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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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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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褚浔阳呢喃一声,突然有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里坠下来。
    与此同时,那小楼里突然涌出百余名黄金甲卫,将她从三面团团围住。
    “浔阳,你不该来!”小楼上的锦袍男子突然一声叹息,冷峻的面容之下,目光之中更多的似乎掺杂了无奈。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儿!”看到那人,褚浔阳脸上冷霜封冻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化开的裂痕,开口的语气似是调侃,更是嘲讽:“怎么?我让你久等了吗?”
    男子的眉头皱了一下,冷硬的语气听起来很有些别扭:“别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不愿意听。”
    “那我就不说了。”褚浔阳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个冷艳的笑容,腕下一个翻转,长枪所向,定定的指着高台之上那雍容华贵的锦袍男子,几个字说的果断而利落,“我来带我父亲走,如果你不能视而不见,那就动手吧!”
    话音未落,就是长枪一挑,刺穿当前离她最近那名黄金卫的胸口。
    高台之上,褚琪炎面沉如水,负手而立,静默不语的看着。
    褚浔阳杀人的手法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这是六年驰骋沙场磨练出来的功夫——
    长枪一出,绝无活口。
    人常说十步杀一人,她现在举步维艰,但却枪枪见血,绝不容情。
    这刚烈女子冷酷而森凉的眼神叫人望而生畏,心底发寒。
    无数的黄金甲卫衣衫染血倒在她的脚下,她踏着他们尸骨艰难的前进寸许,努力的再接近那小楼更近一步。
    后面又有更多的人前赴后继的涌上来,她再出手,用他们的尸骸白骨铺就脚下更远的一步路。
    小楼上褚琪炎闭上眼,面无表情的聆听下面的厮杀声,心中默默的在计数。
    一二三……一直数下去,数到三百六十七的时候,他眉心一跳,突然毫无征兆的骤然睁眼。
    而这一刻被褚浔阳长枪挑中的禁卫却破天荒的只伤了手臂。
    “住手!”男子目光微凉,突然冷声一喝,“都住手!”
    黄金卫们战战兢兢,虽然停了手,还是不敢放松警惕,紧张戒备着。
    褚浔阳也跟着撤了枪,冷冷的抬头看向他:“让我和父亲说几句话,说完之后,我随你处置。”
    褚琪炎紧绷着唇角,一语不发。
    褚浔阳仰头看着他那张再熟悉不过脸孔,终究不过惨然一笑,竟是突然举臂,将手中长枪亮出。
    周围的黄金卫杯弓蛇影,一阵紧张。
    下一刻,却见她手指一寸一寸缓缓松开。
    铿锵一声,长枪落地。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随之而来的,是小楼上褚琪炎的一声叹息。
    “皇上的命令,东宫一干人等,格杀勿论,我可以允你最后的请求,可是——”他说,话到一半突然话锋急转,抬手一指,厉声道:“给我穿了她的琵琶骨!”
    浔阳郡主,身手了得,只凭一人之力就能在千军万马之中破茧而出,今日更是在这京城重地的刑场上斩杀数百皇家禁卫的尸首于脚下,不先去了她的反击能力,谁能放心?
    褚浔阳的目光清冷,而无一丝一毫的表情。
    少女的身影笔直,就那么无所畏惧的站在满地纵横的尸骸鲜血之上。
    看到惨死脚下的同伴,黄金卫们的眼中有熊熊的火光燃起。
    银钩锋利,刺穿少女单薄却倔强的肩膀时,血肉撕裂,声音却是那般清厉的刺的人头皮发麻。
    银钩从血肉间抽离出去的时候,有鲜血溅出,扑了褚浔阳一脸。
    而同时落地,是小楼之上当朝储君眼角的一颗泪滴。
    那是他的女儿,他曾发誓要终其一生保护、宠爱的女儿,这一刻,他非但保不了她,却还要让她为了自己孤身犯险,以这样屈辱而惨烈的方式来赴这一场生死大劫。
    铁钩刺透胸背,虽然极力的咬牙隐忍,褚浔阳还是忍不住闷哼一声,额上瞬时滚下大滴大滴的冷汗。
    单薄的身影一晃,砰的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她垂着头,双手撑地,一动不动,两肩的伤口处鲜血汩汩涌出,将身上轻甲渲染的一片狼藉,温热的血水顺着手臂滚下,印在掌心里,再烙印于烈阳焚烧过后的地面上,不可磨灭。
    她纵横沙场整整六年,流过的血都没有这么多。
    虽然明知道是一个请君入瓮的生死局,她终究是不能看着父亲和哥哥孤身赶赴那条黄泉路的。
    小楼上褚琪炎看着,眼底颜色不觉深了深,这才侧目对身边禁卫道:“带他下去吧!”
