。”
“不成不成，我可不敢和寿星抢面条哦。”
“寿星一个人吃多没劲，你不吃我也不吃了，不吃了。”夏无忧嘟着嘴放下筷子，佯作不满。
“你说你怎么还和小孩儿似的？都多大了？”
“老娘我十八了！灭哈哈！”
“什么老娘老娘的！”
“好好，小娘行了吧？小娘我十八了。来，老娘你快吃。”
“……”
夏无忧的疯言疯语让夏妈妈彻底无语，她拗不过夏无忧，只好和她分吃了一碗长寿面。吃完饭，夏无忧陪妈妈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下午的时候，夏妈妈又赶回医院准备手术。夏无忧送走妈妈，穿好衣服也出了门。她和璐琪约好一起去买件衣服，等到晚上去酒吧的时候穿。
“璐啊，你说这件衣服黑的好看还是灰的好看？”夏无忧站在商场里，一手一件同款式的修身长款风衣。
“漏漏漏，”璐琪摇摇头，“谁生日穿这么暗不拉几的衣服啊！来来，服务员，把你们这儿的红衣服给我拿出来，越红越好！”
“红你妹啊！”夏无忧啐她，“屎远点！你当我本命年啊！要穿你穿！”
“又不是我过生日，我才不穿，”璐琪瞅她一眼，扒拉着架子上的衣服，“我要穿绿的。”
“噗……璐姐你开玩笑呢吧？是吧？”
“谁跟你开玩笑，”璐琪翻了个白眼，“你穿红我穿绿。俗话说：红配绿，一台戏啊。而且快圣诞了，我们得营造一点气氛。”
“我可是中国人，纯的！”夏无忧一脸义正言辞，活像个愤青，“还有，俗话告没告诉你，红配绿，赛狗屁啊？你干脆再加顶绿帽子得了！”
“那有什么，”璐琪一脸无所谓，“俗话倒是告诉我：只要生活过得去，哪怕头上带点绿。”
“哟，挺押韵啊！”夏无忧亏她，“谁敢给我们璐姐戴绿帽子啊！”
“我自己敢！俗话那厮说：女人要对自己狠一点。”璐琪握拳远目。
“= =我不认识你，”夏无忧朝后退三步，转身无视璐琪，“服务员，麻烦帮我开单子，我要这件灰色的。”
“哎，那我要黑的。”
“嘿呦！你不是要绿的吗？”
“谁让你死活不要红的。”璐琪白了她一眼。
“那你就要黑的啊？”
“当然。”
“怎么这么赖。”
“就是赖，赖定你。”
“恶心死了，边儿去。”
“blahblahblah……”
商场的售货小姐满脸黑线地在一旁听着两个人的相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尴尬地立在旁边。
好在最后两人还是你一句我一句，边斗嘴边敲定了各自的衣服。回家换好衣服之后又一起朝着酒吧出发了。
第二十六章
“千里走单骑”，是酒吧的名字，带着一股子的沧桑感，外在的装潢也是灰暗色调为主，看起来其貌不扬。两个人到的时候还不到八点钟，于是就在街边站着等其他人。所有人到齐的时候是八点过十分，夏无忧这个寿星就带头进了酒吧，路过门童的时候恨不得把身份证粘到他的眼珠子上。
而当夏无忧踏进酒吧，才突然明白，原来KTV神马的都是浮云。
现在才刚过八点，还没到酒吧最热闹的时候，但是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酒吧歌手正在台上疯了一样的扯着吉他弦，唱着不成调的摇滚，密集的音符冲出音响，震耳欲聋。晃动的灯光和金属音乐让夏无忧还没喝就已经晕了，这只领头羊刚进去没几步就迷失了方向，看着眼前的群魔乱舞，一把扯住身后的璐琪，躲在她身后，让她带路。
璐琪在酒吧的二楼订了一间包厢，她领着大队人马穿过舞池和吧台，踩着楼梯上了二楼。一进包厢，夏无忧就一脸菜色地“砰”一声关上门，扑倒在沙发上。
“娘咧！什么鬼地方，劳资快精神衰弱了……”夏无忧的耳朵里还嗡嗡地响着刚才的音乐。
“今天带你来就是让你长长见识的，”璐琪见怪不怪，“第一次都这样，习惯就好了。你看大家不都挺好的吗？”
“是是是……小妹我头发长见识短，各位大哥大姐海涵啊，”夏无忧冲在座的人抱拳，“小妹今天刚十八，还需前辈提点啊！”
“行了别贫了！”璐琪瞅她一眼，“赶快点东西吧！”
“长岛冰茶！我要喝长岛冰茶！”夏无忧高举右手，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目光炯炯有神。
作为在小言里出场次数最高的装叉龙套，长岛冰茶一直是夏无忧的梦想。她想知道这玩意到底是个神马狠角色，能让无数男女猪脚拜倒在它的玻璃杯下。
