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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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滋味-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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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渟渟啊,别担心,妈给你保证,再不会有别的男人比傅恒更适合你,乖乖坐上他的车,帮我转告傅恒,晚上妈给你们小夫妻接风,订了一桌酒席,一定要回来吃哦!”
  母亲先是一阵连珠炮弹乱轰,然后喀嚓,电话挂掉。
  电话里面没人声,电话外面,渟渟哭得精采万分。
  “我怕冷……”她仰头对傅恒说话。第一次正对他,她的委屈多到说不尽。
  怕冷?不会吧!室温起码有三十度以上,没有人会嫌南台湾的夏天太冷。
  “我不能嫁给你,我会得冻疮。”
  她的手背擦过脸庞,漂亮的嫣红浮上。
  傅恒总算听懂她的话。想笑,却怕对不起她的眼泪。很多人说他性格冷漠,却从没有人告诉他,在他身边待久会得冻疮。
  “没关系,我有很好的医生会医治冻疮。”他真喜欢她的笨。
  “我不喜欢看医生,请你不要娶我好不好?”
  “不好。”他反对。短时间内,他找不到一个比她更笨、更容易控制的女人。
  “我有很多同学都喜欢嫁给你,她们比我聪明、比我漂亮,你要不要考虑改变主意?”
  “不!”他不要娶个女人来算计他的财产。
  “可是……”渟渟的眼角余光瞥见亚丰的身影自远处走近。
  倏地,用力一挣,她成功挣脱傅恒的箝制,转身往外跑。这辈子她从来没有跑这么快过。
  “救我、救我!”她的阿诺终于带著火箭筒前来拯救落难公主,怕死的大坏蛋赶快躲。
  渟渟跑到他跟前,身体向上一跃,手脚并用,她成了紧抱树枝的无尾熊。
  “你在做什么?”亚丰皱起眉,发觉她缩在自己肩背的脸上满是湿气。
  “救我,坏人要来抓我。”
  “你先下来。”
  她不重,但光天化日下,这种动作太难看,她两手两脚勾圈在他身上,拿他当单杠攀。
  “不下来、我不下来。”
  说著,她的手脚缩得更用力了,他可以感觉到她的肌肉绷紧,颤栗在全身交替,她是真的吓坏了。
  亚丰无奈,只好由著她将自己当成尤加利树。
  她身上的寒毒在亚丰身上获得拯救,他很凶,但很温暖,暖暖的身体、暖暖的气息,她就是喜欢他热热的体温,不爱寒带南极。
  “请问你是?”
  亚丰腾出一只手支撑她的重量,可是很显然的,她并不需要,她把自己挂得又牢又好。
  “我是渟渟的未婚夫。”
  他就是傅恒,果然不是平凡人物!亚丰微笑。
  “好了,你的未婚夫来接你,你可以回家了。”
  终于甩掉这个烦人家伙,他应该轻松的,可他却感受到沉重,大概是……她的体重还挂在他身上。
  亚丰的话向傅恒解释了他们之间并无太大千系。
  “不要,你救我,我给你很多支票。”仓皇问,渟渟拿他当小题看。
  “我不要你的支票,你应该回台北,这里不适合你。”阿诺居然投靠到坏人阵营,迫害女主角,编剧头脑秀逗了啦!
  “你胡说八道,我很会叠被、铺床,你才说我找到适合我的工作,现在又说我不适合,而且,冠耘先生说我可以留一个月,你不能随便赶我走。”
  这是傅恒首度听见渟渟一口气说那么多话,看来,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的智商略微上升。
  “你如果不介意家里破产的话,就留下来吧!”傅恒说。
  这句话正中渟渟的痛处,她真的不想心心、念念到马路边要饭。
  “我、我……我们家还有钱和土地。”
  “以你父母亲败家的程度看来,不出三年就要去申请游民安养了,能救你们全家的,除了我之外,没有别人了。”
  看不惯傅恒对渟渟的威胁恐吓,亚丰挺身,“那倒未必。”
  “你的意思……请问你是?”傅恒似乎对他有印象。
  “姜亚丰。”他报出自己的名字。
  “你是世新的姜亚丰?”傅恒大吃一惊。他从没想过股市名人居然窝身在小小的垦丁。
  “抱歉,我没认出你。有你在,薛家的确可以得救,问题是,你会帮她吗?”傅恒问。
  他必须确定渟渟和姜亚丰的关系,如果他们之间有情,那么他便必须重新寻找新娘人选。
  亚丰侧头,看不见她哭得很美丽的小脸,只看的见她的背,抽抽噎噎,哭得很努力。
  “不会。”他不给她任何想像空间。
  “很好,谢谢你。看来我今天是带不走她了,希望你能劝她在婚礼进行前回台北,我没有多余时间再跑一趟屏东。”
  没时间?他对这个未婚妻的感情太轻淡。但亚丰没对此表示意见。
  “婚礼在两个星期后。”傅恒向他约定时间。
  “知道。”亚丰说。
  两个男人握手道别。
  傅恒离开了,渟渟还是抱住他不放。“你未婚夫走了,你可以下来了。”
  “哦!”经过整整三十秒的思考,渟渟松开自己的腿,双脚著地,手从他的脖子上往下滑,落在他腰间。
  “刚刚你们的意思是不是说,你也很会赚钱,只要你愿意,就可以救我们全家?”
