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蝶戏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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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蝶戏荷心-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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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星灏剑眉微挑,不耐地瞪向手足。他觉得自己愈来愈没耐性、愈来愈不沉稳,这实在很糟糕,要是江湖上的人知道玉面蝴蝶变成这般鲁莽易怒,非笑破肚皮不可。而这全是因为他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凌予禾,他的小予。
  “别瞪我。”星磊一脸无辜地道:“是飞渝。他派人传来消息,他已经盯上欧阳智了。”
  “欧阳智!他在哪?”他的声音微微变调。
  楚星磊完全忽视兄长不悦的神色,仍不改嘻笑地道:“在一个最令人想不到的地方。”
  “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他冷冽的眸光射向摆明找碴的楚星磊。
  “哥,你最近火气很大哦!这样对身体不好。”他闷闷地笑,不敢笑开。
  楚星灏的眸子里现出危险的讯息,“你说是不说?”
  “说,说,我怎敢不说呢。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和我们同在杭州城里。”
  “真的?”
  “飞渝亲自探到的消息还会有错吗?说起来你也许不信,他居然窝到绥南王府里去了。”
  “绥南王李庸?”他的确有些惊奇,李庸是李世民的堂弟,为人向来正派,怎会与一个江湖败类相交?
  “嗯,很不可思议吧。”
  楚星灏稍一沉吟,眼神一敛,露出坚决的神情,“好个狐中仙,居然跑到绥南王府去。无论你怎么逃,我势必要将你逮住!”他轻甩衣袖就要往外冲。
  “哥,你不会现在就要去找他吧?”楚星磊在后头喊道。
  楚星灏没理会他,迳自迈开大步奔离隆升客栈。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夺回七日断肠草的解药,救他最心爱的小予。
  还有被欧阳智以卑劣手段偷去的龙镯,他也要一并索回,将它交还给原主,让龙凤对镯能够重合。而重合之时,便是他与予禾的完婚之日。
  他沉溺在自己的思潮里,以至于没听到星磊在远处呼喊些什么,就一步步奔向一个危险的处境。
  楚星灏轻轻一跃,神不知鬼不觉地欺上绥南王府的屋脊。
  绥南王李庸是李氏族里一位奇人,虽名为绥南王,但个性耿介,不喜名利,自愿受封在离京师遥远的娟秀之地——杭州,忘却宫闱里的争权夺利。
  从小楚星灏便知晓杭州有这么一位不凡人物,着实难以相信他居然与狐中仙欧阳智勾
  想着想着,他的身影已飞越数个楼阁,来到灯火最为明亮,仆役最多的主屋。
  他蹑手蹑脚地搬开一处瓦砖,屋里的亮光霎时刺向他眼瞳,经过极短暂的一阵昏眩之后,他使将屋里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屋里除了伺候的奴仆外,主位与客位上各坐了两人。客位坐的正是他一心想找的欧阳智与他的随从阿久,主位上一位是绥南府的主子李庸王爷,而另一位则是他最意想不到的人——长安一等一的花坊名妓严馨梅,他的“红粉知己”。
  楚星灏原以为他已涵养了极高的自制力,现在他才知道他实在是高估自己。他向来最自傲的冷静全失,只能愣愣地盯着眼前不该出现的人。
  她怎会在这儿?
  他的疑惑才刚浮现脑际,答案很快就出现了。
  她身着若隐若现的薄纱,诱人地斜躺在年过半百的绥南王爷身上,伴随着她爱娇的嗲声,身子不停蠕动挑逗着男人脆弱的神经。
  “王爷,我兄弟有难,你一定要帮我。”她在李庸圆墩墩的下颚轻轻呵着气。
  李庸坐拥美人,笑眯了眼,点头如捣蒜,“美人,你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绝对会帮你,你尽管放心好了。”
  “王爷,你位高权重,说话可得算话。”严馨梅朝他极媚感地一笑,笑得李庸一把老骨头更是酥软。
  “我的小美人,我绥南王爷怎么会说话不算话呢,你未免太多疑啰!”
  严梅馨轻垂眼帘掩住得意的神色,却悄悄朝欧阳智使徊眼色,“梅儿不敢,梅儿失言,王爷别生气。”
  欧阳智如霜的冷脸始终未曾更换表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看待严馨梅不入流的媚
  “我疼你都来不及,怎舍得对你生气呢!”