酒端上来的时候，夏无忧有点楞。这杯丑不拉几长得像冰红茶的东西难道就是长岛冰茶？服务员不会端错了吧？她拿起杯子用吸管吸了一大口，立刻呛得死去活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浓郁的酒味充斥在嘴巴里直达鼻腔，和其它味道美后劲大的鸡尾酒不同，长岛冰茶一上来就给了夏无忧一个下马威，浓烈的伏特加在她的口腔里叫嚣着“少瞧不起人！看，活该了吧？”，夏无忧只能两眼泪汪汪地对着杯子俯首称臣。
“无忧，你没事儿吧？帮你叫杯果汁吧？”旁边刚倒满一杯啤酒准备喝的女生被夏无忧的反应吓了一跳。
“噗，咳咳……没事儿……啊喂，酒不可貌相啊……”夏无忧冲她摆摆手，搁下杯子，一张脸瞬时涨得通红。
“我说你这还没喝就醉了啊？”璐琪见到夏无忧的囧样，挤到她旁边，帮她顺着气。
“意外意外，纯属意外。”夏无忧有点不好意思，呵呵傻笑。
“诶！无忧，今晚才刚开始呢，你悠着点啊。寿星醉了我们给谁庆祝去啊？”另一个男生冲夏无忧这边说道。
“嗯嗯！”夏无忧一拍胸脯回答，“放心！没问题！来，喝一杯！”
“好了好了，大家都端起杯子喝一杯，”璐琪起身张罗在场的人，“敬我们的寿星，夏无忧同学！恭喜她光荣的又老了一岁，加入我们十八岁的行列！”
“生日快乐！——干杯！——”
一整个包厢的人都举着酒杯一齐祝贺夏无忧，让她有点受宠若惊。她也拿起杯子，谢过大家之后喝掉了将近一半的酒。
“停停停！四道普！”璐琪看到夏无忧的杯子有见底的趋势，马上把杯子抢下来，“你以为你超人啊！第一次喝还这么急！”
“嗯……”夏无忧意犹未尽舔舔嘴巴，“我高兴嘛！”
“高兴也不能这么喝！”璐琪白她一眼，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对周围的人说道，“诶，你们都看着她啊，别让她喝高了。”
“行行行，璐姐，我一口一口慢慢喝行了吧？”夏无忧拖长了音无奈地回答。
接下来，夏无忧捧着杯子咬着吸管，不时的小啜一口，就这样一点一点，喝光了整杯酒。刚开始没什么，待过了几分钟，夏无忧终于觉得有点难受了。胸口闷闷的，脸特别烧，脑仁也被酒精麻痹了，有点晕。看着别人划拳唱歌，她站起身子，想去厕所透透气。
打开门，刺耳的音乐扑面而来，夏无忧不自觉地皱起眉头，觉得更晕了。她低着头，靠着边，慢慢地走去厕所。看着镜子里面像涂了两坨劣质腮红一样的脸颊，夏无忧打开水龙头，把水拍在脸上降温。刚清醒一点，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夏无忧努力让电话那头的人听不出自己声音的端倪。
“在哪呢？怎么之前打电话不接？”
“在，在，额，我和同学在KTV呢！刚刚太吵了，没听到。”
“哦。别喝酒了，明天还有课。”
“好……好……”夏无忧握着手机，冷汗涔涔，心那个虚啊。
“那个，还有事儿？”夏无忧问。
“哦，也没什么，”向寒似乎是笑了一下，接着说，“就想说，生日快乐。”
夏无忧听到这儿也笑了：“谢谢。”
“嗯……那就这样吧，我这边还有事。你好好玩。”
“嗯，白白。”
夏无忧挂掉电话，脸上仍挂着傻笑。她转过身往外走，迎面走过来一个男人，夏无忧闪到一旁让他先过，谁知那人也停了下来。
夏无忧抬头看着那个人，周围的灯光太暗，只能看清一个大体的轮廓。她没多在意，侧过身子想越过那个人。刚走到他身旁，那人就开口说话了。
“怎么？不认识了？”
这个声音夏无忧认得，她不得不在心里大叹流年不利。
“你怎么在这？”夏无忧仰起脸皱着眉问他。
“有谁规定我不能在这？”潘凡南轻笑着摊手，“怎么，我和我朋友聚聚也不行？”
“行，你自便。”夏无忧不想啰嗦，语气冷冷道。
“如果我没记错……”潘凡南歪头思考了一会儿，“今天应该是你生日吧？”
“……”
“那，生日快乐啊。”潘凡南笑着对她说。那笑容格外的假，简直让夏无忧反胃。
一样的话从不同的人的嘴里说出来，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夏无忧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拳头，不让它挥到潘凡南的脸上。夏无忧啊，蛋定蛋定，你十八了，打人可是要负法律责任了。
“呀，怎么办，”潘凡南一脸懊恼，“我没准备礼物啊。”
“我谢谢你！留给你自己吧！你的礼物我收了折寿。”
夏无忧说完就大步走回自己的包厢。
“真恶心！”夏无忧刚坐下就破口大骂。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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