  亚丰没回答,她当他默认。
  “你帮帮我好不好?”她的声音变得微弱,刚刚被傅恒一吓,她全身酸软无力。
  他还是保持沉默。
  “拜托拜托……”她更小声了,悄悄打个呵欠,抬头,脸上写著无辜。
  不说话,他不说话。
  “我好想睡,你会不会骂我上班时间偷懒?”她惊吓过度,需要补眠。
  针对这个问题,他应声:“想睡就去睡。”
  “哦!”
  哦完,她圈住他腰际的手收拢,靠进他怀里,认认真真睡著。
  才一会儿,她便在他身前失去动静。
  有没有搞错?他是叫她去睡,没叫她在这里睡。
  算了,认命,打横抱起她,亚丰再次把渟渟送回床上。
  第六章
  渟渟生气了,是很严重的生气。
  亚丰每次看见她,都避开去;小书见了人,不笑、不说话也不理;连小题见到她,也无精打采,不肯甩人。
  农庄来了新客人——苏小姐。
  整理主屋的员工抱怨连连,还不时从饭店部门调人手过去帮忙,听说那位苏小姐是大老板的新娘,她脾气很坏、很挑剔,说话刻薄又爱指使人,大家都预估,有这位新老板娘,员工们别想过好日子。
  “小书,你知不知道亚丰在哪里。”
  下班时间,渟渟在农庄栅栏边撞见小书。
  “抱歉,我不知道。”小书勉强打起精神应对。
  “你在哭吗?为什么眼眶红红的?”渟渟凑到她面前,拉住小书的手问。
  “我没事。”别开脸,她不想被看穿心事。
  “因为大老板对不对?”
  这件事整个农庄上上下下都知道,有的人为小书不值,也有人拿她的例子来告诫年轻女子,不要作麻雀变凤凰的春秋大梦。
  “他……”想起冠耘,不落的泪水滴滴答答……铺陈。
  “我不懂男生,他如果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如果他喜欢你,为什么容许别的女人欺负你?”
  苏小姐对小书的过分挑剔人人看在眼里,大老板和小书的事从没瞒过农庄里任何人,苏小姐拿小书当假想敌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没有人欺负我。”
  从来都是她在欺负自己,为了爱情,明知道他有未婚妻,她仍愿意委身;明知他心中对她的恨远远超过甜蜜,她仍不惜一切要和他在一起,这不是她在欺负自己吗?
  “以后你要怎么办?”
  “我十六岁来到农庄,除了这里,我没有别的亲人朋友。”
  她的世界不大,只有农庄和他。失去他、离开农庄,她不晓得自己还能去哪里。
  “总还是要走的,对不对?我没办法眼睁睁看著他属于另外一个女人。”小书泪潸然。
  “为什么要走?”渟渟问。
  “若亚丰先生和别的女人谈恋爱,你能视若无睹?”小书反问她。
  “我想……我不能。”
  “对啊,我也不能,所以终究要离开。”任由泪水挂在脸庞,小书颓然走向另一个方向。
  离开?当亚丰和别的女人谈爱情,她就应该离开吗?
  她的同学常常讲,爱情需要冒险,要不怕竞争,不到最后千万别放弃;但小书又说……
  一群人的话在她耳边绕圈圈,渟渟分不清谁是对谁是错,她必须找个聪明人来问问。
  咦,那不是幼幼和小题吗?渟渟快步走向她们。
  “小题、幼幼,”渟渟挥手跑向她们。“你们可不可以帮帮我?”
