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冠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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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冠天下-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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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到右下角的木块时,终于有了发现。这木块上并没有银色络迹,但侧片有轻微刮蹭的痕迹,微不足见。我将倚天刀锋探到边侧,手上用力一撬,竟真将那小木块撬了下来。
  场内又是一阵低声喧议。我没空理会,知道答案已近在咫尺。这木块一卸掉,情况就已明了,整个盒盖赫然变成了一个类似于华容道的拼图,而卸掉的那块木块,便是用来移动拼图而留。
  我仔细看了看,一时有些犹豫。眼前的线索有两条,一个是循着银络拼,又或循着盒盖本身的图案拼,可是无论哪种我都不知道最后要拼出的是个什么,看来只能两条线索都用着,摸索着试试。
  我开始着手移动木块,也不知是不是有了鲜血润泽的缘故,木块并不难移动。我边拼边庆幸,这图仅有36块,要是九九八十一图,估计得拼到明天早上去了。
  场内低议声不断,各色目光流连在我和木匣上。我却丝毫未觉,只是一心沉浸在即将揭开谜底的期翼中。
  半个时辰后,场内突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死死盯着条案前的人儿,因为那双一直忙碌的手已停止了动作,只是不停地轻抚着盒盖,似在勾勒什么。
  片刻后,只听得一声轻唤:“江庄主。。。”
  江薄山在一旁早已等得不耐,却也不敢贸然打扰,此刻听得自己的名字,心中一喜,几步走上台:“宁姑娘,可是有结果了?”
  他从侧面看到条案旁的人嘴唇动了动,却没听到说的什么,不由又走了几步,凑到近前:“宁姑娘,如何。。。”
  话音未落,坐在台子近前的人只觉寒气一闪,江薄山急速后跃,胸前衣襟已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连带里面的皮肤也被划破,鲜血渗出,染了衣襟。
  场内顿时哗然,几个江宴山庄的弟子跃上台护在江薄山身前。江薄山又惊又怒,若不是自己退得及时,便已是开胸之创。他大喝:“宁姑娘,你不讲缘由突然出手伤人,最好给老夫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纵然你是公孙兄的徒弟,江宴山庄可也容不得你撒野!”
  条案前的人缓缓站起身,冷然道:“你要杀你的理由是么?就在这里!”




