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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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豪杰-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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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夏成成才大呼一口气,感到心脏回到了原处。
  “对不起,又连累你了!”夏成成抱歉万分,往铁门走去。英雄摇着尾巴,一路把夏成成送出门,才用力把铁门阖上。
  这一夜,夏成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里记挂着英雄。不知道它饿不饿,深秋了,外面风很大,不知道冷不冷。怀里的豪杰看来也睡得不那么安稳,不住翻着身子。
  夏成成掀开被子翻身下了床,想了想,还是走了出去。豪杰也马上跳了起来,热心地跟着她。她走到厨房弄了点吃的,便往隔壁奔去。脚边的那个小东西比她跑得还快,当夏成成奔到铁门边时,它早就爬到了英雄的背上,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待着夏成成。
  门口仍旧停着那辆车,如此昂贵的车,他甚至都不入库,不怕被人偷走吗?夏成成用力地踢了踢那车,以示对它主人的强烈不满。
  “嗨——英雄,你一定饿坏了吧!来——”夏成成把吃的东西从铁栏杆的缝隙里传了进去,端在它面前:“吃吧!”
  “呜——”英雄用力地舔了一下夏成成的手,却仍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似乎正在犹豫。
  “怎么了?”夏成成不解地看了看它,它回头注视了一会屋内,然后又注视了夏成成一下,才低下头,安静地吃了起来。
  夏成成爱怜地抚着它,低低地和它交流着。
  “你们是不是很怕他,我也是耶,不过说起来你们还真可怜,我们家的疯婆子对我再不好,但是她也不会对我又打又踢,比起你们,我还是幸运好多——”
  “啪!”屋里的门开了,射出了一线光,刚才还义愤填膺的夏成成再次惊跳了起来,想不到英雄也是,而豪杰更是体现了心比天高胆比鼠小的夏家本质,它马上从铁栏里钻了出来,逃也似的跳入夏成成的怀里,寻求蔽护。
  男人很快出现在门口,堵住了那里的光,夏成成看不清他的脸色,但他浑身上下散发的那股强悍气息,她敢肯定他正在发怒。而且他的手中竟还提着根粗粗的鞭子,让夏成成本能的感到恐惧。
  “过来!”那男人沉着声音,虽然不是很响亮,可还是让紧挨着铁门的英雄乖乖地、慢慢地踱着步走过去。
  “英雄——”夏成成颤着声音,想叫住它,下意识地为它捏着汗。
  它在那个男人面前停了下来,低垂着头,竟不敢去看他。
  而让夏成成最不敢相信的是,在她还未明白他要干什么时,他竟然提起了手中的鞭子,就听见英雄发出一声痛叫,鞭子在它身上很快地留下了一道血痕。卷走的皮鞭带着抽落的毛在夜色里飞舞着,他一鞭一鞭毫不留情地朝着英雄狠抽着,英雄颤着身子匍伏在地,不停的呜咽着。
  “不要打!不要!”夏成成尖叫起来,紧抓着铁门,又用力的摇着它,让它发出巨大的“哄,哄”声:“别打它,别打它——”她不停地叫,泪水顺着她的脸颊不停地流着。
  他会打死它的!这个念头在她的脑中不住地闪着。
  “英雄——”夏成成拼命地嘶叫,拼命地拉动着那门,眼看着鞭子又一次抽上英雄的身躯,英雄已被抽得瘫在了地上,连呜咽声也叫不出来了,身子猛烈地颤着。
  “英雄——”猛然醒悟过来的夏成成把手伸到大门的栏杆里面,从内部扭开门锁。而出乎她意料的,她竟然很轻松地就做到了。想来大约是那个变态男太相信狗的作用了,晚上连铁门都不用锁严。
  夏成成狂奔着向英雄扑去,截住了那根在半空中的鞭子。
  “不要——别打它,你会打死它的——”夏成成扑倒在地,连滚带爬地拽住那男人的衣服下摆:“别打它了,是我不对,我不该擅闯你的家,不该乱找它玩,不该胡乱地给它吃东西,不该惹你生气,是我不对,求你别打它,求你——”
  那男人仍怒火高涨,一把推开夏成成,鞭子继续朝英雄挥去。
  “它乱吃别人东西,总有一天会被毒死,与其这样还不如先打死它。”
  他真是要打死英雄吗?会的!那眼底冷得让人心寒,夏成成无法抑制地恐惧起来。
  “不!”再次的扑在他身上,夏成成半跪在他的脚旁,仰着头,不停地叫着:“不要打,我怎么会毒死它呢,我不会的、不会的!对不起,我错了,是我的错,你放了它吧!下次再也不会了,求你放了它吧!我不敢了,再也不敢给它吃东西了,求求你——我不敢了!”
