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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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成双-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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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楠低垂着头,道:“是。”简短而又肯定。
  新帝沉默半晌,轻笑:“嗬,单卿说你精通兵法又兼具一身武艺……”新帝顿了顿,忽的拔高音量,“朕怎么看着不像呢?”
  穆楠目光一沉,却是挺直了腰际,直直的看着坐在上位上的人。
  新帝岁不过二十又三,容貌阴柔,独独那双眼是犀利而又阴冷的,盯在你的身上,竟生出一种的畏惧。
  穆楠抱拳,语气坚决:“草民斗胆请试于殿!”
  新帝面色阴郁,半晌猛然笑了,像是炸开在空中的烟花毫无预兆让人觉得惊心。整个大殿里,独独他一人笑得开怀,文武百官连呼吸都放得极其轻缓。
  穆楠皱眉不语,侧着头便发觉站在右侧的单梓琰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再抬头时,上位的新帝止了笑意,他面色不郁的看了眼单梓琰,嘴角轻轻勾勒出一丝邪笑看着穆楠道:“请试于殿?兵甲你擅长什么?”
  穆楠看了眼新帝,道:“剑。”
  “噢?”新帝轻悠悠的飘出一句话,“那便与单卿比试一番。”
  穆楠心下一惊,只觉得不妥,便道:“草民打不过。”
  新帝轻笑,冕旒下的嘴角收敛了笑意,猛地从五爪金龙椅上走了下来,他步步紧逼,站在穆楠的面前,低着头与穆楠平视。
  撩开的冕旒露出新帝苍白的面容,极薄的唇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眉眼微挑,低低的道:“这般近看,若不是知道你是男子,朕……还以为你乃女扮男装呢。”
  穆楠面色一白,不知新帝这话是何意,莫不是已然猜出了她的身份?
  心跳如雷,脊背冷汗连连,面上却保持着冷静,她控制着逃去的冲动,咬着眼直直的盯着眼前新帝道:“草民不知圣上此言何意?”
  新帝又笑,却是站直了身,挥手指过满殿的武官:“文武百官皆在这,你挑一个,倘若赢了其中一人,朕便相信你一身武艺!”
  穆楠听得头皮发麻,满殿的文武百官,又哪能通过这般比试的。赢了哪一个都难保他人不会心生厌恨,以为她是借此登位。
  “臣,以为不妥。”穆楠刚准备开口,大殿内文官中一位花甲老臣大义凛然的道。
  那老臣站在左侧上位,依据官服上的长颈仙禽可看出是个一品大臣。
  新帝皱眉,似是不满又似是在顾忌什么,他难得的没有发怒,只摆手问:“那太傅以为如何?”
  老臣瞥了眼还跪在地上的穆楠,慢悠悠的跨了列,指着殿下武将的后列,笑道:“陛下刚选的武举,与穆家小子年岁相当,岂不更加合适?”
  如此明目张胆“祸水东引”之举实乃是技高一筹。
  莫名被指出的几个武举在满殿百官包括新帝的注视之下,小心翼翼而又胆战心惊的站出列,百官这才满意的守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发一语。
  “如此,那你们便在这大殿上比试一番吧。”新帝选了个高地,又走上龙椅边,他补充道,“只是别把朕的大殿弄碎了。”
  穆楠无言,此举自然是最好的。
  她缓缓站起来,朝着先帝微微颔首,新帝不耐的摆摆手,算是同意。
  殿门处站着的是一个身形魁梧面目凶悍的大汗大汗穿着明显不合身的布衫,越发衬得粗俗。
  余光微晃,竟是在左侧文官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穆楠一怔,这是自沈青入奠后头一次相见,潜藏在内心深处的不可名状的情愫在视线相交之时像是被打开了闸门,对于那个世界的思念缓缓流出,涌入了整个心室。
  如此绵软而又厚重苦苦压抑着的想念。
  我在这里为你苦苦挣扎着,那么你呢,箫昇?你还再因我的逝去而难过着吗?
  人群里,衣冠楚楚的箫昇目光暗沉。
  原本属于相见的喜悦在触及到穆楠如此晦涩而又失神的目光时被击打的灰飞烟灭,尽数沉淀着掩藏着。
  捏着奏折的手指腹泛白,不止一次的生出了阴暗而又难堪的心思。
  你又认错了我,毫不掩饰理所应当的认错了我。这天底下真的有那么一个人长得如此像我吗?
  他双唇紧闭,视线飞快的从穆楠的身上转移,仿若再看下去就会控制不住的走上前去,控制不住的想抛弃一贯的温良想要揪着那个人的领子,狠狠的问:你把我看做了谁?
