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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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风往事-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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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晏铁青着脸,把她拉到路边,咬牙切齿地问她,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打算让他认出她。问她为什么和杜清泽这么亲密。
  她笑了起来,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反问他:你凭什么认为我就是你的紫藤?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我和杜清泽亲密碍你什么事。说完拂袖而去。
  入夜,杜清泽在花厅备下了酒宴歌舞招待大家,平隶将军并未出席,只是委托杜清泽全权做东。
  朱翦坐了会儿,借口累了,早早回房。
  屋内朱翦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她披了件披风在月氏国曾经的花园里,背着花厅的方向慢慢行走,偶尔还能听到几声异域风情的曲调。
  白天聂晏的态度,让她怒火中烧,明明是聂晏辜负了自己,怎么他还有理了,他有什么资格摆付臭脸来质问自己?
  她气的扬起手中的石子,一颗颗向花园的水池中砸去,卟通,卟通激起一阵阵水花。
  朱翦捡起一粒大大的石子,准备尽全力扔出,忽然一个修长的身影投在水中,她的手被人拉住,她被揽入一个温暧的怀抱,一切都象极了初次与聂晏在剪风院中见面那样。
  “聂晏?”朱翦的心里慌乱一片,嘴角颤抖地叫出这个名字。她转过身,急切地想看清来人的面目。
  月光下聂晏的双眼充满了悲伤,“你真的再也不要理我了,是吗?”
  “有些事已经回不去了。”朱翦艰难地说。
  聂晏抬起朱翦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其实那天我真的很想和你坦白,我和谢炎儿没什么,我只是很需要谢家女婿的身份,但我怕你不相信,怕你生气,我说都嘴边了,又才变成让你嫁给我。
  我都想好了,就算娶了谢炎儿,我也不会碰她的,这几天你也看到谢炎儿心不在我,我和她的婚约不过是个幌子,我们俩谁也不对爱上谁的。紫藤,我只爱你一个。
  而且你也知道,我已经和谢炎儿退婚了。”
  朱翦听了聂晏的话,勃然大怒:“聂晏,你这说的还是人话吗?你不喜(…提供下载)欢谢炎儿你娶她做什么,谢家的女婿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朱翦顿了顿,接着说:“你以为我是为了你要娶谢炎儿才离开你的。其实我离开,是因为你并没有把我的感受放在眼里,你让我觉得,因为紫藤在你的面前只不过是个姿色平平的丫环罢了,配不上你,只配给你做个妾,这个妾还是你们聂家见我忠心护主赏的。
  我离开是因为我以为你真的喜(…提供下载)欢谢炎儿,不想夹你们中间让三个人都难过。是因为我让你要娶你自己喜(…提供下载)欢的人,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也不需要你的赏赐。
  没想到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我倒没有看出来,你还是个贪慕虚荣的人呢!”
  说完冷笑着看了眼聂晏,转身就要离开。
  聂晏紧紧箍住朱翦:“紫藤,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也不相信,但是我有我的苦衷,谢家的名头对我十分重要,三言两语说不清,但是你若还愿听,我一定说给你听。我要留你做妾是我考虑不周,没顾及到你的想法,你对我很重要,我是不想失去你才这么做的。” 
  “现在你和我说这些,是不是因为我的真容让你心动了,或是我的身份让你好奇了,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你以为我是因为你有一张精美的面孔或是非凡的身份才来重新找你吗?”聂晏听到朱翦这么说,也生气了,双眼急得通红:“我早就知道你是易过容的,我也早就知道你的谈吐绝不是丫头能做到的,这些事儿在那天为你治头痛的时候,我就坦诚地告诉你了,难道在你的眼里我真是个爱慕虚荣的贪图美色的花花大少吗。难道我对你的感情你就一点也没有感觉出来吗?难道你对我又真是毫无保留吗?”
  朱翦听完一时气结:“是,我是易过容,是隐瞒了身份,反正我俩对都没说真话,半斤八两正好一拍两散,从此谁也不欠谁!”说完一把推开了聂晏,紧咬住嘴唇,生生忍住了即将流出的眼泪。
  聂晏慌了神,紧抓住她的手,语气软了下来:“是我不对,我不该这么说,是我自己没等到二月就乱出这么多事来。我知道一时之间要你重新接受我很难,我会努力让你原谅我的。但是紫藤,今天我还有一件要和你说,不要和杜清泽走得太近了,不要对他动感情,他现在的处境很微妙,或许有一天就会风光不在。我不想你受到牵连,我怕你会受到伤害,这件事请你相信我,好吗?”
