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等于爱上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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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等于爱上眼泪-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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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就是杏子!”大伟说,“为什么你不愿向陈灿说明白呢?” 

  田嫘忍不住哭了。 

  “真不明白,”大伟盯着田嫘的眼睛,“一个诗写得那么漂亮的女孩,还会害怕什么?”大伟拿出一本刊物,“请原谅我翻了你的笔记本,顺便挑了两首诗发在我们学校的校刊上了。”原来,大伟是省师范院校校刊的学生编辑。 

  田嫘心头一热。 

  “杏子是杏子,我是我!”她终于郑重地宣布,“我叫田嫘!” 

  “你很特别!”大伟很小心地说,“你不是杏子,但同样可爱,对吗?” 

  田嫘使劲地点头。 

  田嫘突然对自己充满了信心。早上照镜子时,她甚至发现自己一天天漂亮了。 

  罗莎生日,邀请了田嫘。田嫘接受了邀请,虽然她知道自己必然会在生日宴会上遇到陈灿。田嫘相信自己已有足够的勇气面对他。 

  陈灿那天喝了很多啤酒,醉眼朦胧时,他讲起了自己的故事。他说自己曾有一个叫杏子的笔友,他非常渴望能见到她。 

  田嫘心里全是酸酸的感觉。 

  “你见不到她!”田嫘喃喃地说,“世上压根儿没有叫杏子的女孩,她不过是你心中一个虚幻而完美的影子而已,她远在天边!” 

  陈灿怔怔地盯着田嫘,似乎要从她脸上读出点什么来。 

  田嫘没有承认自己便是杏子,她装着去擦汗,乘势捂住酸酸的眼睛,但还是有两行清泪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田嫘高二那年,陈灿高中毕业,参军去了西藏,做工程兵。在一次执行架线任务时,电流击伤了他的双眼,他失去了光明。 

  田嫘是从罗莎那儿听到这些消息的。此时罗莎已退学,在一家酒吧做收银员小姐。罗莎告诉田嫘,她想和陈灿分手。 

  田嫘很为陈灿担忧。她想给他打电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她给他写了封信,却不知道该写什么。最后田嫘在信封里面装了一张白纸。田嫘想,他知道的,他一定知道的,即使他什么也看不见。 

  这天,田嫘家的电话突然响了。刚拿起听筒,田嫘便听到了陈灿那熟悉的声音。 

  “是杏子吗?” 

  田嫘压抑着抽泣,装出一副快乐的语调:“是呀,我是杏子!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呀!” 

  “可惜……我永远都无法看见你了!”陈灿很伤感,“杏子,你到底在哪里?世上是不是真有一个叫杏子的女孩?” 

  “真有!”田嫘哽咽着说,“杏子远在天边,杏子永远在你身边!” 

  田嫘决定再做一次杏子。因为陈灿需要杏子。 

  杏子是个美丽的梦,有梦,人才能活得更坚强。 

                      (文/胡纯琦) 

   
第二章
云烟深处雪茫茫

   女孩的背影是男孩的心跳,男孩的笑容是女孩的期待。当高中时光一点点流走以后,记住这段岁月的,只剩下了男孩笔下一个又一个如精灵般美丽的背影。 
  水水爱极了北方的冬天,只因那漫天的飞雪。 

  她是南方的孩子,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雪。其实妈妈说,在水水三岁那年也下过一场雪,只是三岁的水水怎么可能知道,又怎么会记得那就是她魂牵梦萦的雪呢?于是水水常常就会对着书里描写的雪景发好大一阵子呆,那里冰雕玉砌的世界多么令人神往啊。 

  喜欢上那个叫祁盟的男生,也是因为他来自风雪飘摇的北方。祁盟的到来,装点了水水十七岁花季少女的梦。 

  祁盟是高二下学期才转学来的。他看起来其实并不像是北方人,生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下巴尖削,像是卡通画里的美男子。但他高大的身形却还是显出了身为北方人的粗犷。 

  祁盟个子高,被老师安排在了水水那一组的最后一桌。水水于是改变了每天从前门进教室的习惯。总是故意从后门走,很自然地经过祁盟的课桌,然后留一个娇俏的背影给祁盟。 

  水水知道自己的背影很美。 

  去年暑假的时候,在海边,爸爸曾为她拍过一个看海的背影:着一身纯白的太阳裙,裙角飞扬,还有一头随风而舞的长发,飘逸到极点。这张照片被放大了挂在水水的卧室里,每个亲戚朋友看到了,都惊叹那一种出尘的美丽。所以水水对自己的背影有着绝对的信心,她甚至可以想像得出祁盟盯着她的背影出神的模样。 

