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烁其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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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烁其词-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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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自己和她的法院帅哥。

  “你看人家,跟你差不多,都是本科毕业,本科生算什么啊,你还是学中文系的,什么证儿都没有,以为自己得天独厚,不事努力,以后怎么办啊,难道以后还要我养你?”一天,她竟这样口若悬河地对我说,说的时候,抑扬顿挫,好像自己现在怎么说变成功人士似地,一种奇怪的尴尬在语气里显露出来。

  “你以前不是不想去留学么?”

  “以前我傻,就想和你混在一起,现在明白了,跟着你是死路一条,说不定以后还要养你,我得多学点东西,能多赚点钱,以后孩子奶粉钱说不定都是我出呢。”

  也就是在四级考完没几天,我就遇到了传闻已久的法院帅哥,那天是亮子请客,搭上亮子这条线,饭是蹭定了。我们对亮子的待遇不无羡慕,又因为没有女孩,喝酒成为主要内容

  我们一行人说说笑笑的进了朱翔家的酒吧。我们找到一个包厢,正待进入,忽然,朱翔扯扯我的衣服跟我说:“那不是高谦么?”

  我朝亮子所指的方向望去,高谦一个人在那里坐着,模样耐人回味,旁边还有一个酒杯,估计是在等人,我心里立马跳出一个人来。我让大家先进包厢,自己走到高谦的身后停住,一身打扮让我差点没有认出。

  “怎么?不会是我最近没陪你,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吧?”

  高谦听到我的声音,下意思立马转头,这回脸上的笑容竟有些尴尬,她磕磕巴巴地问:“你怎么在这儿呢?”

  “别问我啊,我觉得自己最近对你言听计从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呢?”我装着糊里糊涂,一屁股坐在她的对面。

  她看见我二世祖的模样,眉毛一挑,一脸毫不在乎地说:“你管我呢?”

  这时候一个西装革履的家伙已经走到我的身边,想来是她的同伴已经回到桌边,我的出现让他从容地站在一旁,礼貌的向我表示这是他的位置。

  “不好意思,我想我骚扰到你朋友了。”我识相地离开座位,脸上带着笑容,理解为自嘲也相当合理,站在高谦旁边的男人似乎对我的友善感到厌恶。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大概是把我理解为专在酒吧寻求*的变态。略略欠身为我让出道路,躲闪我的步伐,对于我侵占他的位置,到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只是对着高谦装扮出无奈的笑容。

  坦白地说,对于这样男人,我向来缺少好感。抛开我臆想的情敌关系,这个人相貌清秀,从戴在他那清瘦脸庞的精致眼镜,颇能看出书生的斯文,这个男人让我讨厌的原因就是他那满身浓厚的男性香水气。

  在我转身走向包厢的时候,我听到高谦在我背后干巴巴地说:“他是我男朋友。”

  就在高谦忙于她的司法考试,她的英语能力培训,她的英语,她的书本,她的未来,她的高质量的一切的时候,我也真的意识到自己无可救药,带着一种愤世嫉俗的不满情绪,推掉手头所有的学习任务和爱情生活,踏踏实实投入一大帮人无聊、空虚、苍凉、单调的聚会,这也就是在我们这个小圈子里,聚会的场所多得要命,台球室、健身会所、酒吧,一切关于朱翔的生活场所。这些聚会,你去了一次,下一次他们就会叫你再去,又是那么的具有诱惑性。总之,我忙着跑到外面混,和高谦呆在一起的时间少得出奇,我披星戴月,出入在一个又一个聚会,或是亮子家里,经常是连手机也不带,行踪飘忽不定。

  十二月底的一个晚上,我打完台球回家,把从楼下买的四个五牌里包子往饭桌上一扔,走到床边,高谦正在打电话,看到我,指了下旁边的镜子,我走过去,看到自己那张浮肿发绿的脸,眼睛里充满血丝,头发凌乱不等我说什么,高谦就把电话挂掉,看都不看我一眼地说:“别理我!”

  “你又怎么了?这两天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吧?”

  “你自己想去?”

  “想什么啊?”我凑了上去,“媳妇你是不是又碰到什么好事?”

  她不耐烦地打断我:“你现在真的自暴自弃了,后果你可得想清楚?”

  “什么自暴自弃?什么后果?”

