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ld住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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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d住天下!-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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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兮哲太子也并不像外界所传闻那般憨直啊,看似温润谦逊,实则也是善于伪装之人,不过,做皇帝正需要这样的性格。想到此,凌云面上浮起一抹淡笑,伸手将他托起:“那么,我有一问,还请兮哲答来。”

“老师,请问。”宁兮哲正了正坐姿,一脸严肃地说。

“兮哲,你既为储君,必定有朝一日荣登大宝。”估计是这话有些直接,让宁兮哲愣了下,凌云待他回神点头后才又说:“你可曾想过,这位子是为谁而坐?”

宁兮哲虽然从没有听到过这般直接的问话,但是类似这意思却相对隐晦些的话也曾听太傅提及,当即便脱口答道:“为国、为民、为苍生!”

“只这样?”凌云挑眉问道,面上不露痕迹,心中却在暗叹,果然!

宁兮哲再次疑惑了,记得当初同样回答太傅还曾夸他呢,可看老师的意思怕是不尽然,又低头思索一番还是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出声问道:“兮哲愚钝,还请老师解惑。”

凌云优雅地一拂袖袍,起身踱了几步后道:“身为储君,须胸纳天下,心怀苍生。以君而言,苍生即为百姓,而朝廷政权是否稳固建立在民心的基础上,须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心中有民,民心才会拥护你,因此首先是为民。”

宁兮哲已经随之站起,立于凌云身侧倾耳聆听,闻言喃喃自语:“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对!”凌云转身与他对视,“不过,仅如此,还不足。其次,朝廷政权是祖宗一辈辈传承下来的,被立为储君是幸,应对先辈感恩,因此登基也是为祖宗守基业!”

宁兮哲眼露烁烁光华,猛一击掌道:“老师所言极是,兮哲受教了。”这番话他从不曾听人说过,就连那位学识渊博的太傅也不曾讲过,其实他不知的是,并不是太傅不知这些道理,也不是太傅没说,只是没有这么说,没有说得这么直白而已。

凌云含笑点头,又道:“不过,还有一点。”却顿住了,没有立即说下去,只是淡笑看着宁兮哲。

宁兮哲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唤一声:“老师?”

凌云脸上笑意尽数敛去,没有答话却抱拳道:“还请太子先恕韶辅妄言谬论之罪!”说完竟然要跪□去。

“啊?”宁兮哲见此本能地轻呼一声,急忙上前一步将其托起:“老师这是作甚,但讲无妨啊!”

低着头的凌云,唇角几不可查地微扬,起身抬头目光如炬牢牢地锁定宁兮哲道:“生为皇族男儿,若不执政便是被动待宰,若执不好政也必将危及自身,因此不但要执政还要执好政,是为自己!”

凌云此言一出,宁兮哲顿时脸色大变,眼神慌乱地瞪视着她“噔噔噔”猛退三步。

“呵……或许贾韶辅今日所言会为自己带来灭顶之灾……”凌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宁兮哲的神色,“但,我不后悔,既为你师,就应当为你权衡利弊,考虑周全。他人不敢说的,我敢说,也必须说,不然便是不尽责!”

听了这话,宁兮哲双眼霍地大睁,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位身高还不足自己的红袍少年呢喃一句:“老师……”说话间,眼中隐约已有水雾泛起。这句话是真的惊到他,也震撼了他。世人都道帝王之家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最无情的也是帝王家!

为了那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座,多少血亲手足互相残杀?想他宁兮哲,三岁便被父皇立为太子,在外人看来是极其风光的,可在这风光之后是什么又有谁能知?自三岁被立为太子以来,有哪一夜他是真正睡得安稳的?没有!他既不是嫡也不是长,被立为太子,本就备受争议,若不是母妃受宠,若不是有左相支持,若不是他时刻小心防范,只怕不但他这太子之位早已不保,现在就连站着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宁兮哲明白,就算父皇再宠爱母妃,再疼爱他;就算左相在朝中势力再大,慕孜染再能耐,季懿轩再勇武;但是他们都不能日夜陪伴于自己身侧,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生于皇家若不是时时刻刻小心谨慎,指不定哪天怎么死无全尸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所害,让人防不胜防的是兄弟手足从背后捅出致命一刀,这是生于帝王家的无奈。

老师的话很对,可是这样的话他的确是第一次听闻,不是别人不知,只是无人会讲与他听啊!这些道理,难道那被誉为“南宁神童”的慕孜染会不知晓,难道历经两朝的太傅大人会不清楚?只是……他们不会说给他听罢了。

待宁兮哲缓过神来,真诚地对凌云一番再三相谢后,二人再次回到案几旁对坐,低声谈起话来。

正屋外,凌风看似悠闲地斜倚在院门的高木桩上,后背衣衫早已被冷汗浸湿,武艺高强的他虽然隔得远却将正屋内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进耳中,方才凌云那番话真正骇得他汗毛倒竖、冷汗直冒。这话,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啊!虽然小妹的身份是假造的,株连不能,可是她自己呢?

