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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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风往事-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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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如果他们说的对聂晏不利,那么自己就要那样把话题引回来,反反复复,一会儿这么做,一会儿又推翻了重来,直到最后豹子发了火,问她是不是爱聂晏爱到走火入魔了,她才猛然发现原来自己真的很在乎他,只是此刻他在做什么呢,他想自己吗?紫藤轻轻地抚摸着吐露出新芽的柳树,暗暗地在心中默问。
  盼望着盼望着春来了,林间路旁的野花、枯草和杨柳树们,都在春的感招下,披上了绿色的新衣,世上的万物生机勃勃。春天就象一位美丽的仙女,用她神奇的手抚慰着天地人间,她抚绿了大地、抚红了山花、抚过了一对对情窦初开的男女。
  马车外的春风正在悄悄地改变着大地,马车内的几个人,经过这一通折腾,俨然成了一群好友。
  在良千的号召下,呼朋喊伴,相约着一会儿喝酒去,直到不醉无归,就连冷若刀峰的冷峰,嘴角也扯出了一点点的笑容,硬朗的面部线条也柔和了许多。
  车内热闹纷腾,气氛热烈,希望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希望风雨来临时,他们还能是朋友。
  最得不偿失的要数阿呆,今天他又了无数的方法想把冷峰赶走,可恨的冷峰却象块狗皮膏药一样,紧紧地咬住不放。
  阿呆躺在车厢里,闭着眼睛愤然地想着,这冷峰不是号称孤高冷傲不可一世吗;不是冷若冰霜、心如磐铁的独行侠吗;以他的性格不是应该手执宝剑,以冷冽的目光将那群企图追打他们的人扼杀在了起步之初吗,怎么会这样,背把破剑毫无形象地,跟着他们一路,硬是跑了十条街,他妈的,简直就是只赖皮狗。
  现在居然还和杨少棠把酒言欢,只怕今后可以堂儿皇之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呀呀个呸的杨少棠,你倒底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的青年才俊,人人惊艳的杨少侠呀,怎么这么点警觉性都没有。
  还有那个任性的谢小姐,那冷峰的目标看来就是你了,却还要贴着上去,怎么那么笨啊,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唉,我真是多管闲事!
  最后是这个妖邪的聂晏,这倒底是个什么人物,怎么会有锁梅宫的二月瓶,瓶里子里还有没有装着东西呢?
  想到这里,阿呆皱起了眉头,装作是在翻身,悄悄地伸手摸了一把睡在他旁边的小呆猪肚子上的香包,然后打个哈欠,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大叫一声:“我饿了,我也要和你们去喝酒!”  
  
   




☆、(十)摊牌

    京城东条里大街只有五六间大宅子,都是达官贵人们的别院,聂晏与燕山一行就在这里会合,这里当然也是楼外楼的另一个据点。
  聂晏早来了三天,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趟,劳累了一年的人们尽情放松,城里城外的走亲访友,表面上的京城和往年春节后没什么两样。
  但是聂晏却发现住年返乡探亲的人们一般要过了元宵才陆续返回,所以入城的人不多,都是城里城外踏青访友一类的短程车马,但是今年从外省入城的车马比往年多了许多,而且大都是大户人家才有的车队,不知道与自己此行有没有关系。
  聂晏斜靠在榻上,手里握着小瓷瓶轻轻地摩挲着,静静地听着三日前,燕山替他代表楼外楼见洛公子的事情。自从紫藤送了他小瓷瓶,有事没事他都爱拿着小瓷瓶在手里轻轻把玩。
  “公子”,燕山向聂晏行礼后,坐在了他的的对面,详详细细地讲述了那天与见洛公子的情形,供聂晏分析:“我见洛公子后,按照您的吩咐,先把楼外楼查到的蛛丝马迹交给了他,并且不露声色地告诉了他,说是我们收到线报,吴阳王也找了个杀手在找一个女子,但是好象也还没有找到,不知道吴阳王有没有下令杀人,也不知道与洛公子您要找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那位洛公子听说后大吃一惊,十分不信,连呼:‘不可能,他敢’之类的,总之有点失态,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要求见您,并且与您亲自面谈,时间约在今日傍晚,说是会有专门的马车来接您,而且只许您一人去!”
