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凰直到被夜修尘掐住脖子，才反映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大脑依然痛如针扎。
可她当看到九卿胸口插着匕首，衣袍被血染红，她心一阵刺痛。再看到君耀从地上爬起来，嘴角溢血，她凤眸瞬间血红一片，瞪着浑身戾气大涨的夜修尘，冷声道：“夜修尘，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虽然刚才发生了什么，她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得。可能在九卿胸口插刀，而不被九卿御备的人，除了自己，还能有谁？
而且，自己一恢复神智，就被五脏绞痛如割，被夜修尘擒在手里，若说，自己头疼之后，那片空白和夜修尘没有关系，她是绝对不会相信。
“小凰儿，我在救你。”听到南雪凰的冷声质问。夜修尘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掐住她脖子手松开，快速点住她的穴道，大掌扣住她的下巴，搬正她的脸，让她看着杀气冲天的九卿，附唇在她耳畔道：“若不是本尊，刚才抓住你及时闪开，你的小命，就丧在他的手里。”
“夜修尘，你休要满口胡谄，挑剥离间。”一直未说话的天罡，终于忍不住，恨视着夜修尘暴怒道：“你若伤她，本皇定当将你碎尸万段。”
夜修尘看了眼满眸杀气，暴怒嗜血的天罡，唇角勾起邪恶的弧度，“交出问天镜，或许本尊一高兴就会放了小凰儿。”
看了眼面无人色的南雪凰，天罡赤眸红的可以滴血，眉间萦绕着暴戾和霸道的气场，震慑人心，“你先把她放了，我自会给你问天镜。”
“这可不由你说的算。”冷冷的抛下一句话给天罡。夜修尘眯起黑眸，又看了眼被绑在柱子上我的花无痕，最终似笑非笑的看着九卿，邪恶的勾唇笑道：“我们再来玩一个游戏。这个游戏，兴许能够让你赢回花神女。”
“夜修尘。”咬牙切齿的咆哮声，从九卿的喉咯里吼了出来，他浑身骤然爆出一团黑色雾气，双眸散发着妖异诡谲的红光，像极了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王般骇人心惊，“放了她。我们俩人的恩怨，我们俩人解决。”
看到九卿紧张的暴怒起来，夜修尘黑眸里噙着兴味阑珊的笑意，“本尊就喜欢看到你现在发狂的模样。就像一只被关在牢笼里的困兽，再怎么发狂发疯的咆哮怒吼，也救不了你想要守护的人。”
“夜修尘，我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替身。你抓我，对他没有任何威胁。”
想到“替身”。南雪凰就忍不住一阵自嘲。有主角在，谁会去在乎，一个替身的生死？
“呵呵，小凰儿，这可不一定。他没有为了解毒而杀你，这已经说明，你在他心里的位置不一般。”俯下头，夜修尘把下巴压在南雪凰的肩膀上，凑到她的耳畔，邪恶一笑：“就算你只是个替身，你这个替身也比花无神女有价值。”
心里悲欲绝的花无痕，听到夜修尘这翻话，苍白的脸色刷的一下青了，心里恨意滋生。
她神界高高在上的神女，这辈子，输给一个女人就够了，她也认了。
南雪凰一介卑贱的凡人，不过是有着几分雪樱的神韵，才被澜卿当成替身。她在澜卿心里的位子，难道会没有一个南雪凰的位置高，没有南雪凰有价值？
“他连花神女的生死，都能够弃之不顾，而选择你们口中所说的雪樱。我这个替身，又何来的价值可言。”南雪凰嗤哼一声，冷冷的道。
听到南雪凰这话，九卿紧抿的唇形成一道令人窒息的弧度，心不受控制的抽痛起来。
他可以不顾任何人的生死，怎么可能会不顾她？
“哦，是吗？”夜修尘兴味索然的挑眉，“那我们不妨来看看，你和花无痕，雪樱三人，他会选择谁？”
南雪凰瞳孔微缩，看着九卿愈发惨白的脸，勾唇讥笑道：“这还用试吗？他选择的人，一定会是雪樱。”
“呵呵，小凰儿，这可一点也不像那个狂傲自信的南雪凰。”压下鼻子，夜修尘在南雪凰的颈窝蹭了蹭，没有一般女子身上的胭脂水粉味，也没任何薰香的气味，有一股樱花的冷香，让他闻着有些熟悉，心里深处没有感到厌恶。
犹记得记忆深处，雪樱嫌弃胭脂水粉充鼻子，薰香太浓，平时喜欢把樱花与衣袍叠放在一起，穿在身上就有股淡雅的樱花香，久闻的香味，突然间闻到，让他有些恍惚，有些贪恋……