  水水就这样一天天地经过祁盟的身边,怀着不为人知的小小心事。可是祁盟是个腼腆的男生,水水似乎从来不见他和班里的同学说话。他仿佛总是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有着未经世事的单纯。水水常常见他在本子上涂涂画画,好几次经过他的桌旁,用眼角的余光瞥过去,发现他总是头也不抬地依旧忙着手里的活儿。看来,这个爱画画的男生也许从来没有注意过水水美丽的背影。水水有几许失落,但却仍旧固执地一次又一次从他的身旁走过。 

  如果不是那一次意外,不知道祁盟什么时候才能够注意到她。 

  转入夏季后,老天总爱变幻诡异的嘴脸,常常会突然的一阵大雨叫人躲避不及。水水在那个下午上学的途中被淋成了落汤鸡。一身狼狈地进了教室,气咻咻地就甩满头的水,她甚至忘记了她正在经过祁盟的课桌旁。 

  “呀!”随着祁盟一声叫喊,水水才发现,她甩下的水珠毫不客气地滴溅在了祁盟的画簿上,几处刚着色的墨迹瞬时淡开去。水水不知所措地呆立在原地,看着祁盟微有愠色的脸。但很快,祁盟的怒火马上消了下去,眼前这个水灵灵但又湿淋淋的女孩叫他不忍责怪。他对着水水笑了一下,抽出一张纸巾准备吸干画簿上的水,还未下手,突然他拿纸巾的手改变了方向,径直朝着还停留在原地一脸愧疚的水水伸过来,他说:“给!”水水一愣,意外地接过纸巾,不知道该说“对不起”还是“谢谢”,于是,也回报祁盟一个微笑,边擦着满头水珠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不经意地就回头去看祁盟,这一次,她对上了祁盟的目光,祁盟迅速地低下了头,水水却满足地笑了。 

  凭着少女的敏感,水水知道,祁盟开始注意她了。有好几次,水水故意转头和后桌的同学说话,眼光就顺带着飘到祁盟那里,她会发现,祁盟的目光正在和她会合。发现了这样的一种默契,水水开始兴奋起来,转头的次数越来越多。但是深埋在心底的秘密依然封存。 

  那个一贯沉默的男生祁盟有一天突然愤怒了。课间时分,祁盟手里舞着一封信冲进了教室,大声吼着:“你们哪个混蛋拆了我的信?谁?是谁?”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歇斯底里的模样,全班同学都被吓住了。水水看着祁盟惨白的一张脸,心被揪得好疼。她呆呆看着祁盟收拾了书包,头也不回地跑开了。她看到,祁盟的脸颊上还有泪痕。头一次看到一个男生的泪,水水的泪也差点就要滑落。 

  到底是谁拆了祁盟的信,没有人知道。但是关于信里的内容很快传得全班皆知。水水不是那种爱打探小道消息的女孩,却也同样听闻了关于祁盟信中的秘密。那是祁盟的妈妈写来的信,信中最叫人记住的一句话大概是说,祁盟的爸爸在服刑期间表现较好,或许会提前释放。于是谁都知道了祁盟是罪犯的儿子。尽管不知道祁盟爸爸犯的是什么罪,但“罪犯”这两个字已经足以让人深恶痛绝。 

  祁盟消失了整整三天。水水每天经过那张空了的课桌,心里也像被抽空了一般。水水很难过,她恨透了那个拆开信封的肇事者。 

  第四天上学的时候,水水惊喜地发现,祁盟又出现在了他的座位上。这一次,水水经过他的身旁,心跳得比任何时候都快。 

  但水水渐渐发现,祁盟变得越来越沉默了。一连几次水水转头的时候,都没有再触碰到祁盟的目光。他一直低着头,一直。祁盟怎么能不低头呢,一抬头,那些异样的目光会叫他无地自容,谁叫他是罪犯的儿子?要不是外婆苦苦哀求,祁盟几乎想要放弃学业。这座南方的城市,是妈妈的家乡,但是祁盟同样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那个叫水水的女生,祁盟更是不敢看她了,如果她的目光中也有那一种鄙夷,那将会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祁盟就连哪怕是抬起头看看她的背影的勇气都没有了。 

