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单跑过喧闹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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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单跑过喧闹的街-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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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接着陆续出现了肥猪、沙皮、蚊子、荷马、夜猫、金丝猴……长颈鹿也在,他们全是名副其实的臭丫的。这款游戏的最大乐趣在于可以鞭尸,够爽够变态!

  为了报答这恩重如金山的赍赏,我决定向猴皇帝禀告一件痛心事:“你知道吗,Amay喜欢的人是三班的小白鼠。”

第38章:发牢骚
“我知道。”金丝猴超乐观地说。他像个知己知彼、百仗却殆的军事家,双手交错垫在脑后向后咣当倒在床上。

  我知道你根本没那么坚强,世上有很多东西即使你有再多的钱也无法拥有,譬如Amay的感情和你的抗挫心理;哭吧猴子,我可以借出我温暖的肩膀,看在psp的份上。

  “我还知道Amay非他不嫁。”金丝猴用京剧里花脸的哭腔说,整个鼻子马达似的颤动,“小白鼠人见人爱,母猪见了也为他疯狂……”

  说的好!早上听长颈鹿发牢骚,中午听泥鳅发牢骚,晚上听猴子发牢骚——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他妈的,谁有耐心听我发牢骚啊!当然,也惟有我自己。

  从他的呼呼喘息里,我闻到浓烈的醋酸味。很好,继续发牢骚吧猴子,用你无济于事的奥赛罗的嫉妒来证明你比李尔王更孱弱无能吧!

  泥鳅进入卫生间不到一分钟带着一身的肥皂味出来了。他洗澡跟冲马桶类似,龙头一拧,水流“哗啦”一冲,马桶和他的身体都干净了。他穿着红色三角裤回房躺到床铺上(进门靠右手边的下铺)。

  我瞄了他一眼。他不打算洗衣服了,他不穿那件衣服就不会去洗。室友差不多都有这种臭丫的癖好,外套和*穿脏了可以反过来再穿一次!

  泥鳅床铺的上方悬挂着一只足球。他只要往床上一躺,双脚就不安分地对着球乱踹。这会整个寝室充斥他的床架发出不耐烦的吱吱呀呀声。他曾用食指告诉我作为一名足球运动员,要时刻保持脚感。我说卧薪尝胆的越王勾践,他时刻保持口感,可惜他没有成为名垂青史的厨子。更可惜的是,弱智的泥鳅当时没能听懂我这句话的弦外之音。

  游戏一帆风顺地打到第四关,我把掌机还给了瞠目结舌的主人。给有钱有脸的人做个榜样需要适可而止。你看到金丝猴那种跃跃欲试的饥渴表情,也会同情他的。

  “今天那老头又训话了。“泥鳅说着朝球猛踹一脚。

  我知道他是说给我听的。他说的老头是指我们的教练,可是我们的教练不老,也就三十多岁,或许还是个处男。泥鳅喜欢在教练背后叫他老头,就像我喜欢在泥鳅背后叫他泥鳅一样有趣。

  “那老头的理论尽是陈词滥调,他只会纸上谈兵,我敢打赌,他的球技比我逊!”

  我用脚丫将一张四腿方凳勾拖至泥鳅床边,再交叉双臂稳稳坐下。我要近距离观赏一下他那可怜、滑稽、兴味索然的狗屎表情,我一点也不想和他搭话,尽管我知道他非常希望我说点什么,最好在话里也称呼教练为老头。

  “老头说你进的那只球,责任在于守门员。”他的口气并不认同教练为我洗雪耻辱的观点。

  不过再加上毛毛虫的倾向于我的观点砝码,看来我的自怨自艾是多余的了。

  “但是——”泥鳅把一条腿架到我的膝盖骨上说,“球是你的脚踢进去的,你把整支队伍的气势全踢回老家啦。”他的双脚在我身上乱蹿,简直把我当成了足球。

  我要是一直沉默下去,他会发疯的。我歪着脑袋,眼睑微闭说:“你以为我不进那只球,我们队就有赢的希望?”

第39章:优雅的打架
“怎么没有!”泥鳅自信又自负地说。

  “最终比分是多少?”我问。

  “三比零。”他(想逃避的现实)轻声且急促地说。像叹气。

  “照你的说法,排除我的进球,比分应该是二比三吧,就算全是我的责任,那比分也该是三比二吧,为什么我们队,一球未进?”

  “你把全队的气势踢没了,所以我们才吃了鸭蛋!”

  “得了吧,一盘沙子是踢不过一团和了水的面粉,球赛一开始,赌注已经压了输。”

  “你说什么!”