    两名禁卫领命,押解着被五花大绑的废太子褚易安从后面的楼梯走下去。
    “浔阳,皇上知道你会来,所以命我布下这个局,斩草除根!”褚琪炎开口,语气静无波澜,“我能做的,也仅是如此,我能给你的时间有限,你有什么话就抓紧时间吧!”
    说完,就转身进了身后的小楼,隐没踪影。
    不多时,褚易安被两名禁卫推攮着从小楼里出来。
    褚浔阳的意识已经有些混沌,听闻熟悉的脚步声才缓缓抬头。
    两名禁卫并没有让她接触到褚易安,而是她面前两步之外停下。
    褚浔阳跪在地上,因为失血和剧痛,即使再怎么刚强坚韧,也难以起身走过去。
    她强撑着力气抬头,看到褚易安眉心已经凝聚了很深的乌青色,心中便是了然——
    为保万无一失,他们已经强迫父亲服下了会定时发作的毒药。
    所以即便今天她不是来送死,而是真的来劫囚,最终带走的也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
    “父亲,我来晚了!”褚浔阳涩涩的笑。
    有生以来头一次,她的笑容不再意气风发,而是那么的无奈。
    褚易安隔着眼前的水光望她,看着她脸上陌生而疼痛的笑容,心里恍若刀绞,好半晌才语气沉痛的吐出几个字:“傻孩子!”
    听到父亲的声音,褚浔阳眼底的笑意才慢慢溢出来,在一瞬间开到最绚烂:“女儿无能,愧对父亲!今日我既然不能救您脱困,也总要赶回来见您最后一面的。”
    褚易安愣了一瞬,再看她脸上笑容,心里便是一疼——
    终究,她还是猜透了这场血案里头的玄机,但也终究,她还是不顾一切的来了。
    胸中郁结,像是有什么东西寸寸碎裂,褚易安蓦的喷出一口黑血。
    两名禁卫防备不及,要去拉扯的时候,他的身子已如千斤巨鼎轰然一声砸在了尘土里,褚浔阳的身边。
    褚浔阳触手去摸他的脸,眼底笑意泛滥,却有更泛滥的眼泪夺眶而出,语气轻缓而笃定的字字与他商量:“父亲!若有来世,我还做您的女儿,可好?”
    褚易安的口鼻之中又有大量的黑血涌出,眼神黯淡而疼痛,默然看了她良久。
    意识彻底消散之前,褚浔阳最终听到他唇齿间用最后的生命留给她的四个字,他说——
    “芯宝!活着!”
    ------题外话------
    前奏有点长,宝贝们莫急,这是大环境,一定要交代。
    然后ps:最后一句话大家表多想,据说“浔阳”这两个字气场太强,“芯宝”只是我家闺女的小名……

☆、第003章 葬身火海

幽暗的地下密室里已经被整理一新,雕床锦被,红烛高照,每一件摆设都奢侈而精致。
    褚浔阳贴靠着墙壁一角,单膝曲起,以一个随意而洒脱的姿势安静的坐着,旁边桌上的烛光在她苍白的脸孔上平添几缕不自然的红晕。
    她的目光清亮却空洞,微微仰头,盯着房梁上没有清理干净的一缕蜘丝。
    不知道过了多久,伴着沉稳而有节奏的脚步声,一个男子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入口的台阶上。
    他拾阶而下,挥退门口的婢女款步走来。
    褚浔阳以眼角的余光斜睨他一眼,仍是靠在墙角一动不动。
    一改那日在小楼上冷酷果决的作风,褚琪炎的神色凝重而深沉,径自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拉过她的一只手握在掌心里。
    “浔阳,别怪我,为了保全你,我也只能如此!”褚琪炎道,“皇上下了命令,要对你们东宫斩草除根,即使我不去,也还会有别人。”
    “我二哥呢?”褚浔阳未动,甚至于脸上表情都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只就开门见山的问道,“昨天在刑场上,我没见到他。”
    “浔阳——”褚琪炎叹一口气,表情里满满的都是无奈和疼惜,起身坐到她的身边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才是苦涩的开口道:“前天半夜,在钟粹宫的密室里,早在你们一家被押赴刑场之前,他——已经被皇上毒酒赐死了!”
