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年的单纯- 第2部分

　　有什么神气的？刚进校的时候，总觉得山外的人见得多、学得多，肯定比山里人聪明、能干、懂道理，然而却是大错特错。且不论人品好坏，来念中专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成绩差，要不放弃念高中，要不就是高考落榜，实在没办法了才来上中专，混到成年，免得学坏，不过在中专学校里也学不到什么好，真正因为贫穷才来念中专的人并不多。我在这个学校算是好学生了，老实听话，成绩又好，他们有什么了不起的，敢鄙视我！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当好这个班长，不敢摆架子，不敢说官腔，吩咐个什么事情总像在跟人商量似的，不够自信，缺乏威严，直到一件事情发生，才改变了这些情况，改变了我的作风，一把手才当得有模有样起来，同学们也才真正对我敬畏、佩服。

　　一天中午，我一个人在寝室里躺着忘情地看武侠小说，快要看完了，精彩绝伦，妙语连珠，舍不得合页，想一口气看完。其他的室友都一起到校门口的饭馆吃平伙饭去了，在饭馆吃饭，吃得又好，分担的伙食费比校食堂的还要低，因此“打平伙”在校园比较流行，我因为不饿，而且掉进了武侠世界里，因此没和他们一起去。

　　废寝忘食之中，室友们又都回来了，还有大明的女朋友阿娇，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怎么了？”我问。

　　没人回答。

　　“这么快就吃完饭了？”我又问。

　　“吃个*饭。”牛筋突然开口，一副很不爽的样子。

　　“怎么回事？快点说。”我再问。

　　“今天吃饭的人很多，我们刚挤了张桌子，就来了好几个杂毛，把我们给撵了。”牛筋回答。

　　“你们就这样子把座位让给了别人？”我说。

　　“那是几个流氓学生，惹不起。”室友青蛙说。

　　“哦，”我明白了：“那等一下我们再一起去吃吧。”流氓学生是惹不起，犯不上没事找事，男子汉嘛，能屈能伸，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不过，他们把阿娇给调戏了。”青蛙又说。

　　“什么？！”我惊诧道。

　　“也，也没什么，就只是说了几句下流的话。”青蛙觉得说漏了嘴，想连忙掩饰。

　　“这你们也能忍？”我的血性顿时往上涌，似乎自己就是个侠之大者，对自己可以逆来顺受、忍气吞声，但绝不能容忍妇孺老幼受到欺凌。

　　眼前一阵沉默。

　　“你们还是不是男人？保护女人是男人的天职。”我厉声斥责：“大明，带我去找那几个杂毛。”

　　“班长，算，算了嘛，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懦弱的大明诺诺地吐着字。

　　“是呀，班长，他们也没把我怎么样，我没生气，没怪大家。”阿娇也劝我息怒。

　　“放屁！”这帮没血性的家伙，我怎么会和他们是同学？“大明，现在就带我找他们去。”我跳下床拉着大明就往外走。

　　“班长，算了，算了，我们都没往心里去。”该死的大明竟如此不争气，一副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的样儿。

　　“再说废话老子扇你一耳光，信不信？”我头脑完全发热，以为就是身怀绝技的大侠，要去轻轻松松地削平几个祸害百姓的坏人。

　　“就你们几个抢了我兄弟的座位，还对我兄弟的女人不敬？”我质问几个正在吃饭，一看就知道是烂货的学生大明。远远的望着，还叫大明呢，他妈的就一个胆小如鼠。

　　这帮狗东西看了看我，又相互间望了望，一个个都笑了，得意地冷笑。

　　饭馆前的路坝上。

　　“我们也不以多欺少，就一对一，你看怎么样？”杂毛们的其中一人说。

　　“随便！”我高昂着头，无所谓地说道。

　　“卷毛，你来。”

　　啪！一个卷头发的家伙快速冲过来，对着我的脸就是一拳。我还没反应过来，来不及躲闪，硬挨了一拳，出了鼻血。

　　我就这么打架了，虽然不是第一次打架，可这一次的紧张感却特别的异乎寻常，这已经不是小时候和小孩子们的那种打架了。

　　卷毛得势不饶人，对着我就是一顿组合拳，把我打倒在地。眼看着他就要给我来脚法时，我被激怒了，也被打清醒了。我这是在挨打，被人往死里打，再不还手，说不定就真的会死在这里。我要反抗，我也要往死里打他，顾不上轻重分寸了，正如战场上杀红了眼的士兵顿时间忘记了生死，只知道拼杀。

