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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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月亮-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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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不是呢!你说的那个是总裁的私生子,没名没分见不得人,老以为自己是龙子龙孙的作威作福,说穿了不过是小老婆的种,端出去还怕丢睑呢!”
  “真的吗?我怎不知道总裁还有一个儿子,亏我在公关部待了三、四年。”真是资讯落后。
  “听说是正室受不了总教拈花惹草的习性而偷带走的,分开了十多年才被找回来。”男人一花心就没药医,佛祖来劝也回不了头。
  “婚生子较有保障,咱们可得好好把握机会,别让大鱼由手中溜走……”
  一阵女人的咯咯笑声充斥在女性员工化妆室,粗野的说法是嗯嗯的地方,瞪眼噘嘴地对著镜子描眼线画口红,讨论公司的最新八卦话题,毫不顾忌掩上的门内是否有人。
  由第一手刚出炉的听说滚了又滚已经不知是第几手旧闻,总裁之子要回国一事闹得尘嚣飞扬,从上个礼拜延烧至今日。
  只闻楼梯响,不见人影来的传说造成人心浮动,男性员工担心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职位会不保,极力求表现地准备一堆谄媚言语和“贡品”,打算拉拢上司为未来铺路。
  而花枝招展的女性同胞们当然有志一同的朝凤凰宝座迈进,每天打扮得光鲜亮丽像只孔雀,搔首弄姿地等著受新总裁青睐,无心工作的晃来晃去探听最新消息。
  “听说新的总裁是根木头,严谨又无趣地不与人谈天,不苟言笑的老端著一张阎王脸吓人。”
  “你听谁说的?新总裁不是才三十岁,怎么可能老成得听起来像六十岁,你是不是听错了?”没关系,种得出香菇还是一块好木头。
  “上面那一层的秘书,她们说新总裁来了好几日。”有够神秘的。
  “真的吗?可是没见他出现呀!”说不定是误传,没几个人见过他嘛!
  “所以才说他无趣,不懂得和下属打好关系,整天窝在办公室研究公司历年来的营业状况,我看也是扶不起的阿斗一个。”
  “那不是和那个浪荡子一样,一个花心又犯贱得让人避之唯恐不及,一个沉闷地令人尖叫想逃。”
  呵……呵……呵……
  笑声刺耳,一批换过一批的女人仍不停止相同的话题,注意力始终围绕在一个男人身上,三句不离听说的大肆渲染,老当自己是转播八卦站。
  上千个矿工在脑袋里敲敲打打,头痛欲裂的蓝凯月扶著额侧轻揉太阳穴,不停地咒骂维也纳森林的帅气酒保。
  人家是宿醉才会头疼如芒刺,而酒量佳的她却因酗咖啡过量而闹胃疾,连带地影响大脑的动作。
  一直以来,她要是睡不著一定先冲杯又浓又涩的黑咖啡,别人是提神醒脑保持清醒,而用在她身上恰巧相反,咖啡是用来安眠麻醉的。
  谁叫她自幼体质特殊,被一位无聊的长辈灌下半瓶绍兴酒后,自此喝酒如喝水地没多大感觉,怎么喝也喝不醉,两眼益发清明熠熠有神。
  但一旦遇到有咖啡因成分的糖果、饮料,她眼皮的皱摺会一层一层住下叠,昏昏欲睡的提不起精神,没让她睡到饱会像梦游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随著年纪的增长,她慢慢学会控制,不再有恍神现象,喝咖啡会有节制,以免睡到阎罗殴。
  “该死的Hermit,她到底放了多少琴酒和薄荷酒,灌蟋蟀也不是这种灌法,”
  害她喝太多酒导致失眠,藉由咖啡因来助眠、
  结果她一夜无眠睁眼到天明,和早起的阳光打个照面后匆匆上班,这会儿咖啡因效应才发酵,一颗脑袋千斤重的直往地面问候。
  趁著工作之便她躲在厕所打个盹,没想到“络绎不绝”的人潮如观光客一再拥进,嘈杂又聒噪的声音简直是考验人的耐性。
  换了几年前的个性,她早一个个打趴了,绝不会委屈自己听废话,忍受著想睡又不能睡所引起的头痛。
  哈!她快变圣人了。
  “谁在里面?”
  天要亡她不成,化妆室才安静不到十分钟,“死人。”
  眼睛快睁不开了,好想睡觉,不管你是何方神圣快滚开,别让她大开杀戒。
  “月,是你吗?”听起来很像她的声音,垂死前的气音。
  “不是,我是花子。”日本有名的鬼娃娃,在厕所出没。
  门板外的女子发出清脆笑声,连连叩门。“又在装死了呀!”
