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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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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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好相与的吗?”
    他发起怒来的时候气势冷厉,眉宇之间有很强的威压之势透出来。
    褚灵韵直被他盯的头皮发麻,咬着嘴唇不吭声。
    接连几次,褚琪炎也已经为她着了恼,这天又正在气头上,自是没给他什么好脸色,道:“趁着事情还没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还回去早些和母妃商量一下吧。拓跋淮安这里暂时谁也拿不准他的脉,你若是尽快和苏家定了亲,没准也是一重保障。”
    褚琪炎说完就要绕开她回殿里去。
    褚灵韵冷冷的盯着他,那目光阴毒却仿佛是在看自己的仇人一般,看着他从自己面前走过去的时候突然冷声说道:“你真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褚琪炎的脚步一顿,骤然扭头看过去。
    褚灵韵的唇角牵起一抹冷笑,道:“你好父亲要去逐鹿天下,我自然乐见其成,可是要拿我去做你们的铺路石?休想!”
    言罢就是冷哼一声,撇开褚琪炎不管,转身快步往台阶底下走去。
    褚琪炎愣在原地,看着她健步如飞的窈窕背影,缓缓的攥紧了拳头,不过也只是瞬间就又重新松开。
    李林看着他脸上明灭不定的光彩暗暗心惊,试着开口劝道:“世子,郡主是脾气您是知道的,要不您还是跟过去再劝劝吧?”
    “由她去吧!”褚琪炎道,脸上表情清冷而不带丝毫的温度,一字一顿的缓缓说道:“这天下大局,不过一场博弈,既然已经上了棋盘,又岂有她说退就退的道理?”
    李林心中凛然,再不敢多言一句,跟随他回了殿中。
    在这里,延陵君本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是以少他一个不少,他提前离席也无多大影响,众人正值酒酣耳热之际,一场酒宴一直闹到午夜时分才宾主尽欢的散了。
    这夜褚浔阳无事,早早就上床睡了,次日一早起床的时候更是神清气爽,趁着太阳还没起来,就取了房间里装饰用的宝剑在院子里耍了一通。
    她的剑术是和褚琪枫一起学的,每日必习,前世也是后来到了军营,迫于形势才重新练起来的枪法。到底是持续了六年的多的习惯,如今再提了宝剑在手,耍起来动作虽然也算灵活,却怎么都觉得不得劲,于是便想着是不是改日再叫人给造一杆长枪送来。哪怕这辈子她没准备再上沙场,自己平时在后院用来强健体魄也是好的。
    练剑出了一身的汗,褚浔阳回屋沐浴之后,青藤那边早膳就准备好了。
    褚浔阳用过饭,觉得时辰也差不多了,便让青萝去把提前备好的礼物带上,过去拜访褚易简。
    褚易简得了皇帝的特别恩典,自这座行宫落成的时候起就专门给他辟出一座宫殿,这十余年间,除了逢年过节偶尔回一趟睿王府,大多数时候他都住在这里。不过这座行宫是皇帝和后宫专用,他在这里多有不便,所以那座宫殿就刻意和主宫殿群之间以一道围墙隔开,平时他可以任意出入,但每年皇帝过来避暑的两个月就在宫门上落锁避嫌。
    褚易简住的宫殿叫做汀兰水榭,位于整座行宫的东侧边缘。前院引活水缭绕,大半座建筑都居于水上,正殿所向是一大片半月形的人工湖,湖面清澈,水色透碧,波光涟漪之下隐约可见游鱼在水草间游弋,靠近岸边停靠一只舟子,大约是供平日兴起时候游湖之用。
    褚浔阳脚步轻快的走在九曲十八弯的回廊上,三面环水,有微微湿润的暖风拂面,温润而舒适。
    她的唇角噙了笑,一边饶有兴致的观赏周围的风景,一边迎着等在尽头的延陵君快步走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不会是专门为着等我的吧?”褚浔阳笑道,手指漫不经心的在身侧栏杆上轻轻拂过。
    延陵君的目光追随她的指尖而动,同样调侃道:“我还以你会忘了今日之约,正准备寻过去呢!”
    几次的接触下来,如今他在她面前似乎已经可以随意不少,不似初始时候那般局促,只是和在人前比起来也还是带有细微的差别,最起码偶尔的一个微笑都收驰有度,不会笑的那么叫人捉摸不透。
    褚浔阳对他的语气也不在意,只就四下瞥了一眼道,“小王叔呢?是在屋子里吗?”