  “王爷真是大人大量,梅儿佩服。梅儿敬王爷。”她巧手执壶不住劝饮,酒未过三巡,已有年岁的李庸身心俱醉,趴在铺着羊毛的桌上睡着了。
  严馨梅略使力摇一摇他,见王爷兀自睡得死沉,她脸色丕变,嫌恶地啐道:“死老头,凭你也想吃我的豆腐?要不是看在你是个王爷的份上,你就等着下辈子吧:”
  霎时屋里一片死寂,所有的仆奴全都停止动作怒目视之,却个个敢怒不敢言。他们皆厌恶严馨梅利用媚术迷得一向和善的老王爷,竟一反以往的清明睿智,转而变得粗暴荒唐,甚至在日前将唯一的掌上明珠逐出家门,更恨其在府里作威作福、胡作非为。
  “你们这些没用的下人全愣在那干嘛,还不快把你们的主子抬进房里休息!”严馨梅没好气地命令,也不理会醉得死沉的李庸与佣仆楞傻的反应,朝依旧冷漠的欧阳智勾一勾小指,就率先步出大厅。
  欧阳智并未起身,只斟了两杯酒,淡淡地道:“朋友,既然已经到了,何妨喝杯佳酿呢!”他一饮而尽,再将另一杯扔上屋脊,随即从容不迫地跟上严馨梅的步伐。
  这一位梁上君子当然是稳稳以纸扇接住了这杯摆明是挑衅的美酒。
  楚星灏心中暗道了声好耳力!不愧是老谋深算的狐中仙,连他数一数二的绝顶轻功也躲不过他的耳目,他不禁对欧阳智刮目相看。
  只是严馨梅怎会与欧阳智及李庸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在一起,而这和予禾又会有何等关联呢?
  他未加细想,衣袂一扬,身影已在数尺外。
  予禾不悦地坐在梳妆台前,像是在发泄怒气似的,用力梳她那头已经十分柔顺的乌黑长发。
  “我的予禾小姐,你干嘛虐待你的头发啊?”燕儿大惊小怪地抢过予禾手上的梳子,一边嗔道:“你跟灏少爷生气就算了,干嘛拿自己的头发出气。你不心疼,我可会为你心疼死呢!”她不舍地抚一抚予禾顺致的青丝。
  “有什么好心疼的!”予禾一脸的不在乎。
  “我懂了,敢情你是真的吃起酸溜溜的百年老醋啰!”燕儿贼兮兮她笑开。
  “你甭胡说,我哪有。”嘴里虽是说得潇洒,但神情却依旧委屈难当。
  聪明伶俐的燕儿,哪会看不出予禾的心思。明明就在乎得要死,却硬是不承认,她不乘机好好整整予禾,她燕儿两个字就倒过来写。
  “呀,予禾你还真看得开,度量大。像灏少爷这般风度翩翩的俊俏儿郎,说不得有多少名门闺秀、名媛花魁投怀送抱,有几段风流轶事、情史烂帐的,倒也在情理之内不足为奇。你说是不是?”她聪慧的眸子闪闪发光,压根不怀好意,直在心头笑翻了。
  予禾更是一点笑容也不得见,极不甘愿地漫应道:“对对对,你说得对极了。他最好娶个六妻九妾,享尽人间艳福。”
  “‘六妻九妾’加起来不就是十五个美娇娘了?哇,那灏少爷岂不乐坏了!”
  “乐死他的大头鬼!”予禾恨恨地道,双手却捉起随身的手绢,用力拽扯着。
  “怎么,予禾,你不高兴啊?”燕儿故作胡涂,明知故问。
  “怎么会!他要娶几百个女人是他家的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有啥不高兴的。”话是这么说,她心里却已将楚星灏骂上千遍万遍。
  “既然你不介意,那我得赶紧去跟灏少爷说,他的正室答应他纳妾了。他肯定会很高兴。”燕儿作势要往外冲。
  予木心一慌,急忙拉住燕儿的衣袖,央道:“你别去。”
  燕儿心褢早就乐坏了,表面上依旧装傻,“你还有别的事要交代吗?”
