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严。不是我……不是我……”
“……”
“可恨的是……知道不是我。我却更加心疼。我还必须用另一个人身份……安慰她……”
“……”
“严……我不想……不想爱的这么卑微……”
“……”
“这么的……卑微……”
“好了！别再喝了！”蓝衣少年皱着眉，再次夺下他手里的酒杯。
“可是，不能浪费啊！”黑衣少年“嘻嘻”的笑着，眼角隐约泪光闪烁。
闻言，蓝衣少年拿起酒杯，将暗红色的酒水一仰而尽。
“好了！走吧！”他起身，扶起半醉的同伴，嘴角紧紧的抿着，像是再思考着些什么。
旖旎的灯光下，
一黑一蓝的身影渐行渐远。
留下一桌空荡荡的酒杯。
月，
苍茫。
Chapter 32 爱恋々彼岸
“我不要做手术！”素白的病房内，洛瑶靠着窗，眼神是淡淡的，却带着十分的不容置疑。
“你非手术不可！”洛枫坐在沙发上，眉角微扬，语气是同样的不容置疑。
“哪有什么非做不可呢！”窗边，她唇角微微勾起，轻缓的笑着：“我不同意的话，手术台上，又有谁可以左右我呢？”
“你……”他瞬的站起身，眼角带着几不可察的愤怒以及无奈：“你究竟为什么不肯做手术？”
静谧。
为什么不肯做手术呢？
她闭上眼睛，问着自己。
因为……
因为……害怕。
她靠着墙，眼皮微颤。
三年前，当爸爸一身素白，从手术室里被人推出来。
她的呼吸，仿佛就这样停止了。只留下一脸怔愣。
然后，在满室的慌乱下，她被送进急诊室。
昏迷中，她看见爸爸慈爱的面庞。
她拨开眼前的云雾，想要抓住爸爸。
可是，却看见爸爸一脸痛楚的躺在手术台上。
她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她知道，总有一天。
她也会被送上手术台，接受喝爸爸同样的命运。
因为……她遗传了爸爸的先天性心脏病。
从那天起，她就害怕。
害怕那张冰冷的手术台。
害怕医生拿着手术刀站在自己的身旁。
可是如今。
她，也要被送上手术台。
哥哥说，那时唯一可以救她的方法。
可是……
如果……她像爸爸一样从手术室里被推出。
那么，哥哥和妈妈，要怎么办呢？
不，她不要。
不要再冰冷的手术台上停止呼吸。
不要让妈妈和哥哥再一次承受这样的痛楚。
如果费劲心力的挣扎带来的还是相同的结果。那么她，又为何要挣扎？
“成功率呢？是多少？”洛瑶睁开眼，内心渐渐恢复平静。
洛枫低着头，一脸无语。
“很小，是么？”洛瑶轻轻笑着，无限落寞：“那么我，为何要尝试？”
又是一阵静谧。
白色的病房内，
微风轻轻吹拂，四周回荡的是彼此的呼吸。
“如果尝试了，就会又机会，如果不去尝试，那么注定失败。”许久，洛枫低沉的声音在四周回荡。
——傻孩子，如果尝试了，就会又机会，如果不去尝试，那么注定失败。
洛瑶愣了愣，而后缓缓笑开。
“这是爸爸生前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哥，想不到你还记得。”
“我怎么会不记得？这三年来，就是这句话，提醒这我不要放弃。”洛枫沉着眉，已步步进入主题。“所以瑶瑶，你也不可以放弃。”
“想用这句话来说服我么，哥哥？”洛瑶笑着，双眉低垂。“可是哥哥，如果失败了呢？如果失败了，那要怎么办？”
“……”
“爸爸说的是生意。生意失败了还可以重来。生命结束了还可以重来么？”
“……”
“哥，我不想……像爸爸一样倒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如果真的要离开。我宁愿倒在哥哥和妈妈温暖的怀抱里。”
“……”
“哥，我想出院。”
◇◇◇◇◇◇◇
宽大的窗台。
徐徐的清风。
5楼的加护病房门口。
是一个少年悄然独立的身影。
白色的大门轻掩。
露出一道不大不小的缝隙。
从缝隙中看去，是一个女孩的安静的站在窗前。
女孩的表情很淡然恬静。