喷洒在脖子上的气息，让南雪凰有种痒痒的感觉，想要动，奈何，身子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正想要吼夜修尘时，就听见夜修尘跟九卿，道：“九卿，本尊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是要选择南雪凰，还是要花无痕？”
抿着凝固着血痂有些干裂的双唇，花无痕死寂一般的眼眸，期翼的凝视着九卿。而九卿的眸光，也以这时，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沉甸甸的心，在迎接到他的视线时，霍然提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在他的眼里，看到愧疚。
可此时此刻，她最想要的不是他的愧疚，是他能够给她放心的眼神。
“圣主，奴婢们求你，救救神女。看在神女为你付出这么的份上，救救她。”千蕸一干人等，跪地拼命的磕头，心里恨透了南雪凰，只巴不得夜修尘，能够将南雪凰碎尸万段。
九卿对周遭的求情声，充而不闻，眸光愧疚的看着金柱上奄奄一息的花无痕，“谢谢你，这么多年的付出。”
“不，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感谢。”心，霍然一沉，花无痕有种不祥的预感，望着那张祸国殃民的俊颜，艰难的从喉咙呜咽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我只你一句话。就是此时此刻的一句话。你的选择。”
她和南雪凰。他要选择谁？
她花无痕这辈，可以输给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只能是神皇雪樱，她认了。
除了神皇雪樱，她不会输任何一个女人，尤其是南雪凰？
“花神女开口了。她只要你一个句话，一个选择。”夜修尘手掌把玩着南雪凰的墨发，看着九卿不耐烦的道：“别让本尊失去耐心。”
收回落在花无痕身上视线，九卿的眸光投在南雪凰苍白的脸上，眼眸底极快的闪过一抹心疼。
捕捉到九卿眼眸深处的心疼。南雪凰呼吸一窒，紧紧的抿着双唇，心在隐隐抽痛。
即便知道，她在他的心里，只是一个替身。从前的承诺那些柔情，那些曲子，都不属于她，属于另一个女人。
可在这一刻，她心里仍然想要知道，她在他心里的究竟占有怎样的位子？还是说，她仅仅只是一个替身罢了。
“傻丫头，答应过我，会相信我的。”低沉的声音怅然无奈。他答应过她，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答应过她，要在危险来临的时候保护好她。
现在，他怎么能够，让自己的女人伤心难过？
他可以不要全世界，但不能没有她，“放了她。”
这“放了她”这三个字，从九卿嘴里溢出来时。世界再一次安静下来。
君耀，天罡和叶疑三人，见九卿看着南雪凰久久不语，心里不安。正想豁出去了，和夜修尘拼。在听到九卿的话时，暂时按耐住了。
没料到九卿会选择自己。南雪凰的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感觉，说不出来，此刻是什么感觉。
若一定要形容她此时的心情，她只能说，她品偿到的味道，是酸涩的……
第221章 恨意：你的心有多冷
“小凰儿，本尊说的没错吧。你这个替身，是有一定的价值。”抚摸着南雪凰的墨发，柔顺的手感让夜修尘有些爱不释手，眸光轻蔑的看了眼九卿，眼风又扫向濒临在绝望边缘的花无痕，面具下的俊颜流露出同情的惋惜的神色，道：“花神女，本尊原是念你曾经差一点就成了本尊皇婶的份上，想要饶你一命。只可惜，两次，他两次，都没有选择你。我纵然是有心想要留你一命，也被他这么冷血残忍的剥夺了。”
仿佛一个天雷劈在花无痕的脑海，让她大脑一片空白，难以置信的盯着眸光只留在南雪凰身上的九卿身上。
她的眼神悲痛欲绝，这么多年的陪伴与付出，她在他的心里，居然这般的无足轻重。竟还没有那个他认识不足数月的南雪凰重要。
一亿年前，她输给了神皇雪樱，一亿年后，她再一次输了。
还是输给一个，样样都不如她的凡人。
心，在这一瞬间，彻底的坠入无尽冰冷的深渊，摔地支璃破碎，满地淌红，再也拼凑不出原来的模样。
随着心口那钻心刺骨，而绵延出一股深恶痛绝的恨意。
她的心里，被这一刻的嫉妒愤怒，各种仇恨不甘的情绪占据。
这恨，让她几乎失去理智，这恨，缠绕啃噬在心头绵延无期，掺合着哀痛欲绝的痛，深入骨髓，永不逝去。
这恨，终于让她不甘心的望着九卿怒极反笑，“一亿年了，我在你身边整整一亿年来了。这一亿年的守候陪伴，竟抵不过，你认识不过数月的南雪凰。哈哈，真是可笑……”