    “呵——”褚浔阳闻言,却是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闭上眼嘲讽的笑了出来。
    “浔阳!”褚琪炎用力握住她的手,语气更为无奈道,“皇上的脾气你也很清楚,就算他一向看重琪枫,但爱之深恨之切,他既然知道琪枫是前朝遗孤,你想也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事到如今,你又何必骗我?”褚浔阳重新睁开眼,波光潋滟的眸子里光影闪烁,带了种莫名悲怆的情绪,她定定的看着眼前男子清俊的脸庞,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十分清楚而缓慢:“我和二哥自幼一起长大,几乎形影不离,他是不是父亲的儿子,没有谁比我更清楚。”
    褚琪炎眼中神色滞了一瞬,脸上表情虽然毫无破绽,心里却有一根弦缓缓的绷紧。
    “你都知道?”褚琪炎问,浓眉深锁,神色复杂。
    “他们都是我的亲人。”褚浔阳直视他的目光缓缓一笑,那笑容里却有太多太多的苍凉,“如果说父亲的子女之中一定有一个人是前朝余孽的话,那么答案也只有一个——那个人,只可能是我!”
    她说的笃定,完全不给人一丝一毫置喙的余地。
    褚琪炎眼波连闪,目光一直锁定在她脸上,却是良久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这个女子,有胆色有风骨,更难得的是在军事和政事上超乎寻常敏锐的观察力和判断力。
    这一点,只就从她坐镇南华国边境六年,在战事上却从无败绩就可见一斑。
    他喜欢她的美丽和聪慧,欣赏她的果敢和勇气,像是着了魔一样的无法自拔,但同时——
    更是深深的忌惮,无时无刻不在防范和戒备。
    因为隐隐的有种感觉,这个女子,桀骜如斯,并不是他能完全掌控在手的。
    而现在好了,她失去了背景和依托,甚至于连反手还击的能力也无,他终于可以没有负担的拥有她。
    “浔阳,都过去了!”心里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褚琪炎将女子收揽入怀轻轻的拥住,“昨日之后,我已经安排了一个样貌与你相似的女囚去皇上那里交了差。不管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这世上都再不会有人知晓你的真实身世,你就安心的留在我身边,等到时过境迁,我会重新给你一个身份,至于今日之前的那些事,都忘了吧。”
    褚浔阳闭上眼,淡漠的摇了摇头:“这么久了,你还是不了解我。你以为在知道了他们是为我而死之后,我还能够继续心安理得的活下去吗?”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也最怕你会这样。”褚琪炎皱眉,扳正她的肩膀,眼神疼痛的看她,“浔阳,皇叔的心思你应该再了解不过,为了保全你他甚至可以连命都不要,现在好不容易为你求得一线生机,你若再轻生,又如何对得起整个东宫上下葬送掉的数百条性命?”
    “我还应该活着吗?”浔阳的唇角一直带着绚烂的笑容,即使容颜苍白,这张脸孔仍旧风华难掩,凄美间更显惊心动魄。
    褚琪炎的心跳突然滞留了一瞬。
    褚浔阳已经推开他径自起身,苍白纤秀的指尖从旁边墙砖的裂痕上一抚而过,然后走到当中的桌前,手持玉壶斟了两杯酒。
    褚琪炎起身跟过去,看着她灵秀的指尖映在玉壶上姣好的色泽若有所思。
    褚浔阳把斟好的酒递了一杯到他面前:“陪我一起送送父亲吧!”
    褚琪炎迟疑了一瞬,终究还是伸手接了。
    褚浔阳一笑,仰头饮尽杯中酒,然后提起酒壶,把壶中余酒祭洒于地。
    褚琪炎不好再推脱,也只能喝了。
    唇角牵起一点淡淡的笑,褚浔阳突然环视一眼这间屋子,道:“这里是我父亲书房后面的密室,你能把我安置在这里,就说明现在二皇叔已经坐享东宫之位,恭喜你了,新的——皇长孙殿下!”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突然就带了愉快的笑意。
    而在听到她第一句话的时候褚琪炎已经脸色惨变。
    “很惊奇我怎么会知道这间密室是吗?”褚浔阳只是从容微笑,“父亲对我没有秘密,同样,这座东宫对我而言,也没有秘密。”
    “浔阳——你——”胸口突然有一股血液逆涌,褚琪炎脚下一个踉跄,戒备着往后退了两步。
    “我知道你的戒心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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