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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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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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想着,张云翼就又多了几分底气。
    褚灵韵冷冷一笑,不置可否,只是低头摆弄着自己涂了火红丹蔻的指甲,片刻之后才是玩味的勾了勾唇角道:“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善后?”
    怎么善后?
    横竖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们一个是有妇之夫,一个是有夫之妇,他是她的大伯哥,她是他的弟媳,能怎么善后?不过就是彼此心照不宣的掩饰太平罢了!
    张云翼是没有想到褚灵韵会当面有此一问,倒是一时被她问住,愣了一愣,心里突然跳出一个念头——
    褚灵韵这意思,莫不是常来常往?毕竟她时年也不过一十九岁,而张云简是一辈子都废了,自己这便算是近水楼台了。
    之前的那点忧虑情绪瞬间烟消云散,张云翼的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吞了口唾沫道:“郡主——”
    褚灵韵一笑,却是没叫他把后面的话说完,只就冲身后方向招了招手。
    因为褚灵韵的身份贵重,她嫁过来,张夫人就把府中最大的院子给了她住,这院子占地很广阔,并且里面还建有一座人工池塘,里面养了品种名贵的锦鲤。
    张云翼一头雾水的抬头看过去。
    却见远处的假山另一侧人影绰约,却是两个身材魁梧的护卫连拖带拽的拉着一个人过来,那人挣扎的厉害,却怎么也逃不脱钳制,不是别人,正是——
    他嫡亲的弟弟张云简。
    张云翼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沉了脸看向褚灵韵,质问道,“郡主,你这是做什么?”
    “你看着不就知道了!”褚灵韵不甚在意的微微一笑,继而又再打了个手势。
    那两人将张云简拖到水塘边上,动作利落的拿掉堵住他嘴的破布,然后就在张云翼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脚将人踹进了湖水里。
    夜里那湖面上结了半厚的一层冰,张云简的身子砸上去,冰面上瞬间开裂了一个硕大的冰窟窿,他惊恐的痛呼声才起了个头就被冰冷的湖水吞没。
    水面上,他的手扑腾了两下,胡乱的抓着却寻不到一点助力,这冬日里的湖水又是极为森冷,不过转瞬的功夫他挣扎的动作就迟缓僵硬了起来。
    张云翼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眼睛瞪得老大,惊恐之余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而那两名侍卫在做完了这件事后已经快步的转身离开。
    “二弟!”张云翼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屁滚尿流的扑过去,趴在岸边试着想要去拉张云简。
    然则他发愣的时间太长,待到扑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张云翼面无血色的跪在池塘旁边,吓的腿都软了,眼睛瞪的老大,看着水面上咕噜噜的一串气泡之后就再没了动静。
    被撞碎的冰面四零八落的浮在水上。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他是绝对不敢相信褚灵韵竟然会当着他的面对张云简下手。
    这个女人,是疯了吗?
    张云翼的心里忽然激起一股无名怒火,他霍的扭头,眼神凶悍的朝褚灵韵看去。
    彼时褚灵韵也已经起身跟了过来,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已经恢复平静的水面,眼底浮现出幽暗的冷光来。
    张云翼原是想要指责她的,可是触到她眼底这般嗜血疯狂的冷光,心里一哆嗦,声音就卡在了喉咙里。
    褚灵韵却是全部管她,只就冷冷的说道:“傻了吗?”
    张云翼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然后就听到惊天而起的一声惨叫。
    “来人啊——救命啊——”
    紫絮一声惨叫过后,拔腿就冲出了院子,一边大声的嚷着,“快来人,救命啊——二公子,二公子出事了——”
    张云翼滚在那里,那边袍子耷拉在水里他也毫无所查,满脑子里轰隆隆的只是不断地有惊雷炸开。
    外面的花园里以最快的速度闹成一片,待到刚起床披头散发的张夫人带人赶到的时候褚灵韵和张云翼还都各自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在那池塘边上未动。
    张云翼脸色惶恐的跪在水边,神情狼狈。
    而褚灵韵则是蛾眉紧蹙站在旁边,神色忧虑又木然的盯着眼前迫开的冰面。
    “出什么事了?那丫头说简儿——”张夫人的语气惶惶,目光凌乱的四下观望,却又仿佛是为了自欺欺人一样,目光始终不去往那水面上扫。
    张云翼莫名的一阵心虚,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什么,褚灵韵已经白着脸看向张夫人道,“母亲,郡马——郡马他——”
    她说着就手足无措了起来,目光慌乱的扭头去看那水上破开的冰面,“今儿个他起的早,丫鬟去报了我知道,我才出来找他,没想到——”
    她说着眼泪就滚了下来,一半惶恐一半哀痛的表情拿捏的分毫破绽也无。
    “胡说八道!”张夫人怒喝一声。
    她是断然也不肯相信儿子就这么没了,哪怕心里明明已经信了这都是真的,也还是拔腿就走。
    紫絮从后面跟过来,适时地挡住她的去路,也是满脸悲戚道:“夫人,还想赶紧找人帮着把郡马寻到吧,人死——”
    “贱人!”张夫人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声色俱厉道,“你敢诅咒我儿子,我就撕烂你的嘴!”