  “什么事?”小题懒懒的,提不起精神。
  “小书说,如果亚丰和别人谈爱情,我就应该离开,这句话对不对?”渟渟问。
  “你扯上我二哥干什么?你不是有未婚夫了?难不成你想来个一鱼双吃。”小题瞪她。
  “你在说什么?我一点都不喜欢吃鱼,何况我问的是亚丰,不是晚餐。”最近小题对她,实在不太友善。
  “小题的意思是说,你已经有未婚夫了,为什么还去在乎亚丰先生喜欢谁?”幼幼耐心地向她解释。
  “未婚夫?你是说傅恒!才不!我打死都不要嫁给他,你不要乱说话。”
  一提到傅恒,她的心脏无力、全身虚软,需要两根棍子支撑才能勉强站直。
  “你不想嫁给他?”小题意外。
  “当然不要,我逃婚不是作假的,我是真的、真的不要嫁给他。”
  “你是逃婚,才到我们农庄?”
  “对,谁敢嫁给冰人,说话时没表情、没温度,跟僵尸是好兄弟,不不不,不嫁,我绝对不嫁。”渟渟再三宣誓决心。
  “你不嫁,那……把他让给我,好不好?”小题的希望陡然升起。想到他的法拉利和一百栋房子……哦,帅!
  “你要嫁给他?好啊、好啊!小题,你赶快把他抢走,我就不用嫁他了,谢谢、谢谢,我都说不出来我有多感谢你,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等一下回房,我把我所有的钱统统送给你,请你一定要想尽办法嫁给他。”
  她感激地抱住小题,又叫又跳。总算有人听得懂她的话,她终于可以不必移民到南极大陆了!
  “没问题,这个忙我帮定了。”小题阿莎力地拍拍她的肩膀,愉快地离开。
  小题走了,可是,小题还没回答她的问题。
  “幼幼,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如果亚丰不爱我,我一定要走吗?”
  “渟渟,如果亚丰先生不想娶你,想娶别的女孩子,你怎么办?”
  “不知道,那个女生比我好吗?”
  “不管她有没有比你好,亚丰先生就是想娶她的话呢?”
  “我会告诉亚丰,我喜欢他,为了他,我可以努力改变自己,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若是他不想你改变,他只想娶他喜欢的女生。”
  “你是说,就算我再政变,他都不想要?”渟渟问,
  “对!到那个时候,你还坚持留在他身边,会不会伤心?”
  “可要是我不努力就放弃他,等我老了,一定会遗憾。”
  “若是努力过了,仍然没办法改变他?”
  “那……那……”她知道幼幼想给她的答案了。
  “离开不是一个好办法,但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它成了唯一可行的路。”幼幼在劝渟渟的同时也在说服自己。
  “就像小书的情况?”
  “对!留在农庄,对她没有半分益处。”
  “她这样好可怜。”
  “长痛不如短痛。”幼幼拍拍她,也随著走开。
  离开就会让长痛变成短痛?不会,如果她离开亚丰,她会长痛、一直痛、痛到不行、痛到死。
  不过,在决定她要不要痛之前,她必须先弄清,她的改变对他有没有意义。
  渟渟在马房里找到亚丰,轻轻走到他背后,依照往常,她把自己的小手送进他的大掌中间。
  二天没见到她,他不晓得她过得好不好,他只知道渟渟试了几次,要把支票塞进小题口袋,请小题邀她入主屋用晚餐,好见他一面,小题都没帮她;也知道她一下班就到处找人问他在哪里,他的避不见面让她很沮丧。
  “你还没走?”他一开口就是无情。
  “我才不走,我要留在这里。”她再次宣誓。
  “留在这里做什么?”
  “留在这里喜欢你。”她不假思索。
  “我不喜欢你。”
  “那是因为我们不熟,等我们再熟一点,你就会喜欢我。”她不得不自信,因为她想为他改变,不想黯然离开。
  “再熟我都不会喜欢你。”想起小书的伤情,他斩钉截铁,不想她变成小书。
  “会的,你会喜欢我,迟早有一天。”
  松开他的大掌,她自他身后圈住他,这个动作印证她的想像——他的背又宽又阔,靠在上面的确舒适。
  “婚礼快到了,你应该回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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