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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章 纠缠
张管事当然不明白这回的李贺为何表现得如此反常，因为这一次的情况明显与过往不同。
过往让李贺感兴趣的女子多半是因为容貌绝佳的缘故，等到看腻了这份兴致自然也就不在了。所以李贺也从不会在女子身上花费过多的心思，通常是看中然后行动然后得到，至于得到之后是不是会好哈珍惜，那得看他心情或这女子是不是能够继续讨得他欢心。
而这一次他却是对顾小娣这个人产生了兴趣，无论是她毁容后的坚强还是展露出的聪明才智又或者是偶尔对他流露出来的敌意，这些都让李贺十分感兴趣。对于这样一个令他感兴趣的存在，李贺愿意花费更多的心思慢慢去接近然后再得到。
心中俨然已经有了自己的安排和打算的李贺忽然开口道：“你亲自去见她一面，就告诉她我对她的新菜式很感兴趣，谈一下合作的事情。”
“好的，老爷，我现在就去。”张管事低头应完便转身离去。
当张管事赶到菜市场的时候，顾小娣已经准备要收拾摊子跟金氏、顾永福回去了。
张管事连忙拦住顾小娣等人收拾东西的动作，道：“顾大叔、顾大婶、顾小姐，请等等。”
听到这有些让人觉得耳熟的声音时顾小娣先是一愣，而后抬头望向来人。大概是对于来人的身份太过于震惊了，以致于顾小娣完全忘记了那一句应该值得她好好吐槽一番的“顾小姐”三个字也没留意到，只怔愣了来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哦，顾小姐，是这样的，我们老……”
“等等。”一听到那个“老”字，顾小娣便立刻赶到眉头一跳，赶紧打断了张管事的话，道，“难不成是你们老爷也喜欢吃我的菜所以想要买一些回去？”
说完，顾小娣瞠着双眼直直地盯着张管事，就差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
张管事本就是能察言观色之人。顾小娣又表现得如此明显。他自然看得出来顾小娣是有意打断他的话并且故意将话题给引开的，于是立刻明白了顾小娣的用意，道：“是啊。我们老爷无意中吃到你做的这些腌菜，觉得很是喜欢，所以让我买一些回去。”
顾永福一听，立刻皱了眉。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
“不卖！”
——简短干练并且十分坚定的两个字。
但说这话的并不是顾永福而是一旁的金氏。
顾永福虽然也着实不满张管事的出现，但他性格温厚不习惯与人争吵自然也就无法对着张管事那么理直气壮地说出“不卖”两个字。
金氏却不同。她好强又直接，一想到李家曾经那样对待顾小娣，她就说什么也不想将东西卖给张管事，并且心里这样想她嘴里也就这样毫不避讳地说了。
对于金氏会是这样的反应。顾小娣毫不意外，倒是张管事稍显惊讶地愣了一下。
金氏的态度很显然就是并不想同李家有任何的瓜葛，可前些日子顾小娣明明还亲自去过李府。甚至见过李贺与李贺做过一笔交易。
难道……顾小娣是瞒着她阿爹、阿娘去的？张管事在心里暗暗想。
对于上次去李府的事情顾小娣自然是瞒着顾永福和金氏的，因为她知道一旦他们知道了她去的那个所谓的“大户人家”是李府。他们一定会反对她与李府之间的往来，也会阻止她去做成那笔交易。
尽管顾小娣也同样不想与李府有瓜葛，但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接下李贺出的“任务”达成这笔生意，她就一定要做到，所以她只能将李府的事情隐瞒下来。
但，顾小娣以为交易结束，她与李府的关系、与李贺的纠缠也就应该结束了，不曾想张管事竟然会又再度出现在她面前。
眼下当着顾永福和金氏的面，顾小娣也不能问张管事究竟有何目的，只能道：“阿爹、阿娘，既然我们决定了要做生意又怎么能够拒绝生意上门呢？没关系，我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说完，顾小娣又扭了头对上张管事，微笑着道：“不过，我们今天都卖得差不多了，只怕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买回去的了。”
“无妨，我明日再来也行。”张管事道。
原本买菜就不是他的目的，他自然无所谓今天是不是能够从顾小娣手中买得到菜，他只想将李贺的话传到。