    紫絮的脸上起了一个明显的巴掌印子,看着她愤怒中近乎狰狞的面孔,还是咬牙道,“方才事发的时候刚巧世子从外面路过的时候也看到了,可是没来得及拉郡马上来,奴婢就是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随便信口雌黄的。”
    张夫人震了震,一寸一寸缓缓回头看向跪在那里神色惶惶的长子。
    张云翼的心里更是抖做一团,可是现在他已经骑虎难下了——
    褚灵韵当着他的面推张云简下水,就是为了让他给她作证,这一刻他才算是完全明白了过来,为什么头天晚上她会和自己做了那种事。
    这——
    分明就是个陷阱。
    看着眼前女人娇美如初的脸孔,张云翼的心里却还是一阵一阵的发冷,下意识的就点了头:“是——”
    如果他不承认,他确定,下一刻褚灵韵一定会抖出昨天的事,然后再把他拉下水,到时候他百口莫辩,就是个贪图弟媳美色而与之合谋杀了亲弟的罪人。
    届时他的世子之位不保,没准连命都难以保全,侯府的名声也毁了,那后果——
    他根本想都不敢想。
    “母亲,是我不好,没能及时拉二弟上来!”思及此处,张云翼再也顾不得许多,痛哭流涕的连忙对围了满院子的下人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救人?”
    这个时候的所谓救人,也就只是打捞一具尸体上来了。
    “我的儿——”张夫人闻言,终于是连自欺欺人也不能,身子晃了晃,哀嚎一声就要往那水边扑,然则才挪了一步就是两眼一翻往后栽倒了过去。
    “快,快把母亲扶进去!”褚灵韵忙道。
    院子里人仰马翻,护院小厮们想法子去打捞水里张云简的尸首,丫鬟婆子们则是帮着一起把张夫人抬到了暖阁里。
    那屋子里张云翼出来的时候还乱成一片,这会儿众人再过去的时候已经被人收拾的十分整洁干净,半分的迹象也无。
    张云翼的心里苦涩的厉害,却是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硬着头皮撑着。
    张夫人贴身的丫鬟很快就去请了府里的大夫过来,大夫给张夫人把了脉,说只是急怒攻心,然后掐了人中人也就醒了过来。
    “我的儿子——儿子啊——”醒过来的张夫人却是悲痛欲绝,躺在床上只是不住的哀哭。
    张云翼心急如焚的在旁边看着,想要开解又是心虚的舌头打结。
    整个屋子里愁云惨雾,一片萧条。
    不多时已经准备上朝去的定北候张鼎也匆匆赶来。
    张云简虽然不成气候,也是他仅有的两个嫡子之一,他的脸色也极为难看,沉着脸兜头将包括褚灵韵在内的所有人都挨个臭骂了一通,然后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不住的喘着粗气。
    外面院子里的人吵吵嚷嚷的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从冰水里把张云简的尸首打捞上来。
    张夫人不管不顾的爬起来,奔到门口。
    “这是怎么了吗?”看着面色青白浑身僵硬躺在那里的儿子,张夫人的脸色惨白的一下子就跌在了地上,抱着浑身冰冷的张云简嚎啕大哭,“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娘啊,醒醒啊——儿子啊——快醒醒!”
