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出东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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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出东隅-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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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姬有些无奈,但看到奚清嶺为云若之说情的样子,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江王,”她压低了声音,有些神秘地说,“既然你喜 欢'炫。书。网'云姬,那等她好了,你就去她那里住吧。记住,和她在一起不能只是下棋,要像你和燕妃在一起的时候一样,做和燕妃一起时做的事。”

    奚清嶺知道,她指的,是圆房。

    “哦。”他口中顺从地应着,心里却无奈地叹了口气。

    然而他的话音还未落毕,楚姬又摇摇头,连声说着不行不行,还是算了。奚清嶺看着她那透出心中纠结地背影,大概明白了她的顾虑。

    此刻在楚姬的心里,云若之的清白已经受到了质疑,假若她和奚琮瑕、奚冰尘父子真的有不可告人的关系,那么无论是楚姬自己还是奚清嶺就已经是受了很大的羞辱,江王府也被蒙上了一层抹不掉的灰尘,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奚清嶺和云若之圆房,甚至让她生下了奚清嶺的孩子,那就更是毕生耻辱了。

    奚清嶺望着楚姬离开的背影淡淡一笑,笑的却有些疲累。

    回到流元斋里,云若之还在睡着。

    奚清嶺听见她口中在呓语着什么,于是走过去侧耳仔细听了听。

    三哥。

    她在喃喃叫着这个人。

    难道,是又梦到了那件事?奚清嶺看着她蹙起的眉头,叹了口气,看来云墨池的确是她唯一依靠的人,否则在生病虚弱的时候她怎么会只念着他,还皱着眉,落了泪。

    奚清嶺从自己房中的密室取来了一件宝物。

    那是一朵莹白到泛着斑斓之色的莲花,唤作“醉生莲”。它可以让一个人在梦中见到她最想见到或者潜藏在心中最期待的东西,简而言之就是可以让你沉醉在美梦中不愿醒来,而不是被梦魇惊醒。

    梦的长度由莲花下面水的多少所决定,你将它置在茶杯那么小的地方,美梦就会短暂的像一个扎眼的瞬间,你将它放在一片湖中,你就可以睡上一生一世直到在梦中谢世。但决不可半途将莲花拿出来,否则做梦之人的时间也会中止,直到花再回到这水中之前,她都会陷入无止境的沉睡。

    奚清嶺拥有和万物之灵沟通的灵力,也就是说凡是有灵性的自然之物,他都可以感知。所以这世上,也只有他才能控制这朵醉生莲。而这件宝物,是他十八岁启慧仪式之后,苏绾月赠给他的,当时别人都认为这是件没什么实在用处的东西,做梦就算做得再美好也不可能梦想成真,所以谁也没有在意它。但奚清嶺却觉得它是个好物事。

    打开匣子,里面放着一颗指甲盖大小的,像是玉石一样的东西。奚清嶺将它拿起来,丢进了盛着清水的小瓷盆中,遇水之后,那颗玉石便渐渐膨胀,层层剥开,最后变作了它本来的样子——莹白到斑斓的莲花。

    直到看到云若之的眉间渐渐舒展,呼吸也变得不再急促,奚清嶺才放了心,旋身坐在一边自己一个人下起棋来。

    云若之一觉醒来的时候,觉得精神好了许多,似乎是连日来最为清爽的一次。

    昨夜,好像梦到三哥了。她努力地回忆着梦中的景象:云墨池并没有离开她,她也没有出嫁,她还是他的四妹云若之,他也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云墨池。他用恢复了光明的眼睛看着她,说他回来了,告诉她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她在做梦,他从未离开过她。
    这是个让她不愿意醒来的梦,可是当她醒过来看到熟悉的顶账时,她又知道这仅仅只是个梦。

    “王爷?”她侧过头,看见趴在桌上睡着了的奚清嶺,他的指尖还夹着一枚棋子。

    对了。她想起来,昨日是奚清嶺在雨中抱起了她,让她摆脱了罚跪的命运。她隐约记得那一刻的奚清嶺,陌生的让她觉得讶异。

    她的夫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当”的一声,那枚夹在指尖的棋子掉了下来,奚清嶺被惊醒了。

    
 


