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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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 第3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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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二人治下不严,导致东城兵马司发生如此恶劣之事件,先行停职,接受审查,再行定罪。”张昌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沉声说道。

冯坤和许杰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两人向张昌一拱手后,神情黯然地退了回去,恐怕官职届时难保。

“来人,将在三名企图谋财害命的恶徒重责四十大板,以儆效尤。”随即,张昌将目光落在了何伟和马氏夫妇的身上,双目寒光一闪,抽出签筒里的令签扔了出去,他此举是要为三巧出口恶气

伴随着令签的落地,一群军士一拥而上,将惊惶求饶的何伟和马氏夫妇按在地上,扒去裤子,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打得三人哭爹喊娘,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活该!”望着受刑的三人,三巧的心中不由得一阵舒畅,小嘴一翘,口中低声低估了一句。

谭纵听见了这声低语,不由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小丫头的报复心理还真是强。

“四弟,天色已晚,不如咱们改天再战如何?”这时,对弈中的赵云博忽然抬起头,笑着看向了赵云安。

赵云安和赵云博的对决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杀得难解难分,每走一步都要小心斟酌,耗费不少时间和精力,现在已经接近午夜,再加上三巧一案已经审理完毕,两人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

“二哥言之有理。”赵云安闻言,微笑着向赵云博说道,“二哥棋力精湛,屡出奇招,四弟甚为钦佩。”

“四弟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二哥可是一点儿便宜都没有讨到。”赵云博闻言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向赵云安说道,“这棋局要是继续下去,最后究竟鹿死谁手,那可真不好断言了。”

“二哥,请!”赵云安也笑了起来,起身后冲着赵云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随即在侍卫们的簇拥下离开了。

谭纵见状冲着张昌拱了一下手,让人抬起了木板,带着三巧跟在了两人的身后,张昌连忙追上去,躬身将他们送出了东城兵马司。

“好险!”望着远去的马车,站在大门口的张昌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中暗暗说道,如果不是谭纵出手相助的话,恐怕赵云安是不会如此轻易离开的,同时这也表明自己已经从这件事情里给摘了出去,不会再受到此事的牵连。

“这个谭大人,果然非同一般,怪不得能破获扬州和苏州大案。”想起了谭纵今天的表现,张昌不由得喃喃自语了一句,对他甚为钦佩,竟然三言两语就使得何伟和马氏夫妇乖乖伏法。

第四百五十七章  文魁大会

从东城兵马司回来后,谭纵一直都在想着赵云安和赵云博的那场没有完结的对弈,两人的对话看似普通平淡,实则充满了玄机,难道双方已经在私下里开始较劲?

赵云安和赵云博一起出现在东城兵马司的事情引起了京城官场不少有心人的注意,这两个王爷一个玩世不恭,一个内敛低调,竟然会同时关注一起案子,这显得有些反常,或许里面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猫腻。

由于三巧在京城里无依无靠,二狗他们根本就没能力照顾她,因此谭纵将其接来驿馆里养伤,苏瑾在院子里给她安排了一个房间,派了两名侍女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那座三巧买的宅子重新归在了三巧的名下,趁着三巧养伤的时间,谭纵让秦羽带着人整理打扫了宅子,并且买了一些家具和用器,二狗带着那些小乞丐们高高兴兴地住了进去,从今天开始他们在京城算是正是有个家了。

不仅荒宅里的那些小乞丐,京城里别的地方的小乞丐们相继住进了新宅子里,呼呼啦啦一百多号人,使得宅子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别小看了这些小乞丐,二狗正是通过了这些小乞丐提供的消息,这才顺利找到了谭纵,否则的话三巧难逃一劫。

那名跟在赵云博身旁的白衣公子哥的身份也在事后被谭纵弄清楚了,他就是京城四大公子之一的俞浩云,户部尚书俞东莱的三公子,为人英俊潇洒,才华横溢,是京城里著名的才子,上一届殿试官家钦点的状元。

俞浩云现在翰林院任职,与赵云博志趣相投,两人关系匪浅,经常出来喝酒,吟诗作对。

对于俞浩云是否是赵云博的同党,谭纵一时间还无法弄清,可能双方只是惺惺相惜的朋友而已,他暗暗对俞浩云留心

几天后,张昌登门拜访,带来了牵涉三巧一案的一众人的判决结果:

