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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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落花-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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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第一条,在青龙帮一切命令听指挥。认真完成上级布置的任务。第二条,上下级之间不得平起平坐。如果你正坐着,见到上司到来,要马上起身。上司让你坐,你也只能侧坐半边。第三条,以帮为家,各司其职,要有责任感。不许犯上,不许破坏帮中的任何设施。第四条,不许偷盗,不许私斗,不许到处沾花惹草。第五条,平时要勤奋练武,不得擅自离职。要随时听候调遣。第六条,对本帮有利的建议,要及时献计献策,以促进本帮的发展壮大。第七条,入本帮后,不能再入其它帮派。违者废去武功,赶出门墙。第八条,不许结党营私,不许对本帮有任何背逆。第九条,个人要服从整体,大家精诚合作,共创辉煌。第十条,每日按时到各分坛指定场所点卯,任何人不得缺席。”他念完之后,缓缓坐下去。主考人又道:“现在没事了,大家各司其职吧。”众人纷纷散去。

    青龙帮帮主范大成生日这一天,帮内布置得富丽堂皇。水萝卜是青龙帮威远分舵的一员,也跟着张灯结彩,忙里忙外。寿堂前的香案上,一个精致的雕花铜香炉正轻轻地冒着淡蓝色的烟雾。香案上方的墙上帖着一张大红纸,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金色寿字。范大成正端坐于香案前的上首位上。寿堂两旁的楠木椅上列坐着一些江湖名士,大家互相间有说有笑。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有丐帮、华山等派的代表纷纷送来拜贴和寿礼。众人正说笑着,外面有人高声道:“五湖派副掌门穆青云到!”随着一声传报,人已经到了正堂。青龙帮副帮主于剑南亲自相迎。穆青云送上一个锦盒和一幅松鹤图。于剑南笑着把寿礼接过来,将他让到旁边一张空位上。大家说笑了一会儿,一同恭祝老寿星范大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范大成笑呵呵地谦虚几句,随后大家一同去赴寿宴,至晚方散。

    一间宽敞的大房间内,灯火通明。于剑南呈上五湖派送来的礼盒给范大成看。范大成在灯下将礼盒打开,只觉绿光耀眼,仔细看时,见是一对碧绿无瑕的杯子。他取出一只杯子反复看着,道:“这杯子是上等礼品,为什么五湖派要送如此重礼?礼下于人,必有所求。难道他们五湖派有求于我?”于剑南看着他,笑道:“他们可能是想换回地盘吧!只是不便开口。”范大成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到窗前,朗声道:“别的事或许还有商量。让出地盘可不行!”于剑南道:“兵不厌诈,也可能这是他们故意示弱,所以我们一定要对五湖派加紧防范。”范大成回身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清晨,水萝卜从床铺上起来后,就到演武厅上打沙袋,耍兵器。不知不觉钟声响起,他就赶去了食堂,这时众师兄弟也都聚在那里排队打饭,而他去晚了,所以只好站在最后。

    青龙帮除了帮主、舵主以及一些职位高的职事弟子每天菜中有肉,其余人一个星期才能吃到一次肉。不过立功者另当别论。外出办事者的消费,一律帮内出钱。

    水萝卜等了好久,总算轮到他了,可是他只盛了半碗饭、半碗菜汤,饭就没了。他叹了口气,只好拿着碗在一旁吃了起来。吃着吃着,一个叫钢锤的走到他身旁,拿腔拿调地道:“哟,这点饭怎么吃得饱?不如我给你一些吧!”水萝卜忙道了声谢,只见钢锤扒了两口饭,将剩下的饭菜折倒在一起,然后用筷子绊了绊,扣在水萝卜的碗中,道:“慢慢吃吧!”水萝卜忽然将饭扬在了地上。这时钢锤瞪着眼道:“好心给你,还不识抬举?”旁边凑上来几个弟子,纷纷道:“新来的,就敢起横?”“大家让他知道点规矩!”说着都挥拳冲上来。水萝卜出手还击,众人虽凶,可一时也奈何不了他。他们正打着,威远分舵的舵主走过来,道:“怎么回事?”钢锤抢先道:“这个新来的找茬打人。”水萝卜当然要分辩,可那舵主朝他一挥手,道:“不用说了,你找茬就是你的不对。今天由你来打扫卫生,每个角落都不能见一丝灰尘,否则不许吃饭!”说完他对着钢锤道:“新来的,你们可以多多教导他一下。不必和他动怒!”说着向外走去。钢锤忙弯腰赔笑,直到舵主的身影消失不见。

