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卿极度无可奈何，两条腿在水底漂游着，最后慢慢地向朝歌贴了过来，终于如愿以偿地换了个能使力的姿势。看着紧闭着双眼，快要憋死过去的朝歌，他很让她睁开眼来看看，可怕自己一开口，连自己也会憋不住气。
朝歌不肯松开他，与此同时，两人还在缓慢下沉着。顾长卿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再这样下去，两人都要淹死在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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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往往会在最危急的时刻做出最本能的反应来，顾长卿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行为算不算是本能反应，但至少他是心甘情愿的。不是内疚，不是别无他法，他吻上朝歌的那一刻，竟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知道有人在给自己渡气，朝歌嘴里得了一口气之后，眼睛终于恢复了一点功能。可是睁开之后，不是因为被河水冲击觉得刺激，而是被眼前的景象给刺激到了。
朝歌就那么任由顾长卿拥着，任他贪｜婪地吻着，从嘴舌到口腔，没有一处被他放过。一开始是他在给她渡气，可到后来，他竟开始渐渐夺去了她嘴里的空气。
朝歌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顾长卿，乌黑的发被水顺开了来，紧闭着的眼睛下浓密的睫毛也被河水洗刷得极顺。朝歌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全身的知觉都集中到了嘴上。
这种滋味，会上瘾，顾长卿第一次放任了自己的理智。不似上一次的浅尝辄止，这一次，他几乎是用了自己的全部力量来加深这一个吻。
他知道自己该离开了，不为别的，他们再这样下去两人都该没气了，可顾长卿就是不甘心。环在朝歌腰间的手又收紧了一点，舌尖继续向里探去。他怕自己离开水里之后，就没有那个勇气了，所以，就让他放纵一次吧！
朝歌也由最开始的不可置信转化成了半推半就，这是她的师父吗？这是她那个一向清心寡｜欲得似神仙的师父吗？或许她不了解男人的本性吧，过度的压｜抑，一旦爆发，似洪水猛｜兽般难以收拾。
朝歌的整张嘴虽然被顾长卿牢牢地封着，可河水还是从缝隙里钻了进来，特别是当顾长卿在她唇上辗转的时候，她都能尝到河水的淡淡的咸味。所以相比于顾长卿的享受，朝歌不但不觉得享受，甚至是有点难受的。
被河水浸泡了太久的眼睛，开始变得不舒适起来。朝歌浑身无力，只有紧紧抓着顾长卿手臂的那只手还能动一下。指头勾了一下，不轻不重地挠在顾长卿的手臂上，这轻微的触感，让顾长卿立马清醒了过来。
他离开得有些急，朝歌来不及合上的嘴巴，喝了一大口水进去。
“咳咳咳……”一直到回到岸上来，朝歌的喉咙处还感觉是呛了一口水，怎么也咳不出来。咳了半天，连眼泪都给逼了出来，可还是难受得很，喉咙、鼻子、眼睛没有一处不是难受着的。
顾长卿轻轻拍了拍她弓着的背，朝歌反射地回过头看了一眼。顾长卿手上的动作也停顿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可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咳……”朝歌伸手在自己的喉咙处掐了掐，指望这样能好过一点，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就在她准备掐得更用力一点的时候，顾长卿的手伸了过来。
“你做什么？”顾长卿扯开她掐在脖子处的双手，眼神有些不悦地看着她。
“呛了水，难受。”朝歌把右手从他手里抽回来，指着自己的喉咙说道。
顾长卿像是做错了事般地放开了她的另一只手，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愁地说道：“我以为你又要想不开。”
又？朝歌正疑惑着呢，身子刚刚站直想问他，就被顾长卿给拥住了。
“我错了”顾长卿突然说了一段让朝歌百思不得其解的话来，“是我太过自信了，以前总以为你只会是我一人的，所以无论你走多远都坚信你一定会回来的，所以以为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还会在我身边的。可是我竟没想过你的感受，是我太自私了……”
朝歌被他拥得极紧，不但身体觉得难受，心里更是一团疑惑，师父到底怎么了？