  “人家……我……我不……”予禾话不成勺。
  “予禾,你总得说清楚,否则我听得不明不白,到时传错话,后果我可不负责。”
  “你……你同楚星灏那混蛋一同欺负我。”予木头一偏,嘴儿一噘,一脸委屈地埋怨。
  “我?冤枉啊!我哪时同‘楚星灏’那个大混蛋一同欺负你?”燕儿装出再无辜不过的纯真表情。
  予禾不语,摆明了无言的抗议。
  “你就坦白一点,承认你在意灏少爷嘛,我又不会笑你。”燕儿走近她身边,逸出轻笑。
  见予禾依旧不搭理,燕儿吐吐舌头,知道她捉弄得太过分,只得软言劝道:“我的好小姐,燕儿是逗你的,你别放在心上。生气是会变老的,灏少爷可不喜欢哦:”
  予禾一听,脸色更难看了。
  “啊,燕儿说错了。”她突然打了自己一巴掌。
  “你做什么?”予禾一愣。
  “燕儿嘴不好,胡乱说话。”她撒娇地拉拉予禾,“其实灏少爷是真心爱你的,从前他对任何女子都是不假辞色,只有对你,他的眼神总是流露出不一样的温柔。他很在乎你,而我相信你也是一样的。”
  “可是,我觉得心好痛。”她忍了许久,终于还是爆发出来,“我嫉妒在我尚未遇到他之前,曾在他生命中占有一席之地的所有女人。”
  “予禾……”
  “燕儿,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我身上中了毒,也许再也活不了多久,我却贪心的希望今生今世,他爱的只有我凌予禾一人。”她连泪都流下来了。
  燕儿见她哭了,心里直懊恼方才孩子气地捉弄她。
  “我打小就一个人生活,什么都没有,星灏是我唯一最亲近的人……”
  “予禾,你别哭嘛,都是我不好,惹得你伤心。”燕儿拿出手绢为她拭泪,“灏少爷真的心里只有你,而且你也不会死。”
  “我不会死?”予禾讶异地张大眼睛。
  “啊!我说溜嘴了!”她俏皮地址吐舌头。
  “到底怎么回事?”
  “哎呀,这事我……”
  “你怎样?快说啊。”
  燕儿微一踌躇,才道:“其实要解你身上的毒很容易,只要你跟灏少爷成亲就衍了。”
  “呃?”予禾的脸霎时红得像柿子般。
  “嗯。老爷、夫人还说,他们明晚就会来隆升客栈,为你和灏少爷主持婚礼。你就好好等着做新嫁娘吧。”
  “你是说真的?”
  “我的好小姐,这种事还假得了?我已经约了知非姀妹,她正在门口等我们一同去试嫁衣呢!”
  予禾清泪未干的娇艳脸庞映着辛褔的红晕,唇角徐徐漾开一抹胜似晚霞的绝美笑廧。
  在一间充满女性馨香的典雅厢房里,隐约传来愤怒的女声。
  “你是怎么办事的?教你把那女人做了,结果她到今天还活得好好的,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严馨梅充满妒意与恨意的脸庞,伴着一句句不满,扭曲得万分厉害。
  欧阳智兀自冷冷地不发一言,随意地浏览着屋内的摆设,压根不把火冒三丈的严馨梅放在眼里。
  他的态度激怒了原已在火线上的严馨梅,她杏眼圆瞪,指着他破口大骂,“你是哑巴呀!问话爱理不理的,是什么态度!事情怎样你倒是给我个解释,我可是花了大把银于请你的,你居然老是给我摆个臭架子。你算哪门子屁!”
  欧阳智极其不耐地拨开她毫不客气的纤纤玉指,冷冽又简短地道:“她已经中了七日断肠草。”
  “我知道,可是我要的是她的尸体,她不哭不笑、没有生命的冰冷身躯!”她讲得咬牙切齿。
  “最毒妇人心。”欧阳智微一牵动嘴角。
  “对,我是毒。”她没有恼怒的神色,反倒高兴得意地一笑。“谁教她要惹上楚星灏。楚星灏是我的,只能属于我一个人。他一辈子子只能娶一个女人,那就是我!我发过誓,只要是我要的东西,任谁都不能阻挡我得到,没有人可以妨碍我。”她的眸子透着一股森冷无情。
  他不耐地冷哼,“你找我来就是说这些?”
  “我要你今天就把凌予禾杀了。”
  “你真是迫不及待啊!”
  “我要她死,愈怏愈好。”她疯狂的呐喊。
  欧阳智极其缓慢地摇摇头,万分惋惜地道:“这件事,我怒难从命。”
  “什么?”她森冷的目光凌厉地扫向他,“你竟敢不听我的命今?”
  欧阳智露出比冬雪还冷的笑容,“客人的吩咐,我向来不敢不从。不过——”他微一停顿,望向屋内某一根梁柱,“如果注定是无法达成的要求,倒不如不遵守得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个明白。”
  欧阳智但笑不语,不再理会她,迳自飘然离去,令严馨梅益发气恼,在他身后破口大骂,模样狰狞而泼辣,以至于当一个身影倏然由天而降,她压根不及掩饰她丑陋的一面。
  “梅儿,许久不见,没想到今儿个竟会在鼎鼎大名的绥南王府里巧遇。”楚星灏英姿依旧,只是眉宇间多了些悲愤与错愕,以及深深的不解。
  “灏……”严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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