　　我猛地往前一扑，抱住了卷毛踢上来的腿往后一拉，卷毛轰然倒地。我眼疾手快地拾起旁边的一块砖头又扑向卷毛，往他头上狠狠拍去，啪！啪！砖头刚拍两下就碎了，卷毛一头是血。打打杀杀的*迅速弥漫全身，我站起来对着卷毛又是疯狂地踢呀踢，踩呀踩，嘴里发狂地吼着：“去死！去死！”痛快极了。

　　卷毛的同伙似乎是要冲过来，我恶狠狠地对着他们叫嚣、咆哮：“来呀！来呀！”这些欺软怕硬的家伙肯定是吓破了胆，想来打我又都不敢来，最后还是扶起卷毛跑了，我笑到了最后。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牛筋兴奋地抱着我激动欢呼：“班长，你太伟大了――”

　　事后听说，卷毛的额头和后脑都受了伤，幸好这小子头硬，没死，住了几个月的院就好了。我万分庆幸他没死，要不然我岂不是要坐牢偿命？每每想起此事我都心有余悸，我要是死了，妈妈怎么办？没人照顾她了，她的希望也没了，她会伤心死的。我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能干这种傻事了，出什么头，自作多情。我要好好活着，为了妈妈好好活着。

　　史青听说了这事，居然带人又打了那帮杂毛，还威胁他们，说我是他史青的彝族兄弟，谁敢再惹我，他史青绝饶不了谁。杂毛们恍然大悟，原来是少数民族，怪不得打架不要命，还和史青这帮恶魔有关系。从此以后，杂毛们遇我就躲，躲不开就赔笑。史青告诉我，这帮杂毛是些学流氓不够彻底的家伙，他和他的兄弟们早就看不顺眼了，还说让我见一次打一次，谁敢还手，他就带人砍了谁，要这样子才像彝族人，够血性，够快意。这混蛋，要是彝族人都像他这般武夫，民族前途还从何谈起。

　　学校对这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毫无动静。

　　可笑的是牛筋，这家伙对我越来越粘乎，说终于找到了人生的榜样，要做像我一样的男子汉，可他只知道我的这些表面，不知道我的内心。可笑而又可爱的牛筋总想找人打上一架，以证明自己也是个男子汉，却始终找不到机会，他只好喝了酒主动挑衅别人，“没见过帅哥喝酒呀？是不是想打架？”没有人理会他，都避开他，这让他很郁闷。

　　这件事后，同学们开始对我恭敬起来，才从心里真正认可了我这个同学和班长，尤其是女生们对我好感倍增，我的名声开始出班，我也脱胎换骨，变得刚硬果敢、雷厉风行，领袖气质逐渐显露。其实我从小就是孩子王，当头头还是有经验和习惯的。从此，我对人不再客客气气，做事不再犹犹豫豫。对于如何管好这帮同学，我先尝试了*集中制，但这个东西很难把握，有时候由于过于*，事情反而没有太好的效果，于是我摒弃了理想化的做法，直接采用独断专行的家长制，这也更符合我深层的本性。其实不管是*也好*也好，只要能服众就行，我做到了这一点。我能洞察人心、深谙人性，独断专行建立在公平合理之上，大家也相安无事，被我吆喝的人也没多大微词。

第四章　　足篮校赛
学校一年一度的足球联赛和篮球联赛同时开始了。我和另一个同学既爱足球又爱篮球，而且都是主力型的，在两个赛场上来回奔跑。

　　在球队的打法上，我和大家发生了分歧。平时玩球的时候，没在意什么打法风格，尽兴就行，可这是正式比赛，关乎班上的荣誉和女生们的期待，确定适合自身和实际比赛的打法显得十分重要和迫切。我建议足球队和篮球队都采用防守反击的打法，我的理由是：我们这不是在打国际顶级赛事，我们的对手都只是一些没什么体力、没什么技术、没什么意志的学生娃娃，我们拼命防守，一旦对手的进攻受挫，被我们抓住机会打快速反击，他们是没有过多精力和动力去迅速回防的，反之，对于我们也是如此，加上我们的实力在学校里也不是特别突出。

