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对岸的企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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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对岸的企鹅-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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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哦……那个……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啦……反正你一直就怪怪的……水瓶座都是这个样子的吧……”

“但是,”虽然看得到女孩的眼神有些慌乱,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只能继续,“但是,既然现在我能见到你了,也对你说了我要道歉,那么,就不需要再这么表示了吧。”

说完,我把右手那串铃铛摘了下来。

“喂,你!”澎澎的表情变换的速度,快得像英语考试里从来听不清楚的听力题。

“原因我解释完了。”说完,我撇撇嘴,把那串铃铛揣进了口袋里面。

“傻猫,你真是欠揍啊!”澎澎几乎是用嚷的,来说这几个字,同时对着我家的防盗门一通拳打脚踢。

“你不疼吗?”看着门外的女孩,我再捅一刀,“别把防盗门搞坏了,当心110警察叔叔。”

“你,实在是——”

话说到一半,女孩猛地转过身去,跑开了。

我敢打赌,那个时候女孩的表情,脆弱到绝对让你想象不出平时野蛮嚣张的澎澎。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水瓶座的人干出来的事情,往往自己也说不清理由的。

唯一说得清的,就是这个寒假,我没怎么再见过澎澎。

73

不可理喻的水瓶座,生日在冬季,有雪。

那天是情人节前三天,开学前两天,老严打电话来询问阿维下落的前一天。

那天我照例睡到中午起床,照例花一个下午的时间玩PC游戏、看小说、弹琴和发呆,晚上照例看了无聊的电视剧,唯一不同的是,我没有上网。

我在等电话。

阿维那厮去年的时候,还送过我一卷手纸以示庆贺的,然而这破孩子这次居然乐不思蜀,搞失踪也罢了,竟然连个朝拜的电话也不打来。

咴儿和我混了四年,也是没理由说他不知道的。

至于宠物猫,或者澎澎,我不清楚她们的状况。

我所坚持的,就是守在电话机旁。

弹琴,我唱民谣。

“那一年的大雪中,你轻轻敲我的窗,告诉我你堆的雪人,很像很像我的模样,你等我说,说我真的感动啊,哦真的,我真的很想……”

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猫咪吗?咴儿吗?澎澎吗?或者阿维那厮?

“葭吗?是我。”

“……”

“喂?”

“哦,你好。”

“你怎么了?”

“挺好的啊。”

“呵呵,我知道了,你没想到会是我吧?”

“没有。”

“在等电话?听你好像有点失望的口气哦。”

“没有。”

“你和咴儿,最近怎么都这个样子啊?”

“我不知道他怎么了。”

“他好像也跟你似的,有点郁闷。”

“我没郁闷。”

“你没郁闷么?那到底你和咴儿,你们谁在骗姑娘啊?”

“他跟你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我就是知道。”

“他在骗,跟我无关。”

“所以你郁闷,是吗?”

“喂,你到底想说什么啊?评书联播?人口普查?心理咨询?刑讯逼供?”

“呵呵,你别急啊,我问你,身份证升位你知道吧?”

“知道。”

“你的身份证,升位以后,第11位到第14位是多少?”

“嗯……是0211。”

“这几位代表什么意思啊?”

“喂,你——”

“呵呵,代表——生日快乐。”

“……”

“喂?”

“谢谢谢谢,谢谢谢谢。你看我慷慨吧,大冬天的,给你这么多‘蟹’,记着沾姜汁吃。”

“呵呵,好啊。那就,不打扰你等电话了,好吧?”

“嗯……”

“对了,外面的雪好大呢,这一年你一定会有好运气的。”

挂掉电话,重新回到空荡里。

于是,就一直这么空荡着,直到午夜。

没有第二个电话打来。

74

第二天睡醒的时候,太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暖暖地照着我的脸。

为了多享受一点阳光,我去拉开窗帘。

因此我看到了楼下的——

雪人。

有人在楼下堆一个雪人,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正常的是,雪人戴了一顶我最喜欢的深蓝颜色的毛线帽子。

既而,我隐约地分辨了出来,雪人那个圆乎乎的身体上,有两个用石头子拼凑的字。

顺手拎过来放在窗边随时准备看企鹅用的双筒望远镜,我仔细地看。

虽然那两个字笔画太多,导致很难辨认,但是,凭我的聪明才智,还是猜到了——

两个字是:傻猫。

除了澎澎,没人会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莫非她学了大西洋神秘小岛上的巫师的诅咒,弄个我的替身雪人放在外面吹风,就能让我受凉感冒么?