  聂晏的话如惊雷一般,打在了朱翦的心上,她满腹狐疑:难道聂晏也知道太子要灭平隶将军吗,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来这里的目的倒底是什么?
  聂晏看见朱翦呆住了,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抱着她的肩轻轻地摇了起来:“你怎样,没事吧!”
  朱翦回过神,喃喃地说:“我没事,杜清泽是我师兄,只是我师兄,但是我还是不想他出什么事。”
  话出口,她才觉得怎么自己好象在和聂晏解释一样,脸一红,从聂晏怀里挣出,认真地看着聂晏,让聂晏告诉他,他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聂晏仔细想了想,他还不知道朱翦是公主,他不敢把事情说得过深,只是挑了点重点告诉朱翦,大意是平隶将军带沙匪流寇扰乱大漠,威胁朝廷,朝廷打算平定大漠,扫清流寇。
  “你怎么知道这事,你在其中是什么角色,你有危险吗?”朱翦紧紧追问。
  “你打听那么多干嘛,少掺合到这些事来,你还是关心我的是吗?傻瓜。” 聂晏听到朱翦向他暗示与杜清泽并没什么,现在仍然关心他的安危,轻轻笑了起来,抬头把她揉乱的发丝轻轻别好。“我一个生意人,能有什么危险,只要你肯原谅我就够了。”
  朱翦何其聪明,她猜想聂晏定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不愿告诉自己,于是她沉默下来,不再追问。
  不过任她聪明,也不会想到杨少棠、聂晏、良千与平隶将军、杜清泽之间有那么多的过往。
  她还以为聂晏说的生意是指楼外楼,她以为定是太子想借助楼外楼的势力,让聂晏与平隶将军黑吃黑。
  她想起那天杜清泽的口气好象也是如此,含糊其辞却又无可奈何。
  想到这些她脸色苍白,语无论次,说了句:“你先回去吧,别让人起疑心了。”说完失落地推开了聂晏,看着聂晏返回宴会。
  大漠的夜越来越冷,她再也站不住,转身向屋子跑去。
  一路上她瑟瑟发抖,惊慌失措,反复推敲聂晏的话,一边是心存爱恋的聂晏,一边是亲如手足的杜清泽,她觉得头都要裂了,无论是谁,她都难以割舍。
  什么时候跑进的花厅,她都没有注意。
  厅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舞姬们伴着胡琴妖娆舞动,几路人马酒宴正酣,好一派热闹景象。
  良千与阿呆正在极力的劝杜清泽喝酒,其他人也各有乐子,看到忽然闯进的朱翦,众人都是一楞。
  杜清泽本来笑呵呵地看着朱翦,连叫了她几声都未见反应。众人这才发现朱翦脸上泛着病态的潮红,心不在蔫,眼神迷离。杜清泽连忙起身拉着朱翦,焦急地呼喊她。
  好一会儿朱翦终于来起头,痴痴地看着杜清泽,杜清泽的脸在她的眼里越来越花,她好不容易喊了出一声“清泽”,再也看不见,倒在杜清泽的怀中。
  聂晏从看到朱翦出现在花厅的那一刻起,就十分不安,看她倒在杜清泽怀中,一纵而起,却被身旁的杨少棠死死按下,动弹不得。
  
   




☆、(十四)左右为难

  屋内红绡帐,金帐钩,朱翦睁开眼睛已是第二天上午。点墨高兴地打开门窗,阳光伴着杜清泽,一路洒进屋内。
  杜清泽拉着朱翦,心疼地把她搂在怀中。
  朱翦浑身乏力,扭了扭没有挣脱,只好红着脸顺从地靠着他。
  “你昨天怎么了,是不是头痛又犯了。现在好些了吗?”杜清泽焦急地问着朱翦。
  “我很好,没什么了。”说完朱翦哽咽起来。
  杜清泽吓了一大跳,也不知道她倒底是什么了,摸不着头脑地找出些话来安慰她。
  “清泽,你不要和太子做对了,你不要和三哥结盟了,你把手中的队伍解散了吧,好不好。”朱翦终于忍不住,俯在他的怀中痛哭起来。
  “黄怀玉倒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是他握有你什么把柄,让你这样死心塌地跟着他,交给我,我帮你处理好不好,回南门去吧,清泽。”
  杜清泽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趟,终于下定决心:“紫藤,我曾经告诉过你,有些事由不得人改变。你还病着,过些天我再来看你。这几天外面很乱,在山谷伏击过你们的沙暴又来骚扰我们了,没事最好不要出门。”