    哭声悲恸,哀嚎不止。
    张云翼只觉得自己的神经被这声音折磨的恍惚就要崩溃,走过去揽了她的肩劝道:“母亲,这都是命,您——”
    “说什么命不命的?这你是你弟弟!”张夫人勃然大怒,一时也忘了哭了,一把推开他。
    然后她霍的抬头看向褚灵韵,口沫横飞的怒骂道:“你这个贱人,都是你,要不是你这个丧门星害了简儿,他怎么会——怎么会——”
    说着就又泣不成声的哭了起来。
    张云翼和张云简两兄弟的感情还算是不错的,既然张云翼亲口说张云简是失足落水,张夫人自然是没有怀疑儿子的死因,可是她却还是将此事迁怒到了褚灵韵的身上——
    要不是这个贱人当初勾引了儿子,让苏霖把儿子给废了,如果儿子还是个正常人的话,又怎么会十足落水把命给丢了?
    所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这个女人!
    这个贱人!
    她的心里越想越恨,突然用力抹了把泪,恶狠狠的再度抬头看向褚灵韵道,“你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我张家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儿媳,你给我滚出去,以后你是死是活都和我张家人没有关系。”
    张云翼怔了怔。
    旁边的褚灵韵露出震怒和无措的表情,也像是狠狠一愣,然后皱眉看向张鼎道,“侯爷,郡主出了这样的意外我也不想的,您不会也将此事怪罪到我的头上来吧?”
    张鼎对褚灵韵这个儿媳的态度最为淡漠,当初是张夫人坚持说是褚灵韵害的儿子出事,已经要将褚灵韵娶回家来照顾儿子的后半辈子。
    如今儿子没了,褚灵韵又是那么个身份——
    还留着她在家里供着养着吗?
    张鼎的心思也定的很快,他的目光一动,张云翼就已经洞悉了他的想法,忙道,“父亲,二弟才刚出了事,尸骨未寒,这事儿还的过段时间再提不迟。”
    现在对其他的张家人而言,褚灵韵就是一尊得赶紧送出门的佛,不过张云翼的话也是有道理,张鼎犹豫了一下也就点了头,唉声叹气的出去吩咐下头的人发丧准备办丧事。
    张夫人哭哭啼啼的命人将张云简的尸首抬着离开。
    很快的,这院子里的闲杂人等就都散了,又只剩下褚灵韵和张云翼这两方当事人。
    “你早就算计好的是不是?”张云翼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不少,额上青筋暴起,几乎是暴跳如雷的大声喝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褚灵韵道,无所谓的看着他。
    “你——”张云翼被她这态度噎的哑口无言,他又不敢争执的太大声,唯恐被人听见,左右踱了两步,最后还是面色通红的回头指着褚灵韵,压低了嗓子喝问道,“你就不怕事情传出去——”
    “所以这件事就劳烦世子你替本宫多加担待了!”褚灵韵道,坐回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有你作证,就没人怀疑,咱们皆大欢喜不是吗?”
    张云翼再次被她堵了口,腮边肌肉抖动了几次,终究还是无话可说。
    最后定了定神,他也在椅子上坐下,灌了自己大半碗茶,怅惘的叹了口气道,“其实这样——对云简而言也未尝不是解脱。”
    褚灵韵心里冷笑一声,没有接茬。
    张云翼飞快的定了定神,最后才稳定了情绪看向她,试着开口道,“郡主,母亲他只是一时气急,方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回头我去劝劝她——”
    他说着,便探手过去想要握褚灵韵的手。
    褚灵韵的眉头一皱,冷冷的避开。
    张云翼瞧见她眼底嫌恶的神色,脸上的表情瞬时一僵。
    对面褚灵韵已经冷冷笑道:“你也不至于太蠢,都这个时候了,何必自欺欺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好吗?你以为本宫做了这么大一个局是为了什么?张云翼,自知之明你该是有的吧?”
    张云翼被她激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不断变化,死死的盯着她,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想过河拆桥?你就不怕我把事情抖出去?”
    褚灵韵这么个得天独厚的美人儿,他既然都替她担待了谋害亲弟的干系,又哪有大方把人放走的道理?之前他虽然是被唬住的成分居多,却也不是没有动过私心的——
    张云简一死,褚灵韵这一辈子还不就得巴望着他了么?
    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打着这样的算盘。
    “抖什么?”褚灵韵半分也不受他的胁迫,反而笑了笑道。
    谋害亲夫!这样丑闻闹出去,褚灵韵必死无疑,她居然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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