按照大顺律例,何伟和马氏夫妇被判秋后问斩,已经上报刑部核准,冯坤和许杰以治下不严和渎职的罪名丢官罢职,黯然离京,企图杀害三巧的狱卒和东城兵马司的文书等人也都受到了应有的严惩。

张昌之所以如此雷厉风行地判决了此案,不仅是因为罪证确凿,还有来自顶头上司――京兆府的压力,京兆府希望低调处理这个案件,不要引发外界的关注,因此他采取了速战速决的态势,尽快了结此案。

在与谭纵的交谈中,张昌对他在江南的表现是大加赞扬,言谈举止中表现出了结交的意思。

对于张昌来说,如果能结识谭纵这个朋友,对他日后的升迁大有裨益。

作为五城兵马司的总指挥使,张昌下一步的目标就是在京兆府里获得一个实职,虽然他能外放到地方上去任知府,但是既然能留在京城接触官场核心的话,谁还愿意去地方上混。

京兆府管理着京城和京城周边数县的治安,其最高长官为京兆尹,官授正四品,与各部大员一起参与军国大事,能近距离接触官家,地位举足轻重。

因此,地方上的那些知府和各部的五品部员们为了进入京兆府往往争得头破血流,如果背后没有雄厚实力的话,根本无法染指里面的职位。

面对着张昌的示好,谭纵随即做出了回应,留其在家中吃了午饭,两人席间谈笑风生,相谈甚欢,也算是有了一份交情。

驿馆里的候补官员们来自全国各地,无所事事的谭纵时常与他们喝酒聊天,了解各地的风俗人情和官场逸事,既在无形中拉近了双方的关系,同时也对各地的官场和风俗有了不少心得。

那些候补官员们有机会接触谭纵,正是求之不得,他们已经被边缘化了太长时间,迫切需要抓住这个机会翻身,因此无不在谭纵面前卖力表现,希望能给谭纵留下印象,这正中谭纵的下怀,暗中对那些候补官员进行评估,从中找出可堪大用的人。

十几天后,百无聊赖的谭纵忽然接到了秦必勇的邀请,请他去春风楼参加每年一度的“文魁大会”,所谓的“文魁大会”,是指京城的青年才俊聚在一起在文采上一较高下,最终选出一名出类拔萃者,获封文魁的称号。

“文魁大会”由京城三大青楼举办,三大青楼之间有着约定,三家依次轮换举行,今年轮到了春风楼。

谭纵虽然只和秦必勇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对性格豪爽的秦必勇印象不错,再加上其是赵云安的小舅子,因此百无聊赖的谭纵决定去凑凑热闹。

由于秦羽回家参加侄子的亲事,谭纵此次带着沈三和沈四等护卫前去春风楼赴约。

秦羽的家在京城附近的一个县里,自小父母双亡,被大哥大嫂带大,此次侄子成亲,于情于理他都要回去。

谭纵给了秦羽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当作贺礼,秦羽知道这是谭纵的一番心意,因此并没有推脱,欣然接受。

春风楼今晚人头攒动,热闹非凡,除了那些企图在“文魁大会”上一鸣惊人的文人骚客外,京城的名门公子们也相继前来,对于这些富贵子弟们来说,“文魁大会”是一个高档的社交活动,彰显其身份和地位。

秦必勇在二楼定了一个房间,谭纵进门的时侯发现屋里只有秦必勇一个人,看来秦必勇知道自谭纵现在不方便见其他人,因此没有喊上别人。

见到谭纵来了,秦必勇笑着起身相迎,两人落座后谈笑风生,一边喝酒一边等待着“文魁大会”的开始。

“文魁大会”在一楼大厅里举行,大厅中间已经搭好了一个一米多高、上面铺着红毯的木台,木台四周摆着不少桌椅,桌前坐满了来自大江南北的士子才俊,相互间交谈着,猜测着谁能获得今年的文魁。

晚上八点,“文魁大会”正式开始,伴随着一阵激扬的鼓声,喧闹的现场安静了下来,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在一群载歌载舞的舞姬的引领下,满面笑容地走上了木台,他是此次“文魁大会”的司仪。

