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蝶戏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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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蝶戏荷心-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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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一说完,他们两个就真的走了。
  “你——”予禾咬牙切齿地大喊:“楚星灏,你去死吧!”
  但任凭她喊破喉咙、气得半死,却依旧没半个人理她。
  约莫过了一刻钟,予禾已然喊累了,靠着墙边歇息。
  “予禾,你还好吧?”不知何时,楚星灏已悄悄来到她跟前。
  “你——”她正想骂他,而他像看穿她要说什么似的,立刻用手轻捂她的唇。
  “你一下子不跟我顶嘴是会死啊!”他莫可奈何地叹着,谁知她竟一个动地猛点头。“好好好,我知道你是要骂我为什么丢下你不管,对不对?”
  见她点头,他又接着道:“你身上绑的绳索是用天山雪蚕吐的丝制成的,普通的刀刃压根没办法砍断,所以我得去找一把神兵利器来救你。”
  予禾面露愧色,温吞地点了下头表示明白了。
  “这样好了,”基于以往的经验,楚星灏才不信予禾会不再找他庥烦,“我们来打个商量,我救你,那你不要再动不动就跟我抬杠,行不行?”
  予禾没好气地对他翻白眼,救人就救人,哪来这么多废话,这人还真不干脆。
  “这手段是有点卑鄙,不过我也只是想跟你和平相处。我们又不是仇人,你何必老是对我恶脸相向?停战,好吗?”楚星灏很诚恳地道。
  予禾仔细想了想,他说得也对,她在他面前的确蛮横又无礼。他其实可以不用理会她,甚至将她当成疯婆子,但他没有。
  他从来不对她说任何重话,而她却篓篓以言词挑拨他。他也没像张大坤一样,一不开心就揍她出气。
  相反的,他待她很好。或许她就是明白他的好,所以才格外挑剔他。
  因为爱上他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怎样?好是不好,你也点个头,或是摇摇头,我才明白你的意思。”
  “嗯。”予禾轻轻点了下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烦是不烦?予禾又白他一眼。
  楚星灏举起刀轻轻一划,难解的绳索立时断裂。
  久被秷梏的予禾霎时重获自由,开心地想立刻跳起来手舞足蹈一番——不过只是“想想”而已。
  她的手脚因被绑得太久,全都酸麻得不能行动,骨头也隐隐作痛。
  “呀!”她只不过要将手微微伸直,却疼得几乎要了她的小命。
  “别动。”楚星灏急忙拉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帮她推拿,“很疼是不是?”
  “都怪你,那么久才放我。”她还是忍不住埋怨。
  “予禾,我们说好的。”他提醒道。
  予禾吐吐舌头,“我只是说说罢了。”
  他大手一张,帮她推拿四肢经脉骨骼,而他双手所经之处,顿时不痛不痒,痛楚全消。
  “喂,楚星灏,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她没话找话说。
  “楚家堡到处都有眼线,要找你并非难事。”
  原来楚家堡的势力如此庞大!
  “我不告而别,为什么你还来救我?”
  “你希望我没来呀!”他答非所问。
  他移至她身后,粗热的大掌轻轻爬上她的粉颈,为她纡解颈部的僵硬。
  她有生以来,尚不曾与男子这般贴近,予禾忍不住为这亲匿的举动羞红了脸。
  “予禾。”他极轻柔地唤她,“为什么不告而别?你不说一声就溜走,难道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为你担忧?”
  尤其是他,差点就急疯了,生怕她有个万一。结果她还是中了七日断肠草。如果可以,他宁愿代替她中毒,也不愿见她受一丝丝苦楚。
  予禾一愣,吃惊于他言语里浓浓的关心,“楚星灏——”
  “叫我星灏,”他扳过她的身子,“你为什么那縻倔强?嫁给我真是那么可怕的事,让你非一再地逃离楚家堡?”