    “在后院。”延陵君道,“走吧,我陪你过去。”
    “嗯!”褚浔阳笑笑,跟着他的步子往后院走。
    褚易简这里她是头次过来,以往见面都是他偶尔回京的时候,所以褚浔阳一面走还一面四下观赏着风景。
    穿过正殿旁边临水而建的一条回廊,就是上书“雅苑”门匾的后院。
    得益于这院子里一口天然温泉的地理优势,如今虽已入秋,但这个院子里也是别有洞天,一片苍翠宜人的景致。
    两人踩着青石板路穿过花园,远远的就看到那边檐下一个清瘦的身影,赫然——
    正是褚易简无疑。
    那廊下的栏杆刻意修饰过,在大约成人腰肋的高度上多加了一层护栏,彼时褚易简正双手攀着那护栏,聚精会神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前挪动。
    他步子有些晃动,虽然双手极力支撑,却也依旧挪的十分缓慢,可是却不气馁,依旧很认真的在做。
    褚浔阳的脚步突然顿住。
    延陵君回头,递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怎么了?”
    褚易简腿有残疾,多年来一直靠着一张轮椅代步,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年他一直深居简出,和外人甚少接触。
    褚浔阳有些犹豫,皱眉看向他道:“我想——我还是不要过去打扰他了吧。”
    她的性格向来果断干脆,这样瞻前顾后还是头一次。
    延陵君心中疑惑,定定的望着她。
    “小王叔的腿,我记得当初陈老就曾预言,他这一生怕是再难站起来了。”褚浔阳目光往旁边一闪,重新再抬头看向他时眼底就带了几分顽皮笑意,“没想到你竟会有这样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这个太医院的副使由你来做,的确是实至名归,或许再过不了几日,正使也该退位让贤了呢。”
    她不想说的是,方才看到褚易简的那个瞬间她突然又想起了前世的褚琪枫。
    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哪怕后来坐在了轮椅上,也总是从容微笑着与她谈天论地,讲这天下万物人生百态。他从来就没有怪过她,也不曾自怨自艾,记忆里永远都是那么温和从容的模样。
    转眼间她胡静都已经一个多月,也不知道褚琪枫在楚州那里怎么样了。
    “不过就是运气好,赶了个巧合罢了。”延陵君自是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虽然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改了主意,却也没有追究,只道,“那我们就去前面吧,今日天气好,我湖上泛舟也是不错的。”
    “好!”褚浔阳点头,两人就又转身回了前面。
    那小舟是现成的,体积不大,上面也没有船舱,上面以平整的木板铺垫,显然是每日都有专人清理,一尘不染。
    延陵君在这里也住了一段时间,说是半个主人也不为过,他吩咐了两句,马上就有人抱来席子软枕,有搬上去一张竹制的小桌,添了一套紫砂的茶具。
    褚浔阳看着他命人有条不紊的准备,嘴角不由的微微上翘:“不过就是坐一会儿而已,哪儿来的这么多讲究?”
    “客随主便,省的招待不周,回头你要说我怠慢了。”延陵君道,待到下头人把几碟新鲜的瓜果捧上来就先一步跳上船。
    褚浔阳待要跟上,却见他已转身,迎面递了一只手过来。
    他的手指匀称修长,映着秋日大好的天光,仿佛是美玉精雕而成的艺术品,泛起淡淡的暖色。
    褚浔阳看着他递到面前的手指,微微一愣,抬眸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延陵君的唇角带一抹清浅的笑容回望她,不慌不忙道:“船身太小,有些不稳。”
    这理由找的似是有些牵强,她又不是那些弱不禁风的千金小姐。
    褚浔阳失笑,却是难得好心情的没有拒绝,递了手指搭到他的掌心。
    少女的指尖温软,轻缓滑腻的往手心里一压,便似是有一股激流冲撞而起,漫过四肢百骸狠狠的敲在了心口。
    延陵君失神了一瞬,随即飞快的屏住呼吸,牵着褚浔阳的手将她接到了船上。
    旁侧的几个下人看了,赶紧飞快的垂下眼睛,各司其职的做事情。
    褚浔阳本就不是拘谨之人,随意的抖开裙子席地而坐。
    青藤的老家是陵南水乡,当即便挽了袖子要跟上船帮忙划桨,不想却被延陵君横臂挡了:“不用了,我自己来!”