  说完杜清泽轻轻握了一下朱翦的手,退出了屋子,只留下一个青色的背影。
  在这座旧宫殿的深处,有一处寂静的小院落,院子里居然还有一个小小的喷泉,一边种着低矮的植物,一边是爬满了葡萄藤的回廊。
  一个削廋的老人,坐在木轮椅上,隐在回廊的阴影下。他的皮肤早被大漠的阳光,晒得黝黑干燥;被风沙吹满了苍桑;他的神情十分疲惫,还在早上,就已经昏昏欲睡。
  离他不远处,一个玲俐的丫头正在煮茶。在她灵巧的手指下,各道繁杂的工序,就象一出戏剧一样,娓娓而来。
  “叔叔,今天绣线煮的茶合不合脾味。”杜清泽递了一罐今年才收上来的早春龙井给绣线,他蹲在了黄怀玉的跟前,帮他(。。)整 理着搭在腿上的毛毯。
  黄怀玉听到杜清泽的声音,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到是杜清泽,眼睛中立刻神采飞扬,充满了慈爱。他向上坐了坐,撑起身子:“清泽,你来了,沙暴的事处理好了吗?”
  杜清泽挥了挥,示意绣线下去。他坐到了茶台面前,亲自为黄怀玉煮起茶来。
  “沙暴再也不会出现在这宁古拉大漠之中,他本来想逃出去,求助于宁古镇的守军,但是沙尾狐回报说,宁古守备李正河没有帮他们,现在朝廷的意思是乐于见到大漠中的势力自相残杀,即然如此,我们就顺水推舟把他们全吃了。”
  “冷峰找到了吗?”
  “找到了,叔叔,冷峰回来了,他没有背叛你!”
  “可是他居然要求我放他自由!”黄怀玉忽然睁开眼睛,咆哮起来。
  杜清泽犹豫了一会儿:“能不能放过他,他为您效命这么多年,并无大过。况且这次并非是他叛主,而是吴阳王做主放过了他。”
  “他虽然惟命是从地做了这么些年,但我知道他的心中从来没有忠诚于我,他只是在机械地完成任务。我不能容忍一个精英为他人所用,我宁可毁了他。更何况朱离那小子有什么资格决定我的人的去留,就算是朱离放了他,他还是我的人!”
  说了这几句话,黄怀玉似乎很累,他靠在椅背上喘息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叔叔,你还好吗?”杜清泽轻轻地帮他抹着背。
  “清泽,我受了那么重的伤,能活下来已不容易,这大漠更不是养人的地方,这三年都是你在撑着,我真是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爹爹,也许我根本就不该把你从南门叫回来。
  本来你爷爷把你送到南门,就是怕兵败后断了香火,所以在黄家的后代中独独挑中你,让你去过另一种生活。
  可是我太自私,心中的恨太多,还是违背了你爷爷的愿望,又把你牵扯到这其中。”
  黄怀玉目光望得远远的,脑海中过去的回忆一幕幕涌现,就好象翻开了一本厚重的书本一样,泛起无数的尘埃。
  他慈爱地摸着杜清泽的头,就好象当他是个小孩子一样:“那个紫藤就是安然公主吧!”
  “是,她就是新册封的安然公主。” 终于还是来了,杜清泽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的回答:“叔叔,她很好!”
  他忧虑了起来,自己的侄儿,唯一的亲人还是陷进去了,从他知道杜清泽与朱翦同在南门,他就担心杜清泽会爱上朱翦,可是他纵然可是控制住杜清泽的行动,但却无法控制住他的情感。
  他叹了口气:“清泽,你这孩子终归还是爱上她了,叔叔是怕你受伤啊。听我说,你若能收伏下她,就把她拐跑,气死朱家人;你若不能收伏下她,就杀了她,让朱家人的血肉来陪葬。”
  “叔叔,我不后悔来到大漠,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只要是你的意愿,我都会去实现。”杜清泽轻轻打了个抖,随后平静下来,安慰着这位即将走完人生的老人。
  黄怀玉欣慰的闭上了眼睛:“清泽,叔叔老了累了厌倦了,今后宁古拉大漠的事都交给你了,是战是和,怎么选择我都不再干涉,但我只有一条,绝不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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