    水萝卜忙了大半日,正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休息,就见钢锤等人围着一张桌子,扔色子喊大小。水萝卜放下扫帚凑了上去。一名弟子向他道:“一边去,别来妨碍我们。”水萝卜取出一把铜钱来,往桌上一放,道:“我也赌一把,怎么样?”钢锤向他道:“好啊!来吧!”水萝卜抓起色子一掷,是四五六,不禁面露微笑。钢锤笑笑,道:“不要得意,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说着他拿过色子在手中轻轻捻了捻,向碗中一掷,三个色子就飞速旋转起来,“哗啦啦”几声过后,色子停了下来,再向那色子上一看,每个都是六点。这时钢锤收起水萝卜的钱,笑道:“还是干你的活儿去吧!”水萝卜叹了口气,愿自己运气太差,只好拿着扫帚走了。其实他哪里知道,这些人都是赌场老手,钢锤在手中捻动色子的时候,已经在色子上悄悄做了手脚。

    赌无疑是消极的。赌有运气的成分,但更多的是欺诈。尤其以赌为业的人,不欺诈就无法牟利。那些不懂行却又心存侥幸之人,往往想不劳而获,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更有痴迷者,越陷越深,不能自拔,最后弄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要知道即便碰运气,也没什么意思。人生短暂,输赢又何妨?就算你赢了很多钱财,结果浪费了生命又有什么益处呢?李慕容正一个人郁郁地走在荒郊小路上。路边的鸟语花香、草长莺飞,他都无心去欣赏。因为这一天是清明,他想起了当初深爱着的女孩子南宫颖。他们的相识也是在一个春天,可是一晃儿,一切都仿佛一场梦。他低着头一步步地走着,忽然一阵淡淡的芳香随风飘来,这是柳梦婷身上的香味,他当然分辨得出。不一会儿地上一双白色金丝绣花靴映入了他的眼帘。他沿着靴靿儿向上看去,白色的紧身裤上粉红纱裙微微地摆动着,素淡的衣裳掩饰不住婀娜高挑的身材。白皙细嫩的肌肤、精致匀称的五官足以闭月羞花,不是柳梦婷是谁?

    柳梦婷在笑,那是一种很诱人的笑!可是李慕容却十分镇定,丝毫没有心猿意马。而柳梦婷也很喜欢他的矜持。只听她柔声道:“我知道你又在想你的初恋了!”李慕容道:“你怎么知道?”柳梦婷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的底细!”她笑了笑,又道:“我只知道男人多情,却不知道还有这么痴情的。一块儿走走吧!”李慕容看着她的衣裳,道:“我心情不好,你就不怕我对你发火吗?”柳梦婷向他道:“一个真正的男人,在他心情最不好的时候,也不会对身边的女人发火的,是吗?”李慕容叹了口气,喃喃道:“也许是吧!不过我怕有时控制不了自己。”柳梦婷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前面有家茶馆,我们一块儿到那儿去坐坐吧!”随后二人一块儿朝前走去。

    茶馆里的白墙上挂着一幅幅字画,桌椅擦得干干净净,环境还算幽雅。靠窗的一张桌子已经有四个人围坐在那里喝茶,正是南宫明、司马空、朱铁、王枫四人。

    柳梦婷和李慕容刚刚在一张空桌前坐下,伙计就跑了过来。柳梦婷道:“两杯茉莉花茶,一盘特色点心!”伙计走下去,随后就用一个精致的茶盘端了上来。柳梦婷柔声道:“李兄不要忧伤,有我陪你,你就一定会开心的。”李慕容道:“多谢你一番好意!我李慕容实在对你亏欠太多!”柳梦婷笑道:“我们之间不用客气。”

    这时南宫明向李慕容走来,忽然出手向他攻去。李慕容侧身躲过,道:“这位仁兄,不知有何见教?”南宫明道:“你就是李慕容?”李慕容轻轻点了点头。南宫明道:“那你曾认识南宫颖?”李慕容又点点头,道:“难道这与仁兄有关吗?”南宫明道:“我就是他的哥哥。”柳梦婷喝了口茶,静静地看着他。李慕容也睁大了眼睛。只听南宫明又道:“当年我为了光大门楣,带发投身于少林学艺。谁想你竟害了我妹妹?”李慕容忙道:“这实在是一场误会!你妹妹南宫颖的死,我也很悲痛。”南宫明不听他再言,施展出大擒拿手向他攻去。李慕容站起身来,左躲右闪,南宫明招招逼人,最后李慕容退到一个墙角,看准一个空隙,反手扭住他的手臂。以李慕容的功夫,若不是对他有意相让,三两个回合,南宫明就要落败。只见南宫明用力挣了两下,没有挣脱。李慕容向他道:“要怪只能怪你的家人太顽固,要不是他们横扒竖挡,干涉我们的自由,你妹妹她也不会死!”