　　然而足球队里两个技术最好的前锋和篮球队里一个一米八几的高大个内线中锋都主张大打压迫攻势，他们在球队里都有不小的影响力，我和他们僵持不下。由于他们非常自信和一再坚持，我和他们达成妥协：小组赛打攻势，淘汰赛打防守。

　　怪只怪我这个人干什么都是半掉子，足球技术不是最好，篮球技术也不是最好，发言权不够。还好的是，我相信自己的组织能力、传球功夫、彪悍的球风和跑不死的体力。

　　班主任是足球队的教练，体育老师是篮球队的教练，不过他们都只是象征性的，因为他们都是外行。

　　足球小组赛第一场。我们的对手和我们是一个年级的，一支被我们视为鱼腩的球队，但就是这支鱼腩球队给我们造成了极大的麻烦。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在小组赛里能打进一球或打平一场比赛，据说只要能达到这个成绩，他们班主任就承诺集体去城里吃大餐。

　　于是这支鱼腩球队像吃了兴奋剂似的，拼命防守，全在球门前堵枪眼，既便是连续二人红牌犯规下场也在所不惜。尽管他们的球门险象环生，但也始终没被我们攻破。

　　我的队友开始急躁，将近一半的人本来就不会踢球，只是来凑数，但也开始往前冲，球在对方半场像个无头苍蝇到处乱窜，场面混乱不堪。

　　我对场面失去了控制，自家球门竟也被对手偷袭几次。我只好叫上牛筋回到半场防守。我宁可保住0比0的结果，也不想输掉这场本该取胜的比赛。

　　比赛结束了，比分定格在0比0，对手欢呼雀跃，他们的啦啦队全围在他们周围庆祝。对手赢得了我的尊敬，但我们技术最好的两大前锋却仍心有不甘，大骂对手无耻，喋喋不休地说再给他们几分钟他们就能破门了，甚至埋怨我没有给他们足够的支持。

　　足球小组赛的第二场。对手也是和我们一个年级的，实力比我们稍弱一些，但我们0比1输了。

　　比赛一开始，我们全体出动，只剩我和牛筋留在后场防守，牛筋也想上前，但看到我的不满，也只好乖乖留下，他的技术本来也不好。

　　对手采用防守反击，他们的防守很有效果，反击很有章法，我的队友在对手反击时，无动于衷或者有心无力，把后场全交给了我和牛筋及守门员。双拳难敌四手，我们的球门终于失守。

　　这场比赛结束了，我们输了，看到对手的庆祝，我很心酸，很失望，忍不住和两大前锋争吵起来，甚至差点动手打了他们。最后，队友们都听从了我的安排，打防守反击，再大意的话在小组赛里就被淘汰了，我对队员进行了明确分工，并要求他们都绝对服从于我，并且马上进行训练。

　　接下来的比赛，我们3比1赢了小组赛里实力很强的一个二年级对手，靠净胜球小组赛幸运出线，但在淘汰赛里则是一路过关斩将，晋级到了总决赛。

　　总决赛，人山人海，场上激烈异常。我们0比1落后，对手仍在拼命进攻。这是一支二年级的球队，在他们一年级的时候就取得了冠军，实力强出我们很多。但我的球队在我的带领下沉着稳健，顶着对手的进攻抓住机会快速打反击，也给对手不小的压力。在我传出一脚脚的绝妙传球后，我们的前锋终于打进一球，将比分扳平，狂喜的队友紧紧围着我庆祝，观众也大声欢呼。

　　90分钟的比赛快要结束了，对手不能在90分钟里赢下比赛，显得特别急躁。对方的一个前锋在我的防守面前总是无功而返，开始对我有了小动作，并且还言语不逊，我没有理睬，我只关心赢得比赛。一次碰撞中，这个前锋倒地，我大度地想去拉他一把，谁知却被他甩开，他的一个队友更莫名其妙地过来推搡我，把我推倒在地，我顿时心生怒火，士可杀不可辱，爬起来就要和他打架，幸好被众人拉开。观众嘘声一片。

　　加时赛内也打成平局，只有点球决胜，我们最终还是输了，但我们赢得了观众。

　　篮球赛的进程也和足球赛大同小异，利用高大个，我们取得了不错的开局，但随着对手对高大个采取多人包夹和高大个的体力下降，我们逐渐吃力起来，采用防守反击后，球队成绩迅速反弹，一路过关斩将，最后竟也取得第二名。

　　足球赛和篮球赛后，我们成了全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