  他漆黑如夜空的眸子里有掩不住的伤心,予禾的心蓦然一紧。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急急辩驳。
  “那是怎样呢?”他要逼她说出真心话,他无法和他不清楚的敌人打仗。
  “我……”
  “你想不出借口是吗?别白费力气了,我晓得你打从心里讨厌我。”
  予禾还是说不出话来。
  “果真如此。”他身子一退,站了起来。
  “我……我配不上你。”她终于幽幽地开了口,“我是个累赘。”
  “予禾——”
  “别打断我的话,听我说完。”她重重呼了一口气,决定将心里的顾忌坦诚以告,不再逃避。
  “打小时候起,我一直都很自卑,别的小孩有的东西,无论是吃的、用的、玩的,我一样都没有,因为我娘买不起。”她像是陷入以往的回忆,眼神一片空茫,“我不怪我娘,她一个妇道人家又能挣多少钱呢!但是自从她改嫁给张大坤后,日子就更惨了。我跟我娘都要出外挣钱供他花费,钱少了,便免不了一顿好打。我们身上的淤青永远不会消失,只有新的和旧的差别而已。”
  “天啊!予禾,我不知道——”听她木然的陈述,楚星灏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她压根没听见他的话,迳自继续叙述,“我娘终于在我十岁那年,耐不住生活的艰辛,积劳成疾。我们又没钱看病,小病成了大病,张大坤甚至抛下我们母女俩自生自灭。秋天还没完,我娘就走了。”
  “够了,够了。你别说了。”他摇晃着她,不忍见她为往事所苦。
  他恨自己没能早点知道她母女俩的下落,否则予禾也不用受那么多苦。
  “听完它,我没有勇气再说一遍。我什么都没有,在我的世界里,我一直只有失去,不断的失去。”她的目光回到他的脸上,“我注定不能拥有!即使我今天嫁给了你,也许明天、后天,或是大后天,我就会失去你。”
  “我娶了你便不会负你。”楚星灏郑重起誓。
  “男人总会有个三妻四妾的。”她摇了摇头,“何况你是个钦琦磊落的人中之龙,多少女子渴盼能得你青睐,我又如何与人相争?”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他只要予禾,别的女人全不在他眼卜。
  果然他只要李依瑜。她的心又抽紧了。
  “我懂你的意思,湘莲公主全都告诉我了。”
  “瑜儿?她说什么了。”
  “少装出一副你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我真的不知道。”
  “你还在装傻!”予禾说他一眼,“每个人都知道皇上很赏识你,还有意招你为驸马,你敢说没这回事?”
  “是有,那又怎样?”
  她猛然咬住红唇,试着不让自己崩溃。她原冀望着他会否认,一切仅是李依瑜在搬弄是非,孰料……
  楚星灏暗自轻喟,他真是被这小女人抓住了。以往他做任何事从不向别人解释,可一遇到她,他不想解释也不行。
  “你真傻,是有这件事没错,不过早就被我婉拒了。”他怜惜地摸摸予禾的面颊,“瑜儿天真烂漫,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我对她只有兄妹之情罢了。”
  “有权有势的驸马你不做,你真奇怪。”予禾的醋劲立时消了一大半。
  “人各有志。”他为她的话轻笑出声,“我只想娶我爱的女人。如果是为名利而去攀龙附凤,我宁愿一生不娶。”
  “既是如此,你又干嘛答应和我的婚约?”
  “你的问题真多。”楚星灏揽腰抱起她,“折腾了这些时候,你不累,我都累死了。”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要带我上哪去?”予禾在他怀里不很真心地挣扎着。
  她根本不在乎他要带她去哪,只要在他身边,她就觉得很有安全感,她相信他不会伤害她的。
  “带你去休息。”他简短地回答。
  “你老是这样,都不回答我的问题。”她嘟着嘴,娇憨地唝道。
  楚星灏笑而不答,心中暗叹她真是个傻丫头。他说得够明白了,偏偏她别的事都聪明得紧,唯独对他的话却半点也听不懂。
  若非已将她视为他想共度一生的女人,他绝不会答应这桩荒谬的婚约。
  在还没见到她之前,他原已打定主意,她会有个婚礼,只是新郎不会是他,而是另一个不错的对象。
  “哼,笑笑笑,你除了笑还会干什么!”她又忍不住驾他,
  “灏少爷,凌小姐的话可真是一针见血。平时劳心劳力的事都是我们底下的人在做,你只要在一旁等着捷报就行了,真是轻松。”在门外等候良久的段飞渝听到予禾最后一句话,立即加入损楚星灏的行列。
  “飞渝,你怎么还在这儿?”楚星灏不悦地瞪他,居然和予禾一个鼻孔出气,忘了谁是主子了吗?“我不是教你回紫麒楼报讯?”
