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 原寮我杀了那个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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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 原寮我杀了那个少女-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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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CH念起来就像是这间俱乐部店名的由来。
  在机场大厅拍摄的那张照片里,还有另外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女性正把一束花交给那个外国人,看卡片上的说明可以知道那就是嘉村千秋。略宽的额头、像是遥望远方的眼睛、窄而高挺的鼻梁、笑起来会变得很好看的嘴角——看来是位美丽的小姐。年轻和花束相衬的装扮,却表露着一种像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场合般的表情。一九六〇年代的母亲和七、八年前的女儿,尽管年纪相差不多,但两人的相似度并不高,只能看出她们具有血缘关系而已。所以她们是一对令人感受到本质不相同的母女。
  嘉村千贺子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和女公关之后,在吧台角落和蓄着柯尔曼胡须的酒保交谈了一会儿。之后嘉村千贺子拿着一盒新开启的香烟和小型手提包叫我走近,在我面前拉开一张椅子坐下,还礼貌地为了让我等候的事向我致歉。接着她打开香烟盒抽出一根烟,从手提包里拿出细长金质打火机点了火。酒保整理完毕后从吧台走出来往衣物柜方向走去,我不知道他已经下班了,还是只是离开一下。
  “可以告诉我想和小女千秋见面的理由吗?”嘉村千贺子问道。
  “在回答之前,我想先请你看一下这东西。”我从上衣口袋取出甲斐教授的名单递给她看,上面记载着甲斐家三个儿子及嘉村千秋的名字。
  她一看完名单之后就困惑地抬起头来注视着我的脸。然后她把香烟的烟像是叹息般地吐出来,犹豫地问道:“……您已经知道千秋的父亲是谁了吗?”
  我点点头。“我是接受甲斐先生委托的侦探,而就如同他所希望的,我也没打算给令千金或你添任何麻烦。”
  “您说您是侦探?”她想笑却被自己香烟的烟呛到。“对不起!实在无法想像甲斐老师和侦探会凑在一起。”
  我捻熄香烟,等待她的咳嗽声停止。
  “我的委托人有一些担心的事。为了不让他担心,所以我无论如何必须知道令千金这两周的行踪。”
  她的表情稍微僵硬了一下。“两周吗……这表示老师已有十天左右没到店里来了!这是在非常难得,因此我很在意这件事……老师所担心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管委托人担心的事是什么,如果你不能配合的话……”我装出感到很为难的表情。“我拿着甲斐老师名片的介绍信前来拜访,是因为觉得这样会使工作进行得更顺利。”
  她浮起了微笑,感觉我那有着微薄威胁意味的言词对她并不管用。看来我不能把她当作是过着安稳生活的二十几岁小姐,或三十几岁的家庭主妇来对待。她从堆叠在吧台上的好几个烟灰缸里取了其中一个,并把香烟放在上面。
  “实在很抱歉。小女已是二十七岁的大人了,虽然您现在对我说想知道她这两周的行踪……但其实我是最不适合帮这个忙的母亲了。”
  “是这样吗?”我说道:“不过关于令千金的行踪我打算直接询问她,想请你告诉我的是能在今晚就和她取得联络的方法。”
  她点点头,但并没有马上要答应我的样子。我镇定地再次催促。
  “可以先告诉我她的地址吗?倘若你知逍她比较亲近的朋友,抑或是星期六晚上常去的地方,也请一并告知。根据委托人所说,令千金最近刚刚请辞‘河合’钢琴教室的教职,所以如果有新的工作地点,也请你提供给我作为参考。”
  嘉村千贺子把烟灰缸上已有一半烧成烟灰的香烟捻熄,手的姿势并不优雅。“您认为千秋在这两周内做了什么呢?”她的声音自然而然地僵硬起来,并迅速地转动戴在右手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
  “不,倒不如说是想确认令千金什么事也没做——你知道那张名单并不只针对令千金,委托人的三个儿子也会被调查。”
  她用眼角瞄着放在吧台上的名单。“承蒙您把千秋和甲斐家三位少爷们等同对待,实在让我不得不感谢您啊!”
  我伸手拿起名单折起来放进上衣口袋。
  “为什么会对侦探说出这种话呢?”