  可是他不愿,自尊心极度膨胀着,二十年身为京都箫府二公子的骄傲不能忍受着如此毫不在意的视若无睹。
  在二人如此暗藏火光的视线纠缠时,武将中兵部侍郎秦义之沉默的看着,一贯面色无波的他嘴角轻轻的勾勒出堪比新帝一样阴冷的一丝笑意。
  之后的比试结果,自然是穆楠胜出。
  圣心大悦,允了单梓琰之前的提议,封穆楠为北疆先锋,着三日后出发解郾城被围之困。
  

☆、无望

  古老简朴的禅房迎来了一位客人。
  寺院里的小辈沙弥杵着扫帚围在他们寺小师叔的禅房外头企图打探着寺门口看门的小沙弥不知道的信息。
  例如,那个白发的施主是谁啊?那施主是小师叔的什么人啊?那施主找小师叔做什么啊?诸如此类的。
  他们的小师叔长着一张妖媚明艳的脸,虽是俗家弟子但,也不似方丈那般宝相庄严,嘴口也甚是毒辣,但是他们还是愿意凑在师叔的跟前。生怕有谁欺负了(其实一般都是小师叔欺负别人)小师叔。
  几个小沙弥顶着扫帚把,一个光秃秃的头叠着一个光头叠成排,耳朵贴在纸糊的窗户边,用指甲抠出一个圆鼓鼓的洞,对着眼睛往禅房里头瞅。
  最上头的光脑袋大师兄瞅了半天,说:“师叔的房梁真好看……是花的。”
  大师兄下头的二师兄晃着脑袋紧跟着大师兄道:“师叔的桌子真好看……是方的。”
  二师兄下头的三师兄伸长着脖子跟着道:“师叔的椅子真好看……是长的。”
  最小的四师弟撅着腚子瞅了半天,才好奇道:“我怎么就瞅见了一块老长老长的板子……”话还没落音,从最上头下来的大师兄的手就敲到了二师兄的头上,依次而下三师兄的手带着两位师兄的期望不负众望的打的又脆又响。
  无辜的四师弟捂着被大红的光脑袋,往后退了步,委委屈屈的嘟囔着:“哎呦,师兄怎么打我?”
  一派正经的大师兄哼了声,扭头不理,二师兄也哼了声看着三师弟,三师弟哼了声才道:“叫你脱离组织!”
  委屈极了的四师弟就是坐在门口,边挠门边哭:“师叔,师兄打我~~~”
  三位师兄惊得猛地后退几步,门嘎吱一响,闻声出门的小师叔挑眉笑得不怀好意。
  大师兄心砰的直跳,直觉不好,拔腿就跑。
  脚蹬了几步,大师兄就感觉自己像是踏在棉花上,软软的。
  返身一看,不知何时从门槛的师叔就飘到自己跟前,细长的爪子领着后背的僧衣,笑得格外刺眼,一口白牙晃瞎眼。
  大师兄求饶道:“小师叔饶了我吧。”
  小师叔继续笑,手劲丝毫不松:“饶了你?”
  大师兄点头,小师叔依旧笑着:“饶了你呀?”看着大师兄期待的眼神,小师叔眸色一沉,樱色的薄唇吐出两字,“做梦!”
  果然,不知何时放在地上的扫把被小师叔握在手里,他将扫把丢在大师兄的怀里,薄唇轻启:“今儿,你们四个就把上山的路扫干净。”他扫视着目瞪口呆的众人,露出白灿灿的牙口补充道,“要是没扫干净,你们今儿就别睡了。”
  如此理直气壮的将以大欺小的不正派作为做的这般顺理成章者,独小师叔也。
  大师兄颤颤的点头,提着连哭都不会哭的四师弟夹着二、三师兄拔腿就跑。
  容貌美艳的小师叔,待人走后,才对着禅房里的客人道:“怎么还不出来,还害羞了不成?”
  客人闻言哈哈大笑,跨步而出。
  “空了,你还真是越来越‘仁慈’呐。”
  空了鄙夷的嗤笑一声,扭头道:“你说我,你就成气,自个徒弟去军营带小徒弟都不带你,你倒是赌气一直别理她啊。怎么知道她今日出行,窝在我这儿埋汰什么?”
  奉正面色一红,梗着脖子咳嗽着,空了一听,嘴口更毒:“装什么装,身体健壮的跟头牛一样。”
  奉正索性不装了,只无奈的走到禅房外头的石椅上坐着,趴着伤春悲秋:“唉,我也不想啊。”他暗自瞥了眼站在一边的空了,见那厮依然铁石心肠面不改色的鄙夷着,便直截了当道, “空了,你我相识多年,应该是知道我的性子的!”
