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 原寮我杀了那个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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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 原寮我杀了那个少女-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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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说出我的名字?”
  “阿久津的事吗?因为他打算要自首,所以我就告诉他在新宿署有一个日本第一大好人的刑警在。但是……他被目白署的家伙逮捕了不是吗?”
  “是啊!因为他坚持除了我以外不向别人供述,所以早上四点我就被叫醒去了目白署——这个星期天明明不是我轮职的。”
  锦织的口气不像他说的那么生气。“你昨天灾电话里说,有个身分不明的男子约你在‘惠寿苑’养老院见面,那件事后来如何了?”
  “电话里的男子没出现。不过我和阿久津他们以及巡逻警察全聚集在那里,简直就像要开舞会一样。”
  “哼!有那种事吗?侦探,你听好了。如果下次那名男子再有任何联络,你一定要无条件立刻通报我们。”
  “你所谓的‘我们’,到底是你优先还是目白署优先?”
  “啰唆!哪一个优先都无所谓。”
  “对了!真壁清香的遗体解剖完成了吗?”
  “什么?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快点停止你那个每次都不改的恶言恶语。你听好了,真壁清香的死和我有关系!如果你知道那个孩子是什么时候被杀死的,就不要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快点回答我。”
  锦织简短地笑了一声。“真不像你啊!好像只有这次引起你特别激烈的反应?像个侦探一样一头钻进这起事件里。”
  “是绑架犯、被害人的父亲,还有目白署把我拉进这起事件里的。你可别忘记这一点。”
  锦织沉默了十秒钟左右,然后用沉重的语气开始说道:“我了解你想知道的是什么。真壁清香是在被诱拐之后的隔天便已被杀死了;还是当你在停车场被打昏变成大字型躺平,绑架犯因没有取得赎金而打电话来说谈判中止后,也就是十天前的凌晨零点十八分以后被杀死的——你想知道的就是这一点吧!”
  我沉默着,等锦织把话说完。
  “因为遗体的保存状况很差而影响了判断。遗体被放置在发现的场所至少已经过了八天到九天了,而且在这段时间还曾经下过三次大雨。依法医所见,被害人的死亡推定时间是从本月十八日,即被绑架当天的傍晚五点左右到二十日凌晨一点左右。总之,就是到那通谈判中止的电话打来后的二十分钟,大概在这三十多个小时之间。现阶段只知道这些,接下来把胃部的内容物和消化物分析结果,监禁地点的遗留物品,以及被害人家属所提供有关被害人饮食等详细报告作交互对照,应该可以再稍微缩短时间的范围。”
  “也就是到绑架犯打来的那通电话后的二十分钟吗?”我突然觉得轻微的头晕——可能是睡眠不足的缘故。重新平复情绪后问道:“因此……”
  “因此怎样?”
  “那孩子有遭到暴行吗?”
  “就如同你所看见的。你昨晚应该有仔细观察浮在排水沟里的尸体了吧!”
  “我问的是……光是用看的没有办法马上知道的暴行。”
  “性暴力吗……哼!原来如此。如果少女被杀害的原因显现出性犯罪的迹象,你的失误就不是什么问题了吧!”
  我压抑住往上冲的怒气。“是谁说了这种话?”
  “冷静一点,泽崎!被害人也没有受到任何性暴力的迹象。经过鉴识,被害人应该是被勒昏之后,从管理办公室的窗户往下丢到排水沟的。在头部落下撞击到下水道的水泥地面之前,身体被中途外壁突出的部分碰撞得到处是伤痕。因为被弃尸在那种一整年都湿气很重、被苔藓覆盖的地方,再加上下雨的关系,尸体因而呈现出一种最恶劣的状态。详细的检验目前还没完成,总之死因认为是由于头部的剧烈撞击导致颅骨凹陷……你有在听吗?侦探?”
  我发出一声像是只想听别人说话一样的声音,表示自己确实有在听。
  “你听好了,泽崎。一走出那家旅馆就马上去目白署,那边想要火速地让你指认阿久津隆男和细野晋这两个人。”
  “也许吧!但是不只有这件事吧!他们现在正在怀疑把阿久津和我叫出去的那通电话说不定是我们捏造出来的,也怀疑我们可能连成一气把赎金抢走,或是我们就是绑架犯,而这一连串的事件可能全都是我们巧妙复杂的计划。”
  “你别过分轻视那些警察,他们应该不会做那种无凭无据的胡乱臆测。不忽视任何千分之一的可能性本来就是警察的工作,如果你觉得自己被怀疑了,那就去目白署提出反证。”
  我为了慎重起见询问道:“在阿久津和细野的住所,以及大槻茉莉子的公寓里,有没有发现那六千万,或是看起来可能是那笔钱其中一部分的钱?”
