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人的醍醐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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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人的醍醐味-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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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要隐瞒的,好几次想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办法在电话里说出口。我也很想告诉你,真的。”谭星亚叹气。“你那时回车队,我在饭店又住了一阵子,之后重新搬回来这儿,某晚从店里回家,经过街角那家大型药妆店,我只是进去买洗发精和沐浴乳,听到有女顾客向店员小姐询问特价卫生棉摆放的地方,然后我就突然想起,好像有些时候没用棉棉了……”二话不说,当场又买了盒验孕棒。
  房中沈静下来。
  钟爵没有说话,他似乎有某部分的神魂仍处在极度惊愕中,每个细胞都隐约发颤,可能是过度兴奋混合着过度悸动所造成。
  谭星亚见他不语,咬咬唇又说:“其实我可以应付的,虽然是第一次有宝宝,但香妹姨和休息站里几位卖名产的阿姨们都有生孩子的经验,有问题问她们准没错。小菱和蜜卡也陪我去产检过,医生很好,护士小姐也很亲切,我没事的……”
  没有他,她也能处理得很好吗?有他、无他,日子照样平顺度过,对她而言没什么差别吗?钟爵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掌狠狠把握,抓得血筋激爆似的,痛得他快要浑身痉挛。
  即便如此,他和她之间又有更深一层的连系,他们共同孕育一条生命,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他虔诚祈求,那孩子全然如她。
  “你怀孕了……”说来说去,还是这一句。低吐、徐叹,从心的最深处逸出,夹带胸中那份剧疼,他俯身亲吻她的肚子。
  “爵?”她的手揉进他密浓的棕发里。
  “你怀孕了……”声音嘶哑。
  谭星亚开始有些担忧了,不晓得眼前的男人到底怎么回事,像是受到太大刺激般,一时半刻很难回复神智。
  她怀孕了,他怎么“吓”成这模样?
  突然间,搁在她肚子上的两只大手撩高她的水丝衫摆,钻进睡衫里。
  “啊!”她轻呼了声,身躯斜倒,感觉他灼热的掌心正密密与她的肌肤相触,来回爱抚她隆起的肚皮,粗糙拇指甚至逗着她变得加倍敏感的肚脐,惹得她忍不住哼出细碎呻吟。
  他跟着她一起躺下,她知道他腰间的浴巾掉了,此时,他正赤身裸体从后头拥住她,双手在她睡衫底下游移。
  他以一种她无法挣脱、也不想挣脱的力道抱住她,除了那隆起的半圆,他也爱难释手地揉搓她饱满的胸脯,让她娇喘不已,脸蛋缺氧般红通通。
  他没有试图进入她体内,但勃发的男性欲望隔着她薄薄的底裤,紧抵着她的臀,两具身躯交缠摩掌,分享气息和体热。
  然后,他一手探向她下腹压住,把她的臀压向自己,另一只臂膀则横过她胸房捧着,他的脸埋在她细润的颈侧和那头轻软的秀发里。
  好半晌,温热的湿意漫开,似有若无地刺着她颈侧的皮肤,谭星亚这才意识到那是泪,男人的眼泪。
  他抱着她,两臂发颤,整个身躯都在颤抖,那张脸藏在她无法瞧见的角度,抵着她的肌肤在流泪。
  他……他在哭?
  老天!
  他在哭啊!
