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耕耘记(康熙与孝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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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耕耘记(康熙与孝惠)-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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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心一一她不后悔吗?”
  “大姐总是说,‘主子是这天下最聪明的人,因为主子是这天下最知道快乐的人。因为知道快乐的可贵,便懂得珍惜,所以跟着主子,永远都是离快乐最近的。人生这一辈子,怎么过都是这几十年,与其悲悲愤愤、营营利利,不如开开心心、真真本本’。奴婢未必有大姐那般的觉悟,却也想全了大姐未来六年的路。求主子,全了我大姐的心愿,留奴婢在身边,哪怕只有六年……”
  面对人生,我们能选择的其实很少,包括亲人、包括朋友、包括未来……我想要的,它未必给;我万般不留的,它未必收……来来往往间,跌跌撞撞走,似乎觉悟了什么,却仍会在下个路口凭着本能。
  请把我留下,请把过去的我留下,请把你记忆里最喜欢的我留下,留下来陪着你,全当是我唯一可以留给你的一一不能陪你走到尽头的美好遗憾。
  第六十七章 陌生的存在意义
  日落偏西头,玄烨正要动身出门,李德全却领了个身形飞快、背影儿弱小的普通太监进了来。
  玄烨单独听了这小监的回禀,沉默了半晌,唇边才滑过一丝冷笑。
  “只说了这些无用的?”
  “回皇上,只有这些。 ”
  “继续听着。这些虽不是朕最想知道的,却也有些嚼头。你去吧。 ”
  那小监退了出去,独留玄烨一人。
  这些年,不断在宫里各处安插眼线儿,虽说主要是为了以后全盘掌控,可出发点却有太半是为了当年皇额娘所受的那一脚。这么些年过去,虽也得了不少消息,却没有一件是与此事有关的。
  听那大贵妃所言,她与端顺太妃即便不与此事有关,至少却做实了此事。
  这么个轮回恩怨,总是要还的。
  玄烨这么想定,便披了袍子,同李德全耳语了几句:“你去办,寻个时间长点的。再到皇额娘那里寻朕。”
  皇上那里如此一番作为,宁芳此处却正要摆上晚膳。
  “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亲人?”
  温腕正侍侯着皇太后净手。
  “娘亲共育我兄弟姐妹八人,可活过十岁的却只有奴婢大姐、三哥与奴婢,爹又去得早,娘亲也在前一年见过大姐的面后随了去。”
  宁芳点点头:“听你姐妹的名字,起的是极有意境的,不知家里可是有读书的?”
  “回主子,奴婢爹爹是个秀才,在乡子里当了私塾先生,会那么些个字词。”
  宁芳仔细打量她一番,果见是比素心还有股子诗书气。古代的女子,大多比现代人少了那么一股浮燥、多了一些沉宁。
  正沉思间,玄烨手挑了帘子进了来:“没事又在那里寻思什么,又是伤身的。”
  温腕眼瞅着皇太后没有动的还是披着小袄坐在暖被子上,屋子里的二三名老人也没有怎么殷情地上前去侍侯,只是行了礼再接过皇上自个儿退下的袍子,外面自有人此人端了暖水来给皇上净面手。不过也就是须臾的事 。
  “我可没寻思什么,只是在问温腕家里的情况。”
  玄烨听了也看了眼温腕,就着宁芳坐了,握了她的手觉得手温还不错:“听说你还有个哥哥,也读过些书。”
  “回皇上,是的。”
  “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回皇上,奴婢三哥叫顾静风,今年十七。”
  “传朕的旨,提他入太学再读个两年书吧,算是皇太后给你们顾家的恩典。”
  温腕这一听,立刻上前行了大礼扣谢。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温腕还在这感念皇恩,小九子进了来言膳备全了,引了宁芳、玄烨两位主子移地用膳。
  温腕正不知是要跟着还是如何,容嬷嬷拉了她止步。
  “主子与皇上进膳一向不用人侍侯,除了唤人以后只记下不用去打搅便可。 ”
  虽说姐姐素心也说过,皇太后院里的人都是和善的,可温腕毕竟没见过这么许多的人,一时到有些无所适从。
  “你也别总是端着小心,在主子这里做事,只要谨记不把这里的事传了出去,其他什么的主子同皇上并不怎么严厉儿,谁少做点谁多做点不过都是自家的事,没什么的。”
  温腕这些一听,也只是把揣度松了一分,面上却像络了地似的。
  容嬷嬷也不再说什么,领了她只在膳堂外侍侯着。
  玄烨替宁芳布着膳,见她时不时停下下筷子思量上那么一时,便觉得心里不舒服,却也不知该如何劝导。
  宁芳回过神见他直皱着眉,便明白这小子又替她担心了,便夹了块红烧肉:“快吃吧,我没在想素心的事。”
  玄烨吃了两口,仍觉得不放心:“那皇额娘在寻思什么?”