  水水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了。这个念头是又一次经过祁盟的身边时萌发的。祁盟依旧不停地画着。但水水注意到,祁盟的画笔在水水经过的那个片刻,有些许的停顿。 

  水水找了老师,请求让她负责班里同学的信件收发工作。为了让老师能重视,水水只好违心地撒谎说,自己有两封重要的信件一直没有收到。谁相信乖巧可爱的水水也会撒谎?老师于是答应了水水的请求,在班会课的时候宣布让水水担任“班级邮差”。 

  从那天开始,水水每天都往收发室跑得勤快。每次有了祁盟的信,水水都兴奋异常,压抑住满心的激动,小心翼翼地把信轻轻放在祁盟面前。只是,祁盟依旧没有抬头。水水心想,只要信能平安无恙地到达祁盟的手上,就很好了,他抬头不抬头又有什么关系呢。尽管水水很希望祁盟能再次抬起头来,其实只要他抬头,他就能够看到水水的眼里写着的是关切,而绝非鄙夷。 

  日子就在水水当邮差的日子中一天天地滑过,为高二的生活画上了句点。 

  高三刚开学没有多久,校园墙报上的一则公告让水水心动了。学校的美术兴趣小组要招收两名女生当写生模特儿。水水知道,祁盟一直是美术兴趣小组的成员。水水很仔细地考虑了一下,当写生模特儿每周只需要抽出一个小时,并不怎么占用时间,再说学校里的写生模特儿又不需要裸露,更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于是水水没和任何人商量就偷偷报了名。 

  面试十分顺利。 

  水水跟着美术老师进画室的时候,看到了祁盟惊异的目光。水水冲着他微笑了一下。祁盟很快地又低下头去。水水想,反正你迟早都要抬头的,心里便有了一点得意。 

  祁盟自然是要抬头的,水水是他的写生模特儿。一周,一周又一周,祁盟的画夹里有了各种形态的水水:要么是线条柔美的背影,要么是回眸一笑的娇羞,要么是一个凝神远眺的面部特写……祁盟渐渐地就习惯正视水水了,这是一个人如其名的水水的女孩,尤其是她的一双眸子,像一潭深水,纯净而悠远。祁盟在又一次水水冲着他微笑的时候,也不自觉地笑了。 

  两个月后的一天,老师笑容满面地进了教室,她在班里宣布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祁盟的画在省里获了一等奖。整个班级沸腾了。此刻,祁盟就是祁盟,再没有谁惦记着他是一个罪犯的儿子了。水水在所有同学的欢呼声中甜美地笑了,她回头去看祁盟。祁盟高昂着头,眼里有晶莹的泪光。这一次,他看着水水,没有再回避。他也笑了。 

  高考一天天地临近。学业愈加繁重得像座小山一样威压过来,人人都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水水仍旧无数次从祁盟的桌旁经过,仍旧尽职地当着她的“班级邮差”,仍旧每周一次准时地到画室当写生模特儿。不同的是祁盟,他开始抬头,开始微笑,开始在水水把信件交给他的时候,笑着说谢谢。不过一切都仅止于此,谁都没有看出水水或是祁盟的心里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 

  一节自习课上,大家纷纷讨论起将来的志愿。水水听见有人在对祁盟说,祁盟你可以考中央美院呀。祁盟说,我会努力。水水正听得仔细,同桌捅捅她的胳膊肘,问:水水,你打算上什么大学。水水没想好,便说,我爸妈也许不会让我离得太远,大概就是省师大吧。其实水水的心里一直是神往着冰天雪地的北国的。水水想,无论如何,都得说服爸妈。 

  到了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水水选择了北京。她以为那也是祁盟将会选择的地点。 

  北上的火车将要启程的时候,赶来了气喘吁吁的祁盟。祁盟说,水水你多保重,说着递过来一大本厚厚的本子。水水还没有来得及再和祁盟多说几句话,火车已经开动了。水水从窗口探出头去,含泪看着祁盟和自己的爸妈逐渐变成了三个小黑点直至消失。 

  水水翻开了那本厚本本,一页一页地看下去,泪就流了出来。每一页画的都是水水的样子,尤其是水水的背影,足足占据了大半本。翻到最后一页,是祁盟的话,他说:“水水,我以为你会留在省里,所以我报了省美院。水水,你对我的好我一直都懂,你仿佛是一场南国最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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