  “爵——”心惊,像被狠狠打了一鞭,她也跟着浑身发颤。
  急着想看清他此时的表情,她在他臂弯里扭动,但身后的男人不愿她转身,固执的双手不肯放。
  胸房更痛,眼眶也热了,细细喘息,只能抱住他的臂膀,陪他一块儿流泪……
  第九章
  男人沉睡的脸庞近在咫尺。
  他和她枕着同一个枕头,两排密浓睫毛己感觉不出湿泪,淡合着,在下眼处投落扇形阴影。
  似乎有好长一段时间,她不曾如此仔细端详眼前这张脸。
  他心里有事,压得很深的那一种,不肯说,又或者不晓得该怎么说。他睡着,眉间的皱痕却还不肯松弛,连嘴角也绷绷的。
  为什么哭?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她从未见过他掉泪,眼泪这种东西,总觉得不该出现在他脸上,和他扯不在一块儿。
  他愿意流露出软弱的一面,她心窝烧灼灼的,那些泪像烫进她身体里,让她想给他无尽的慰藉。
  指尖卷着他的发,揉揉他的耳垂,被子底下,他们俩的姿势宛若子宫内的双生胚体,无形的线将两人牵连着。
  她看了他许久,直到男人睫毛掀动,两道目光从迷蒙转为幽深,她仍静瞅着。
  钟爵一样不说话,维持相同睡姿,凝注她。
  “蜜卡说,她以后也想变成赛车手,你觉得如何?”谭星亚率先打破静谧,聊天般话家常,轻柔女音像掺了水果酒。
  钟爵微愣,没料到睁开眼睛、第一个得面对的,会是这种话题。
  他双目眯了眯,好一会儿才沙哑地说:“叫她别乱作梦,就算要当赛车女郎都还不够格。”
  她笑叹。“蜜卡很崇拜你的,她现在可是”OUZO“中”拉丁情人“的大粉丝。”
  听到那个可笑的称号,他下颚略绷,额角轻抽,盯住她的一双棕眼更是一瞬也不瞬,想看透她似的。
  谭星亚把手收回来压在面颊下,眨了眨眼,笑仍徐暖。
  “我打你手机时,你人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嗯。”钟爵低应。“刚出空桥,手机刚开机就响了,显示是家里的号码。”
  “家里的号码”、“回家的路上”……所以,这个有她的所在,是一个“家”了,而往后还有孩子。想着,他胸口又痛,被难以言喻的情感撑至极限,几乎要胀破。
  “……我想念你,你就出现了,真好。”她坦率地喃着,脸颊略红。
  他不语,手探向侧卧的她,来回抚着她的背和腰,还有她的肚子。
  被温柔抚触的感觉真好,谭星亚轻轻颤栗,忍不住更加偎向他,被子下的小腿下意识勾住他的,男人细柔的腿毛磨蹭起来好舒服。
  “爵……”贴近,呼息交融,额抵着额。
  再次开口时,他声调不稳,努力把持过了,却依旧行不通,微颤地说:“我竟然……还朝你的肚子踹过一脚……那时你冲过来,我踹中你,力道很大,你整个人往后摔,趴到地上差点爬不起来,后来还瘀青一大片……老天……我的天……你那时肚子里说不定已经有孩子了,我还踹你……我踹你,我、我……老天!我踹了你……”不想不怕,越推敲越胆战心惊。
  他突然紧紧缠住她的腿,健臂环住她,将那隆起的小生命护在两人之间。
  “对不起。我很……对不起……”他的唇寻找她的。
  谭星亚顺遂欲望回应着。
  亲吻片刻,终于能小小喘息,她捧着他的脸,轻抵他的唇瓣说:“我很好,宝宝也很好,没事的。对了,我忘记告诉你,是个女娃娃喔!”
  “我喜欢……”喉咙堵堵的。“我喜欢女孩,这样很好,我喜欢有一个像你的小女孩。”
  “说不定长得像你呀,漂亮的棕色眼睛,漂亮的五官轮廓,而且有绝佳的运动神经,这不是很好吗?你——唉……”他又掉泪了。
  这一次,钟爵没把布着泪痕的脸藏起来。
  面对着她,他用力吻着那张嫩红小嘴,吮吻的力道渐渐转为温柔,更深入也更为绵长,彷佛如何也吻不过瘾,一定得把她变成他、把他也变成她,才能满足体内的火。
  爱抚与亲吻挑起更深的欲念,她四肢柔软,泌着细汗,湿润的身躯难耐地扭动,双手揉乱他的发,气息紊乱而破碎。
  不敢有太大动作,怕伤了孩子,两人身体合而为一后,只是慵懒地彼此厮磨,每一寸都属于对方,没有保留。
  这一夜,像是深沉宁静,又激切热情。
  欲火被裹在情潮底下,在两颗心的深处凶猛激爆,茉莉花香环抱他们泛红而满足的身躯……
  “……想想也挺有趣,一个丢着自家的企业不管,搞出一间专门生产重型机车和越野车的工厂,还越做越有心得,一间变两间,两间变三间的,连几个国际大都市都设了营业所;另一个则把如日中天的赛车事业抛下,当红的时候突然宣布金盆洗手不玩了,连接班人都没想培养,宁愿和你守在一起,这两人还一见如故,没几天就变换帖兄弟了。嗯,是怪得很有趣啊!”
  “COOL  ME”店里,袁静菱边把一小疋蕾丝递给阁楼的裁缝师,边和坐在圆凳上做珠珠刺绣的谭星亚闲聊。
  谭星亚串小珠珠的动作微顿,叹气。
  “小菱,我说真的,他这几天真的怪怪的。”
  “也只有怪咖才会跟陆克鹏这么麻吉,我相信那位钟爵先生确实很怪,怪得两人还跑出去”约会“,也不知约出去干什么事?”