  夏成成哭得泣不成声,不知道哪一句说服了他,他终于停了下来,低下头,不解地注视着她,愣了好一会,才伸出手捏住夏成成的下巴,用大拇指轻轻地拭去她的眼泪。
  夏成成摒住呼吸,这一刻,她以为自己在他的眼底看到的是温柔,但是似乎又不是。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眼光好似被她吸住了那样,紧紧地缠绕着她的。
  “好不好?放了它吧!”夏成成的声音硬咽着,轻了好多,他震动了一下,接着像似触电般,惊跳了起来,逃也似的向屋子里奔去。
  夏成成没有理会他的神情、举动,也没有时间去理会他。英雄的伤必须处理,她颤着手抚摸着它的头,它的身子几乎惨不忍睹。很快的,夏成成从家里取来药箱,这一刻,她是如此地庆幸自己是学医的,外科是她的主修课程。
  好在英雄的伤都是皮肉伤,并没有伤到筋骨、更没有上次那刀伤严重。可这样的伤却是最残忍,也是最痛苦的,这一夜,夏成成一直都守在它身边,没有回家,在它不停地惨叫声中,她流着泪,抚着它惟一没有伤痕的头,让它尽可能减轻痛楚。
  在接下来的一连几天,夏成成都偷偷摸摸地来看英雄,小心地给它换药,同时又尽量避免让它的主人看到,以免意外的事件一桩接着一桩,也是因为这样,英雄的伤才能好得很快。然而渐渐地,夏成成也发现了,要知道它主人在不在,其实根本不是件难事,因为那人几乎从不把车开进停车库。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有人会偷他的车,那辆名贵的“法拉利”只要不在门口,通常就代表那个可怕的变态男并不在家。
  但是奇怪的是,英雄似乎也经常要出门“办事”,隔天差五地不在家,每次出去慢者五六天才回来,快的话也要一天半天。
  那真是一户奇怪的人家,没有佣人、没有看门人、更没有客人,主人也只有他一个。更令人不解的是,英雄每次“出门”回来,总是带着大大小小的伤痕,这让夏成成不得不怀疑他们到底出去做什么?
  做坏事,还是——
  就在夏成成的不断臆测当中,时间不知不觉过得飞快,家里的气氛日趋紧张起来。父亲和那女人开始从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变成了一天到晚吵架,虽然无意关心他们之间的事,但是有时也听得到佣人们私底下的议论,好像那女人在外面有了男人!
  呵呵,报应,报应来喽!夏成成在心底冷笑着,真是快意啊。对于母亲的死,她不怨天不怨地,但是她知道那都是因为父亲。没有父亲的变心、没有父亲的背叛、没有父亲的嫌弃,母亲怎么可能会淹死在后花园那个游泳池里?母亲——可怜的母亲,是她的死解脱了父亲。关于这一点,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夏成成抱着豪杰悄悄地步下楼。出乎意料,沙发里坐着父亲,他看起来很沮丧,正在那默默地抽着烟。
  夏成成无意与他谈话,绕过他,往门口走去。
  “成成——”父亲叫住了夏成成,那声音沙哑、带着些微的颤动。夏成成停下脚步,旋转身子,面对着他。豪杰从夏成成怀里跳了出来,往门口奔去,夏成成知道它是去隔壁了。
  “有事吗?父亲厂夏成成静静地询问他,他看起来很不好,眼睛里布满血丝,神情也十分的疲累,茶几上放着已经空了的酒瓶,想是一夜未睡吧。
  “成成!你过得好不好?”夏成成一愣,父亲几时关心起她的生活了?见女儿沉默着,夏父重重地叹了口气,继续默默地抽着烟,许久才喃喃地道。
  “人生如果能够重来,那该有多好,穷有什么可怕?钱对一个活得不开心的人来说,又有什么意义,为什么当初要作这样的选择?这一生我一直都在赢别人,却输给了自己,多可笑!”他的眼光没有焦点地注视着窗外,那神情看来如此的凄惨、苍凉。
  夏成成愣愣地注视着他,一时间,竟有点可怜起他来了。良久,他才回过神。
  “成成,你恨父亲吗?”夏成成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但是随即又觉得自己是应该狠狠点头才对。难道在这一刻,她忘记了母亲是怎么死的了吗?她疑惑起来。而她的动作让夏父的眼底染上一分讶异。
  “为什么?我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们母女的事——你一点也不恨我吗?”