于是顿了顿之后，张管事又道：“是这样的，我们老爷实在很喜欢你做的这些菜，所以想问你是不是能够将这些菜的做法告知一二。我们老爷保证绝对不会将这些做法外泄，也不会用做买卖，不知道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听张管事这样说，顾小娣大概也就明白了张管事那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看了看一旁担忧的金氏和顾永福，顾小娣冲他们笑笑，以示安慰，而后对张管事道：“既然李老爷保证不会泄密，那我想肯定就不会泄密，这样，我们去一旁，我把腌制的方法告诉给你。”
“小娣，”金氏一听，立刻拉了顾小娣的手，阻止道，“不要去。”
顾小娣拍拍金氏的手，安慰道：“阿娘，我没事。”
而后又故意压低了音量小声对金氏道：“阿娘，不管怎么说李老爷也是我们牛头村的大地主，我们得罪不起。”
金氏一怔，缓缓地松了手。顾小娣说的没错，就算她再怎么讨厌李贺，李贺也是他们牛头村的地主，她们哪里能够得罪这样的人？
被金氏放开之后，顾小娣将张管事带到了一旁，确保顾永福和金氏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后才低声对张管事道：“不知李家老爷又有何贵干？”
“我家老爷他对你的新菜式炒肥肠很有兴趣，想请你过府详谈。”
“劳请张管事回去转告你们老爷，就说我不卖。”在明白张管事的来意后，顾小娣果断地拒绝了。尽管一次性卖掉菜谱可以赚不少银两，但卖掉之后她自己便不能再做买卖了，长久下来，肯定是自己亏，她类似于杀鸡取卵的事情实在多做无益，为了长远发展她更愿意一点点自己去卖。L
☆、第一一四章 不安
张管事也不管顾小娣是答应还是拒绝，只道：“这件事情小的可做不了主，还请顾小姐亲自去同我家老爷说明。”
“不卖就是不卖，哪里还需要我亲自去说？”顾小娣疑惑地挑了眉，不明白张管事怎么这么坚持要让她去李府一趟。
话到这里，张管事也明白了顾小娣是打定主意不想见李贺了，但他身为李府的管事又怎么可能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于是他顿了顿之后缓缓开口道：“老爷吩咐的事情小的必定是要达成的，若顾小姐不愿意详谈，那我也就只能去找顾大婶和顾大叔谈谈了。”
从刚刚顾小娣的态度中他足已判断出顾小娣并不愿意让顾永福和金氏知道她与李府往来的事情，所以张管事毫不犹豫地抓住了顾小娣的把柄并以此威胁。
顾小娣顿觉气血上涌，可却又偏偏拿张管事没辙，最后只能咬咬牙，道：“我知道了，明天我会亲自去府上。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离开了。”
张管事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顾小娣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既然顾小娣已经答应了会去见李贺，张管事自己就没有再为难她的理由了，于是道：“当然，请。”
回到顾永福和金氏身边后顾小娣立刻就收拾好东西同他们回去了。
在路上不放心的金氏自然又是一番打听，问她同张管事说了些什么。
顾小娣只是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说了腌制泡菜的方式。”
顿了顿，顾小娣又补充道：“阿爹、阿娘。我明天要去李府一趟。”
金氏闻言一惊，立刻紧张地问道：“去李府？去那里做什么，是不是李老爷为难你了？”
“阿娘，你多想了，无端端的人家李老爷做什么要为难我？我只是送菜过去而已。刚刚都同张管事说好了，明天我亲自将他买的泡菜送去李府。”
“可……他自己派人过来取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你亲自送过去？”
“这……”顾小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停顿了半响才又道。“阿娘。你也是知道的，这些大户人家的规矩我们弄不懂。反正，不就是送菜过去吗。也不会碍着我们什么事情。毕竟李老爷他身份特殊，得罪了他对我们总不好。”
其实，若是可以顾小娣肯定会隐瞒自己要去李府的事情，但。她一直都是同顾永福和金氏一道儿摆摊做生意的，她无法找到什么理由跟借口让自己抽出时间来去李府。所以只能说出实话。