    青藤一愣,眨眨眼看向褚浔阳。
    褚浔阳看了延陵君一眼,看他脸上一副生人勿进的认真表情,就知道多说无益,便对青萝摆摆手道:“这湖面也没多大,你们就留在岸上喝茶吧。”
    “是,郡主!”两个丫头只得应了。
    青藤倒是还好,一直笑眯眯的,青萝却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冷脸盯着延陵君。
    延陵君对此视而不见,兀自取了船桨往水中轻轻一拨。
    小舟离岸,轻缓的向着清透如玉的湖面中间荡去。
    延陵君划桨的动作称不上娴熟,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僵硬的笨拙,褚浔阳本是有意奚落他两句,但也不知怎的,也许是这人身上天生雍容华贵的气质使然,哪怕是再如何生疏,他的动作之间也依旧透着优雅,怎么都是耐看的很。
    褚浔阳一手执杯品茗,一手托腮看着湖上风景,不知不觉视线就又移到了延陵君身上。
    这个人,当真是成谜一般,在她的记忆里,不管是前世今生,就算之前在芦苇荡遇到他被人追杀生死一线的时候都一并算起来,他好像做什么事都显从容,时时刻刻都能给人展开一幅赏心悦目的风景来。
    长相俊美不俗的男子她见的多了,譬如年轻时候的褚易安,也譬如现在的褚琪枫和褚琪炎他们,这些人也都不是皇亲贵胄气质不俗,却没有一个人能如眼前这人一般,随时随地的入戏,时时都将自己做一幅风景画来示人。
    褚浔阳想着,思绪就不觉飘的有些远,就连小舟是何时停了也不知道,直到延陵君蕴含细微笑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么盯着我做什么?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他撩起袍角,在褚浔阳的斜对面坐下,顺便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颊。
    “咳——”褚浔阳的面色微微一红,飞快的往旁边移开视线,想着又觉得自己行为坦荡,便又理直气壮的笑了笑道,“我是在想,你总是戴着一张面具示人,这样人前人后不停的换脸,且不说你自己累不累,我到现在都还看不通透,你这到底哪一张脸才是真的。”
    延陵君并不在意她言辞之间含带的挖苦之意,他抬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凑近唇边抿了一口,然后才不甚在意的慢慢说道:“人世百态,世人谁又不是戴着面具在演戏,我只是比他们更容易入戏一些罢了!”
    他这话说的有些深奥,褚浔阳仔细的回味了一下,便是笑了:“也是!”
    她举杯,眼底笑容姝丽:“以茶代酒,敬天下最出色的戏子!”
    延陵君失笑,就势举杯与她一碰。
    褚浔阳垂眸抿了口茶,再抬头的时候却见延陵君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坐在那里没动,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褚浔阳只当是自己方才的话惹了他不快,连忙道:“你别介意,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有别的意思!”
    她还待要解释,延陵君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初。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点别的事情。”延陵君道,说话间竟是手腕一翻从腰后摸出他那支颜色陈旧的笛子来,“喜欢什么曲子?我奏予你听!”
    褚浔阳对音律方面只是略同一些皮毛,“十面埋伏”四个字本能几欲脱口而出,好在是目光不经意的四下一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小舟不知何时竟已随风飘进了荷花丛中。
    这个季节,荷花的花期已过,放眼望去,也只有零星几朵不太起眼的花苞独立在层层叠叠如海涛荡漾般的荷叶中间,微风一拂,摇曳生姿。
    “你随便吧!”褚浔阳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有煞风景。
    延陵君大约也能想到她是不精此道,于是也不逼她,径自横笛吹奏起来。
    曲调很陌生,悠扬轻快之中又似是带了几分温柔恬静的小意,与这里的风景十分相称。
    这船上的空间有限,褚浔阳坐的累了,索性就将那小方桌挪到船尾,仰面躺到了船上。
    天色碧蓝如洗,晴朗的不带半点瑕疵,一眼望去又仿若是无际的海洋,辽阔而壮观。
    这样宁静而享受的日子,似乎已经是十分久远之前的经历了,此时重温一遍,那感觉就更有说不上的惬意和美好。
    褚浔阳的唇角微翘,闭眼细细听着延陵君所奏的曲子,不知不觉便昏然睡去。梦境里依稀是又回到了六岁那年随父亲的钦差仪仗南下时候的情景,那日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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