她悲痛自嘲的大笑起来，瞪着九卿的眸光，是从未有过的恨，“你为了雪樱弃我，我可以忍，也认。可你居然为了一个南雪凰，而把我的性命，置之渡外。你要我如何甘心？澜卿，你的心，究竟有多冷，有多无情多残忍？为什么我努力了这么多年，依旧没有捂热你的心？”
她不甘心，纵是死，也不会甘心。
这一辈子，她输给一个女人就够，再也不允许自己，输给任何女人。
尤其对方，还是南雪凰……
看到花无痕几乎歇斯底里，九卿抿唇看她，眸光平静的如一汪死水，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南雪凰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也看不到花无痕，可从花无痕的凄厉悲痛的声音中，能够听得出来，花无痕此刻有多痛心绝望，多么的悲愤憎恨。
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千千万万年，何其悲哀。到最后，落来的下场，却是无情而惨痛的。
一亿年的光阴岁月，绘织出多少个日日夜夜？这些守护陪伴，即便是不爱的人，也会有难舍之情。
她静静的凝视着九卿，想从他的神情，捕捉到一丝一毫自己想要的情绪。
可最终，也没能在他那张魅颜入骨的脸上捕捉到自己想要的，她看不透他，放弃花无痕，而选择自己，究竟是因为，她是雪樱的替身，连是因为，她在他的心里，有着特殊的地位。
男人的无情，比见血的刃，还要锋利，那伤，是伤在心上，刻入灵魂。
夜修尘此时此刻，竟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情，或许是南雪凰的身上，有着心念之人的味道，也或许是九卿的选择，让他意外的同时，不得不重视南雪凰何以在九卿的心里有如此重要的地位，才让他心生几分感触的在南雪凰的耳畔，低沉道：“小凰儿，看到了吗。他连陪伴他这么多年的女人，都可以这般无情的弃之不顾。虽然他最终选择了你，但你想不想知道，若绑在柱子上的那个人是你，要他在你和雪樱之间选择一个，他会选择谁？”
“夜修尘，你说过只要九霄圣主选择了南雪凰，你就会放了南雪凰。”冰冷的眸光，如锥心刺骨的冰菱，如有质地的射向夜修尘，叶疑冷若冰霜道：“现在，九霄圣主已经做出选择，你是不是应该放了南雪凰。”
狭长的眼眸微微一缩，夜修尘瞟了眼叶疑，又看向九卿，勾唇冷笑道：“你既然选择南雪凰活，花神女死，那么，就由你去执行，杀了花神女。我想，她会更愿意，死要你的手里。”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九卿脸色阴沉的如覆冰霜，但平静的紫色眸子深处，如一汪看不到底的古潭，幽深，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夜修尘，你不是说，你欠我一个人情，若我需要，你就会还给我？”暗暗的吸了一口气，南雪凰冷漠的看着九卿，“我南雪凰，就是南雪凰，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也绝对不当任何人的替身。九霄圣主选我。那是他的选择。却不是我的选择。”
九卿心尖一颤，收回落在花无痕身上的眸光，沉着魅颜望着眼神冰冷的南雪凰。
“哦？你想怎样？”感受到南雪凰自骨子里释放的寒气，夜修尘饶有兴趣的挑起眉稍看了眼南雪凰，又看向脸色愈发阴沉的九卿，勾勾唇，“那你的选择是什么？”
薄唇一勾，南雪凰冷冷笑道：“你欠我的人情，还算不算数？”
夜修尘挑眉，不置可否的道：“当然。”
“好，既然如此，那你……”眸光冷冷的看着九卿，南雪凰一字一句的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带我走。”
“女人。”南雪凰的话音一落，天罡的脸色更加阴沉，“你知不知你在说什么？”
皱起秀眉，叶疑沉重的眼神看着南雪凰，“雪凰，这不是开玩笑的。”
眼风扫向叶疑，南雪凰无所谓的笑了，“我你说过我会有一个生死劫。若是没有渡过此劫，就会有生命危险。既然这劫难是天注定，我又如何逃得了？”
皱起的眉更紧几分，叶疑沉声道：“可你也说过，你不相信命运，你相信会有奇迹。”
南雪凰奴了下唇，“所以，我选择夜修尘。”
九卿凝视着南雪凰，一言不发。只有掩饰在袖子里的拳头，不安的颤抖着，在显示着他心里的紧张和担心。
君耀并没有出声阻止，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