    其实李慕容和南宫颖是真心相爱的,最终有情人不能成为眷属,主要是封建社会“门当户对”的关念对他们造成的伤害,也并不能单纯地责怪南宫颖的家人。

    南宫明听了他的话,心里还是不服气。这时司马空跳上前来,挥手在二人手臂中间猛地一打,李慕容就松开了手。他心中暗道:这个虬髯客好大的力道。司马空架开了南宫明,向李慕容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语声很洪亮。朱铁和王枫已经算过茶钱,等在门口。南宫明回头愤怒地看了李慕容一眼,四人一块儿走出了茶馆。

    李慕容回到座位上,柳梦婷向他道:“想不到你的一片痴情,却惹下如此麻烦?”李慕容笑道:“堂主取笑了!”柳梦婷用筷子给他夹了一块儿糕点放在碟子里,道:“平时你不用叫我堂主,叫名字就行了。”李慕容道:“叫你梦婷?”柳梦婷笑着点头道:“这个称呼好亲切!”李慕容笑了笑,道:“我倒觉得有些怪怪的!”柳梦婷道:“习惯就好了!”李慕容夹起碟子里的糕点放入嘴里,边嚼边道:“云雾山一带的帮众现已破荒生产,自己自足;湘水、赣水一带的帮众,大家以打鱼为业,也都自由自在;散居各地的多以其它身份在江湖上走动,以暗号互相联络。大家相处得都非常和睦!”柳梦婷不住地点头。李慕容又道:“我没想到本帮势力居然有这样大!”柳梦婷喝了口茶,道:“其实大多数帮众不过是些走投无路的人。或被追杀、或被欺压,如果不是进入我们鹦鹉堂,只怕性命早已奔赴黄泉。现在不管怎么说,大家总算可以自强自立、衣食无忧、其乐融融。”李慕容道:“那为什么外帮总说我们是邪派?”柳梦婷笑笑,道:“这个世界是非颠倒、黑白混淆的事还少吗?”李慕容想起方才南宫明对自己的误解,心中豁然开朗。他看着柳梦婷,忽然发现眼前这个美貌女子的确是了不起,心下对她又多了几分敬重。

    水萝卜来青龙帮有两天了,可是没见到有人教武艺,都是自顾自的在那里习练。这时一个年长的火房师傅抱着柴火从他身前走过,他就悄悄地问火房师傅:“为什么没人教武功呢?”那火房师傅四下里看了看,见悄无一人,就将他拉到火房内,之后一阵大笑,道:“你应该叫我师兄。知道我来多久了?”水萝卜晃晃头,师兄道:“十五年。”水萝卜道:“那你一定长了很多见识?”师兄放下柴,幽幽地道:“见识就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水萝卜道:“此话怎么讲?”师兄道:“看你挺本分的,和你说说也无妨。这里每到月圆之夜才教一次武艺,而且只教些肤浅的招式。应付些不会武的可以,想成为高手你就别想了。武功都教给你了,你练好之后,不抢尽人家的风头?即便你没那意思,人家也心有隔阂。除非你立了什么大功,帮主能将本帮绝学传你一招半式。否则都是自己胡练一通。在这里,念的永远是口号,做的永远是另一套。人家凶,你要比他更凶,人家无理,你要比他更无理。这样才能呆下去。”水萝卜轻轻点了点头。

    火房师兄又道:“还有人和人不能比。同样是人,人家武功才智可能不如你,也可能样样都不如你,但是人家有后台,你就不能比了。比如说你是身高八尺,人家身高五尺,可是人家脚底下踏着五尺高的台子,你是站在地上,你还有人家高吗?”水萝卜摇摇头。师兄又道:“所以无论你付出多少辛苦,露脸的始终是人家,而你只能默默无闻。人家可以随意骑到你头上,欺压你。而你只能任人驱使,在人家面前还要卑躬屈膝。若想不受欺压,一是把他踢下来,二是和他攀附,三是远离他。把他踢下来只怕不容易,因为下不可以犯上。和他攀附,你本身要有资本,否则人家不睬你。和他远离,是比较好的方法。可是同在一个檐下,再远能远到哪儿去呢?”水萝卜轻轻点点头,这让他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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