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商千金 作者:鱼丸和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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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商千金 作者:鱼丸和粗面-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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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价,青城这些年生丝价格波动都不大,他压根没怎么在意。可他却忘了,自己前面那番举动,却在很短时间内将生丝价格抬到一个望尘莫及的高度。
  “这……怎么能这样算?”
  脸上维持着笑容,胡九龄不慌不忙,从袖中抽出另一张契书:“这事昨日签订的契约,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沈兄甚至已经事先预支了七成中的三成。”
  说到这他看向陆景渊:“侯爷,今日征募之事并非小女阿瑶不愿出力,而是老朽昨日刚支取大笔现银,这会胡家内里实在空虚。”
  一百五十万两还叫不出力?这让我们这些只捐十万两的脸往哪搁!
  云来楼内响起一片片抽气声,感慨过后他们又不禁佩服,胡家都已经支出这么大一笔银子,这会还毅然捐出一百五十万两。不愧是他们青城商人中领头的胡九龄,无论是祛淤还是其他事从来都冲在最前面、出钱出力,如今征募军饷依旧不改其本色。
  楼内这些商贾,有一部分直接是跟着胡九龄的,中立商贾向来敬佩其品格,这会自然站在他那边。至于先前唱反调的主力,也就是跟随沈金山的那些商贾,被他坑了那么大一次,这会正在气头上,看他倒霉都来不及。
  见胡九龄拿出证据,最先开口帮腔的都是他们。
  “今年生丝还没下来,本来不清楚价格。还好沈老爷有远见,完成第一笔交易,这下可算有了价格。”
  “生丝全都控制在沈老爷手里,想怎么卖还不是他说了算。这第一笔交易的价格,只怕比以后价格只低不高。”
  “有道理,一张契书定价格,另一张契书写着按时价赔,白纸黑字清楚明白。当着侯爷的面,沈老爷该不会想赖账吧?”
  “我看八成要赖,沈家库房里有几个钱咱们这些人还不清楚?这么赔怎么不都得两百万,真要赔了,他再到哪变出这一百八十万两雪花银。刚才敲锣打鼓、沿街报喜说得痛快,等到动真格的时候蔫了吧?”
  最后一句话是离阿瑶最近的商贾说得,本来他财力不丰,昨日把半幅家底赔进去了,方才又被阿瑶弄那么一出,这会体内火气旺的堪比一座火山口。对着“大仇人”沈金山,他已经完全不管不顾,火力全开直接揭对方短处。
  “当真如此?”陆景渊转身,鹰隼般慑人的目光看向沈金山。
  沈金山只觉一股冷意扑面而来,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连忙保证道:“侯爷放心,小人说过要捐一百八十万两,就绝不会有所更改。”
  “本候三令五申,募捐要不影响青城绸市正常经营。生意人,用什么手段得利那是你们的事,本候不会妄加干涉。可如今沈老爷这般欠着胡家银子前来募捐,莫非是想当上会首后以势压人?你这样做又置本候于何地!”
  小侯爷怎么会知道!
  沈金山瞳孔微缩,他还真是这样想的,可如今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
  “侯爷明鉴,小人绝无此意。”
  紧张之下他甚至已经不再自称“沈某”,而是一口一个“小人”,同时低头哈腰,做足了谦卑之态。
  胡九龄哪能看不出他的紧张,上前一步,他满脸庆幸:“既然沈兄并无此意,那当着侯爷以及今日这么多人面,咱们便算清楚。”
  说完他从袖中掏出最后一张纸,“这是昨日沈兄走后,胡某连夜算出来的数字。征募军饷肯定要给现银,胡某也不跟侯爷抢,这些银子,沈兄可以暂且拿自家铺子来抵押。胡某也不多要,就城西的印染铺子、城南紧邻着我胡家的缫丝铺子……”
  接连说了四五处铺子后,胡九龄将单子递过去,笑眯眯地说道:“暂时就这些,具体数目以及铺子胡某全部写在上面,还请沈兄过目。”
  过目?
  胡九龄要的,可都是沈家最红火、每年收益最好的铺子,他又怎会让出去这些!
  “胡兄胃口还真不小。”沈金山昨日刚犯过的气喘,这会又有重犯的迹象。
  “比不过沈兄。”您可是以整个青城绸缎市为棋,把在场所有人都耍了。
  “这等条件实在太过苛刻,恕沈某无法答应。”
  胡九龄步步紧逼:“莫非沈兄是想赔现银?”
