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与尔解道袍 网络版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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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与尔解道袍 网络版完结-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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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周婉绣重重点了头,只能勉强扯出笑,薄薄的嘴皮子又开始打哆嗦。
  
  哎,我就说最怕别离场景了,这样一出下来,搞得我心里也酸酸的。
  
  不同于我的忧伤,骑马漫步在城外官道上时,并骑的方迤行嘴角一直噙着浅笑。
  
  我疑惑问:“迤行你乐什么?”
  
  这次他倒是完全没有否认我的猜测,轻叹说,“师父……不愧是师父啊。”
  
  不说则已,一说便来句这么有深度的话。
  爱玩深沉的徒儿,师父究竟该拿你如何是好?
  
  我听不出方迤行话中好坏,但也知他大概是指周婉绣将对他的倾慕全全转移到我身上的事,遂得意地挺了挺胸:“那当然。为师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就是那顶好的妙龄少女,也同样得拜在为师的道袍之下。”
  
  方迤行难得接话,轻悠的话音带着揶揄,“这么说,倒是不难解释为何周家小姐那般倾慕师父了。”
  
  我听罢嘘了声,半晌后才伸手撩开一边面纱侧首看他,深吸了口气问:“那迤行呢?”
  
  “我什么?”
  
  “迤行可也觉得为师人见人爱,迤行,可也倾慕于为师?”
  
  方迤行原本浅勾着的嘴角突然没了弧度,脸上开怀的笑意亦散去,与我对视的目光陡然沉淀,漆黑瞳仁凝成两汪深潭,有吸人神魄般的深邃,原本是极严肃的眼神,却在陡然眨得频繁的睫羽之下,显得娇俏十分。
  
  方迤行的心慌程度,通常和他眨眼快慢是相关联的。
  
  我锲而不舍追问了一遍,驱马向他靠拢,方迤行便立刻别过头去不再看我。小青莲隐藏在半短墨发间的耳廓微微泛起浅粉,透着日光看去薄得透明。
  
  “师父……又在说这些了……”他轻轻道了句,该是对此事仍感为难,却不复最初惊恐。
  
  多么让人澎湃的改变啊。
  
  我鸡贼地做出伤脑筋的模样道:“为师怕再不说,迤行根本就忘了彻底。”
  
  方迤行握缰绳的手突然紧了一下,我便策马挪开了些,间或小声道:“我是真心的,你何妨不考虑一下?难道我是真的那么入不了你眼?”
  
  时值晌午,日光落下时被官道两侧茂盛的枝桠叶片割得零星,于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中,在青砖路面上欢畅游弋,一如我那颗七上八下的心。
  
  半晌后方迤行才答非所问说:“其实迤行一直不知自己有什么值得师父厚爱……”他顿了顿,仿佛在拿捏措辞,“迤行不觉得师父是强求之人,为何只对着……这般执着?”
  
  是啊。为何对着你,偏能叫我如此执着。
  
  我试着回想自己从方迤行身上感受到的那种感觉,不自觉会心一笑:“我啊,就是自小随心所欲、顺其自然惯了,才会……”才会酿成当初大错。
  
  以前我总想,方迤行跟了我一个五年,自然还可以跟着我第二个、第三个,明明知道自己对他已经渐渐超出寻常师徒情,一方面不想控制,另一方面又不愿主动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情爱一事与我实在太难,而我天生也不喜冒险,只觉得就这么下去也挺好,并不需做那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蠢事。
  
  双修初始,我确实是一心为助方迤行冲破极限,但也不能否认心里暗藏的侥幸,只想着若一朝生米成熟饭,我与他之间大抵也会水到渠成。
  
  谁知天意弄人,便是这份可笑的胆怯,让我做出生平唯一的悔事,害了方迤行,也害了我自己。
  
  “迤行若觉得难堪,为师不再提就是了,只是万望迤行记得为师这番话……”我揉了揉发酸的鼻子,闷声道,“此一言,我不再说第二次。只要你尚未成婚,我的求嫁便与你永远都作数。”
  
  听了这么直白的话,方迤行仅仅是轻叹了口气:“师父既然将一片真心都付之于我,为何还有事隐瞒与迤行?”
  
  “迤行指的是哪件?”
  
