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耕耘记(康熙与孝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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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耕耘记(康熙与孝惠)-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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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定,便是某人言语上的挑拨……
  人陷入偏执,便如掉入了一眼之井,明明天空就在头顶,却只睁着双瞳在黑暗里执迷。不是没有双眸,不是没有光明,不是所有人遮住了他的希望,只是他不愿真实地去感觉——希望来自于上方,而不是绝对目视的前方。
  三月飞花,西苑里嫩绿的芽朵已挂上了枝头。
  太皇太后的病已是泰好,而长公主阿图进京也已半月。
  晴芳的身体越发的沉重,这日也受了空气中清新生息的影响,到苑中一游。
  湖光闪闪,绿意新生,这阴瞒的冬日已然过去。再不好的心情见了此等水色,亦能生出几许愉悦来。
  “老奴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与小阿哥安康。”
  晴芳回首寻声,对那已然过六旬的老嬷子到有些印象,再一费神到真记得此人:“可是康惠太皇太妃身边的图拉嬷嬷?”
  那嬷嬷缓缓进前,一脸子安祥:“娘娘好记性,竟还记得老奴,真是老奴的福份。”说话间便接了绿哥的手搀扶起皇后。
  若是普通的老嬷嬷自然是挤不去皇后身边大宫女的手,可这图拉不同,算是太皇太后等主子一辈身边的亲奴,多是盛京里便早随的奴婢,在紫禁城里虽也是个奴才,却总是要看主辈的面儿相让三番的,纵是宫妃如皇后,寻不出她们的错处亦要给足了脸面。
  “图拉嬷嬷近来身体可好?”
  “呵呵,劳皇后娘娘记挂,老奴这个身骨风里来雨里去的,到还生硬。”图拉浅浅打量了一番皇后,“到是皇后应该多出来走动走动,怀着小阿哥,身子又这般重,走了那么几步是好生些的。”
  晴芳以手揉着腹间,听她如此说,到生出七分的亲善来:“还是嬷嬷有些阅力,本宫是该多出来走动走动。
  图拉看了看前方:“不如就去瀛台的蓬莱阁东的“溪光树色”,离此处近,风景又好,最重要的是离水远些却能看到水景,那里的桃花也正好开。”
  蓬莱阁之东有室北向,额曰:“溪光树色”。 由蓬莱阁两侧缘梯而降,方知阁为上下两层楼,东西奇石古木,幽径深洞,太湖山石垒就成奇峰峭壁,在玲珑剔透、雍容华贵的殿阁之外,又加上了天然山林的景致。于阁内正好看尽瀛台风光,图拉嬷嬷的眼光不可谓不好。
  图拉领了皇后一行进了“溪光树色”,到真把春日的水色春情尽收眼底,晴芳见了,更是满意上七分,连日来阴郁的心情也痛畅了许多。
  鱼嬷嬷瞅着皇后舒心,便使唤了绿哥取些吃食来,自己则随在皇后身边把室内打理了一番。
  这三人聊语间也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却由不远处传来放肆的轻笑。
  晴芳正坐在窗边,下望间到见那水岸边迎薰亭内立了几抹彩影。
  “回娘娘,像是太后与长公主。”图拉嘴间虽说着可能,心内却料定了正是她引皇后要见的二人。
  耿精忠这几日随吴三桂反了,朝堂之上自然是紧了不少,玄烨能陪宁芳的时间自然也是少了。
  这日晴好,宁芳便随了阿图来游园,一通子能玩的玩够了,便取了钓具坐在亭边钓鱼,还别说,平日里钓不上几个人的宁某人与阿图这日却一条接一条的往盆里收,自是乐坏了二人,直说这南海的鱼傻气。
  图拉小心瞥了眼皇后的眼色,见其果然冷了面,自个儿却祥喜地假装未见:“太后娘娘真是个有福气的,康惠淑妃主子在世时便说,这宫里怕是再找不出一个比太后主子更有福之人了。太皇太后老人家里出的自不必说,对上对下都和气着,最重要是极得皇上的孝顺。皇后娘娘怕是不知道,慈和皇太后在那会,也是比不得太后在皇上心间的份量呢。瞅一瞅,天下间哪有如此亲厚的嫡母子,到真是人间一段因缘了。”