  “没有发现。在你的公寓和事务所也都没有发现。”
  我苦笑起来,又投了十圆硬币到电话里。“报纸为什么没有报导这起事件?”
  “听说搜查本部把之前发出禁止报导的管制令延长二十四小时,所以事件被公开可能是明天早上吧!不过人质既然已经被杀害,他们应该要尽快下定决心展开公开搜查才是正确的选择……哼!目白署做的事,我也不了解他们的用意。也许他们是想循着阿久津这条线索去追捕绑架犯,这样一来或许会有助于案件的搜查。”
  “在‘Sunny Side’的工作人员里,没有记得那个预先支付一万圆当作阿久津他们饮食费用的人吗?”
  “没有。那个装有一万圆的信封原本是被放在收银台旁的失物招领处,然后有一个确认是信封持有人的男人打电话进来说:‘请把信封交给会在九点钟左右进去店里,一个叫作阿久津的客人。’搜查本部也打算找出遗留信封的客人,不过据说因为和十天前的录影带全混杂在一起了,所以调查起来相当困难。”
  锦织把我脑袋里浮现的话,几乎一模一样地讲了出来。“目标人物是个非常慎重的人。”
  有一个四十几岁的职业妇女从服务台里做完工作走了出来,发现我手中的听筒后,就像是猛禽类盯着目标猎物一般靠了过来。大厅里只有这一支电话而已。
  “真壁清香的遗体已经被送回真壁家了吗?”我问。
  锦织并没有马上回答。“侦探,你想知道的是被害人葬礼的事情吗?该不会打算去上香吧!不要去!”
  那名职业妇女从手提包里拿出小本电话簿微微地干咳一声,把视线看向手表,还用电话簿轻轻地拍打自己的手指甲两、三次,稍微拨了拨好像是流行剪法、发质像旧毛线般的头发,并用高跟鞋后跟敲响地板发出叩叩叩的声音,然后再一次干咳。彷若流水似的一连串动作,看起来好像是藉由每次等公共电话排队时累积修炼出来的。
  “你大概是有被虐狂的倾向。趁这个时候,我先给你一句忠告——”
  “忠告?谢谢你了。葬礼是什么时候?”我对着正在等电话的女性微微一笑。对方因为我的微笑及口中说出“葬礼”这个词而有点踌躇,但她还是又重复了刚才那一连串的动作。
  “真是个笨蛋!”锦织说道:“听说今晚要举行守夜,明天要进行葬礼。因为遗体已经是那种状态了,赶得这么急也是逼不得已的事。”
  “我今天一定会去目白署投案!我并没有打算要逃走或躲起来,请你转达给大迫警部补。”
  我再次对着等电话的女性微笑了,她好像因为听到我所说的“去目白署投案”而感到吃惊。她重新审视我从昨天开始就没换过,脏污、皱巴巴且带着汗味的衣服,并迅速转身背对着我,直接从旅馆的大门离开了。
  “侦探,你到底在调查什么?”锦织的声音变尖锐了。
  “那是委托人的秘密,我无法回答你。”
  “什么委托人?你别胡说八道。谁会把这个事件委托给侦探的——”锦织忽然沉默下来,好像在考虑什么。
  我问起别的问题。“‘清和会’桥爪的事你听说了吗?”
  “什么事?”
  “桥爪的事。你没有从‘四课’那边听到什么吗?”
  锦织用不高兴的声音说道:“那个笨蛋昨天深夜在新宿从斗殴对象‘蒲原兴业’经营的夜总会出来时,被人用枪射击了。吃了两发子弹,目前好像还没脱离险境。”
  “是被谁打的?”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普通的斗殴事件罢了。据说当时他们正在做什么交易的会谈,可能是看不惯‘蒲原兴业’傲慢的态度而发生斗殴吧!”