  “……听说,你最近多了许多玩心在那些玩意儿?”
  “你别听小九子。如今这个时候,我哪里还有心在玩上……不过是故意演给人看的。”
  “这一一我也知道,只是与其风花雪月,不如一一”
  玄烨放了碗筷,拉了宁芳的手:“皇额娘要是有了主意,说出来就是,也能让我早日除了那人。”
  宁芳寻思多时了,可宫里一向是女子不可多言,而且若是她管多了,或多或少觉得会令小三的自尊心不舒服:“我只是自己觉得早除了早好,不是不信任你。”
  玄烨凝视着紧锁眉头的宁芳,立刻明白了她的用心,便是会心而笑:“我知道……皇额娘都是为我好。”
  宁芳观察了他半天,放下心来。
  “我怕我说多了会让你觉得我干涉你什么,你也知道,如果不是为素心,我是不愿意管这些事的。”
  “嗯,”玄烨紧了紧双手,“我知道。皇额娘不必这么小心,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
  “那就好。不是说宫里最忌讳女人管这些嘛。”
  玄烨笑着端起她的碗递到她手里:“吃吧,吃过再说。”
  宁芳不是学历史的,也不爱看什么改编剧,至于清穿小说更是找不到北,所以她知道的那么点关于康熙与鳌拜的小九九也不会比个初中生多多少。故此,她才绞尽脑汁、出神发呆地思索了几天,今天才来向小三摊牌。她不知道别人有了主意是如何显摆的。可于政事上她是认为不好向小三行那自我感觉良好的“半吊子”的历史。宁芳的出发点很简单,小三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小时候便是如此,如今成人了外要受那鳌拜的气,内还要忍习性学着成长。已经很不容易了,自己虽说不是爱闹事的,却也予他没什么帮助,能守着院子门开开心心一日便是对他最好的帮助了。
  皇上与太后在晚膳后说了些什么温腕并不知道,只是至三月回宫后,皇上除了早朝,没事便常歪在慈仁宫里陪太后与后妃们玩耍,没一个月到是把后宫女人玩的游戏都精了个便,只呼不过 ,到最后是疯狂迷恋上了布库(摔跤)叫了一班子世家里的二世子们整日的在自个宫里挥汗如雨。太皇太后也劝过皇上几句,可皇上总是记性没两天,左不过是爱玩的年岁,政事上也无耽误,故也没什么大碍。
  大阿哥承瑞已经在学走路了,总是喜欢由人领着满屋子跑。马佳氏隔几日总爱领着小家伙到慈仁宫转转,虽说很活泼,宁芳却只是远远看着,并不怎么想亲近。
  先帝五子常宁这一年长了不少,本就不爱读书的,也便随了皇上常到宁芳这里混日子,这小子一来便喜欢围着“木讷”善眸。
  “五弟什么时候成了善眸的跟班?”玄烨从宁芳手里端着的那半个西瓜里挖了一勺子。
  “他直说善瞳无趣得很,需要再改造改造,才好给我做伴。”
  玄烨口没闲着,眼儿透过沙帘子看了外殿把善瞳气得翻冷眼的常宁两眼:“安南国(越南)进上来的白木香不错,我已拿来了,今日便用上。”
  “我不喜欢燃香。”
  “这白木香可治腰膝虚冷、气逆喘息,味也淡,我试过还行,你先用着,实在不习惯再说。”
  眼瞅着玄烨的口大,半个西瓜很快见了底,只留了点少子的内瓤给她,宁芳虽嘴角不快,却也没说什么,毕竟今天上午已经半个下肚了。
  “对了,我们干嘛要闭关锁国?与临国贸易往来不好吗?”
  “我大清物产丰盈,并不需要这些。”
  宁芳把一口西瓜放在口中嚼了半晌,还是决定说上两句,毕竟那段近代史是所有中国人的心结。
  “皇上也有跟着些西洋人学天文、几何等,觉得如何?”