少年的眉峰微皱，不由的抓紧手中的保温瓶。
——不做手术，她就会永远的离开。
——去劝劝她吧！或许，她会听你的。
这是昨天，洛枫——她的哥哥说的话。
不做手术，她就会永远的离开。
少年的心脏猛的一跳。
离开……
手指，不由自主的握上门把。
却又在一瞬间停止动作。
他的耳边，她的声音若隐若现。
——不要走……析……不要离开……
少年无力的松开手指。
落下门把。
身子依然停留在原地。
心却已悄然飞到她的身旁。
她依旧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的望向远方。
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却是那样的专注。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甚至于，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有的，只是淡然。
提出交往的时候，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但他看得出来，她的眼神依旧平静。
没有一般女生面对喜欢的人那种悸动。
第一次他握住她的手，她的脸色微微的红了红，但最终，还是归于淡然。
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她会忽然的对着某一件事物发呆。全然忘记她身旁的他。
不发呆的时候，依旧是淡然。
他知道，她的发呆，是因为被某些事物勾起了回忆。可这些回忆里，没有他。
他知道，她也在努力，尝试着喜欢他。但是，努力并不等于爱情。
他知道，他们并不能像正常的男女交往一般。因为早在一开始，她就已经说明，她的心里还有别人。
他知道……
可是，知道归知道，知道并不代表不会心痛。知道并不代表可以无视一切。
有时候，明明她就在身旁。
他们之间的距离那么近。
可是，就只有那么近的距离。
他，还是越不过。
就像中间隔着一条很深很深的河。
河面很窄，但河水很深。
河上又没有可以通过的工具。
他望着彼岸的她。
只能在此岸凝望。
因为那道河，他越不过。
即使再努力，即使她已经向他伸出手，他，还是越不过。
少年眸色一紧，不由的收紧手指，任凭指甲在手掌中留下点点印记。
暗红的鲜血隐隐从指缝中透出。
手掌上的疼痛使他蓦的清醒过来。
他握紧另一只手上的保温瓶。
粉红色的保温瓶。
许姐说装的是她以前最爱喝的玉米浓汤。
他不由的惨笑。
看吧！
即使他们在交往了。
他还是一点也不了解她。
而她，也丝毫不了解他。
可是，即使是这样。
他还是不愿意放弃。
他想要和她在一起，想要给她快乐。
直到，他被她三振出局为止。
闭上眼睛，他深深的呼了口气。
可是，至少现在，再给她和他一点时间吧！
睁开眼睛，他转身向电梯口走去。
长长的走廊上，他的脚步声轻轻回荡。
走廊的尽头，是一个清晰的男声。
“这个保温壶，请交给加护病房的洛小姐。”
Chapter 33 三角々重来
连绵的细雨。
秋日的悲凉。
阴暗的办公室。
颓靡的烟雾。
“她不肯做手术。”办公桌后，一个黑衣男子背对着吞云吐雾。
办公桌前。
另一个身着便装的男子微微皱眉。
半晌，他起身，捏掉男人手中的香烟，一脸的理所当然。
被捏掉香烟的男子微微一愣，随即笑出声来。
“好久好久了，自从坐上这个位置，就再也没有人敢对我这样。”
“便装”男子轻轻笑开，静静的凝视着眼前的人。
“其实你们兄妹都一样。有一种旁人无法理解的固执。”
黑衣男子愣了愣，一抹苦笑挂上唇角。
“我，是多么的希望，瑶瑶不要和我一样！”
“……”
“不要拥有和我一样的命运，不要和我一样的固执，不要像我一样，不能拥有自由。”
“枫。其实……”
“我知道，有时候。我们都是那样的身不由己。所以焰，即使你在为林家的老爷子工作。对我来说，你还是你。”