  “我知道了……你让我得到很多参考资料!”我打算挂断电话。
  “等一下,泽崎。”锦织大声喊道:“要保持联络。”
  我挂回听筒走向旅馆玄关。


  18

  嘉村千贺子穿着和昨晚和服形象完全不同的单件式洋装,我不知道是迪奥还是圣罗兰的,不过明亮的橘色布料上描绘着藏青色线条,带着刷毛效果,是相当艳丽且颜色相衬的设计。不管是在夜晚的银座还是在星期天的涩谷,都可以清楚看出她根据时间和地点选择不同的保护色。她坐在距离我三公尺左右的座位上,用蓝色染花的瓷器茶杯喝着红茶,在她隔壁座位放着茶色手提包及深咖啡色且薄小的公事包。事情大致上是依照昨晚在她银座的俱乐部里商量的那样进行。
  我在十点半进入四谷一家叫作“PAVANE”的咖啡屋,也就是在嘉村千贺子和女儿千秋约定时间的三十分钟之前。她在约定时间的十五分钟前抵达,假装没有看见我而在背对着我的座位坐下。我明明就先告诉她必须坐在我看得见的位置,她还是这么做,大概是要表现出不想什么事都对我唯命是从吧!我向女服务生表示阳光的照射太过刺眼,想将座位换到更里面一点,以便可以清楚看见她和对面座位的位置。她用佯装不知情的表情把蕾丝手帕贴上微微渗出汗水的额头。
  这个星期天闪耀着初夏的阳光,宽敞的店里因为在朝南的那面墙上镶嵌着玻璃窗,虽然帆布材质的卷轴式百叶窗垂下一半,室内还是柏当明亮。不知道是因为假日,还是因为是非用餐时间的关系,店里的客人大约只有四成左右。在周围的墙上展示着像未使用的纸巾一样干净、题名为“梦九夜”【注71】的连续水彩画作。画作里的梦境因为比现实更加地多辨多姿,而使人忘了它不像是梦境。而且作为一幅画而言,它不只缺少一夜,更像是缺少某种关键性的事物。店里一直流泄着仿佛要引起人们睡意般无聊的印象主义风格钢琴独奏。
  在差五分钟就十一点整的时候,我点了第二杯咖啡,也点起第二根烟。昨晚“Long Peace”剩余的香烟被我丢在青鸟仪表板上,我重新买了不带滤嘴的纸卷香烟。我并没有特地用报纸和周刊杂志蒙着脸,而是一边慢慢地吐出香烟的烟,一边隔着正等着女儿的母亲头顶注视着玻璃窗对面往来行走的路人。
  嘉村千秋在十一点整进入店里站在母亲面前。无论对象是谁,打算来取八百万圆这种巨款时,理所当然都会严守约定时间的。十天前的晚上,我没有赶上来取六千万那个人所约定的时间。那个家伙手中所掌握的是麻烦、危险且活生生的人质,并不是银座俱乐部的权利书这种东西所能相比的。
  母女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生硬的微笑。女儿千秋大约二十多岁,身姿形态都和我昨晚看到的那张七、八年前的照片一样,几乎没什么改变,不过整个人感觉起来却相差很多。
  她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和演奏会舞台与银座俱乐部等东西无缘的平凡主妇或是上班族。在这七、八年的岁月里她确实失去了不少东西,不过看起来大部分似乎都是她自己想要舍弃的。及肩的头发简单的束在后面,脸上只擦着淡色的口红,并没有化多余的妆。从驼色的运动服外套里可以看见女式衬衫,身上穿的藏青色裙子和藏青色低跟鞋子,全都很朴素。如果光只看身上的装扮,根本就看不出来哪一个是母亲、哪一个是女儿。微宽的额头、狭窄高挺的鼻梁,以及微笑起来形状很好看的嘴角都和照片相同,但似乎像是凝视着远方一般得眼神己经完全消失。说不定是因为她现在眼睛的焦点,正注视着母亲隔壁座位上的公事包。
  “店里怎么样了?”千秋在母亲面前坐下,向女服务生点了咖啡之后问道。的确是音域相当低的声音,听起来和她的感觉很不相衬。从那样的外表发出这种声音是相当引人注意的,但我无法清楚地判断到底和那通电话是不是同一个声音。就这样听的话感觉并不那么相似,但如果改变语气和声调,也不是不能发出那种声音的。
  母亲说了一下自己店里的近况。她似乎明白女儿并不太感兴趣,所以在恰当的地方结束了。
  “……唉!就是那个样子。你高中同学会的通知函寄到家里来了。”她从手提包里取出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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