  他不仅有多动症,而且容易激动。你随便和他聊什么,一有不合他意的,他就会像爆竹一样劈里啪啦作响。

  “狗日的,输球全是你的错!”

  他像乌龟似的抬起三角形脑袋,盯着我水汪汪的小眼睛。

  他的脚在我的身上发作癫痫,一不小心踢到了我的小*。我条件反射抓住他的脚,不知怎么他滚落到了地上,但这与我有什么关联呢,是他自己躺得太靠床沿了。看他突然躺到地上,我真想径直把他拖到厕所里给冲了呢。

  泥鳅弹跳而起,极具运动员的敏捷度,脸色摔成了愠色。我正要宣称对此次袭击事件概不负责时,他弓起一条腿对准我的胸口猛地踹来。

  噗通,我和椅子一起向后重重栽倒在地。这一脚,把我压抑在心底的怒气统统翻腾上来了。我无暇顾及胸口疼痛,利索地爬起来,向泥鳅凶猛强悍且不要命地扑过去。

  臭丫的!!

  男人之间无法妥协的争锋纠葛,自古以来靠暴力(小则斗殴、大则战争)手段来解决;上下五千年的煌煌史记无非是一部武打、军事小说;在古龙社会里化解矛盾有七种武器,其中第七种最低级的工具叫拳头;拳战在文明社会里是野蛮的,但对野蛮人来说又是非常文明的做法。

  我与泥鳅短兵相接,粗鲁地像青蛙*般抱成一团在寝室里横冲直撞,灵活运用身体各个突出的坚硬的关节去舒服地撞击对方柔软的部位。泥鳅用手肘锤我的后背,一边叫嚣“狗日的”。我回音“臭丫的”,一边扯他的头发,但他那像苔藓滑溜溜的板刷头很难对付,于是改作攻击他的招风耳。

  我们刚刚结束了幽默开怀的喜剧片,又为那三头坐享其成的动物献上一场激烈壮怀的武打片。爱看热闹是国人的传统习俗,谁也没有上前来破坏我们优雅的行为艺术,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精神给我们创造了无比良好的打斗环境。

  武打接近尾声。我客气大方地让泥鳅像大马猴坐在我的像松花蛋糕的肚子上——我的脖子上挨了一拳,我听见肥猪吆喝,“打是情,骂是爱,他俩正在谈恋爱”;我的鼻梁上挨了一拳,我听见蚊子呱啦,“吵死了,要打滚到外面去打”;以及金丝猴绵长的叹气声,我真想腾出一只手来帮猴兄再过一关呢。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40章:狼狈的幻想
泥鳅突然良心发现停住了打斗,从我身上爬了起来。原来是我的鼻子在流血示威。我呵地冷笑一下,笑声还挺坚强的呢,不过样子一定很糗。我笑泥鳅胆小如鼠,看到血就憷头了。孬种来啊,继续打啊,你他妈的有种打死我啊!

  我用食指揩了下鼻子。我真想用嘴嘬一下沾满鲜血的指头呢,好莱坞里的正派英雄都是这么干的。

  泥鳅从我身上跨过去向卫生间。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地上坐起,手掌斜撑在身后,鼻血顺势滴落到我的衬衣上;这战败的狼狈,却使我有些神往起来,幻想我的血液流满寝室,蔓延宿舍楼,充溢整个紫金。

  “你快去止下血。”金丝猴对他的PSP说。

  他还有功夫关心起人来了,我真为之感动呢。我问他还剩多少血,需要用我的血来补补吗?

  “你脑子是不是被打坏了,快去止血。”

  为什么没人听懂我的幽默呢。他是怕我死在寝室他要受牵连,或是破坏了这间屋子的风水吧,反正他不会是真的关心我的死活。

  鼻血仍在不甘寂寞地滴下。我可不想就这样一事无成地瞑目。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扳住木桌一角勉强站起。我不清楚身上到底哪个部位受伤,只觉全身痛,骨架要垮掉啦。

  我找来一张拉屎用的草纸,撕成两半,捻成两条,塞进被血覆盖的鼻孔里。来到水池旁,我弄湿了毛巾照着镜子揩了揩脸,看着红殷殷的血顺水流入下水道时,心里一阵发指。

  卫生间里传来啪啪的流水声。寝室的地板自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就没清洗过了。我脱下黑底红斑纹的衬衫,慷慨地将其卷成包子状后丢进垃圾桶里(它的价值远不如金丝猴的一只袜子)——让我们忘记拿破仑的滑铁卢,忘记关羽的麦城,忘记一切为胜利和正义而战的失败。