  “今日傍晚?”聂晏直起身子,“你不是知道今晚我与东郡王世子有约吗,怎么不换个时间?”聂晏有些不快。
  “我说了,可是这位洛公子十分诡异,他说:‘就是今天,时间不改了,东郡王府我也会去的!公子,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您就是聂宝号的东家了,聂宝号名声在外,他知道也不稀奇,只是公子那次江阴之行您不该亲自前往暴露了身份,您对平隶将军的事表现的太明显了!”燕山摇着头,无不可惜地说,为别人知道了聂晏的双重身份深感担忧。“要不,您别去了,还是我去,或者我们一起去!毕竟楼外楼背着的案子太多了,敌人也太多了。”
  聂晏缓缓起身,深深叹了一口气,思绪飘得远远的,过了半晌,他才幽幽地说:“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点消息,怎么能不去呢?”
  夕阳逐渐西沉,天空的霞光渐渐淡了下去。深红的颜色变成了绯红,绯红又变成浅红,最后,当这一切红光都消失了的时候,那显得高而远的天空,呈现出一片肃穆的神色。
  聂晏一个人坐在宽大的马车之中,往日邪魅的脸上此时却被一片凝重替代,配上藏青色的袍子,味道深沉的松香熏香,整个人一改妖邪,浑身上下流露出不可小觑的气势。
  东郡王府气势恢宏,可是马车却绕过了正门,却从后巷的侧门驶了进去。
  聂晏冷冷一笑,既然不想让人知道,又何必来王府,找个地方商量不就罢了,心里多了几分蔑视。
  进去后才发现王府侧妃今日生辰宴客,虽说大多是家人,但府内亦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从侧门进来,大多会认为是客人的随从,不会惹人在意,也不用担心有人偷窥跟踪,在这种地方密谈,的确是个掩人耳目的好地方,不觉收起了蔑视,警觉起来。
  跟着随从七拐八弯,一座安静的小院出现在眼前,院内只有一潭碧色的池子清彻通透,岸边一圈子全是吐着新芽的垂柳,嫩嫩的绿色让人心下生怜,院子里唯一的一座建筑就建在小池塘之中,顺着小桥弯延进去,抬头看进去一明两暗,看来旁边还有两间耳房,屋檐下挂着一块匾,匾的旁边还有一个燕窝,聂晏看了一眼匾额,不禁笑了起来,心想若是紫藤也在,她一定也会喜(…提供下载)欢这个院子,匾额上写着“剪柳戏风”四个字。
  进入屋中,灯火通明,屋内已经坐着好几个人,聂晏定睛一看,杨少棠与良千赫然亦在其中,主位上座的正是洛公子。
  洛公子见聂晏走了进来,起身笑吟吟地拉住了聂晏:“聂掌门,小王徐洛恒,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屋内坐的正是那日与杨少棠见面的仁义庄一干人等,除了太子,全部都在。
  众人相互认识坐定之后,仍由良报国开场,讲述了经仁义庄调查,平隶将军就是十一年前就该死去的安镶王次子黄怀玉。
  对这一点,聂晏倒没有杨少棠听到后那么惊讶,他创建楼外楼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查证此事,楼外楼成立这么多年,或多或少都查到些端倪,可是现在在王府说出,俨然等于官方宣布,听到这里,聂晏的心里还是揪心一痛。
  紧接着良报国说出了平隶将军即将与吴阳王、妩媚夫人结盟,共助吴阳王夺嫡。
  良报国学着太子的话,分析了平隶将军目前的困境,分析了国内最有实力的五家商贾,总之把那日对杨少棠所述的话,再一次一一向聂晏交待,最后的重点落在了希望聂晏表明态度的事情上。
  良报国最后清了清嗓子,看着聂晏说:“聂宝号虽然在平隶将军的怀疑之列,但平隶将军对谢家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事情不到最后,谁都有机会,更何况聂少还是楼外楼的掌门人,若是加上这个筹码,聂家更有胜算。”
  “这算什么狗屁的胜算”,聂晏在心里想着,今天得到的消息让他又喜又愁。
  喜的是终于证实了自己这些年来查到的东西,探到了平隶将军这么多的虚实,自己终于有机会放手一博,一血当年之耻了;
  愁的是平隶将军的实力已经这样强大,现在即将与吴阳王、妩媚夫人结盟,若是再找到合作伙伴共同开矿经商,凭自己的力量要想报仇只怕是难上加难。
  聂晏知道最好办法就是答应徐洛恒,与之共舞才有胜算,可是想到黄怀玉是自己的父亲,当年他要杀自己和母亲也是自己的家事。他不愿让别人插手自己的家事;不想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一切。
  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一直在为自己有这样一个杀妻害子的父亲而自卑,他恨黄怀玉对他的阴狠,他恨母亲对他的冷漠,他还恨上天对他的不公。
  想到这里,他的手节捏得啪啪只响,他坐着的腿也开始微微发颤抖,但他骄傲的内心让他无法面对众人的目光,他很快抬起一杯茶,架了个二郞腿掩饰住内心滂沱的思绪。
  他吹了吹茶沫子,摆出一幅深思熟虑的样子:“洛小王爷,何庄主,良副庄主,你们说的令聂晏十分震惊,只是聂晏年少,聂宝号也不足为奇,正如良副庄主分析,当年聂宝号的所作所为的确给叛军制造了一些麻烦,要想重获平隶王信任,只怕十分困难,楼外楼只不过是一帮年少轻狂的人组成,要想做这么大的事,只怕力不从心。聂晏在此表态,聂家在钱财上全力以赴地支持洛小王爷,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只是除此之外,聂晏实在是人微力薄!”