69

69、花翻蝶梦泪无痕(五) 。。。 
 
 
  我举起手中的木匣,场内顿时一阵骚乱,众人看得清楚,那盒盖上本来杂乱无章的雕花已拼成了一个龙形,而在龙形之上,隐隐有银光闪耀,细看之下,似是一个字。
  江薄山紧紧盯着木匣,似乎眼前便是珠宝金山。场内许多人的呼吸也开始变得粗重,谁又能想到,诱惑了世人近百年的宝匣打开的办法竟然是拼图?!
  我点了点盒盖上的银络,冷冷道:“江薄山,你看清楚,这银色络迹乃是我师父公孙纾的秘药‘磷髓粉’,无色味,遇血显形。师父被你囚禁,强迫他开匣,他知你心意不轨,虽已知宝匣开启之法,却并没有打开,只是在图案拼成后用留下了磷髓粉留下了这个记号,随后又搅乱了图案。他知道开匣不成,你必定不会放过他,因此,留下了一个‘杀’字,而旁边这三道曲线,便是‘江’的左部,指的便是你这个杀人凶手……江薄山!”
  江薄山眼露杀意,面色却不改:“宁姑娘,就凭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字,如何能断定老夫杀害了公孙兄?谁知道是不是你刚才做的手脚?我看是你想过河拆桥,才出此妄言吧?可惜我江宴山庄一番心意,却遭人诽测。宁姑娘,宝匣中虽藏着惊天财富,但做人不可无良,你说是不是?”
  他将自己推了个干净,让人以为我是贪财才污蔑江宴山庄,下手陷害,妄想独霸宝匣。我知道这人是个老狐狸,不然公孙纾也不会栽在他手里,懒得多辩,举起宝匣高声道:“江薄山与我有弑师之仇,谁若杀了此人,我愿与其共享宝匣的秘密!”
  场内又是一片哗然,众人见识了我开匣的手段,也明白仅仅一个藏图匣已是机关重重,若要真正进到墓穴,没有我这个“探天龙”的传人恐是不行。因此,虽然敬畏江宴山庄,但巨额财富的诱惑下人人都变成了一匹狼,不少闪着绿光的眼睛瞄了瞄我手中的宝匣,最终落在了江薄山身上。
  江薄山脸色发青,突然怒吼道:“好一个贱人,我堂堂江宴山庄岂容你污蔑!拿命来!”话音未落,人已疾身扑了上来。
  没等我反应,一道身影更快从我身边蹿了出来,挡住了江薄山的夺命攻势。
  场内顿时骚乱起来,数道人影向我扑来。我只觉刀光闪烁,剑气激荡,混乱中也不知有多少人在围着我交手。未及身动,只觉手中忽地一轻,身子却是一紧,已经被搂入一个坚实的胸膛。
  我低叫了声:“湛蓝!”
  他搂紧我的腰,低头对我道:“我们回家。”持剑的手划出漫天剑花,逼退了身前的人。
  我刚才喊出愿与杀江薄山之人共享宝藏,便是为扰乱场内秩序,好让我和裴湛蓝有机会脱身。很显然,有人抢走了宝匣,而裴湛蓝抢到了我。
  我被裴湛蓝护在怀里,才缓得口气抬头看清眼前局势。苍啸天与江薄山正打得难分难解,周围躺了一地穿红衣的江庄弟子。
  我一转头,很快找到了刚刚从我手中抢走黑龙宝匣的人――陆君涵。他身边围着数个意欲夺匣的江湖中人,虽有吴风残月等侍卫相护,但人数远不及围拥上前的人众,一时却难以突出重围。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裴湛蓝显然和我是一般心思,搅着我杀出一条血路往外而去。我的吸引力显然不如宝匣,虽有人相拦,却远不如围堵陆君涵的人多。我夺了一把剑,护住裴湛蓝的左侧,两人在混战中顺利闯出了山洞。
  我回身大叫:“大哥,不要恋战!”苍啸天打得兴起,根本无暇理我。陆君涵却忽然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深沉幽冷。我一惊,人已被裴湛蓝带出山洞。
  “苍兄自有分寸,我们已约好在怒江江畔会合。”裴湛蓝知我心中担忧,混乱中不忘让我安心。
  我心中却因为陆君涵的眼神而涌起一种无名的担忧和…恐惧。
  我和裴湛蓝很快冲出了大厅,向林子外奔去。
  “怒江畔,燕将军会在那里率军接应。”我听到裴湛蓝的话,精神为之一振,原来我们并不是孤军奋战。
  蓦地,一声号角骤响,我刚刚放松的心瞬间又吊了起来。裴湛蓝迅速把我护到身后,四周马蹄声大作,尘土飞扬间我们已经被包围,看不清有多少人,只是看盔甲,和那些非属善类的眼神,我知道绝不是自己人。
  一个将领模样的人高喝:“女的留活口,其他杀无赦!”手一挥,屠杀开始了。
  裴湛蓝手中剑若索命银蛇,所过之处热血喷涌。因为顾忌我的性命,几乎所有的刀剑都往他身上招呼,那些人似乎也明白,只要他倒下,我便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我刚才开匣受了内伤,手上剑招实在谈不上高明。但仗着没人敢伤我,用的皆是只攻不守的打法,倒也添了几分凌厉威猛,袖中钢针尽数撒出,尽中敌方头面,惨叫声不断。一时间,对方也拿不下我们。只是如此人数悬殊的较量,时间一久,我们恐是注定要落败。
  缠斗间,我忽然感觉有一股奇怪的悸动从脚下传来,还未来得及过脑,只听得一声巨响,地动山摇,所有的人站立不稳,摇摇欲坠,很多士兵被震得摔倒在地。我被裴湛蓝一把护到怀里,在漫天飞沙中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呼吸在霎那间都停顿了,随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大哥!”
  只见不远处,原先作为大厅的山洞已经坍塌,尘埃弥漫,无数凄厉的哭喊在塌陷的那一刻从地底传来,随即化为一片死寂。
  我整个人仍处在恍惚中,耳边马蹄声响,伴随着一片惨叫和呼喊,身子一轻,却是被抱上了马。我粗喘着气,抬头看到一旁大穆冷肃的面容,杀气浓溢,一队将士正在他的指挥下把我和裴湛蓝护在当中,突围而出。
  马儿狂奔,我紧紧拽住裴湛蓝的衣袖,不甘地仰起脸:“湛蓝;大哥他还没出来。。。”
  裴湛蓝第一次没有理睬我,只是牢牢地把我固在怀里,策马奔驰。素白的容颜冷若寒冰,唯有那紧抿的薄唇隐隐泄露出愤怒的痕迹。
  我突然激动起来,用力捶打他,恨他怎么可以这么冷静,这么漠然!裴湛蓝任我打着,马速却是丝毫不减。
  我的手落在他的身上,眼见那一身白衣早已被染成鲜红,心中陡然巨痛,我在干嘛?我怎么能怪他呢?就算掉头回去,就能救出苍啸天吗?大哥和裴湛蓝他们拼着生命不就是为了带我回去,而我又有什么资格责怪他?
  我的手无力地垂下,软倒在他怀里,喃喃地道:“对不起,都是我。。。都是我。。。”
  裴湛蓝似乎听到了我的自语,环着我的手臂紧了紧,似是安抚。
  然而,有人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我们。我忽觉破风声响,探头向后一看,顿时惊呼:“小心!”
  话音未落,已被裴湛蓝一把按回怀里。他随即转了身,长剑舞成剑网,挡住身后密密射来的羽箭。
  身边的兵士一个接一个中箭摔下马去。羽箭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一波接一波,漫天暴雨般向我们袭来。那人似乎很清楚,裴湛蓝一定会用身子护着我,所以下手不再顾忌。
  我只觉裴湛蓝的身子突然一滞,心中一紧,挣开他的手臂探头看到他的背上已经中了一箭。我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忽视心中的巨痛和惊惶,喊道:“我到后面去,他们不会伤我的!”在马背上用力一撑,打算换到裴湛蓝身后。
  然而身子却被他紧紧箍住,我挣扎不脱,急得吼道:“他们要的是我,断不会伤我性命,让我到后面去!”
  “你以为那种人真的会顾忌你的性命吗!?”裴湛蓝的脸色在漫天风沙中如白莲清灼,眸中却是刺骨的冰寒。
  我愣愣地看着他,难道,今天,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
  修长的手指拨开我颊上的乱发,眼神渐渐温柔:“瓷儿,怕吗?” 
  我很想说:“怕,我怕你死,怕和你分开,怕以后再也看不到你。”可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使劲摇了摇头,趁机甩掉眼角的泪珠。
  “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活着回去!”裴湛蓝突然低下头,重重地在我唇上印下一吻,随即抓住我的衣带向侧面一抛:“文成,带瓷儿走!”
  “不要!”我猝不及防,被大穆抓在马前,眼看着裴湛蓝掉转马头,独自挡住漫天箭雨和逐渐逼上的那一大抹阴影。
  “不要!裴湛蓝,你骗我,你怎么可以扔下我!”我心神俱碎地哭喊着,“大骗子!我不会原谅你!”
  眼见着那抹白衣越来越远,我突然冷静下来,抹了一把脸:裴湛蓝,今生今世,你休想丢下我!
  身边又一个士兵伤势过重掉下马去。我一个手肘向后顶在大穆胸口,大穆不及防备,身子本能地一缩,我趁机挣脱,一个纵跃跳到那匹马上,猛地勒转马头,向后冲去。
  陆君涵远远地听到凄厉的喊声,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残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分离的滋味,更何况是。。。。。。生死离别。
  眼见着那个纤细的身影抢了马掉转而来,他抬了下手,吴风会意,喝道:“停止放箭!”
  他唇边带着冷笑,猫戏老鼠的游戏,有趣得紧,他怎舍得这么快就结束?