“我不是不想回应你，我只是……只是没有想好该怎么回应你……我还有那么多未完成的事，我怕连累了你……可当你跳下去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是怕失去你的。”顾长卿带着一点颤抖的语气说完这番话，不等尚处在惊讶中的朝歌回话，又说道：“朝歌，师父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这算是一下子从地狱来到了人间吗？明明不久之前，朝歌还觉得自己一无所有，怎么此时此刻她又觉得自己拥有了一切。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师父以为她是想不开要跳河，才会迫不及待地说出了那样一番话来。朝歌不打算解释，就让他一直误会下去吧！至少师父的情意是真的，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隔着几层湿透了的衣服，朝歌明显能感觉到顾长卿温热的体温，最初的羞涩褪去之后，心里只剩下满满的欣喜。
师父这算是回应她的情意了吧？
朝歌一句话也没有说，轻轻使力推开顾长卿，趁着顾长卿疑惑的那一秒。踮脚，把自己的唇凑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太不容易了，抹泪：：>_<：：
☆、解药
朝歌没有顾长卿的那种本能，四唇相贴之后，下一步该干什么完全不知道，虽然不久之前顾长卿还亲身示范过一遍，可感受是一回事，操作又是另外一回事。
顾长卿被朝歌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刺｜激得浑身一震，这种感觉，简直比刚才在水底，他紧紧深｜入她的时候，还要来得美好。对于她的主动，顾长卿反倒慌了神，一时忘了回应。刚才在水底的时候能骗自己说是意识不清醒，那么现在呢？
可是那柔软的触觉，燃烧尽了顾长卿一向可贵的自｜制力，所以当他的头慢慢低下来的时候，一切都变得不可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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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临睡前，朝歌还在细细地回味着那个吻，说是吻，但又多了些什么东西……
空无一人的河边，除了吻得难分难舍的两人，除了两人重重的喘｜气声，再无其他声音。可也正是由于这份寂静，才让人增添了犯｜罪的心思。
当顾长卿的手不满足地从朝歌的腰间渐渐往上移去的时候，朝歌就隐隐约约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了。可是唇上的火｜热，又让她没有空去思考那么多。所以当顾长卿的手最终落到某处时，她除了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开了之外，什么都不知道了。
虽然什么过分的动作都没有，但单单是他的手放着的地方，足以引起朝歌的不安。唇齿交｜缠间，朝歌轻｜吟了一声，脑子里想着把那一只放错了地方的手给拿下去，可身体却是软得一塌糊涂，根本就没有抬手的力气。
虽然男人生来有那么一种本能，但顾长卿对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并不是很清楚。手覆上了那里之后，再不敢多动。脑子里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闪过，比如他曾看过的那一页插图，比如他把朝歌压在身下的那次。
“回去吧！”顾长卿还是存有一份理智的，手拿下来之后，尴尬得都不知该往哪里放。看着朝歌被自己过于用力的吻而磨得有些肿胀的唇，顾长卿更是尴尬了。
朝歌低着头，眼睛都不敢抬一下，一张脸红得能滴出血来。怎么说呢，当顾长卿放开她的时候，除了有一种轻松感之外，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朝歌是被顾长卿牵着回了屋子的，她不但失去了思考能力，甚至连行走都快不会了，被顾长卿一路拉扯着，总算是回了房间。幸亏一路上没有遇到人，否则让人瞧见衣服湿漉漉神情怪异的两人，朝歌怕是要羞得钻到地底下去了。
这样算是默认了两人的关系了吗？朝歌心里暖烘烘的，有些激动又有些难为情。激动是因为自己的感情终于得到了回应，难为情则是因为……
一想到那些画面，朝歌脸上刚刚消退一点的红晕就又浮了出来。她真没想到师父竟会有这么一面。他的行为真的是震惊到她了，原来师父也是一个普通人！
明明才刚刚分别，朝歌现在就又想念师父了，十分想见到他。起身穿衣，快步来到顾长卿的房间。
门并没有关，朝歌带着兴奋走了进去，可看到里面的情景之后，吓白了脸。
“师父！”朝歌赶紧冲过去扶起倒在了地上的顾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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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没想到顾长卿的身子竟会这么虚弱，不过是浸了一下水，竟发起了高烧。太医说是因为本来就旧病未愈，再加上这次的发烧，肯定会伤了身体。
封霆请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来，挨个地来给顾长卿检查了一遍，可最后所有人嘴里的结论都是一样的。