  “这……”
  “还是沈兄想赖账?您刚才可信誓旦旦地说过……”
  沈金山当然不至于自打脸,就算他想打,小侯爷在这他也不敢。瞅着白纸上的数额,沈家情况他清楚,拿出那一百八十万两后,绝对无法再拿出这个数。他不想拿,有没有什么办法?
  用力撕扯着契约,直到纸上出现个裂痕,突然间他灵机一动。
  “昨日是沈某一时糊涂,在这先向胡老哥赔个不是。”脸上挂满笑容,沈金山躬身作揖。
  胡九龄忙避开他的礼,“莫非沈兄想撕毁契约?”
  “看胡老哥说哪的话,”沈金山凑上去,“青城以绸缎为生,生丝价格如此高,岂不是霍乱市场。沈某想着,不如把调回到正常价格?”
  这不还是要撕毁契约?云来楼内响起一片嘘声。
  沈金山当然知道,这样很丢脸,可银子和面子哪个重要?这可不是一笔小钱,而是能动摇沈家根本的一大笔银子。
  想到这他态度更加郑重:“朝令夕改、说话不算话,这都是沈某的不是。可这……不也是为了青城绸市?胡老哥向来为人宽和,还请原谅沈某则个。”
  沈金山想得没错,胡九龄的确心胸宽广,鲜少与人计较。可这不代表他是一团面团,平日不计较只是那些小事不值得他计较。可沈家可是前世害得阿瑶那般惨的罪魁祸首,一想到爱女前世受了那么多苦,他连活剐了面前之人的心都有。
  他忍了那么多日,甚至与那狼崽子站在一处,不就是为了让沈金山跌个大跟头。如今眼见着成功,他全身每个毛孔都透着兴奋,整颗心更是无比紧张,又怎会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为了青城绸市?”
  听到他反问,沈金山忙不迭点头,然后胡九龄下一句彻底把他噎住了:“你也好意思说这话?”
  “趁倒春寒搅乱青城绸市的是谁?哦,昨日看着有利,在我面前步步紧逼,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才过一天,眼看着要赔钱,就急吼吼地要撕毁契书、恢复原状?合着这天底下的事只许对你沈某人有利,否则都得改。哪有这样的道理?我是体谅你,才准许你用铺子抵债。既然你不领情,昨日你从我胡家拿走的现银,今日赔偿时我也要现银,一分不少。”
  云来楼内,胡九龄掷地有声。
  沈金山急了,短短时间内他从哪变那么多现银。
  “别,胡老哥手下留情,我签、我这就签。”
  说完他以不符这年岁的敏捷,飞快跑到门边,从阿瑶桌上拿起毛笔,龙飞凤舞般签上自己名字。似乎怕胡九龄反悔,他还加盖朱红手印。
  如今他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当上会首,只要能当上,铺子、银子以及颜面,今日所失去的一切,来日他必能讨回来!

☆、第68章

  按下手印的一刻,沈金山的心在滴血。
  他死死盯着手印上方列出来的几间铺子,城南的缫丝铺子、城西的染色铺……这些都是百年间沈家先祖苦心积累而来。自打他继承家业后,每旬都要到铺子里转一圈,看到偷奸耍滑的伙计必要严厉斥责。在他的严格监督下,这几间铺子生意蒸蒸日上,如今已经成为沈家最赚钱的一部分。
  而现在,却要如此轻易地给胡九龄。
  将契书递过去时,沈金山的手都在颤抖。
  “沈兄莫非是不舍得?”胡九龄问得十分轻松,那口气好像在说今天天气还真不错。
  “怎么可能会舍得,那可是胡家最赚钱的几间铺子。”站在阿瑶边上,原先跟着沈金山的商贾这会毫不留情地揭他老底。
  各种鄙夷的目光看过来,原本烦躁的沈金山反倒冷静下来。
  他知道这些人在嘲笑他,笑他出尔反尔,笑他妄图占尽好处,可他并不后悔方才的举动。
  满青城谁不知胡九龄性子仁善,若他当真答应了,那自己便能及时止损;当然对此他也没报太大期待,胡九龄仁善却不傻,这节骨眼上又怎会松口。可自己已经明白说出来,撕毁契约是为青城绸市平稳过渡。这会还看不出什么,可等十天半个月生丝下来,价格居高不下,那时胡九龄便成了罪魁祸首。
  诚然,哄抬物价的是他沈某人。可他已经明确表示可以降下来,是姓胡的不答应。胡家可是皇商,青城绸市的领头羊,他不松口谁敢降?
