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单跑过喧闹的街- 第8部分

第29章：不要迷恋上她
按进球数来算，双方和局到结束对方也是胜者，我们要进入决赛必须赢球；保存实力，伺机而攻，是豹队的战术，他们抓住了我们队急切进球的心理。

　　“其实我们队员的体力和技术都胜他们一筹，只是有些沉不住气，缺少些配合，其实我们早有机会进球的。”毛毛虫凑到我耳边轻声说。

　　毛毛虫与我想法一致。这已成定局的比赛，不如趁早回去把这身球服洗了。我无聊地望向看台。每次球赛中总能见到许多美女，当然也有恐龙。看台上众多同学是来看帅哥美女的，他们的喝彩是为了引起异性注意，这些我知道得很。

　　嘿，我的兔子也来了。她站在左面看台上，我认出了她那荷花般娇艳的水红色上衣。有些人不用非得见到长相才能认出来，比如肥猪，在人群里看到他近似球形的轮廓你就能认出是他。兔子兴奋起来总是一蹦一跳的，两颊上的酒窝富有吸引力，马尾发在脑后左右飘动，活泼得像赛跑赢了乌龟的兔子；安静的时候（比如思考问题）她习惯用手指揉耳垂，她的耳朵小小的，玲珑精致，可以让我摸一摸吗。

　　我的读者，你真应该来紫金见见我的兔子；你通常只在青年流行杂志上见到这般阳光健康、运动型可爱女孩，你只要看她一眼，就会迷上她秋水盈盈的眼睛、神采奕奕的酒窝和亮如绸缎的马尾发；不过，你千万不要迷恋上她，否则你会死在我的手里；她很聪明，是学习委员和我的组长，她没有一点臭丫的架子，乐于助人，而我乐于被她助。

　　我有过一次与她单独相处的经历，这成为我值得炫耀的资本啦。那是一个周末的傍晚，我们小组做值日，组员（电灯泡）们三下五除二完成自己的任务便打道回府，他们似乎很了解我的心思。兔子劳动很勤快，扫完了自己的区域，又端了一盆水清洗黑板。她边干活边和我说话，她的思维敏捷，仿佛和谁都准备了话匣子。跟这样的女孩一起值日，你会变得语少词穷，只想一丝不苟地做事，若换成别的女孩，你在漫不经心地做事时还要拿她的着装调侃一番呢。我们把堆成小山的垃圾装进畚箕里，一并将它抬出教室。为了防止纸屑被风吹出，我很违心地将一只手按在畚箕上面。

　　面对大功告成洁净的教室，兔子庆功似的突然拍了下我的肩膀。我的神，差点把我的魂魄拍了出来。走出校门，我以为她要向右拐弯，挥手说拜拜时，她却说今天去外婆家（是在暗示我什么吗），和我一道向左，上了同一辆公交车。车厢里人不多，我们靠右窗并排坐下，她的左肩靠到了我的右臂上啦，永远都不要挪开好吗；靠得我心里火烧火燎的，还有些肠胃不适感，感觉想放屁，忍住忍住；与暗恋的女孩距离近了，谁都会情不自禁地想入非非，当时我真的在心里一厢情愿把她当成了女友，那自我陶醉的感觉如天马行空；公车过了两站她跟我道别后下车，我这才恢复了智商，我是说我突然想起一个特有趣的笑话，我刚才怎么像木头似的傻愣着让不可多得的幸福时光流逝呢。

　　球场上再次沸腾。“豹”用同样的手段扩大了比分。两名“豹”员奔向看台，做着胜利的手势。那臭丫的动作，一看即知他们英超德甲看多了。“老鹰”有一名队员在防守中光荣扭伤了脚，被队员扶下场。

　　教练对我挥手示意。

　　毛毛虫拍了拍我的肩膀：“加油，看你的！”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30章：盖世英雄
踏上球场那一刻，千万只奇形怪状的眼睛一致朝我流连忘返，我不禁把自己当成了救球队于水生火热的盖世英雄——1986年踏上英格兰球场的马拉多纳。

　　这块草皮真能满足人的虚荣心。我跑向自己管辖区的途中，转头向兔子方向瞅了瞅。我很在乎她对我上场的反应。我依稀望见她对我粲然一笑呢，即使是错觉，也使我顿时踔厉风发、斗志高昂。还有Amay对我挥挥手，又把手掌合在嘴边喊了一些模糊不清的话。Amay你要冷静一些，别抢兔子的风头。

　　比赛继续进行。我刚刚崛起的激情却如一江春水向东流，每个队友都按照自己思维方式踢球；不讲团队协作精神，独吞进球功劳，这叫人很气馁；你想做皇帝，但是江山绝不可能是皇帝单枪匹马打下来的。