不过，她仍旧是撒了小谎，她并没有说李贺找她去是为了她的菜谱而不单单只是去送菜那么简单。
因为一旦让顾永福和金氏知道李贺是想要买下她做菜的方法，那么他们就肯定会联想到上一次的事情。
好在。顾小娣这样解释之后，金氏和顾永福倒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只是，顾小娣自己心里却隐隐多了一份不安。她根本就不知道李贺会知道她又研制出了新的菜式。并且还对此十分地感兴趣。长此以往下去，她担心与李贺之间的交集不但不会因此而断却反而还可能越缠越深。这会让她不安。
这份不安在顾小娣独处的时候就逐渐表现出来了，却意外地被水生给发现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水生在顾小娣身旁坐下，问道。
顾小娣一愣，旋即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话出口之后，顾小娣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等同于承认了自己心中确有心事，不由懊恼地抿了抿唇。
虽然水生看不到顾小娣脸上懊恼的神情和抿唇的小动作，但从顾小娣仓促地结束了问话以及之后突兀的沉默之中他不难猜到顾小娣的懊恼，于是笑了起来，道：“感觉。”
按理说看不见东西的水生应该是极难发现顾小娣情绪的低沉和不安的，但他却偏偏能够感觉到顾小娣情绪的变化，对于这一点水生自己也说不上来究竟还为什么。
所以他只回答了顾小娣两个字——感觉。
反正已经被水生知道了，顾小娣干脆也就不隐瞒了，直言道：“其实……与李家老爷有关。”
“你说的李家老爷是指你上次提到过的那个‘李家老爷’？”水生微皱了下眉，问。
他之前从顾小娣的口中听说过她与李贺之间有过婚约以及后来因为她毁了容貌而被退婚的事情，所以听到顾小娣语气低落地说出“李家老爷”这么个人名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个差点成为顾小娣夫君的“李家老爷”。
顾小娣想要点头来回答水生的问话，但旋即想到他看不到自己点头的动作，于是轻轻应了一声：“嗯。”
略微停了停，顾小娣又继续道：“其实，上次那张卤鱼干的制作方子我是卖给李家老爷了。我怕阿爹、阿娘会担心，所以就没有明说，只说了是一户大户人家。但是，今天他又派了人过来，说是想要买我的新菜单。”
“这……既然你并不抗拒与李老爷有生意上的往来，那么，这一次你在担心什么？”水生可以理解顾小娣不想与李贺往来的理由，但是顾小娣曾经同李贺做过一次交易，这就说明她也并不是十分抗拒同李贺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他不明白第一次的时候顾小娣为什么会答应到了这第二次她却突然开始如此抗拒了。
而事实上，第一次的合作，顾小娣也是在半推半就的情况下不得已才同意的，只是水生并不了解这一情况。而且，真正让顾小娣感到担心的也并非是同李贺在生意上的往来，而是她隐约对李贺一定要让她亲自见他当面给他答复这一点感到很是不安。
不过，这些话顾小娣也不知道该如何对水生说，所以想了想她最后还是放弃了谈话，道：“你说得对，既然有了第一次，又何必怕这第二次？可能是我自己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L
☆、第一一五章 各怀心事
“你要真觉得别扭，你可以拒绝。而且在我看来卖掉方子其实是目光短浅的做法，从长远来讲自己做买卖远比卖掉方子赚得多。”水生道。
“嗯，关于这一点我其实也仔细想过，也认同你的说法，所以我这次是打算要拒绝的。”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好。”
尽管实际上水生也并没有说出什么特别的安慰话，但顾小娣此刻的心情却渐渐平复下来。偷偷望了坐在自己身边的水生一眼，她试着问道：“上次何……”才刚说了三个字，顾小娣又停了下来。
水生还以为顾小娣只是稍作停顿，故而安静地等了一阵，结果却发现身边的人完全没有了反应。于是水生只能主动开口问道：“怎么了？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