  “我已经派人办好了。”
  “那要不要我再派些工作给你?也许该让你去替炙风洗个澡,它一定会很高兴。”他不怀好意地道。
  “灏少爷……”要他帮炙风洗澡?
  炙风是匹能日行千里的好马没错,可是脾气很坏,除了楚星灏,谁也无法靠近它,更别提为它洗澡了。他又不是不要命了,打死他,他也不去。
  “楚星灏,你干嘛对他那么凶?就算人家是你的属下,你也不能蓄意虐待人家,这样可是有损你玉面蝴蝶的威名。何况我看他满顺眼的,你不要仗势欺人哦!”接着她又转向段飞渝,“唔,瞧你一个大男人,不过是教你洗匹马而已,又不是教你去死,干嘛一副畏畏缩缩的乌龟样?”
  她一席话竟把两个英姿飒然、雄据一方的剽悍汉子贬得一文不值,相顾汗颜。
  “呃,灏少爷,你还是赶快带凌小姐去休息好了。”段飞渝清清喉咙,礼貌地建议。
  “你总算说了一句人话。”楚星灏顾不得自己楚家堡少主的身分,赶紧抱着予禾就跑,生怕她再冒出有伤他们两个男子汉颜面的话。
  唔,好香哦!
  闻著闻着,予禾的睡意全不见了,忍不住从暖暖的被窝里探出头。
  “喂,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她猛吞着口水问道。
  “你醒啦?”楚星灏在她床前生定,端着两盘令人垂涎的杭州小点,“肚子饿了吧,我特地教人准备几色有名的杭州点心给你尝尝。有红豆饼、玫瑰糕、桂花酿糖、绿豆糕、荷叶饼、芝麻糊,你一定喜欢的。”
  予禾迫不及待地半撑起身子凑近楚星灏,兴奋地喊道:“哇,你好棒哦,我从来没吃过这些东西耶。”
  她手儿一伸就拿了三、四样糕点,想一口气将它们全吞进壮子里,可惜还来不及行动,就全被楚星澒收回盘里。
  “喂,你干什么,不是要给我吃的吗?又反悔了呀!小人。”
  “你可真现实。”楚星灏啼笑皆非。
  他将盘子摆到桌上,反手拉起心不甘情不愿的予禾,让她坐在铜镜前,“我不是不让你吃,只是好歹你也该先梳洗更衣吧。你一大清早就衣衫不整的在我怀里吃早膳,若让人瞧见了,多不好意思。”
  “我什么时候在你怀里吃早膳了?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在你怀里?”她依旧不服气地嚷
  “没有,没有。行了吧?”他递过汗巾给她洗脸,她没好气地接过。
  趁着她擦脸时,楚星灏拿起木梳,慢条斯理地梳着予禾凌乱的发丝。
  透过镜里,只见予禾停住了动作,瞪着一双盈盈大眼惊异地道:“楚星灏,你帮我梳头?”
  “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我哪可能不愿意”她正愁她一头乱发该如何处理呢。
  “别乱动。”他定住她的头,免得她伤了自己。
  “你好厉害哦!不管我怎么梳扯我的头发,就是没法让它听话,就连燕儿也没辙,常常弄得我好疼,可是你就不会。你快教教我,你是怎么梳的,怎么都没弄疼我呢?”予禾乖乖坐好,衷心地赞叹着楚星灏的巧手。
  “你想学?”
  这是头一次他和予禾在一起,没有争吵、没有怒骂,她和和气气地对待他。
  “我当然想学,学会了以后,我每天自己梳,再也不会弄痛自己,又可以把头发弄直,这样子真是太棒了。”
  他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在她的发间穿梭,不消片刻就梳了个漂亮的发型,只要再加点装饰就大功告成。
  “怎样?楚星灏,你不会变小气,不教我了吧!”予禾以告诫的口气道:“男人不能太小气,否则会娶不到美娇娘的。”
  “我已经有妻子了。”他不在意地耸耸肩。
  傻瓜,你学什么,我一辈子都会帮你料理这头乌黑又柔细的长发。
  “你有妻子了!”她猛抽一口气,不让他再碰她,“那你还要娶我干嘛?”
  楚毗灏为她偛上一根发簪,笑道:“你就是我的妻子呀!”
  “你胡说个什么东西,我又没说要嫁你。”
  他霸道地搂过她,邪邪她笑道:“予禾,你以为孤男寡女可以像我们这样共处一室吗?那是因为我们是未婚夫妻,下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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