  她垂下了眼睛。我把视线转向墙上的照片,照片中的母女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不幸,二十几岁和四十几岁的嘉村千贺子之间也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差异。她在两张照片里看起来好像都很享受人生,但却在这两张照片之间的那段人生里,生下一个没有父亲的女儿。
  “听起来就像是我在发牢骚吧!”她小声说道:“那张名片是叫我要像老师一样信任您的意思。那我可不可以也像老师一样地相信您,对您发一些牢骚呢?”后半部的话变成带着玩笑的语调。
  “牢骚是种一说出来就无法挽回的东西,也可能是会让人以后感到后悔的东西。如果是因为怀有什么目的而发牢骚,那我的职责可不在此哦!”
  “我并没那种打算……”她的表情好像在说不要讲那种愚蠢的话。她到刚才为止一直抱持的那种适当地应对,然后在恰当时机将我赶回去的态度消失殆尽。
  嘉村千贺子忽然开始谈起女儿的事,但这并不是针对我的问题所作的回答,而是她将自己担心的事脱口说了出来。“岂只是这两周,户秋的事已有超过半年以上我完全无法知道了。她在想什么?打算做什么……我们已经无法像以前一样可以沟通彼此的心意了。”
  “令千金已经二十七岁了。就某种程度而言,这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
  “您说的太简单了!对我们这种只有母女两人一起生活的人来说,您是无法了解那是多么艰苦的事。”
  “两个人?甲斐教授没有算进里面吗?”
  “我并没这么说!正因为有老师在,所以我们绝对不会露宿街头或是饿死。因为能够过得很安心,所以我们从没担心过那种事。”
  “那真是好运。就算是普通的夫妇,也会因为丈夫的关系,为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得露宿街头而感到不安——过着那种生活的妻子和孩子们也是存在的。至少在当时那个年代应该是那样的。”
  “是啊……”她暂时陷入了沉思中。
  我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
  “总而言之,请你至少告诉我令千金的地址好吗?这样我就可以回去了。”
  嘉村千贺子用一种回过神来的表情说道:“但我不知道那个地址能不能联络到小女,当然电话也是一样。小女说不定已经不住在御茶水车站附近的公寓了。”
  我再次在椅子上坐好,然后问起另外一个问题。“你知道令千金十天前——也就是十六日的时候——打电话给甲斐教授向他要求五百万的事吗?”
  “那个孩子?真的吗?不,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她吃了一惊,表情有点复杂。对于甲斐教授和嘉村千秋之间有这种像父女般交流的事,她似乎感到有点高兴。
  “她居然对老师做出那种请求……”她像是自言自语般嘟哝,接着又无意识地触摸着手上的钻石戒指。
  “从她向甲斐教授询问是否能给她五百万看来,应该是很肯定甲斐教授的回答吧!”
  她默不作声,但表情好像也很同意这个说法的样子。
  “教授马上就打算要准备那笔钱,不过基于一个作父亲的义务,他还是询问了两、三个关于那笔钱要作何用途的问题。但是令千金不是很冷静,认为那些问题是拒绝她的借口,于是忽然撤回这项请求并切断了电话。教授立刻回拨电话,而且在那之后的几天再三尝试打电话联络,可是都无法和令千金取得联系。”
  “千秋果然已经没住在那间公寓了。”
  “教授好像也曾考虑要向你询问这件事,但考虑到这是有关钱的事情,所以还是对你保密比较好。倘若无论如何都必须要用到这笔钱,令千金应该会再和他联络才对。”
  “我能明白老师的心情。您所谓老师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吗……这种事应该没有必要雇用侦探吧!”她好像也明白我的工作并不是单纯的家族调查。
  我并没有顺着嘉村千贺子的话往下说。要是在没有喝酒、身体状态良好的时候,这算是个相当踏实的做法,不过现在实在没工夫那么做了。
  “十天前,委托人的侄女真壁清香被绑架了。”
  “什么……您在开玩笑吧?”她呆愣住了,但在看到我一脸认真的表情后,却又禁不住颤栗了起来。
  我概括地把绑架案件说给她听。她对身为自己女儿亲戚的少女被绑架这件事,做出了适当的反应——惊恐、发怒、同情,这些表情全都表现在她的脸上。她知道甲斐教授和真壁清香的师徒关系,因为她也生活在古典音乐的世界里,所以对这个案子更有超越其上的切身感受。
  当然,我并没把真壁清香已成为一具尸体的事告诉她。而且因为这个案子还没被公开,所以我也和她约定必须严格保守秘密。
  “……我不明白这么可怕的案件和小女有什么关系?”