70

70、一朝生死两茫茫 。。。 
 
 
  我驾马赶到裴湛蓝身边,看到他左胸插了一只羽箭,一时间只觉心跳似乎都停止了。箭雨虽然停了,但追军已经一步步压了过来。裴湛蓝一剑斩断插在胸前的箭尾,扯起我的马缰,调转方向疾驰。
  迎面碰上赶来的大穆和另一个兵士,我明白,若再来一轮箭雨,就只有被射成刺猬了,心里记挂着裴湛蓝的伤势,当下指着右前方的密林:“先进林子!”
  四个人冲进密林,裴湛蓝从怀中摸出几粒弹丸,往后用力一掷,瞬间爆炸声起,虽然威力不大,但激起的烟尘暂时扰乱了追军的视线。
  弃马进到密林深处,我和大穆扶着裴湛蓝在一棵大树下坐下。大穆也中了一箭,好在不是要害。我从裴湛蓝怀里摸出一个小瓶,拨开盖子闻了闻,倒出一粒丹药喂他吃下,又倒了两粒递给受伤的大穆和兵士,随即伸手去解裴湛蓝的衣襟,想要查看伤势。
  裴湛蓝伸手按住我的手:“不要耽误时间,瓷儿,你先跟文成去江畔,晚点我再跟你们会合。”
  我气得叫起来:“到了这会你还要骗我!我告诉你,我哪也不去,要死就死在一起,你休想再赶我走!”
  裴湛蓝强掩住心中万般情绪,第一次用冰冷而带有怒意的声音对我道:“你怎地如此不听话?你若被拿住,燕将军难免受制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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