  空了闻言毫不留情的补充:“是啊,你几岁偷鸟蛋,几岁追咬你三回的大黄头追了满个山头,几岁去青楼看相公,几岁整钟情你哥的黄花大闺女,几岁……”
  他喋喋不休变本加厉的絮絮叨叨着,却没有注意到奉正在听见他说‘你哥’时,面色惨白的样子。
  哥哥?原来忘记的那个人一直是我哥哥。
  其实此行,本意就不想让穆楠他们担心,念着空了离京都近,他从一开始就不单单是探望旧友的。
  如此费尽心机的企图从空了嘴里探出他到的忘了谁。
  午夜辗转反侧时,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像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令人难受而又异常折磨。
  空了还在念叨着,奉正却根本一个字都听不下去。
  脑子里像是一锅烧沸了的水,挣脱着想要炸开翻腾。
  脑海里依稀浮现出一个人的样子,青年面色苍白,三分相似的神情里传递着是与他迥然不同的正派肃穆。不苟言笑,正经的像是个熟读白书的教书先生。
  本是最为厌恶的形象,为何偏偏没有一丝一毫厌恶的情绪,好像心口的缺口被填的满满的,满足之后却又心痛如绞。
  “哥哥……”他失神的看着虚空,恍若身处漫天大雪中,狼狈而又仓惶的他伸出手,对面那人连搭手的亲密都不愿再施舍。只深深的看了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如此决绝,如此无情,如此深恶痛绝,恍若他是个令人恶心的存在。
  再眨眼时,却又置身于灯火昏暗的大厅里,那个人目光执着着拿着黑紫色的药丸,口口声声的说想着恢复往日的兄弟情谊,竟不管不顾的选择了自己一贯厌恶的捆绑下作举措。
  往日如梦一样,汇聚到脑海里,青年微笑的样子,生气的样子,发火的样子,站在人群说着“恩断义绝”的样子,拿着药丸眼神狂热的样子……
  每一幕都像是沉睡已久恍然梦醒一样,如此清晰,不曾遗忘。
  “倘若真的忘了,该有多好啊。”
  空了不再说那些往日的童年趣事了,奉正踏上寺院的门槛时,他就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在他不在场时便悄然转变了。
  “你此时瞒着我什么了?”空了不笑的时候,眼神是犀利而又狠毒的,望你一眼,你便会觉得什么事情都会被他勘破。
  奉正直起身,欲言又止。
  他……一直只当我是弟弟,竟拿着药想要我恢复正常。这样的话,这样毫不掩饰的残酷奉正说不出口。
  “你又见了公瑾。”空了肯定的道,语气里带着森然冷意。
  奉正点头,苦笑道:“空了,我或许死心了。”
  空了一怔,他看着奉正不似说笑,只冷笑道:“哼,你何时变得懦弱胆小,意半途而废。”
  奉正失神的摇了摇头,道:“空了,你激我也无用了。”他顿了顿,语气失落而又凄凉,“我若再激哥哥,他只怕……会发疯的。他一贯疼爱……我这个弟弟,今次只是受激拿毒丸做救命丹,倘若醒悟过来只怕又会悔恨再三。便是做回兄弟,也未尝不可。”
  空了听着毒丸二字时,心下一惊,又听到奉正说兄弟时,只觉得满腔怒意,“他怎么可以这样狠心。”
  奉正不喜任何人说他的哥哥,即便是空了也不行,于是他凝眉瞪着空了,空了气的劈掌打向近身的石椅,碎了满地的石渣。
  他怒气冲冠,只觉得满腔好意仍进狗肚子里,越发是口不择言:“你活该如此!你活该与他做一生一世的兄弟!”
  奉正眼也不抬,只苦笑道:“可不是吗,做一辈子兄弟呢。”
  是夜,京城奉府。
  一道黑色人影越过层层屋檐,钻入了奉府。
  他轻车熟路的摸入了奉家主人的卧房里,站在主卧边,从衣袖里掏出一颗夜明珠。
  一步步,凑近了,珠子泛着冷光,床榻上奉公瑾睡得昏沉,这般迷香的用途倒是用不着了,他心里苦笑着。
  印象里,青年的容貌在看到真人时便重合了。
  他不再年轻,不再沉默着,不再会笑着叫自己走到他跟前,拿出藏在袖子里的从太医院顺拐出来的糕点了……
  他的哥哥,如此俊朗,如此优秀,如此……让人难以忘怀。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系竟会变得如此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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