  怀疑的神色在她的眼中扩散,她像要驱逐不祥之气一般,迅速地拨转着手上的钻石戒指。
  我用沉稳的声音说道:“这大概就是作为父亲的杞人忧天吧!这虽是个以赎金为目标的绑架勒赎案件,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对真壁家怀有怨恨而犯的罪。如果是以赎金为目的的话,就不能断定真壁家的近亲和熟人没有犯罪。这样一来,警方应该会把搜查重点放在真壁家周边的人。甲斐教授好像是设想了最坏的情况……说不定自己的四个孩子中有谁因为什么理由——极可能是金钱方面的困扰——而牵涉到这个绑架案中。甲斐教授被这种不安纠缠着,万一这个担忧是正确的,他希望能在那个孩子还没再犯下罪行之前,以父亲的身分预先做好安排——这就是甲斐教授雇用我的理由。”
  “所以才那么急着想和千秋取得联系吗?”她好像放了心似的说道:“小女绝对和那种可怕的犯罪案件没有关系,这一点我可以保证。不,我可以说明您也能认同的理由。”
  “我正想请你这么做呢!”我取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嘉村千贺子则心不在焉地拿出打火机替我点了火。
  “不从以前的事说起是不行的。”她先做了一个开场白。“小女千秋进入音乐界,是在她从‘武藏野艺术大学’毕业后一、两年之间的事。高中时,她曾经抱着孩子般的热情想利用钢琴扬名,可是因为大学考试时钢琴术科没有通过,她才勉强进人声乐科就读。那是她第一次受挫。但所谓的‘Contralto女低音’的音域非常稀少,她因此能顺利毕业,并开启了走向专业领域的道路。”
  “Contralto女低音是什么?”我问道道。
  “啊!就是指女性所能唱出的最低音域,是比‘Aito·女低音’还要更低的音。只是在歌剧里并没什么华丽亮眼的主要角色,因此无法朝向独唱方面发展。她毕装后就先暂时来这家店帮忙,也很享受每周两、三次的声乐工作。有很多日本第一流的音乐家常来光顾,光是能和他们谈话就可以学到很多事。尽管如此,但从四、五年前开始,千秋就渐渐地不在店里出入,对声乐的工作也好像失去了兴趣,只剩钢琴教室的工作还持续着,生活方面应该没有问题……这一年来我们变得很少联络,她已经和我以及古典音乐的世界背道而驰了。我最后一次和千秋见面是在半年前的新年,当时她说音乐只不过是空闲的人玩的游戏罢了,所以我们发生了严重的口角。”
  她的眼睛转动着,好像正在目送实际上已经远离的女儿似的。
  我尝试加快她说话的速度。“令千金开口提到钱的问题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是一个月前。她突然打电话来说道:‘我并没打算在音乐世界里生活,也没意思要继承妈妈的店,所以希望能提前分得财产,请你准备一千万给我。’常时我手边并没有巨款,也觉得她说出那样的言语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我认为如果一边继续声乐和担任钢琴老师的工作,一边继承这家店,对她而言是最轻松又具有前途的生活方式。而且说起来她也在那些方面投下了资金和心血,不是吗?现在才说喜欢其他的事而计划在外面的世界闯荡……不管怎样,我叫小女先让头脑冷静下来,并没有正面回应她。于是十天前的星期二——大概是她打电话向父亲要钱的隔天——她又打电话来。令我大吃一惊的是,这次她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把这家店的权利书拿走,还说如果要交换的话,叫我无论如何也要把钱准备好。她威胁我如果不把钱准备好的话,就要将权利书拿去换成自己需要的金钱……这十天来因为这件事和女儿在电话里发疯似地持续争吵了好几次——但这个争吵从最初就是我输了。我在不影响到自己生活的范围下,想办法筹措了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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