  “这里空气品质不好,别理我,请尽速离开。”她可不想在厕所聊天。
  “组长刚刚还在问,那个自告奋勇换厕纸、装灯泡的义勇军哪去了,他等著清点数量。”职责所在,人死了也要从腐棺里拖出来。
  最后一句没说出口的是组长说的,他太明白手底下组员摸鱼的功力有多高深,尤其是里面的摸后。
  “告诉他人跌到粪坑里,不怕臭就来闻一闻。”她挖一坨屎孝敬他。
  床呀!她从来没有这么想念它过,淡淡的栀子香还萦绕鼻间呢!
  好温暖的香气,睡上三天三夜一定很舒服。
  “喂!你可别睡在里头,快出来帮我。”咦?有鼾声。
  高考连番失利的席莉儿终于醒悟了,高龄二十七她才决定就业,虽然拥有大学文凭却是最冷门的历史系,所以只能窝在总务科等待机会。
  不过她和蓝凯月属于不求上进的那一族,心无大志只想安稳过日子,不会妄想一步登天捞个凤凰宝座来坐,个性“务实”得被人称之为异类。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指的就是她们两个怪胎。
  所以两人在公司的人缘不好不坏,怪到出名而没什么朋友,每个人都喊得出她们的名字却不乐于亲近。
  “当我驾鹤西归不成吗?总务科的人全死光了呀!”打了个哈欠,蓝凯月火大的踢开厕所门板。
  啧!真粗鲁,棉质底裤。“破坏公物得扣钱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的科长有多狗腿。”
  “干么,他又去拍马屁了呀!”困死了,天为什么还没黑?
  她发誓再也不去维也纳森林,让他们因缺乏她这个大客户而倒店。
  “新官上任嘛!他不去瞧瞧热闹怎么坐得住。”顺便带一大堆人去捧场,撑场面,表示他带人有方。
  总务枓共有十四人分成两组,一组是清洁人员负责打扫清厕所,一组是庶务人员专门换灯泡、影印传真打打杂。
  因此忙的时候很忙,空闲的日子也不少,平时做做样子逛两圈,升迁机会不大却是最容易偷懒的部门,不用藉口也能安心当个闲人,不怕上头查勤。
  喜欢闲差的人来此准没错,上班八小时能让人睡到下班铃响,只要小心不被捉到。
  “你呢?干么不跟去?”尽来吵她好睡。
  席莉儿递了颗酒糖给她。“我拉肚子,浑身有异味不好见人。”
  “哇!这种烂理由他也信?”早八百年前就不适用了,属于淘汰品。
  嗯!蓝姆酒口味,有点酸。
  “是怀疑呀!可是他总不能赌吧!万一我真的忍不住的一拉,他的工作大概也不保了。”只好相信喽!
  以科长的为人怎么可能让自己出糗,危及他升官发财的机会,和上司攀上关系才是当急之务,谁有闲工夫理会一名病恹恹的小职员。
  “耍心机,你该认到最上头那一层。”包管她发挥得淋漓尽致。
  “算了,你少害我,咖啡喝多了是不是?”黑眼圈都跑出来了。
  她大吐苦水地用著冷水拍脸。“一夜没睡算不算悲惨,我家的羊毛堆积如山。”
  因为羊全被她剥了皮,光著身子直喊冷。
  “还好吧!上回飙到雪山看星星不就一夜没睡。”结果看到一堆垃圾和狗屎。
  “周休二日不算,隔日可以补眠。”而且她也没有喝过量的催眠咖啡。
  “说得也是,不过你未免太散漫了吧!明知道隔天要上班还猛灌咖啡。”知道她怪癖的席莉儿取笑的说。
  “没办法,喝太多酒睡不著,脑子清醒到想把自己敲晕。”这会儿适得其反,昏昏沉沉想找张床趴著。
  “又去维也纳森林了?”她去过一回,本来不寂寞却变得空虚得要命,不慎和陌生男子发生一夜情。
  到现在她还后悔得想杀人,每天拿著验孕纸担心中大奖,死也不肯再踏进那间让人堕落的小酒馆。
  “嗯。”蓝凯月点头。
  “小心酒精中毒,”她迟早变成酒鬼。“对了,差点忘了提醒你补货。”
  “补货?”当她采购组组长呀!