云出东隅 第二卷 世惘然 第十三章 亦真亦假

    “你醒了?”奚清嶺笑了笑,起身走到床边从已经没有水的瓷盆里捡起了那颗小玉石,放进了腰间。

    “王爷昨夜就睡在那里?”云若之有些感动,也有些怀疑。感动,是小病初愈后睁开眼发现自己也不是没有人关心和陪伴的;怀疑,是她不知道以奚清嶺的心性,是不是真的会因为她而特意留在这里坐了一夜。

    奚清嶺又再一笑,“我等你起来陪我下棋啊,谁知道你睡了那么久。”

    她刚要说话,他忽然把手放到了她的额头上。

    “恩,没什么了。”他伸了伸腰,“本王也要回房去睡一会儿,对了,你今早就不用去给母妃请安了,休息吧。晚上我来找你玩。”

    “是……”云若之有些回不过神,他的态度,怎么突然转变的如此之大?

    奚清嶺前脚刚一出门,燕妃后脚就来探望她了。

    “云姬娘娘,这是臣妾给娘娘炖的雪梨羹,祛体热是最好了。”她说的很是诚恳。

    云若之对她倒是也没有什么多大的意见,甚至连特别的印象都谈不上,所以此刻燕妃来示好,她也并不排斥,欣然道,“多谢了。”

    见云若之接受了自己的心意,一直活得小心翼翼的燕妃觉得很是高兴,不经意间,目光落在了那张棋盘上。

    “昨夜,殿下在这里吗?”

    “恩?”她刚刚喝了一口补品,顺着燕妃的目光看了过去,“哦,似乎是的。”

    燕妃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云若之心想,她不会是在吃醋吧?江王不过是因为我病了所以陪了一夜,你又何必计较呢?

    “对了,燕妃,”云若之忽地想到了自己先前的一丝疑问,“你过去和王爷一起下棋,胜负如何啊?”

    她露出了尴尬的神色,“这……臣妾棋艺粗陋,哪里能是殿下的对手。”

    “你是说你一次也没有赢过?”云若之不相信,奚清嶺的棋明明下的很差劲,她自问不是什么棋艺高超的人,但是他连自己都下不过就一定不会是高手,这个燕妃也不知道说的是真话还是逢迎拍马之言。

    “其实臣妾也只有昨日才与殿下下了几盘,他平日里总是喜 欢'炫。书。网'一个人下棋的。”燕妃尴尬无措的时候,就总会忍不住说出真话。

    云若之口中哦着点了点头,笑道,“不如我们两个来下一盘吧。”

    她说着就起了身,几乎是强拉着燕妃坐到了桌前。

    燕妃只好硬着头皮落了子。

    下着下着,本来是轻松应战的云若之察觉了不对劲,燕妃的棋艺根本不是自己想象中那般差劲,反而让她有些疲于招架,若不是燕妃有意相让一直没有尽全力,她只怕早就输掉了。这样藏着躲着的交战让云若之越下越觉得心中烦躁,索性将手中的棋子丢回了棋盒,笑道,“好了,胜负已分。你赢了。”

    “娘娘承让了。”燕妃对她很是恭敬。

    “哪里,是我技不如人。”云若之有意笑的不以为然,“昨日你与王爷下了那么久的棋却一次也没赢过他,看来你也是有心相让了?”

    “不不,”燕妃果然急着否认,“殿下棋艺精湛,是臣妾不如。”

    燕妃到底有没有相让云若之已经无从得知了,但如果燕妃没有说谎的话,那就是说以前奚清嶺输给自己都是有意的?她过去听说一个人要下好棋不容易,想要不露破绽地输给别人更是不易,但一个人假如明知道对方在有意想要输给自己的情况下却将计就计不动声色地反输给了对方……想到这里,云若之不禁一个激灵,那他的棋艺岂不是高的非自己所能揣测?倘若这件事是真的,那么奚清嶺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次日清晨,正坐在山上的凉亭里逗着鸟儿的奚清嶺忽然听到随侍求安略带讶异地说了一句—— 殿下,江王妃来了。

    什么?他转过头,果然看到云若之正朝这边走过来。

    “臣妾见过殿下。”她笑的嫣然。

    每次她这样笑着主动来着自己说话,就都有什么针对他的鬼主意在酝酿。奚清嶺瞬间就已经有了防备。

    “你怎么来了?”他一边说一边将脸别了过去,“本王正在逗鸟儿,没空理你的。”

    云若之笑笑,不仅没离开,反而朝亭子里面走了进来。

    “臣妾就是来陪殿下一起玩儿的啊。”她一边说着,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也煞有介事地咕咕咕逗起了鸟。