  玄烨听宁芳把他称作皇上,才正了正心:“不可取的。”
  “我们地大物博是不错,也千年来一直领先于西洋也不错,可潮起潮落,山头轮流坐。你学了那些西洋的东西如果只是为了显摆、为了打趣、为了以技揣人,那便是小我了,也失了一个皇帝的胸怀。我也知道,闭关有它存在的意义,可任何事不但有它的利弊,还有它的发展与影响。如何洋人的玩意有用,你便该拿来大胆的所用,如何有害,你便应把害处减到最低,这才是有胸襟的帝王该有的态度,而不是因为害怕而选择放弃、停滞前进。贞观、开元何以盛世?贸易繁盛、万国来集,何等天家胸怀!你起早摸黑读的那么些个史书,难道学得不是如何去除了糟粕、构筑盛世,而是安于天命、喜于守成吗?”宁芳一看玄烨神色便知他所虑,“只要你强,何以惧怕负累、嚣想、图谋与侵犯?”宁芳紧拉着玄烨的一只手,“只有你心弱、心虚,才会给他人可趁之机……落后挨打,从来都是精言。”
  此一番,宁芳觉得已够,玄烨从来都是有想法的,只要所言正对其心,一句足已。
  玄烨久久没有开口,直把宁芳要表达的意思思量了几番,再溶汇到这么些年所学的为帝之术、以史明鉴等等的权谋里,直觉得胸腔里有股巨大的风暴在不断壮大。皇玛嬷会授他权谋,太傅们会授他史政、敌人们会授他以忍心……可从无人可以授他以强国之路。虽然宁芳只是浅浅几句,并无实用,却仿佛令他看到了内心澎湃的、可以创万世傲业的雄心激流……
  也许,没有谁是彻底剖析了谁的,每个人都有他人随时可能陌生的存在意义。
  当玄烨用全新甚至崇拜的目光把她注视时,其实宁芳也是心潮澎湃的,这是一种授人以渔的自豪感,也有皆伴同行、风雨同舟的心悦,总之,只要活着,生活随时会有不同的快乐送上,哪怕只是甜地吃上块蛋糕,又何尝不能自我感觉愉悦?
  第六十八章  多事之年
  “天旱不雨,祈而未应,皆是各衙门政事桀错、官吏作弊、严刑酷罚、无辜沉冤所致,我已命鳌拜、图海、李霨等会同刑部审理重囚,凡有怀疑者减等发落。”
  时至夏令,宁芳正坐在铺了一层薄沙的竹席上给腿边的“阿行”扇风。玄烨进了门有一会了,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近况,宁芳也插不上话。
  “我对政事不懂,给不了你什么建议。不过一一”宁芳转了脖子看他,“这下不下雨关衙门、刑罚什么事?”
  玄烨打着把扇子就在她身边轻轻替她扇着身体中断:“刑狱上关天意……”
  宁芳听着他嘟嘟嘟一大堆理论,才算是明白,感情皇帝也要敬天,天灾即是人故。
  封建头子是不知道什么科学的,当然,小三也不例外。
  “玄烨,虽说敬天之心不可无,可是,这天灾与人祸一般,是有波峰与底谷的,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嘛,‘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世间万物的伦常,所以,你完全不必这么在意,当然,做点事分散人的注意也是好的。”
  玄烨瞅着宁芳看了半晌。
  “怎么?我说错了吗?”
  “所有人包括皇祖母与言官、文臣皆授以朕要敬天,怎么你的意思那么不同呢?”
  宁芳眨巴眨巴眼睛愣了愣:“因为我说的是事实呀。”
  哎,怎么这么说。
  宁芳懊恼地闭了闭眼睛、弃了弃鼻子,再瞅着小三还在看她,便稳了稳心情:“你还记得当年汤若望是如何向你解释日全食的吗?”
  “嗯。”
  “那你觉得他解释的合理吗?”
  玄烨把那理论过了一番:“合理,至少比天狗吃日来的有说服力。”
  “对了,这便是科学。为什么千年来人们不知道呢?就是因为他们处的这个年代对这些大自然的科学现象还没有可能解开,便说造出种种可能来解释这种现象。对于我们解不开的迷,人们总是会假设,直到这个迷被时间解开。我不是说你不该敬天,只是觉得,作为一个卓越的帝王与领袖,你应该时刻比别人多三分冷静思考的能力,解不开没关系,你可以请人来解甚至暂时放下而不要以讹传讹,以讹传讹应该是你的手段而不是习惯。有时候,集体是平庸,而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玄烨看着宁芳低首抚着“阿行”的毛,感觉那双手像是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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