  夏成成想了想:“您想听什么样的答案?如果说我不恨您,也许是真的有点牵强,但是我毕竟也是姓夏,我的血管里流着的是您的血,所以我无法用‘恨’这个字眼。”她说得很平静,事实也正是如此。父亲还想说些什么,可楼梯口传来皮鞋声,打断了他。夏成成迅速地侧转身子,往门口奔去。懒得见到这个女人,尖锐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跑什么跑,见到鬼了——野丫头,贱骨头,真是见到鬼了!”
  夏成成冷笑一声,那女人原来也知道自己是鬼啊,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喜欢用这两个词来骂她,一点创意也没有。父亲很快也走了出来,他看来很恼怒,远远的,夏成成就见到他的车子自车库中冲出,驶离大门。那女人一扭一扭地追了出来,依旧不停地尖叫着:“死鬼,怎么和那贱丫头一个样,去死吧!有种出去了就别回来。”
  她就在门口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毫不在意左邻右舍会不会听到,直到父亲的车消失,她才继续她那个夸张的臀部运动一扭一扭地转回屋里。
  “呜——呜——”几声低低的呜咽声叫醒了夏成成。
  “瞧!看到了吧!这个就叫作狂犬症,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要变成那样哦。不过呢,这是属于比较轻的,她顶多骂骂了事,比起你们家的那位状况严重的,真是要好得多了。”夏成成拍拍它的头,它是最好的听众,和它说话时也总会耐心地注视着你的眼睛,细细地静听着。
  然而,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十有八九,就在她们正聊得快乐的当儿,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命运是呈这样荒谬的形武展现在她眼前的,她那没有多少感情的父亲竟出事了——父亲真的听了那女人的话:永远不回来了!
  第三章
  父亲出了车祸——早上谈话竟是三年来她们父女间惟一的,也是最后一次的交谈。父亲——他一生都是在赢别人,这次真的输给了自己。
  他死了!一连几天;夏成成都难以从这个噩梦里解脱出来。恨他?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真的连一丝恨意都没有,也许正如上次所说的,她的血液里流着他的血,那个“恨”宇在父女之间根本不可能存在。不管他怎样对不起她们母女,但自己终究姓着“夏”啊!
  讽刺的是,就是她这个姓夏的,却在父亲死的第七天被赶出了那个依旧挂着“夏宅”门匾的地方。
  那日夏成成的头很痛,所以请了半天假,早早回来打算睡上一觉,父亲的事一直都在困绕着她,一如三年前,母亲死时的情景,疲累、郁闷充塞着她的心。似乎感染到她的不快,豪杰也整天躺在床上,动也懒得动,就连一向热衷到隔壁也一连几天都没有心情去。
  夏成成在客厅里停了下,因为那个女人就坐在沙发里,吸着烟,穿着她一直都酷爱的红色旗袍。脸上化着浓浓的妆,神情悠闲、愉悦。是的!母亲的死解脱了父亲,而这次父亲的死解脱了她。夏成成斜睨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静静地往楼梯走去。
  “站住!”她尖着嗓子,叫住了夏成成。夏成成以为她又要骂自己了,可是没有,这一次,她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笑容,这样的笑绝对比她的辱骂还要尖酸、刻薄。
  “早上律师来过了,你的父亲并没有留下一分钱。”父亲当然不会留下什么,往日,父亲只对这个女人宠爱有加,所以把所有的产业都过继到了她的名下。这一刻,夏成成才了解,她的父亲是如此的傻,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在骗他,一直都在欺骗着他。
  “是吗?”夏成成淡淡地道,对钱的事并不十分的在意,脑中突然想起那天父亲的话:穷有什么可怕?活得不快乐,钱再多也没有意义。
  “所以!”她奸笑着蹲下身子,夏成成这才注意她的脚下放了一个小型的旅行袋,那是夏成成的!她把那个袋子“砰”地扔在夏成成的脚边:“你也该离开我的地方了!”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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