  糟!
  这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不打自招了。
  
  娘之。我瞒着方迤行的事实在太多了,不想他突然这么一问,我居然心直口快地就那么答了出来,实在……愚蠢。
  
  庆幸的是方迤行看上去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他双手中规中矩地握着缰绳抖了两下,淡淡道:“师父,你告诉迤行,这次我们下山,真的只是普通游历吗?”
   


22

22、白鬼童(一) 。。。 
 
 
  章②②
  
  “师父这次和迤行下山,真的只为散心游历?”
  
  “……”
  
  当然……不是。
  
  但方迤行能这么快便察觉出其中诡谲,却是我未料到的。
  
  施姑娘自问下山一路行来,并未有半点显露破绽的地方,若一定要给出个理由,想来定是我死缠烂打得不够,才让方迤行有机会思考自他昏迷醒来后的诸事。
  
  我想我不能放任他继续探索下去,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便急忙接口:“哎呀!连这个都被迤行发现啦?嗯嗯……果然是名师出高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呐。”
  
  方迤行不骄不躁幽幽道:“师父切莫想转换话题。”
  
  “……”
  
  我做人恁的失败,好不容易拍个马屁都没拍对地方。
  
  大徒弟侧过半张面静静与我对视,一边的眉梢高高抬起,透露了他再明显不过的好心情。
  看到我吃瘪还这么开心,真是个不孝徒弟!
  
  我戴着帷帽看他,他隔着面纱看我,这一刻似有无数光和影在我二人的对望中飞快划过,沉默时,耳边又只剩下风吹树叶沙沙声和马蹄踏着青石嘚嘚响。
  
  看他那么坚持,我只好率先投降,高举了双手坦白道:“我这不是不想让下山任务显得那么枯燥无趣,所以才特意说成是游玩么。”
  
  见我终于肯说实话,方迤行才释然地附和:“师父,这次下山任务究竟是什么?”
  
  “任务是什么,到了地方我自然会告诉迤行,现在不急。”在马背上坐直身子,我抿了抿唇道。
  
  “那我们该去哪里?”
  
  我手遮在眉下,抬头看了一眼炙热日头,低声答二字:“蜀中。”
  
  能有机会回老家看看,本来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可只要一想起此次下山的秘密任务,我又不禁有些丧气。
  
  六六,我那漂亮紧致得跟女娃儿一般的竹马,不知为何,就在几年前与我彻底决裂。我所有写给他的书信都跟石沉大海一般,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饶是我再迟钝也明白了,并非是我的信未到他手中,而是人家不愿再搭理我了。
  儿时做乞丐时六六都不曾嫌弃过我,为何如今我也算混得人模狗样了,他倒与我撇得一干二净?
  
  六六这般改变,想来有他自己的理由,我虽有遗憾,却也愿意尊重他的决定,此事不了了之,只是偶尔忆起,还是不可避免觉得哀伤,毕竟施芙这辈子没交过几个好朋友。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哪想这次师兄布置下来的任务,正是去蜀中向六六讨一样根本不可能讨到的东西。
  
  正是因为清楚这次任务的艰难程度,我才会在身体稍许恢复后毛遂自荐。师兄坳不过我的坚持,只说若有难事千万不要胡来,我明白其中厉害,乖顺聆听了师兄所有嘱咐。
  
  我坚持亲自出面是有原因的。
  一来我有了名正言顺的机会去弄明白致使我和六六生出间隙的原因,二来,便是六六家祖传的这东西,我志在必得,他纵是不给……也得给。
  
  ##
  
  当初,我在江南遇见少年方迤行,与他一路边玩边闹去到蜀中,又在蜀中收了不务正业的施子锌,再然后,一个姑娘家带着两个半大的孩子四处游历,那模样说有多诡异便有多诡异。
  
  从江南到蜀中,路经几多河,几多城,几多镇,而其中,桃花村当属我最留恋的地方之一,不光因为山谷里的人间仙境,更因为性情淳朴、热情好客的村民。
  
  接连几十日的日夜奔波,眼见过不了几日就要入蜀境,途经百河镇时我手舞足蹈地提醒:“前面山谷里有村名桃花,以桃花酿而闻名。迤行记得吗?我们那年在桃花树下喝了整整一夜,那还是你第一次饮酒呢……”
  
  方迤行破天荒点了头:“桃花酿口感温润,有美容祛病之疗效。”他顿了一顿,话锋一转,以极其平淡的语调说出惊天话语,“师父,迤行并非不记得过往事,相反却是记得一清二楚的。亦明明白白记得曾与一人闯荡江湖,只不过……只不过记忆里那人面目模糊,是男是女都不清楚,更不知道那人就是师父了。”
  
  我心口一疼,就像被一记闷锤直接砸在胸前,却还得忍痛不敢细想,也不愿深究,遂以笑做掩饰提议道:“既然迤行记得,就是再好不过!与为师再去喝一次,可好?”
  