他万万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大胆,不过看样子她虽然大胆妄为,但这一步险棋总算是赌中了,今后这兮哲太子怕是会对她极端地信任。

一阵凉风拂过,凌风感觉背上一阵冰凉,不自觉地微微侧了侧身子。

接下来一连数日,兮哲太子都会顶着晨光在凌风的陪伴下坐马车赶往墨居。

这日,就在凌云对宁兮哲授课的时候,宁京城内蒋太尉府中却是死一般地寂静。

端坐于檀木大椅上的蒋熙照一脸铁青,紧握着茶盅的手逐渐用力已是骨节泛红、青筋暴起,眼中有隐藏不住的怒气和一丝淡淡的失望之色。

“啪”第一声,茶盅被砸落于地。这突如其来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大厅中显得格外响亮,像是砸在人心上。

距他三步之远的地上,跪了一名看起来风尘仆仆的黑衣男子,看那茶盅在自己眼前裂成碎片,瞳孔猛地紧缩,身子也是霍地一阵轻颤,却将头垂得更低了些,全身神经都紧绷着。

蒋熙照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到黑衣男子身前,伸出一脚以脚尖将男子的下巴勾起逼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微眯的狭长双眼内一股闪过一抹狠戾的危险之光,从紧咬的牙缝里逼出一句阴测测的话:“为何不劝住我爹?”

“少……少主,劝了,太尉大人他……他根本不听属下所言啊!”黑衣男子颤抖着说完,已经感觉到喉间的脚尖在暗中往后用力紧逼得他快要窒息,可他依然将身子挺直,脖子硬着不敢退缩丝毫。

“呵……”蒋熙照闻言轻哼一声,阴沉的脸上薄唇微翘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传飞鹰以最快的速度带话去,让我爹暂停一切动作,等我赶到!”

黑衣男子强忍着快要窒息的难受,艰难地问:“少……少主,若是……若太尉大人……不听,那……”喉咙间猛然传来的痛意,让他话未说完已经无法继续下去。

“不听?”蒋熙照一身紫袍的袍角无风自动,一股凌厉的气势从他身上传出,勾着黑衣男子下巴的脚更加用力,唇角诡异地勾起,阴狠地低吼:“把鸠提出来,让他跟上飞鹰之后火速前去北境,若是我爹不听飞鹰所言,那就让鸠出手将我爹绑了,此事万万不能出半点差池!清楚否,啊?”狠戾的眼中一抹几欲疯狂的红光闪过。

“属……属下领命!”黑衣男子闻言,艰难地憋着气吐出一句。

蒋熙照身子猛地一侧,勾着黑衣男子的脚一个侧滑紧贴着他喉咙擦过落于地上。

黑衣男子浑身一抖打了个寒颤,喉咙间很痛感觉到有热流顺着脖子滑入衣襟却不敢伸手去捂,但就是这样他反而还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脖子上肯定多了一条不浅的血痕,可不管怎么说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若是少主再用力半分,那就不是血痕这么简单,而是直接当场毙命。

黑衣男子的身子不停地轻颤着,但却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头伏得极低,他知道少主虽然下了命令,可是今日之事非比寻常,少主还没有叫他滚,他是断然不敢起身的。

“去传话吧……”蒋熙照背过身子,不带一丝感情地说着,语气就像那深窖寒冰般冷漠无情。

黑衣男子颤抖着身子伏在地上“嘣嘣嘣”猛磕了三个头后,才如获大赦般爬起半躬着身子倒退着出去。

这时,蒋熙照突然很温柔的细语:“传完话,别忘了去蛇堂领赏……”

“蛇堂”二字如晴天霹雳般炸得黑衣男子眼冒金星,浑身已经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鸡皮疙瘩,紧咬着牙关应了声:“多谢少主……不杀之恩!”跌跌撞撞地往外奔去。