　　大约离全场结束一刻钟时，一名“豹”运球从我这边突破，来势汹汹，甩掉了尾随的短腿的泥鳅。我摆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臭丫的他居然用假动作晃过了我。裁判不打假，只会吹黑哨。他朝球门直奔而去，我转身奋力直追。这家伙体力显然不如我。小样，我是新来的，体力充沛着呢。可他与我玩起“老鹰捉小鸡”，打着弯道，步步逼近球门。情急之下，我决定从他侧路将球铲出底线。

　　在我倒下的瞬间，双脚禀告我，它们准确无误铲到了球。那家伙也顺势倒下滚了三圈。他妈的伪装功夫一流。看台上传来一片哂笑与嘘声，这种声响通常出现在马戏团的“小丑与狗熊”的节目里。我翻个身，一骨碌爬起。那只“豹”仍在装死。我想把他就地活埋了。足球的确被我铲出了底线，但是滚进了球门——自摆乌龙！“老鹰”的守门员呢，尿急上厕所去了？！

　　几名“豹”嬉皮笑脸地围过来给我鼓掌喝彩，我成了他们的英雄。“老鹰”们捶胸顿足，锐气挫损。我懵了，不知所措，故障出错的大脑停止为身体继续提供能量和指令，我无法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迈出一步，疲软地举手向教练做个手势，请求换人。

　　我上场不过十五分钟，狼狈、灰溜溜地下场了，心想：兔子看到刚才那一幕，要噘着小嘴责备我吧，曾为了跟她套近乎，我自毁形象装呆瓜请教她题目，兔子跟我解释了三遍，我仍说没懂，她用铅笔棒敲敲我按在桌沿上的手说“你没救了”，此时她要拿狼牙棒敲我脑袋了吧，“你是真的没救了”。我心里油然而生一种不可名状的负罪感。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31章：谁能救我呢
教练鼓励般地拍拍我的后背，我看着自己的鞋尖。我把他的奖金一脚踹飞啦。说真的，如果我有钱，我一定会支付教练冠军所得的奖金。

　　毛毛虫递来矿泉水，被我挡开了，他撩起衣服下摆，朝我上下呼扇说：“你铲球的动作标准极了，对手试图假摔蒙裁判，骗点球。”

　　“够了，不要说了。”我的情绪错乱，想一个人呆在冰窟里静一静。

　　早知如此我把“豹”踹飞，反正他爱装死，我顶多吃红牌，队员们还会夸奖我爱球队呢。

　　“老鹰”的败局被我的臭脚牢牢巩固。我跟教练打报告，先退场。教练不赞一词，看我阴霾密布的脸，同情答应。

　　离开球场时，我的耳根颈脖上热浪滚滚，不敢环顾四周，感觉场内所有人都向我刺来憎恶的目光。我脱下球衣，搭在肩上。在紫金除了洗澡禁止打赤膊，但是我神志不清了，只想找茬，惹人训我。

　　毛毛虫意犹未慊，走出了球场还不停回头遥望。我可没叫他一起走，是他自己要学鸭子追屁股。

　　脚下的路通向宿舍楼，我压根不想回寝室。嘿，我现在想去喝个酩酊烂醉，找个丰姿绰约的小姐*，但这方圆十里你找不出一家人模狗样的酒吧。在紫金的小卖部里有卖过期的、含咖啡因的、含防腐剂的饮料，惟独不出售含酒精的，不过你倒是能经常看到酒气熏天的男教师，打着太极拳走出教工食堂。

　　我这会脚趾发痒呢，它要踢什么玩意儿，比如石子、易拉罐、肥猪的屁股，可是你连一张落叶都找不到，地面干净得像抹上厚厚白粉膏的日本艺妓的脸。

　　“那头豹技术不赖，你不去拦截，他也会进球。”毛毛虫打破我的尴尬，“只不过你那一铲改变了球路，给守门员来了个措手不及，但是球速不快，是守门员反应能力太差，谁都看得出失球的责任在于谁，你别太在意，守门员来了个鲤鱼跃龙门，扑球的姿势很帅，但是扑错了方向，浪费了挽救的时间。”

　　这恐怕是毛毛虫有史以来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还相当专业呢，他是在找借口安慰我，还是替我狡辩不争的事实呢？

　　我没回话。我现在想找点事做，尽快忘了这茬丢人现眼的糗事，可是你休想忘记它，接下来会有许多“爱球人士”时刻提醒你“勿忘球耻”，像听了祥林嫂的阿毛故事的老太婆们，满足后又忍不住品头论足。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千夫所指，无疾而死；可怕的是众口烁金，积毁销骨。社会的悲哀风气就在于评论家太多，真正能伸出援手的却没几个，所以鲁迅先生呐喊：救救孩子——现在有谁能救我呢？