所以,水瓶座的好奇心,让我顾不上晒太阳的事情,随便套了身衣服就冲下楼去。

很简单的,在雪人的帽子里,我发现了那张防水的卡片。

傻猫啊!

要把雪人堆得像你一样,实在是太难了。

而且,你家的窗户太高,我没办法去轻轻敲,除非用板砖的。

还有,你还是唱民谣比较好听。

还有,生日快乐吗?

看来,巫师的诅咒是真的。

我站在雪人旁边吹了半天风,要不是弄了碗救命的姜糖水,我就真的要受凉感冒了。

第二卷 大二学年 第十一节 开学

然后,老严打电话来询问阿维的下落。

再然后,第二天,开学了。

去宿舍里收拾一番,见到了刚刚陪着小维姐姐一起回北京来的阿维,不知道小维姐姐给阿维那厮喂了什么饲料,以致于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觉得他容光焕发、脑满肠肥。

“哈哈哈哈,哥们儿对不起你啊!”阿维一见我面就傻笑。

“你干什么缺德事了?”

“我、我,给你们带的好吃的,在路上都被我吃光了。”

“怪不得看你变得圆了一圈呢,原来如彼。”

“谢谢谢谢,我小维姐姐都说了,我要再胖下去,她就不要我了。”

“谢谢谢谢,”这个时候卢可恰好也晃了过来,“这个学期,我要好好学习。嗯,要是不努力,学习就该不要我了。”

“我看你再犯二,学习就该不要你了。”

卢可听了一愣,随即继续:“是啊是啊,所以,这个学期不许犯二了,好好学习!”

下午獾子也来报到,然而却没有看见咴儿。

“这学期他还来吗?”阿维问我关于咴儿的情况。

“我不知道。”

“那,这学期他还跟你抢企鹅吗?”

我瞪了阿维一眼,装死不理他。

獾子照例不知去向,卢可照例去上自习,阿维照例去陪他的小维姐姐,咴儿则始终没出现,我也懒得打手机找他,按阿维的话来说,大可以放任他“自生自灭慢慢烂掉”的。

就这么开学了,都没有人问问我怎么度过这个郁闷寒假的。

所以,既然左右无事,我干脆骑着单车晃晃悠悠地回家去了,想要维持假期的习惯,半夜上网。

路过门口的那一堆雪,看见了已经开始变形的雪人,也想起澎澎来;既而关于宠物猫啊咴儿啊之类的事情也不得不被想起来。

我有点烦。

76

所以,下一个第二天,情人节,我故意躲了起来。

那条路旁的银杏树,早已经落尽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在风中微微晃动着,用影子在地面画着灰色。

我裹在大衣里,挂着随身听,拿了本近期畅销的现代都市小说,在路边看了一天,直到太阳下山,又听了三个多小时的民谣,终于把随身听的电池浪费干净,于是乎才拍拍屁股回了442。

我想要避开属于情人们的节日里甜蜜的气氛,想要避开与那几个熟识的人有关的回忆,想要避开期待之后失望的冷落……我想证明,其实我自己一个人,也能好好地待着,看我喜欢的书,听我喜欢的歌,在我喜欢的路边晒太阳。

然而其实,起身拍屁股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拍掉心里的落寞。

恰好在关门熄灯前,我赶回去。

“真、真邪恶,我以为你又找企鹅玩去了呢。”

“那是你吧,”一进屋我就往床上爬,“像我这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还能有企鹅跟我玩?”

“有啊!半个小时前还打电话来找你呢。”

“谁?”听了阿维的话我一翻身,坐起来。

“喂,你别这么激动好不好,就是上次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不是乐队里的,老打电话找你的。到底是谁啊,跟你这么好?”