    奚清嶺看了她一眼,“这鸟儿不近女色的。”

    她微怔,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好,殿下就陪臣妾去抓几只蝴蝶怎么样?听说这里有一种会发光的蝴蝶,很漂亮。”

    她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奚清嶺打量着她,点点头同意了。

    这里哪里有蝴蝶云若之是不知道的,但她知道要日久见人心这句话,要看清奚清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就要和他亲近,就要常常和他在一起,观察他。她就不信,一个正常的人会每一个瞬间都戴着面具而不露出破绽。

    “殿下,这边。”她瞧见丛里有几只蝴蝶正在翩跹起舞,便兴奋地回过头冲着有些懒散的奚清嶺招了招手。

    什么抓蝴蝶,她一定是有别的打算。他这么想着,就生起了戏弄她的念头。

    哎哟。

    云若之听见奚清嶺的叫声,回过头,见他突然倒坐在了地上。

    “殿下,你怎么了?”她连忙跑到他身边,蹲了下来。

    “被蛇……被蛇咬了。”他皱着眉,说的担心又害怕。

    在哪里?她真的急了。

    “我也不知道,刚才就觉得脚上一阵剧痛,然后就看见一条黑色的蛇游走了,”奚清嶺越说越委屈,“云姬,我们下山去好不好,去找大夫。”

    黑色的蛇?难道有毒么?

    “要是有毒的话就不能乱动了,”她焦急地看了看四周,“求安呢?”

    “我刚才让他下山去拿扑蝶用的东西了。”这是他早就想好的说辞。

    云若之皱了皱眉,担心地不能再拖了,“殿下,你把被咬伤的地方给我看看,我来帮你把毒血吸出来。”

    他忽地愣住,“你说什么?”

    “臣妾帮你把毒血吸出来。”真是的,这个大孩子怎么偏偏这时候犯傻了。

    “你干嘛要帮我吸毒血?”奚清嶺看着她,有些出乎意料,“带我下山就行了啊。”

    她懒得再跟他解释,说着就要动手直接掀开他的袍子。要不是她非要来找他扑蝶,他也不会被蛇咬伤,他才帮了她许多,她就害得他遭了祸事,心里怎么也不能安乐。

    再说了,她可是他的妻子。

    “诶诶诶!”他忽然按住了她的手,用一脸内疚看着她,“我是骗你的。”

    “骗我?”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是和你闹着玩的。”

    她一下松了口气,也坐到了地上。他从她的目光中看出了她的不满。

    “回去吧。”云若之不想再说什么,起身就先迈开了步子。

    奚清嶺自知理亏,也就乖乖地站起来跟在她身后走着。

    忽地,她下坡时脚下一滑,往后仰去。

    他一个箭步跨上前从背后抱住了她。

    第一次,她和他的目光是如此的接近。虽然只是一瞬,但云若之在那样的目光中看到了不一样的奚清嶺,一个,和那天在雨中抱起她时一样陌生的奚清嶺。

    “走路毛毛躁躁的。”他有些尴尬地松开手,从她面前走开了。

    云若之望着奚清嶺的背影,有些愣神。

    两个人回到江王府不久,云若之就被麻姑叫到了楚姬的住处,惜露阁。

    她刚一走进去,门就立刻被关上了。

    “孩儿见过母妃。”这黑面神般的架势,让云若之开始忐忑起来。

    “你和江王的感情倒是越来越好了,”楚姬冷冷说道,“既然能去山上陪王爷散步,还一起回来,看来你的身体都好了吧?”

    她不知道楚姬今天又是为了什么,只好回答孩儿的身子没有大碍。

    “那就好了,今日找你来,是要为你的事做个论断。”楚姬说,“你应当也知道现在的传言有多难听,说你是一家三代人都碰过的女人,这种说法对江王,对我,对整个江王府都是极大的侮辱。”

    “孩儿与陛下和染王,绝没有任何苟且。”原来上次楚姬故意找她的麻烦,言语中的含沙射影,那意思说她好像并非清白之身却还故作骄傲,当时她就已经觉得羞愤难当,不过楚姬没有指名道姓,她也就忍下了这口气。如今看来,果真都是为了这件事。

    “你说了没用,我说了也没用,”楚姬冷冰冰的语气让惜露阁看起来就像是一座牢房,“你和江王尚未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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