  良报国听完聂晏的话后,继续朗声地说道:“聂少,楼外楼这些年做了不少的大案,尽管是受人之托,但是这门生意毕竟是国法难容,聂少就不想借此机会把生意漂白了?”
  聂晏没有看良报国,笑着刮了刮茶叶,镇定自若地说:“彼此,彼此!”
  良报国的话外话,他是听懂了,楼外楼做的是非法生意没错,但仁义庄做的不也是在钻法律的空子,比起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些年来楼外楼亦正亦邪,做过杀人放火的恶事,也做过赈灾救人,修堤放粮的义举,这不是聂晏的心血来潮,而是聂晏亲手安排下的一步险招,他知道总有摊牌的这一天,多一个楼外楼就多一张底牌,就凭着楼外楼做的事,你要说他是黑的,他就是十恶不赦的黑社会杀人组织,你要说他是白的,他就是官府隐于民间的钉子暗哨,替官府行侠仗义,今天就是赌一把的时候,是黑是白全看今日。
  杨少棠坐在一旁看着聂晏与良报国的针锋相对,发现聂晏思维敏捷,滴水不漏。
  原来当他只知道聂晏是聂宝号东家时,已经对这个少年心生佩服,现在得知他还是楼外楼的掌门,心里也不得不对他多加留意。
  他对聂晏还不算了解,此人是敌是友难辨,他知道就算聂晏答应了洛小王爷,心中也一定会另有盘算,这样的人不得不防。
  洛恒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两人,眼见良报国无法说服聂晏,仁义庄已经陷入僵局,他突然抬起了头,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明天就是聂瑛大学士英勇就义的日子,还有几人能记得这位忠臣”,说完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众人都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提起聂大人,都静静没有言语。
  这番话在聂晏耳里如平地惊雷,震得他的心里再一次波涛汹涌,思潮反复。
  他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告诉他:聂晏,我们已经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聂瑛的外孙,黄怀玉的亲生儿子,叛王安镶王的孙子,就算当年安镶王、黄怀玉要杀你们母子,可是你们母子毕竟没有死,没准当年的事就是一场演给世人看的戏,为的就是留下你这一点香火,就凭这一点血缘关系也可将你母子俩当场诛杀,聂宝号、楼外楼在这层关系下什么筹码也不是,你聂晏是忠是奸自己选!
  聂晏的心里一片悲凉,为什么上天不给自己一个机会,一条活路,为什么要让自己成为黄怀玉的儿子。
  从小到大没有享过一日的父爱,最后却要为这个所谓的父亲赔上性命。他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他能象别人一样,有爱他的慈母严父,那他该有多么幸福,哪怕十一年前兵败之后,他做为叛王余孽同被诛杀,他也愿意。
  可是此时他却不服,凭什么要让他和母亲为黄怀玉的所作所为负责。当年若不是由母亲当家的聂宝号高价屯粮,暗中卡住叛军的咽喉,就算是杨府尹与黄怀玉同归于尽,朝廷也未必能拦住叛军。
  聂家做了这么多,为什么得不到谅解,就因为那一点点的血缘吗?
  这时聂晏的目光瞟见了杨少棠,看着杨少棠一如既往不羁无束的表情,他更是愤恨。
  为什么他可以选择,而我却非要和你们一起绑在车驾之上,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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