听到鼓声后,侍女们打开了二楼房间的房门,这样的话一楼大厅里的声音就能够清晰地传进来。

司仪先说了一番套话,随后宣布“文魁大会”正式开始,现场所有人都可以登台较量,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两名年轻人走上了木台,互相通报了姓名后,摇头晃脑地比起了七言古诗,四周的人纷纷大声叫好。

“两位公子,这是今年的赔率。”与此同时,一名侍女端着一个托盘走进了房内,娇声说道。

托盘里放着一张纸,纸上是十几个人名,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有名才子,也是今年文魁的有力争夺者,那个人的名字后面写有赔率,赔率从一赔一点五到一赔三,相当接近。

每年的“文魁大会”,举办的青楼都会开赌局,给那些最有可能夺魁的才子们定下赔率,赔率越低,说明其夺魁率越高,吸引了大量人士参赌,使得举办的青楼赚得盆满钵满。

除了这十几个人外,清风楼还允许客人们写下自己认为可能夺魁的人名,这个赔率是最高的,定为了一赔十,也就是押一两银子的话,如果押的人夺魁,那么将获得十两银子的回报。

秦必勇看也不看纸上的人名,提起笔,刷刷地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名字,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放在了上面。

“秦兄,你对此人夺魁可有信心?”谭纵拿过那张纸一看,上面写着“莫仁”两个字,于是抬起头,笑着看向秦必勇。

要知道秦必勇是一个武人,行军布阵不在话下,可是对文人圈里的事情想必知之甚少,既然连春风楼都没有看好这个“莫仁”,那么想必此人并没有什么名气,秦必勇押他的话有很大风险。

“哈哈,我当然对谭兄夺魁有信心了。”秦必勇闻言,微微一笑,冲着谭纵举起了酒杯。

“秦兄说笑了,这上面都是各地有名的才子,我可没有信心夺魁,届时秦兄可不要让我赔银子。”谭纵闻言不由得哑然失笑,原来这个“莫仁”指的就是自己,他笑着端起酒杯,向秦必勇说道。

“区区五十两,玩玩而已,图个乐子。”秦必勇笑着与谭纵虚空碰了一下酒杯,一饮而尽。

“既然是个乐子的话,那么我押一百两。”谭纵闻言,从身上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了托盘里,用以表明他会尽力争夺那个文魁,然后将酒杯里的酒一口气喝干,微笑着冲秦必勇一亮杯底。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谭纵作为南京府的亚元,被秦必勇这么一撩拨,禁不住起了与那些大江南北的才子比试一番的心思。

秦必勇冲着那名端着托盘的侍女挥了挥手后,那名侍女就离开了,不久后又回来,交给了秦必勇两张盖有清风楼印章的票据,一张是秦必勇押的五十两,另外一张是谭纵押的一百两,上面写着一赔二十的赔率。

清风楼门外,一大群人围在一面新竖起来的木墙前,全神贯注地盯着木墙上挂着一排牌子,牌子上面写的是清风楼推出的那十几名才子的名字和赔率,以及楼里的客人们写出的人的名字和赔率。

围在木墙前的这群人都是赌客,都想着趁着“文魁大会”捞上一笔,他们早就收集了今年有能力夺魁的才子们的信息,现在正密切关注着赔率上的变化和大厅里事态的进展,寻找着出手的最佳时机。

当莫仁的名字和赔率挂上去不久后,一名伙计走上前,将名字下面一赔十的赔率擦去,改成了一赔五。

望见眼前的一幕后,围观的人们不由得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清风楼改了这个莫仁的赌注,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人对此人下了重注,这使得清风楼开始重新考虑此人的赔率。

“这个莫仁是何许人也?”人群中,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人看了一眼莫仁的牌子,有些狐疑地望向身旁的一名黑脸中年人,他从来也没有听说京城里来了这么一号人物。

“难道用的是化名?”那名黑脸中年人沉吟了一下,眼前一亮。

“文魁大会”允许参赛者用化名参加,不过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对方必须是第一次参加“文魁大会”,而且必须是当年的举子。

至于为何要制定如此苛刻的规矩,那是因为在往年的“文魁大会”中,有人为了从赌局中获利,用化名请来了曾经的进士来参加比赛,最后获得了“文魁”,使得举办的青楼损失惨重,故而立下了这等规矩。

实际上,也只有二楼房间那些身份尊贵的客人才能推出使用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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