“哦。”听阿维说完我又躺下,“你喜欢你拿走,跟我没关系。我现在和企鹅绝缘。”

“瞎掰呢,那你这一天,也不上课了,也找不着你,跑哪玩去了啊?”

“就是的,刚开学你就不上课。”卢可躺在被窝里,插嘴,“而且,实验课你都敢不上,今天老师还问呢,说第一天实验,你怎么都不来。”

“你就不会说,我以为实验课开学一周后才开始上啊。”

“嗯,那可不行,昨天报到的时候,我就通知你了,你怎么会不知道要上实验呢?”

“你脑袋有尿啊,我又没说你没通知,我说的是我不知道!”

“嗯,嗯,反正,我不跟你争,你不上课,我可管不着,明天你自己跟老师说去。”卢可说完,在被窝里打了两个滚,搞得床板吱吱嘎嘎响。

“那,你到底算是干什么的啊?跟走狗不是一样么?”我用鼻子哼了一声,冲着卢可大声说。

“嗯,你凭什么骂我呀?”听了我的话,卢可有点急了起来,“我是为了你好,你这人!再说,你不去上课,本来就不对,什么叫我跟走狗一样?我是传达老师的话给你,你自己看着办,爱干什么干什么,你喜欢跟獾子似的从来不上课,那我也管不着。”

“你倒是也想管啊!还管不着,还着大火呢,还火车头呢,还大奔头呢!”

“嗯,我不跟你犯二,睡觉了,明天早上六点半,去操场跑操去,我可通知你了。”

“我没听见!”我也懒得再理卢可,嚷了一声,拎起毛巾去水房。

“我也没听见,谢谢谢谢。”关门的时候,我听见阿维也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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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角戏实在是唱着没劲啊!

第二卷 大二学年 第十三节 宁占一怪

结果,在咴儿悄然回到442住以后的四天,我和阿维对于卢可的话“没听见”就出现了相应的效果。

老严找我们俩去谈谈。

“卢可说,你们俩这一个星期早上都不去跑操,有这回事吗?”老严还是让阿维先关上了门,然后才开始说话。

“他的话您也信啊?”阿维冲着老严傻乐,“他那孩子您也不是不知道,就是头大无脑、脑大长草。”

“你别跟我说这个,那我不信他信谁啊,体委给我的名单,就说你们俩——还有獾子——你们仨,早上不去跑操。”

“这,就算我们不去,会有什么影响吗?”

“影响?影响你们综合测评的成绩,影响评奖学金什么的。”

“那我们就更不去了,您看,我们要是都能得奖学金,卢可就真能当院士了。”

老严显然对“当院士”这个说法比较反应敏感,听阿维说到这儿,就开始哈哈大笑。

“跟你们说,我当学生那会儿,也不喜欢早上出操。”笑够了,老严才跟我们说,“睡的挺高兴,正做梦的,就被拎起来了,多难受啊!”

“您也知道啊,所以,这就说明这个制度应该改了。”

“得得,制度改不改的你说了也不算,”老严赶紧让阿维打住,“你们要说不管综合测评成绩,那我也不非要求你们去出操了。”

老严的话刚一出口,我和阿维立即深拜下去,口称:“谢主龙恩!”

“得,没事啦!”老严摆摆手,假冒武则天,“退朝!你们去吧。”

“是!”阿维高喝一声,“您让往东,我们不往西,你让坐火车,我们怎么也不能坐飞机,是吧?”

“我还没坐过飞机呢。对了,你回来!”老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叫住阿维,“你再告诉我一遍,你们刚才说的‘头大无脑、脑大——’怎么着来着?”

“长草!”我和阿维一起回答。

“你看看,犯二的下场,就是只能落得个搞搞学生工作。唉,咱哥儿几个没前途了!”出办公室的时候,阿维小声对我说。

78

从老严的办公室出来,我和阿维买了半斤花生米,回442去谈人生。

“你这小子,越来越嚣张了啊!”我指着卢可的空床大喊。

“那怎么办,人家跟老师们关系就是好,老师都喜欢这种成绩又好又能卖命干活的。哈哈,像咱们这样的,估计早就进了黑名单了。”

“我就不明白,学习这东西,有什么值得——”

“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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