  真真假假扑朔迷离,总之他能把这盆脏水泼到胡九龄身上。到时生丝价降不降,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若是不降,他定能大赚一笔,把今日亏空赚回来;若是降下来,那今日这张建立在天价生丝上的契约也就不奏效。
  总之生丝在手,他立于绝对的不败之地。
  想明白这点后沈金山也不及了,总之这会已经画押,何不干脆把事情做得漂亮点。
  神情恢复平静,手也不再颤抖,他将契书递到胡九龄跟前:“沈某方才所言,不过是为了青城绸市场,可惜胡兄不愿。既然如此,沈某已在契书上画押,还请胡兄过目。”
  “我看看。”
  从他手里接过来,胡九龄还真认真看起来。
  一般这种大场合签订的契约,先前早已审过好多遍,当面不过是走个形式,签订后没人会再看,最起码当众不会这样做。而胡九龄却一反常态,他不仅看得认真,最后还从怀中掏出西洋镜,对着沈金山签名仔仔细细研究一番。
  从头到尾看个明白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契书收回袖中。
  “几日不见,沈兄书法又有进益,这名字写得胡某差点没认出来。”
  做生意的,写字讲究横平竖直、字迹清晰,时下参加科举的书生都要特意练馆阁体。在场有些商贾虽然涉猎过草书,但与经商有关的印鉴、画押,他们一律追求清晰工整易于辨认。
  胡九龄这话出来,大多数人都明白了其意思。沈金山是有多着急、多悲愤,才生生改了字迹。
  似乎为察觉出自己话中浓浓的讥讽,胡九龄又道:“看沈兄神色迟疑,等胡某收铺子时,不会行‘拖’字诀,伙计掌柜守着门面不肯离开,就是不给我胡家腾地方吧?”
  沈金山脸色未变,言不由衷道:“怎么可能。”
  “哦,”胡九龄长舒一口气:“就知道沈兄不是这样的人,昨日从我胡家拿银子时,可是片刻都等不得。您是急性子,答应的事必然会尽快办妥。”
  说完他拍拍衣袖,看向中间小侯爷,恭敬道:“侯爷,沈老爷与胡某间的账已经算清。既然是用铺子抵债,以沈家财力,征募军饷之事定无后顾之忧。”
  “恩,”陆景渊抬头,看向门边阿瑶:“宣布结果。”
  “第六轮募捐,超过十万两的共有十五家。胡家……捐纹银一百五十万两,居首位;沈家追加纹银一百三十万两,次之,然后黄家、赵家……,十三家各捐纹银十万两。另有孙家、吴家……,八家各捐纹银十两。”
  在一堆动辄百万、十万的巨款中,最后“十两”二字格外引人注目。
  跟随沈家那些商贾本想着有胡家领头,十两也不算太丢脸。可这会他们才意识到,之所前面捐十两别人没多大反应,是因为所有人都相信胡九龄。
  面子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一点点积累起来的。这些年青城大事小事,胡九龄从不吝啬银子和功夫,凡事总要做到最好。正是这一次次的付出,让所有人打心眼里觉得胡老爷是个可信的,即便前面他只捐十两也没什么,到后面肯定会一次补起来。
  正因怀有这种信心,所以才没有人出声笑话。这信心甚至强大到,当最后一轮胡九龄也捐十两时,所有人第一反应不是嘲笑,而是惊讶,他们惊讶胡九龄怎么会一反常态地捐这么少。而后面事情急转,他以胡家姑娘的名义捐了一百五十万两。不管是谁的名义,总之大家知道这钱是胡家出的。
  胡家没有辜负他们的信任,本来这次募捐宴最大的笑话突然回归正常。先前隐藏在背后,那些只捐十两的商贾就显得打眼起来。
  捐了十万两的商贾,这会不禁看向门边那些人,神色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胡老爷前面忍着,是为了最后一鼓作气。你们那?难道就打算拿这么六十两对付过去?
  他们也不想啊!门边八位商贾如坐针毡。
  而小侯爷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们心凉个透。
  “沿街报喜之人,按本候师妹方才所言,一个个、一字不差地来。”
  一个个、一字不差,那岂不是孙老爷捐纹银十两、吴老爷捐纹银十两……刚才仪仗开道,游街报喜的阵仗他们也见识过了,隔着大半里地都能听到动静。这话要是传出去,他们还要不要做人?
  终于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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