  我换了一身衣服,一件宽大的黄色T恤和一条加大码的水磨纹蓝牛仔裤,整个人像没有拧紧的螺丝钉,松松垮垮。

  我爬上床铺,以耶稣的姿势平躺着,等待即临的复活日。总结同是体力活但打架比踢球更累人,我得休息一下,万一来个第二回合,我肯定招架不住了,我可没有黄盖那么好的身子骨,但泥鳅确有周瑜那么毒辣的拳头。

  不一会,泥鳅像一只湿漉漉的酱鸭回到室内,他背后一片手搓的台湾海峡形貌的通红,只怪寝室地板太肮脏。我们俩算是为寝室的卫生工作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我还献血了呢。

  斜睨胜券在握的泥鳅,我发挥思想的魔力将现况重新排列组合:

  我手持一把史密斯牌口径英寸的银色M500转轮手枪——世上威力最大的手枪,制造者为了狩猎恐龙——我把抢口顶着泥鳅的脑袋,看是你的拳速快还是我的子弹快,吓得他屁滚尿流,趴下用舌头舔我的“铁达尼克”;我把枪对准肥猪,他呜呼一声晕眩了,他那么胖,血压本来就高;我把枪对着蚊子,他从上铺滚到地上,捣蒜似的磕头说“我滚我滚,我这就滚”……我把枪口对向紫金里每个人的脑袋,逼在死亡悬崖上的他们露出了真实面目,坦白了一切暗藏心底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仰天长笑,一把玩具手枪竟让所有人原形毕露,但现实,我们永远不能得知别人隐藏的真相,而真相永远躲在虚伪、变幻的表象背后嘲笑我们的秘密——个人不敢讲真话是原则问题,国家不敢讲真话是政治问题,教育不敢讲真话是体制问题,警察不敢讲真话是纪律问题……所以,皇帝的新装,只有无邪的孩子能看懂。

  唉!就算我能看清每个人的真面目那又怎样呢,我还不是和伪君子生活在一起,呼吸同样的空气?!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41章:离家出走
看看这些年来我是如何在繁重的课业里偷生的:

  在沉闷的生活里,我常常活跃于沉闷的思绪里自娱自乐——作茧自缚的蚕流着哈喇子贪婪地做着化蝶的美梦——梦想自己是光彩照人、无所不能的王子,高举自由主义的权杖蔑视和反抗规矩和异己,这时我脸上会洋溢出旁若无人的自我欣赏、神经兮兮的笑容;有时会异常清醒且世故地自嘲天真、孩子气与束手无策,改变命运是坚持的渴求,我拥有无限的青春时间与精力,却没有钱,更没有办法,而被决定命运的竟是几场大考——这是上帝的旨意吗,如果是那就把他一脚踹出地球吧——无法自控命运的孩子脸上写满了侘傺与羞辱;不过,我很快会重陷化蝶的美梦之中,我真的不懂除了做梦、发呆、幻想,还有什么途径可以改变不堪忍受的现实?!

  “离家出走!”

  隐形的命运代理人在我耳畔虎啸,铿锵之音像一根使出浑身力气的指头拨动了我的心弦,我被深深震撼了。这一次的感应如日中天的强烈,像一剂足量的吗啡注入了我纤细的静脉血管,亦正亦邪的力量膨胀了我的身体仿佛将我推进一扇梦中的门里。

  对,李伯当年若不去上海冒险也就没有今日的成就,正如他的经验之谈“成功属于敢于冒险的人”,对极了,我无需给出走找什么鼓劲的理由,那是不自信与软弱的表现!

  “别再废话了,要走,马上走!”

  这一个简单又不可避免的错误冲动像一把烈火在我心中燃起。我用鲤鱼打挺翻身坐起,背上一阵生痛,这阵疼痛更加顽固了我出走的意念。迅速爬下铺,从木柜里翻出李伯送我的美国制造的墨黑色背包,样子普通但扎实耐用,往里头装再多的东西背在身上也不觉得重。

  在背包里,找出一张李伯的烫金名片,这是他送我背包时附送的,他说你放假了按名片上的地址来找我玩;李伯家,我爸曾带我去过,他家的地理位置很容易识别,在贵族别墅区,地方开阔,居民又少,保安却很多;我把无用的名片揉成一团掷出窗台外。

  我往背包里塞了三件备换的衣服,用洗脸的毛巾裹起牙膏牙刷一同装入,还有磁带随身听——带到紫金以来从未公开使用过,我知道它也不愿意邂逅金丝猴的窈窕的MP3,以及一些零碎的东西,想到什么装什么,第一次出走没经验,摸石头过河。 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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