  “你说你四级考试的时候,竟然没有带铅笔,你这像话么?你四级不行,我也没有说什么,你看看你现在,天天在外面混,你都大三了,你说后果是什么?”

  “说跟你说的?”

  “别问谁跟我说的,你这样就是坠落,比堕落还可怕!”

  “什么?”我特厌烦这种问题,不得不狡辩,“谁像你说的那么糟糕!”

  “你——点你名呢,就是说你,听没听见?”她动作粗暴起来,恶狠狠地用手指捅着我的脑门儿。

  “听见了!”我被高谦的话语惹怒,此人毫不在乎我的感受,本来能够语重心长,并使我感受温暖,痛改前非,即使指桑骂槐,也能打草惊蛇,偏偏是她这般说话。我也旧事重提,指责此人故意惹我吃醋,但却找个脂粉男人。

  很快,我们转换话题,开始唇舌之战,从一个人不关心另一个人到什么是关心,从脂粉男人到爱情的真诚,我们就这些问题争执起来。高谦指责我不好好学习、努力上进,而我则攻击高谦犹豫不定的留学问题,我们不得不解释这样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毫无希望,看不到未来。

  后来想一想,这是个和好的机会,推心置腹地说了很多埋藏的心里话。不幸的是我们俩并没有意识到,都错过了,相互指责再次开始,我用我狡辩的口才将一切责任推到高谦身上,高谦则强调我应该用辩证法好好考虑自己的问题。

  55

  我们之间发生了些问题,作为男人,冷静以后,我开始妥协,然后哄她。

  有时候需要一哄再哄,才能让事情平息。

  对于心情不佳的我来说,这一切,显而易见得成为麻烦。

  我经常能接到高谦母亲的电话,看上去她把我当作了自己人,话里行间没有半分生疏,他们谈论最多的就是高谦。归根结底确实高谦芬兰留学的事,高谦故意做出不明朗的态度,含含糊糊,让人摸不清楚,所以高阿姨每次都会在挂电话的时候对我说:“有空帮我说说。”

  对我打击最大的一次是我算了算账,我竟然合计欠了外债一千多块钱,这让我自己都感觉惊讶。我觉得自己是个无能的人,一旦想到无能,我觉得任何跟我在一起的人都是倒霉蛋,只是我是个大倒霉蛋,因为和我在一起,他们也不得不倒霉起来。

  56

  那时候的晚上,偶尔我们也会如胶似漆,高谦最喜欢问我的就是我到底什么时候在他眼皮底下勾搭上别的女孩子的。有一个晚上我们就在绕着月亮岛散步,我当时装疯卖傻得承认,就是在她住院那一阵,有一个大一的学妹,水灵灵的,腰细胸大臀肥,忍不住心动,好不容易你住进医院,我便时常和她腻在一起。

  我边走边说,忽然发现高谦没有和我齐头并进,转身一看,高谦还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站着,霓虹灯下,高谦的眼珠在打转,水汪汪的,十分可怜。我走上前去,并不解释,心中萌生一种恶意,以至于我铁石心肠,我对高谦的表情视而不见,默不作声,我盯着她,大滴的泪水顺着高谦的面颊无声地向下滚落。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落泪,我仅仅是这么一说,这种笑话,我们本来就应该有默契的。

  当然我也意识到,我伤害她了。

  每次吵架,也都不过是小打小闹,不过半小时,定然能尽释前嫌。

  吵完架之后,我们都能过上一段相对平静的日子,我决不牺牲两人可在一块的时间出去鬼混。我会买好饭菜等高谦,有时候她还会眨着眼睛让我喂她,她仍然爱和我一起吃饭,依然爱和我在一起。

  由于各种考试的失利,更让我觉得高谦和我混在一块,对高谦来说是一件没有希望的事情。好日子不会太久,不过三两天,我便会劝她,让她不要和我厮混,既然留学已经报名,培训费也交了,便应该一心扑在上面。我说:“老跟我在一块,不会有好结果,多忙活自己的事。”

  屡试不爽,高谦听不得我说这样的话,我不紧不慢,语调哀婉,沉着悲痛。既非吵架,也不想改玩笑,这些话让高谦不知所措。我知道这些话会让场面尴尬,气氛凝固,但却是我肺腑之言,真心诚意。