  这“因缘”二字说者状是“无意”,听者却能生出岐意来,直脱脱的“姻缘”便迸入皇后的脑海,足足令她抖上一抖。
  图拉见了,心下很是欢喜,可偏偏不回身直视皇后,接着说道:“娘娘可能还不知道,皇上小时候那是没少爬太后主子的床,常常是半夜遛进永寿宫再踏着星月在日出前回那阿哥所。要不是他年纪小,太皇太后哪能容皇上如此娇纵。”这本是顺治年间的事,可出了图拉的口却故意隐了时间。
  而这份故意正撞在了晴芳心头,心间那个可怕的异想突然间光亮炸脱出来,使得她站立起身子,吓了图拉及鱼嬷嬷一跳。
  鱼嬷嬷紧张地上前安抚着不知为何敏感起来的皇后。至于图拉,先是阴森地牵牵嘴角,才紧眼了鱼嬷嬷上前扶了皇后。
  蓬莱阁外沉迷于戏鱼之乐的宁芳并不能预见,正是这个晴朗的春日午后,开启了她之后累年的颠簸离合。
  顺着鱼勾一尾大鱼跳脱于水面,点起晶晶水波,一群子内仆随着他们的主子欢悦地收拉起那活跳的活物,在这个午后形成一眼亮悦的鱼趣之图。
  多年之后,也许除了还存于世的那些个内从会偶尔闲情地想起这一幕,这世间并不会有什么人还会记得——当时快乐却没什么“意义”的瞬间。
  毕竟,人生很长,快乐极短,没有什么意思的快乐更是比不得悲苦来得刻骨,更没有跳脱出悲苦后臆发的那股子自嘲自娱动人。
  第一百一六章 三行
  三年一度的选秀去年底皇上的意思今夕多事之秋应当停一届,太皇太后却以江山多摇、帝子稀弱、后继恐无人之理由最终还是下懿旨操办开来。
  皇后虽有孕在身,可选秀这么大的事毕竟还是需要六宫之主的参与。
  后宫本就大大小小的事烦乏于身,这选秀折子一本本阅来更是使晴芳心情压抑。
  图拉端了红枣燕血粥进来了,打量了两眼,便上前请安回道:“娘娘理事也有个把时辰了,常久坐于案只怕于娘娘与小阿哥的身心都未有好处。娘娘喝了这碗粥略微歇歇,不如再到园子里走动走动,气血通了可能食的就多些,于小阿哥才有意呀。”
  母子天性,皇后即便再烦忧,于所怀之子又怎能不担忧?何况这孩子还是自己喜欢之人的。
  图拉可是比鱼嬷嬷还大上不少,做嬷嬷的经验自是更强些,再加上她刻意讨好皇后,不几日便被皇后要到了身边,而她也确是凭着在太宗康惠大贵妃身边的本事处处以皇后和所怀小阿哥为宗,到真是博得了所有人的信任。
  图拉引着皇后便再临了瀛台,只是此次选的不是蓬莱阁东室北向的“溪光树色”,而是西室北向“水一方”再北接东向的“兰室”。此间隐在室中室,小小的一间以景咏之,虽典雅却违实转不开什么向内,一人独处到是不算的地方。
  皇后一路行来也累了,图拉转了一圈眼色便扶了皇后上榻先躺下,自明去取被褥来。
  晴芳也确实累了,不小片刻亦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恶梦间耳畔子里便传来男女间的窃窃私语。
  “别——走开。”
  “那怎么成。”
  争脱着从梦里醒来,一细听之下,却原来正是一对偷情的男女。当下便有些子火气,起了身子便要以这二人定火。
  “你能不能别这样,刚吃过午饭——”
  “正好,保暖思□,爷一个上午不见你到真是想你了,难道你没感觉到吗?”
  那女人的声音唔哝间睛芳到是听不真切,可这男人一语不短,传进她耳里到真是惊讶不少,再听不出来可就当不上“喜欢”二字了。
  听出这男子正是皇上,晴芳的步子到是顿上一顿,下意识还退了一退,可她心里也确实痒痒想知这令皇上着迷的女人到底是谁,竟能隐了全后宫?
  小心着推开室门。两室之间只余一个几步的过道,可另室之中二人的呻吟却斗大了起来。
  “玄烨——!”抖然间那女人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尽把皇上的名讳都叫了出来。
  可这疑似的女声却抖然在晴芳的神心间炸开,直在口里嚼着“不可能”“不可能”……
  “在呢……在呢……这不都在呢,嗯?皇额娘……宁芳……宁宁?”
  皇后伸出的手已然落在窗上,听了这一句所有的“不可能”委实都如滴落的眼泪般炸盛开来。
  所有的痴情原来只是场笑话,所有的自以为是原来不过是掩盖偷情的遮羞布。
  晴芳闭了眼睛,越想越恨,睁开眸来甚至越发得难以置信,不亲眼所见又怎么能叫她相信,那自于少发便与自己相如以脉的夫君原来是这么个男人。
  那扇窗推开,声音并不弱,可正身神纠结欢愉无限的二人又岂能第一时间察觉?