“风寒易除，可关键在于旧毒，若是不除干净，日后任何一点小病都会是大问题。”
旧毒，又是旧毒！朝歌看着顾长卿睡着后有些苍白的脸庞，心里暗暗地叹息一声。
把头转向霓裳，淡淡地问道：“能帮我约见匡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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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怎么也没想过，自己和云轻的再次相见，竟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种满了奇花异草的庭院，朝歌以前没有用心看过，现在却是没有那个心思看。一双泛着不甘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云轻，不，应该叫匡飞才是。
她有很多很多问题想问他，想问他为什么要骗她，想问他把龙诀剑藏哪了，想问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些问题时时会刺痛朝歌的心，她以为自己能够逃避得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伤得体无完肤。
“师父的毒……是你下的？”两人之间已经没了往日的熟悉感，话一出口，朝歌只感觉困扰了自己那么久的问题全都迎刃而解，是啊！他已经不是她的朋友了，她还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匡飞低垂着头，此时此刻，除了沉默，什么都做不了。否认是自己吗？他似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你……还好吗？”匡飞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的还是那双冷漠的眼睛，心里直泛起一股失落感。其实霓裳找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明明可以直接把解药给她，他却还是来见朝歌了。毕竟不可能逃避一辈子，他不可能不再见她，否则自己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朝歌的态度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她现在还肯心平气和地来见他，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解药！”朝歌没有回他的问题，只是伸出了右手来，嘴里吐出这两个冷冰冰的字来。
突然，匡飞笑了一声，脸上浮现出一丝邪魅来。“如果我说，没有解药……”
话只堪堪说到一半，朝歌的右手就已经劈到了他的脖子上，不愧是顾长卿一手教出来的徒弟，速度快得很。
“我知道你有！”朝歌的眼底不再是只有寒冰，如果可能，为了师父，她会做出一切事来。
匡飞一点都没有在意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头微微仰起，又是一声冷笑：“如果我不给呢？”他倒要看看，朝歌为了顾长卿可以做到哪一步。
原以为自己还是有机会的，只因朝歌的心里从来不懂什么是情爱，只因她太过单纯，所以才抱了美好的幻想，可事实证明，这一切只是他的幻想而已。他从来就没有比得过顾长卿的时候，他陪着她长大，教她习武，而他都做了些什么呢？
原以为脖子上的力道会加深，按朝歌的性子，她动手完全的意料之中的事。可是他等了半天，却只等到了朝歌失望至极的一番话。
如果说最开始还有一丝愤怒，那么现在连愤怒都没有了，她是真傻，傻到看错了一个人这么多年！
“以前我以为我拥有一切，可是我错了……”朝歌的语气低落得很，连声音都轻不可闻，“现在，我除了师父，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不要逼我动手，不要逼我恨你。
曾经只会泛着好奇与贪玩的水灵的双眼，现在惨杂了太多太多他看不懂的东西。朝歌长大了！可是这于他并不是什么好事，他宁愿她一辈子都长不大，一辈子都活在无忧无虑之中。
除了师父……什么都没有了，是吗？匡飞在心底冷笑一声，原来人一旦无情无义起来，竟可以是这么彻底。既然这样……那么我就连你最后拥有的都夺了去吧！只有这样你才能看到我。
右手伸出，递给朝歌一颗丹药。“解药，不能和补气之物混用，还有，毒物是石麟，以后不要让顾长卿再接触到。”
朝歌接过解药的时候楞了楞，她想过匡飞会给解药她，可没想到他还会说这么多。既然是他下的药，为何又做这些呢？
看着匡飞离去的背影，朝歌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那些问题从一开始没有问出口，以后也没有再问的必要了。从此，他是匡飞，是她朝歌再也不认识的人。就让这一页，永久的翻过去吧！她会开始新的生活，她会认识新的朋友，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