  “不是那种怪,我说的怪是另一种怪。”唉,这样说似乎也很怪。
  “例如?”
  谭星亚干脆放下手边的工作,抬起困惑的脸容。
  “例如,他好几次会看我看到出神,有时是盯着我的背影直瞧,直到我突然转身,他才猛然回神。更多时候,他会盯着我的肚子看,看得眼睛都忘记要眨动……我不晓得他究竟怎么了?”她没提男人哭泣的事,那是她守在心里的秘密,像他流进她心底的泪。
  袁静菱勾了勾唇,了然颔首。“钟爵八成被你怀孕的事吓到了,三魂七魄还没完全归位。你先前提也没提,他突然见你挺个小圆肚,怎么可能镇定?”略顿,笑意更深。“要是我妈知道了,肯定会把他拖去给宫里的师父作法收惊,你要他去吗?”
  “嗯……”咬咬唇。
  “我开玩笑的,你还真考虑啊?”
  谭星亚腼腆地笑,摇摇头。“不是啦,我是突然想到上礼拜平安夜的事。”
  “怎么了?你那一天应该是和他一起过,不是吗?妈妈和明祈叔准备了很多好料,你不能来,说已经和别人约好,我想就只有可能是他了。”
  谭星亚又叹气。“跟我约好要一起过平安夜的人其实是游叔啦,他说洁西卡也会一道过来,而且他早在一个月前就预约好一家高档法式餐厅,共四个人。只是大家要见面吃饭的事,游叔在平安夜前两天才通知我,要我记得把钟爵拎过去。后来,钟爵问我平安夜想怎么过,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开玩笑跟他说,我跟别人有约了,他、他……”
  “他暴跳如雷?气得像喷火龙?找人”尬掐“?”袁静菱听出兴味来了,沈静脸容抹了红,有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期待。
  “尬掐?”台湾方言吗?她有听没有懂。
  “飙车啦!他找人翻车吗?”
  谭星亚还是叹气。“那是你家陆先生才会有的反应吧?”
  袁静菱抿唇笑。“好吧,那你家的钟先生怎么了?”
  “……他一句话也不说,什么反应也没有,就静静坐在沙发上,然后又看我看得出神。”那忧郁又压抑的模样狠狠绞碎她的心脏,害她心痛得流泪。
  这样的钟爵让她只想把他揽进怀里,尽一切可能安慰他、保护他。
  感觉是相当怪异的,有什么东西在她和他之间滋生、转变、进化,彷佛她得到能主宰他情绪的权利,他的喜怒哀乐全由她操控。
  她希望他常笑,他长得好好看,应该多笑的。
  她想找出他心中的症结所在,虔诚地希望自己有足够的力量让他感到快乐,甚至觉得幸福,让他觉得和她在一起,是件幸福的事。
  “然后呢?”袁静菱挑眉问。
  “哪有什么然后……我当然马上又迅速地把事情解释完毕啊!诶,你……你怎么笑成这样?有什么好笑?”
  “好、好,我不笑……我没有要笑啦,别把针射过来。”袁静菱勉强宁定下来。“我只是想,你要不要跟那位游叔谈谈,说不定他也有过类似的经验,可以告诉你钟先生到底发生何事,还有该怎么对付?”
  “游叔跟我提过。”嗓音软而细微。
  “咦?”
  “但他没详细说明白。”
  谭星亚瞅着搁在膝上的珠珠绣半成品,嘴角略带苦恼、似有若无地翘起。
  “就在平安夜大家一起用餐的那个晚上,游叔八成也察觉到钟爵不太对劲,私底下偷偷跟我提的,他要我找机会自己问钟爵。”
  “问什么?”
  谭星亚抚着肚子,低幽地说:“问他八岁以前的记忆。”
  八岁前,能记得什么呢?
  谭星亚在内心斟酌过好几遍,对他,她一向不习惯询问,但游叔那晚把线索丢给她,故意吊她胃口,害她一颗心悬得高高的,结果被钟爵传染了,也动不动就瞅着他发起呆。
  他和她都怎么了?玩起轮流看着对方发呆的游戏吗?唉……
  晚间近九点,“COOL  ME”休息的时间快到了。
  谭星亚先离开了,把一朵重新整理过的金红珠花送到后巷一家专卖杂货的店铺去,珠花是杂货店老板娘的嫁妆,近来老板娘要嫁女儿,就把自己当新娘子时戴过的饰品也送给女儿陪嫁。
  珠花有几个地方弄脏了,老板娘前天拿来“COOL  ME”问能不能清理,谭星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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