  交叠之二人只坐于一把椅上,窗开来正可把他二人侧面看个清真。男人看似衣着全全,拥抱着女子坐于他腿间,此刻正耸动着而头则埋于女子只挂半截白色亵衣的颈间,正好看不见他的脸。而那女人脸亦侧依着男子的头而看不真,可那被男人一只手正揉虐着的白乳与裹着乳的红色胸衣却异发显聚于晴芳的瞳孔。而更叫她难以入目的是,那一对狗男女竟互赤着下半身光光的四条腿纠缠于椅上,耸动由始至终便没有停止!
  皇后何曾视过如此□的情事?一涌而上的红晕真不知是羞涩多些,还是怒愤更过。
  待那男人头颅移动着由女子颈间滑至丰 胸,那张已经熟悉近十年的脸才不得不叫她打碎了一切幻想。
  相爱间男女的情动与痴迷总是叫对方无以自拔。玄烨此刻脸上的情迷又怎是平日宠幸后妃时的直白与淡定?
  那含咬宁芳乳 房时的“坏意”,那不时情好推动着鼻头轻抚乳肤的亲腻,那时刻抬首看察爱人情迷表情的满足……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在晴芳的世界里发生,哪怕是当年帝后初涉爱欲的稚小。
  当太后那张红润妖媚的侧脸清淅地印在晴芳的瞳孔中,长期以来触生的那种敏感才终于完全得以解读。
  伸出的那只手开始抖动,已然落泪的眼眸更加地湿迷,情感中那最后一丁点的自我催眠也已破开。在瞳孔迅速扩大的一瞬间,晴芳突然恨透了这皇宫,恨透了是她夫君的男人和本是她婆婆的女人,恨透了……恨透了!
  玄烨不大一会便发觉了周围气场的异动。当他对上皇后那双愤恨的眼睛,吃惊只是一念而过的本能,随之而来的,反而是种释然与解脱。他并没有把宁芳放开,反而拉了衣摆遮住她的□,一边继续着这场不可能停止的爱欲一边直直地与皇后对视,那目光没有怎么严厉与恐吓,只是坦然的、毫无感情的、选择正视对方。
  皇后的眼泪他不是没有看见,也不是不觉得她无罪甚至些微得可怜。可她既然进了宫便应该料想到今天的悲伤与凄苦,即便不是今天这种情况,也不过是多些女人来一次次挑战她的情感。不过玄烨最终还是选择抱起宁芳回避到帘闱里。毕竟他没有与人分享私密的嗜好,而皇后现在也正怀着他期望的“阿哥”。
  虽然知道皇上一直是没有什么柔情的,可即便是恨,也不曾料想到面对如此景况他竟能如此坦然。
  晴芳如此这般立在窗外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脑子里纷乱,似乎想了很多,又仿佛什么也未来得及分思。
  当玄烨从“水一方”整衣地出来关上门扉再合上那扇她仍把着的窗扇,那么全然看着她时,晴芳再一次潸然泪下。
  为什么你不能这般全然地看着我?为什么不能在过去的日日夜夜有那么几刻这么全然地看着我?!……为什么,为什么是到了今天,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才来看着这般的我呢?
  那些美好的爱恋曾是一个人心神里开出的天堂花,滋润了青春岁月,亦芬芳了生活苦楚。可当爱恋只是场注定无果的单恋,当单恋不得不面对绝望的事实,没有人还能坦然地告诉自己:没有关系,只当这一切只是场春梦。
  拼着最后一丝期许,晴芳投入玄烨怀里,把一切爱与苦都以眼泪和哭泣倾诉而出,以求一个怜悯,是的,即便是怜悯,也请在此刻给她个可以哭诉的胸怀,她深深爱着之人的胸怀。
  可当眼泪哭到尽头,心亦发的沉平。
  皇上虽未把她推开,却没有如往夕般圈着她在怀里哭泣。他只是那么站着,没有伸开他伟岸与希望的双臂把皇后避于其内。由始至终,他一动未动。
  当晴芳含着最后一眶眼泪凝视皇上,他还是那么平静与坦然。晴芳突然间明白了过来。也许,他原本就是这般的样子。这般疏离志绝绝才是他对待后宫的真实样子。
  玄烨视着低首的皇后不自觉退后了几步却没有上前搀扶。皇宫里的人,都必须坦然面对事实。他不例外,皇后,更不例外。没有谁是谁的救世主和英雄,除了看开、接受或反抗,没有谁可以因身位而选择屁护。一个宁芳已然费尽了他所有的爱护,他已然不会也不可能再负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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