  眨贬眼,席莉儿指指上面。“卫生纸没了,还有印表机的A4纸张快用完。”
  “申请单下来了没?”弛可没空闲为那些娇滴滴的秘书小姐跑腿。
  有需要自己下来拿,总务人员并非工友,薪水少得连牙缝都塞不满。
  “那一层楼的人需要申请单吗?”她好笑地看著一颗快落地的脑袋猛然撞上洗手台。
  痛醒的蓝凯月像土匪似的抢走她口袋里各式酒糖,一口气全往嘴巴里塞,好让自己清醒、“快十二点了。”
  “所以……”
  “所以去他的特权,吃饭最重要。”谁管他纸够不够用,午休时间恕不办公。
  “不怕上头怪罪下来?”说实在话,肚子真的饿了。
  走路速度和她一样快的席莉儿疾步奔向电梯,心想员工餐厅的菜色是如何美味,分泌过盛的唾液直冒,组长的吩咐全抛向脑后。
  她阴险的一笑,“不好意思,我在七楼修气窗,没听见任何指示。”
  反正她有一箩筐的藉口好用,谁也捉不到她的小辫子。
  “没错,我在拉肚子,没法上七楼通知你。”民以食为天,上面的人只好忍耐喽!
  同流合污的两人相视一笑,没发现七部并列的电梯同时挂上维修的牌子勿搭,唯独独立左侧的专用电梯亮著灯,还在门开时一步踏了进去。
  又不知是谁错按了按键,电梯门一关直往上攀,饥饿的女人犹自喜不自胜,因为摆了上司一道,抚著肚皮准备大吃一顿,慰劳慰劳提供一天养分的五脏庙。
  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变换的灯号停在二十一。
  “上半年的成长率是百分之七,这一季的获利率稍微下滑了百分之零点三,平均总值较往年来得低……连发企业的电子股有偏低的趋势,我们和他们合作的度假屋可能会延后交屋,这阵子工人较难请,一波波变数攻得市场成负成长……”
  年约五十的业务经理照本宣科的念著秘书整理好的资料,数据部分不一定精准却八九不离十,误差值为百分之零点一至百分之零点五之间,不时穿插个人的意见好博取认同。
  老总裁的年岁还不到退休年限,但为了及早训练继承者接手家族企业,所以先把国外的儿子调回来磨练,早一步融入企业体系熟悉环境。
  拜大环境衰退的影响,企业普遍的瘦身裁员十分盛行,年成长率若一直不进反退,新一阶段的裁员风波势必执行,以节省人力开支,平衡日渐递减的数据。
  并非一业要新官上任三把火,但小小的改变是必然的,一成不变的工作效率使人容易倦怠,淘汰旧血换新血才能带来新气象。
  因此科长级以上的老员工都有点不安,大都眷恋目前薪高事少的职位,只想往上攀升不愿去职,心想著如何讨好新上司继续留任,甚至是三级跳成为总裁面前的红人。
  认真做事者少,存心攀龙附凤者众,俊雅挺拔的男子一现身马上蜂拥而至,抢著阿谀谄媚表现,期望能留下好印象。
  可惜职位未定的莫提亚以代理总裁身分出现时,严厉的神情从不曾放松,高傲冷漠的散发一股王者气势,仅以点头和颦眉方式夫达意见,
  稳健寡言是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态度泰然不见生涩,泱泱气度颇受人敬重。
  通常是由他身边的特助代为发言,若非必要他绝不开口,深不见底的眸潭有著人们到达不了的幽沉,似在评估周遭进言是否属实。
  “张经理,这件商品上市多年已退流行,为什么还不下柜?”徒占空间浪费资源。
  “呃,有些贵夫人非常喜欢这款式,一再要求我们保留……”他不敢直言是外头养的女人喜欢才为她保留。
  “这样的利润根本不符合经济效率,撤。”
  “是,我马上吩咐所属部门换上新产品。”眼神一使,一旁的小职员立即意会的取下记事本加以记录。
  一头金发的特助欧康纳·史密斯笑不及眼的问:“我以为换新产品必须经由上层核准批示,几时由一名业务经理负责了?”
  “公司的制度一向由开发组先行开发市场,然后再由我们业务部门进行接洽和商讨……”若不由他们接手哪有油水好捞。
  公关费和回扣不比一年薪水差,而且好处不少。
  没等他说完,蓝眼帅哥先一步截断他未竟之语:“这件事稍后在会议里提出,你们先下去。”
  “但是……”不会出问题吧?!
  “还有事?”
  一见冷尔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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