“既然你知道，那么我们就开诚布公吧！”
“……”
“枫。我可以让瑶瑶接受手术的事。但条件是……”
“是什么……”黑衣男子迫不及待的问。
“枫，你犯了谈判的大忌……”便装男子讪笑。
“告诉我，是什么？”
“我可以说服瑶瑶接受手术。条件是洛佳集团。”便装男子拧起眉，一脸正色。
沉默半晌，黑衣男子狠狠的掐掉烟头：“好，我答应。”
◇？◇ ◇ ◇ ◇ ◇ ◇
秋日。
阴雨连绵。
洛瑶拿着一把青蓝色的雨伞。
静静的站在会议室的门口。
——我就是你的主旨医师，瑶瑶。
——不只我回来了。还有析，他也回来了！
还有析，他也回来了！
轻轻浅浅的一句话。
就好像快要让她停止了呼吸。
洛瑶眸色一紧，不由捏紧手中的字条。
粉红色的字条。
是他清秀的字迹。
——我回来了！在林氏等你。
析。
析……
析……
洛瑶闭上眼睛。
消失了三年的名字。
消失了三年的人。
他就这样，毫无预警的出现了。
没有抱歉。
没有解释。
就只有一张小小的便条。
“在林氏等你！”
这样，真的够了吗？
而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来了。
来到了有他的地方。
来到了他的身边。
呵！
嘴角不禁扯出自嘲的微笑。
这样，究竟是他看轻了她？
亦或是，她看轻了自己……
“砰。”厚重的大门被打开。
他。
林羽析。
那个思念了三年的人。
一派优雅的从会议室里走出。
她的耳边，忽然没有了声音。
她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他。
她看见他的唇瓣还在动。
她看见他正气势磅礴的对着身边的人吩咐着些什么？
她的呼吸一窒。
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
不一会儿。
他的视线朝她看了过来。
她与他的目光在公中相遇。
她看见他脸上乍现的惊喜。
心里忽然一片默然。
这个林羽析。
真的还是以前那个林羽析吗？
她垂下眉，却在一瞬间被拥入怀中。
他的怀抱依旧温暖。
而她的周围依然冰冷。
耳边，他清雅的声音渐渐回荡。
“瑶瑶，我回来了！”
“瑶瑶，三年了，我终于，见到你了！”
三年……
她的身子微微一怔。
三年……
她的眼神忽然由漠然变得冰冷。
在他的怀中。
她冷冷的说：“你回来干什么？”
他的身体微微一震，缓缓的放开她。
她和他分离。
他看见她的眼神，冰冷彻骨。
“你当我是什么？一个无心玩具么？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瑶瑶。我……”他的心脏忽然猛烈跳动起来，开口急于解释。
“因为知道我喜欢你。所以怎么对我也没有关系，你是这样想的，对不对？”空旷的会议室门口，她的哭喊渐渐回荡。
他看见她绝望的眼神，忽然感到害怕。
他握住她的肩膀，手指微微颤动：“不是这样的。不是！”
她猛的甩开他的手，眼神复加冰冷：“那是怎样？你想告诉我什么？三年前的背叛是假的，两年前你的订婚是假的，你回来一个月却现在才来找我也是假的？林羽析。你告诉我，你想要怎么解释？”
“我……”他的眼神一窒，举止犹豫。
她看见他的欲言又止，心顿时凉了一半。
垂下眉。
她掩饰住自己的心痛。
努力装出冰冷的模样：“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不。”他瞬的拉住转身欲走的她，顺势把她拥入怀中。
“不，”他轻轻拥住她：“没有订婚，没有背叛。三年来，我的心里只有你。一直只有你。”
三年来，我的心里只有你。一直只有你……
她微微闭上眼睛。
眼中的泪珠几欲奔涌而出。
她想拥上他温暖的怀抱。
却越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