  虽不算顺路,但也是途径之地,方迤行大抵是找不到理由推脱,便应下了。
  
  这日在百河镇上卖了马,我们以脚代步出镇,准备入谷翻山,自西入蜀境,却在镇口连接狭窄沿山小道的吊桥前,被一个身形壮硕的鲁莽男子拦了下来。
  
  对方手执长棍,表情严肃,粗略我们扫了一眼后高声道:“你们是外地来的?这路,不让过!要入蜀从村南官道走。”
  
  我当下就明白了。
  未给方迤行机会上前解释,自顾自笑着从腰间摸出一辆银锭奉上,自作聪明道:“这位英雄,这下……可让过了?”
  
  说着,还转了转手上的银子,让银锭反光,晃了晃对方的眼。
  
  我只想着,哪有人不跟银子亲,却见那魁梧男子双眼一眯,抬手拿长棍往地上狠狠一杵,面皮涨得暗红:“我、我像是……是收过路费的吗!我是正经八百的守桥人!”
  
  咦。不是拦路盗匪吗?
  我没好意思问出口,在对方刚正不阿的气势下讪讪收回了银锭。
  
  方迤行往前一步,将我拦在身后,抱了一拳后才与那男子交谈,片刻后,我三人盘腿在桥头坐下,聊起了天。
  
  “你们是外地人,自然不知道这山谷里的怪事。山谷里有个村,早些年就戾气冲天,而如今怨气成形,住满了各式各样的厉鬼……”
  
  男子说完后,我和方迤行完全不为所动,对方起初惊讶与我二人的淡定,随后蔫头耷脑,连继续说下去的心思都没了。
  我想,他的故事大概曾经成功吓退过不少人。
  
  我指了指身上的道服,赔笑道:“不好意思,我们这不是看多了见惯不惯,你接着说。”
  
  有了节台阶下,守桥人重振旗鼓,一气呵成。
  
  他挤眉弄眼地说山谷里桃花常年盛开,雨多潮湿致使瘴气蒸腾而起,远看时像是一片桃红色的雾,风吹不散,美不胜收,许多旅人就是因为这美景才误入其中,便再也没有出谷之日。
  
  “不听我劝解、非要过桥的人,至今都没有回来过。山谷里闹鬼并非空穴来风,我是真的亲眼见过。”
  
  终于听到点实质的,我也来了兴趣,拍着大腿道:“说说,那鬼长什么模样?”
  
  男子先看了眼天,见天光大亮才面色稍霁,回道:“小孩模样。白衣,白皮,白发,只有眼睛是两个黑窟窿……自从有日夜里在吊桥那一端看见他后,夜里我都不敢执勤了……”
  
  听他的话,似乎不像撒谎。
  
  “那好!”我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对男子道,“等我们入谷后,你便继续守在这里,别让别的人过去。”
  
  “什么?你、你们还要去吗?”男子颇为惊恐,将我们当做忙着送命的蠢货。
  
  他说这话时,方迤行那边已默默踏上了吊桥,我跟在小青莲身后追了几步,一指指向他身后斜背的佩剑,对崖边目瞪口呆的男人道:“术业对口,我们专干这个的,怎能碰上点难题就退却?”
  
  男人眼中顿时涌起崇拜,我乐得嘴都何不拢,屁颠屁颠跟着方迤行背后小跑起来,破旧老吊桥吱嘎作响。
  
  我乐,倒不是因为又多了一个崇拜者,而是这像模像样的鬼怪谣传,实在让人觉得莞尔。
  
  我不是第一次来桃花村,关于谷内有鬼的传说,自然也不是第一次听说。
  
  山谷地形崎岖,风景瑰丽得古怪,外人不敢随意入谷,此处便莫名显得神秘,甚至到最后带上恐怖色彩,不知何时起便有了这些鬼魅传说。只是不想这些年来传言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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