听得男子去得远了,站于大厅中的蒋熙照赫然抬头仰望屋顶,双手紧握成拳,发出一声苍凉的叹息:“哎……”攥紧的掌心中溢出一滴滴鲜血,滚落于地,染尘凝珠。          

☆、第八十二章

南宁皇朝占据穹冉大地的东、南两面;以呼和尔特纵向延上至漠河为界北有骁勇善战的敖牧人雄踞一方,以呼和尔特往下斜拉至临兆府为界外称北境。

以临兆府至筇部州为界,左有被誉为穹冉大地“三不管”之境的土卓等部,而以瑶族为主擅使巫、蛊术的各部族则盘踞于筇部州至横山道以外。由南宁皇朝横跨土卓等部下自尼克山口至蜜力州沿淮水道之外是那以毒物、媚术屹立穹冉的云封国。

从南宁皇朝京都宁京城出发欲至北境;共有两种路线;一是经合城、颖州;横穿南柯府、中河府;由岩安府出关;第二条路是越泗州经东平西路跨太石庄至太石府;由玢州至北境。

第一种路线路程更短;不但有段山路较为难行;且合城至颍州间的淮水道上南宁皇朝为防土卓等部而设有严密关卡;通关较麻烦。而第二种路线虽路程更长;但却是由宁京城骑马至北境更为便捷的官道,一般若是求速度必走此路线。

从宁京城往北而行出泗州,在通往北境的东平西路官道上,一个小茶棚内。

三张简陋方桌,几张长凳。

一个身穿粗布补丁服的老者在茶棚角落处洗着木桶里的杯碟,简陋的茶棚内仅一桌客人。

一名三十左右年纪的青衣男子表无表情地坐在长凳上饮茶,阴沉的脸上一双狭长的眼中的神色冷得堪比冻得死人的寒冰,一个长条形的青布袋子斜挂在背上,布袋上方贴近肩微露出一个有些许斑驳痕迹的剑柄。

与他同桌坐在其右侧的是一位五官平平的蓝衣少年,完全是那种丢人堆就找不到的类型。蓝衣少年从怀中摸出一个干面饼就着茶,文雅地啃咬起来。

在他们旁边的一张长凳上半蹲着一名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这小男孩身着一袭精致的墨绿色□小薄袄,俊俏可爱的小脸上一双大眼很是水灵,脸上挂着痞里痞气的笑,手里一只还在滴油的鸡腿,饮茶间不时会咬一口鸡腿,不时又嘟起嘴吊儿郎当地吹两声口哨。

就在此时,突然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远处一阵尘土飞扬。

小男孩闻声好奇地扭头去看,当即“咦?”了一声,只见一匹颇健壮的棕红色大马从官道南面疾奔而来。那马一看便是好马,疾速奔驰间四蹄如飞。待棕红大马奔近茶棚,马上人“吁”地一声让马停了下来。

这时,众人才看清那棕红大马的马背上趴伏着一名黑衣男子,想是赶了很远的路却不曾停下休息,嘴唇都已干裂暴口,整个人却精神得很,丝毫不见疲惫之态。

就在众人投去诧异眼光的同时,黑衣男子支起身子冲茶棚内老者大声吆喝:“快,给我来一碗茶水!”

茶棚内老者忙提起茶壶,端着一个粗大碗,快步跑到男子马前斟了茶水递上。

黑衣男子顾不得茶水的滚烫,仰头一口饮尽,从怀中摸出一个铜板扔到碗中,将碗抛给老者,扯袖袍擦了擦因喝得急嘴边流下的茶水,扬鞭一喝:“驾!”往北方疾驰而去。

茶棚内那名青衣男子侧目若有所思地看着黑衣人远去的背影,一边饮茶一边用手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

与他同桌的蓝衣少年快速瞥了黑衣人背影一眼,又低头啃起面饼来,眼中却浮起一丝思索之色。

一旁那位蹲在长凳上的小男孩将手中鸡腿凑到嘴边狠狠一咬撕扯下一大块鸡腿肉,嘴里咀嚼着鸡腿肉嘀咕:“啧啧,武功不错,怎么精神那么好不坐着偏要趴着?”说完摇头晃脑地继续啃食鸡腿。

蓝衣少年闻言快速抬头瞄了小男孩一眼,又低头啃着面饼沉思。

半个时辰后,急切而又杂乱的马蹄声响起,又是十骑黑衣人过去,领头那名黑衣人看起来颇有些恐怖,脸上有像是被虫子爬过般扭扭曲曲的伤疤。这十骑黑衣人的马不如先前那位的好,却没有停顿,一路往北而去。

就在马蹄声消失的同时,一直低头啃咬面饼的蓝衣少年霍地抬头,一抹精光自眼中闪过,将面饼塞回怀中,掏出几个铜板轻拍在桌上,低喝一声:“走!”

青衣男子与小男孩闻言起身,绕到茶棚后方将栓在短木桩上的马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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