第32章：洗澡洗烦恼
我啐了一口唾沫。在紫金随地吐痰被校管抓到了是要扣品德分的，我正愁没人教育我呢。长颈鹿在哪儿，我要找他好好聊一聊。

　　我竟然能够忍受自己回到寝室，除此外没有更好的去处。我一脚踹开门，用脚开门竟如此舒畅痛快，动作潇洒，风度翩翩，比小马哥帅多了。

　　我取下肩头的球服在头顶旋了几圈，甩到水池。嘿，我这时的情绪正合拍跳一段*舞呢。

　　“什么气味，这么难闻。”毛毛虫的声音突然穿透我的后背。

　　我一愣，我正要把脱下的球裤往头上套呢。这条属鸭的虫居然还跟在我的后头，原以为上楼时他回寝去了。我把裤子扔进水池里，全身只剩下烟灰色裤衩，像*女神芭芭拉。

　　“凡是动物园都弥漫这股臭味，”我说，“你现在终于体会到我这个饲养员的辛苦了吧。”说完举起双手，扭动屁股，跳了一小段桑巴（三八）舞。

　　毛毛虫捧腹大笑，下巴拖到地上。我十分怀疑他没听懂我的幽默。

　　我换上“铁达尼克”，从木柜里拿出浴巾和*，走进卫生间，又探出脑袋说：“我冲个凉，你先别走开，帮忙看下东西。”

　　“嗯，在你出来前，我哪都不去。”毛毛虫诚而有信地说。

　　紫金把全校卫生间的喷头都卸下放进小卖部的柜台里，卫生间里就光秃秃的一根下垂的水管。白痴都知道水管的出水量高于喷头——在这方面，紫金显得无比慷慨；慷慨的背后暗藏阴谋，李伯告诉我“小恩小惠的予之是为了更大利润的取之”，我当时一点不明白这话含义，现在倒从这根水管上悟出道理；紫金正如火如荼开展“节约中学生”活动，其中有个规定每寝每月限量供水，用完后以寝室为单位去水房缴费买水；对紫金来说，节约是手段，赚钱才是硬道理。

　　我拧开生锈的龙头，一根做自由落体运动的水柱射了出来。水流是无法控制的，有时龙头稍一拧，洪水大发；有时你把整个龙头转下来，水流仍细如淫雨霏霏，那是你的左邻右舍都在大量用水——告诫你必须堤防：在洗到小*的时候，若邻居们恰好都用水完毕，那么这时的细流会倏地变成一条巨大的水龙，似金箍棒砸向你的小*，那种感觉只能用一种叫声来形容：嗷！

第33章：色情漫画书
我搓了一会背，觉得腻烦，倒是某种兴致上来了，哼着我的王子歌，绕着水流柱子跳起壁虎漫步。我自得其乐，放松心情。

　　毛毛虫这会在干嘛，翻箱捣柜？他上次擅自抱黑猩猩的篮球说去玩，我亲眼所见。我没有值钱的玩意——在我得到“光”之前与遗失它之后，金丝猴的私人用品全是值钱货，肥猪有几套价格不菲的日本漫画书，泥鳅有一双球星签名的金色球鞋，夜猫有一沓精装本课外辅导书……我脑子里的毛毛虫正在把这些令他眼红的玩意往他的寝室搬，但另一种可能，当我光着屁股出去时，他已为我准备好了一桌可口的薯条，还有加冰块的啤酒。

　　好不容易拧紧龙头。我换上新的四角*，没发育的小屁孩才穿三角裤。我身上挂满水珠，散发肥皂清香，像落水狗一样晃了晃身体。

　　毛毛虫安分守己地坐在肥猪的铺上，翻阅漫画书，嗤嗤傻笑。

　　怎么看这漫画书的人都这一副色眯眯的德性呢。我好奇。我自打念小学起再没看过那些弱智的漫画书。

　　我穿上白衬衫和宝蓝色卡其裤，把换下的衣裤浸入肥皂水里，让它们泡几分钟，再换水搓几下，即可晾上，如果你也是如此洗衣物，那我们可是同道中人——技术性懒人。

　　我凑近毛毛虫脸庞，用好奇心追寻答案。嘿，臭丫的日本画家居然偷工减料，没给里头的人物画上衣服！

　　我对*刊物毫无兴趣，别说我性冷淡，你若用健康的思维来对待性，那不过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但它的确引人入胜，象牙塔里的孩子谁都不能正确理解性，我们的老师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