  先前高谦听了还会一蹦三丈,后来她便不再理我,独自跑到被窝躺着。多数的情况是一个人生闷气,悄无声息的流泪。听不到声音,让我坐立难安,知道看到高谦脸上的两道泪痕。以至于高谦默不作声的时候,我就心烦意乱,对自己的话感到内疚,下意识的便冲口袋掏出烟来。

  有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柔情,因为无情的自责,让我试图去做委婉解释。但想到自己缩遭受的一切,以及对爱情难拾信心,我硬下心肠,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抽烟。

  直到有一次高谦终于开口,她说她下个学期就回学校住,并希望我能好好学习,至少要把该拿的证拿到手,她对我只有这点希望,并希望我不要让她失望。我点了点头,答应了她。日子仍然不咸不淡的继续。

  让我开始下决心的是有一回,我陪高谦去是到时代超市买东西,高谦一路上就嚷着要吃肉松。因为要买很多乱七八糟的零碎物品,我推着购物车跟在高谦身后,沿着一堆堆的货架走着,任他将一切我们需要并且合适的物品扔进车内。我不明白为什么买了那么多的生活用品,我们不断往车上放,即使我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必备的,看到满车的东西,仍感诧异。

  准备越过食品区付账时,我和高谦走散了,我推着车东张西望,在人群中寻觅她的身影。我站在臭咸鱼处一动不动,深怕高谦返回原地找不见我

  看了半天,没有发现她。正准备打电话给她,忽然左肩被人猛拍一下,回头未见人影,我伸展右臂,从身后把高谦拉了出来。正待斥责她的躲藏让我心乱如麻,却见她狠狠地用鼻子嗅嗅,拉住我的胳膊像一个方向茫然走去。我拽住她,看见她可怜兮兮地说:“彪子,我想吃肉松。”

  高谦吃完自己的,还帮忙要把我的那份吃掉,边吃边眼珠乱转,观察我的神情。从超市门口走出,她像太阳下活蹦乱跳的猴子,一脸阳光,惹人怜爱。

  这种柔情慢慢融化后,等我冷静下来,我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我要和高谦分手,再不能这样没完没了。至于为什么分手,内心全无所知。

  我时常惊讶于自己对事物的控制能力,并表现出超强的意志力。之前曾经怀疑过这一点,比方说吸烟,多次的自我警戒,试图戒烟,并且展开行动,显而易见,这件事并不成功。经过长期的观察,我终于意识到只有黑暗才是我的立足点,我擅长制造悲剧,即毁灭美,而且从一而终、矢志不渝地完成;对于创造性的活动,非我能力所及,常见的情况是知难而退,或者是毫无兴趣。

  我是如此幸灾乐祸的想着我和高谦分手,我就躺在我们那个大床上,稀里糊涂的想:我和高谦分手了,许多年以后再见面,双目凝视那个脸上满是皱纹的小老太太,我凝视着她瞳仁中的黑暗,那黑色的,大大的,周边长满鱼尾纹的,竟还没失神的眼睛;想着我和高谦分手,身旁应该找个姑娘,我把自己身旁的漂亮姑娘全想了一遍,全没有合适的,应该还只有高谦。想到会和高谦分手,顿觉心里难受的要命,有一种什么东西在我的心脏上覆压着,让我喘不过气,眼睛也被泪水润湿。怎么能狠下心呢?

  有时候,我想高谦是不是还舍不得我,一定如此。倘若如此,我便不该苦苦相逼。但高谦对于学习的热情时常打消我的内疚。

  57

  十二月又结束了,时间像我手上的文字一般,我轻轻的在键盘上敲打“一个月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几个月竟然真的在转眼之间,国庆刚过,元旦来了。

  本来就没有回家的打算,高谦倒是要回家,放假前一天晚上她半夜三点多给我电话,我当时喝醉酒,正在寝室酣睡,亮子一脚把我踹醒,让我接电话,原来是高谦等我了一个晚上,横竖不见我回家,从一点多开始打电话,我把电话挂了,才看见手机上面有十几个未接电话,想来都是高谦给我打的,这个时候我脑袋已经清醒,便转身告辞,穿上衣服回去。

  到家的时候,高谦已经躺在床上,但还没有入睡,拿着我的笔记本在玩游戏,看我回来,便把游戏给关了,给我放好洗脚水,就躺在床上,看样子还要继续等我。我尽快结束这一过程,跑到床上问高谦,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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