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风吹乱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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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风吹乱的夏天-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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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儿矫健地跳下车——她终于可以“矫健”了。现在,她已经换掉了那身不尴不尬的“淑女装”,穿上了在商场里买的草绿迷彩装。
  西民跟着下车,他也换了一件土黄色的耐脏的防风衣,衬得他看起来老成了不少。
  “喂!死人!走那么快做什么……”婉儿大步冲出户外店,一把拽住背着行囊的西民。
  “你没听老板说吗?刚才有个人也来打听日落城,他说的一定是夏,我们快点追吧!”西民万般着急。
  “听了啊!”婉儿却不慌不忙,“老板不是说他后来去了日落村吗?反正知道他们在日落村就好办了,还怕找不到?”
  西民根本不听,径直走向婉儿停车的地方。
  婉儿大笑,“死人,笨蛋白痴!钥匙在我手里!”她得意,“没有我你寸步难行,走那么快也白搭!”
  “钥匙呢?”西民伸出手。婉儿却不知道出自什么心态,偏偏就想和西民对着干。
  “哼!”她把手藏到背后。“偏不给!”
  “随便!”西民缩回手,蹲下去老练地拔下线头,随便摆弄了两下——
  “轰”地一声,摩托车便打着了火。
  “啊?”婉儿张口结舌,“你……你怎么弄的?教教我好不好?我什么时候钥匙丢了也可以这样弄,哇好厉害啊……”
  “上车!”西民催促。
  婉儿有些不情愿,却更多的是新鲜,“怎么,要我坐后面啊?”
  “你到底走不走?”西民很简洁地问。
  “哦!”婉儿一愕,下意识地跳上了后座。
  西民发动了马达,车子就风驰电掣般地冲了出去。
  婉儿坐在后面,新鲜地东张西望,原来,这死人会开摩托车!婉儿对摩托车可算是行家,她不得不承认,这死人开得很稳,开得很快,开得很“帅”,开得很“拉风”!
  “原来你会开车啊!”她敲着西民的脊背,大声说,“想不到你开得比我好耶!见了鬼的,你怎么会那么多?神了神了……你还会什么啊,教我啊……”
  西民提速,婉儿不由往前一扑,本能地抱住了西民的腰。
  “哗,现在是最高一档了吧?哈哈!我从不知道坐在后面的感觉也很舒服,很好……”她望着不住倒退的树木和电线杆,大乐。
  树木越来越快地退,公路渐渐荒凉起来。车子开出了克拉玛依市区,人越来越少。
  突然,前方昏暗的路上,兀地闪出一辆大卡车,挡住了去路——
  西民一惊,只好临时刹住车。
  车子停下的时候,卡车也停住了。车上,跳下几个凶神恶煞的当地壮汉——
  “就是他们!”
  婉儿和西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团团围住了。
  “快把钱拿出来,小丫头!”一个汉子用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说着。
  “什么钱?”婉儿想耍赖,“我们根本没取钱!哦……我们取的钱早花了!”
  这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大汉们顿时发出夜枭一样的怪笑:“死丫头!我们早就盯上你了,乖乖拿出来,不然——”
  “刷、刷”,几把雪亮的刀刃划破了暮色。
  “来人——”婉儿才喊了一声,头发就被人扯住了,一样冰凉的东西就贴上了她的脸,“再喊的话,就给你放点血!”
  婉儿张大眼睛,不敢喊了,真的,这不是在学校,不是在家,哪来的手下?哪来的人?这也不是在学校里抢老大的位置,没有人知道她是端木婉儿,这是玩真的,他们会杀人!
  她恐怖地咽了一口口水,“我拿——”
  突然“啪”地一响,一块石头飞过来,不偏不倚击中了大汉拿着刀的手腕!
  “当!”
  大汉手腕突然一阵剧痛,刀子落地,转头,见到投掷石头的正是那个黄衫少年!
  “妈的——”他大怒!因为这少年一直静静站着,又白皙清秀像个女孩子,他们谁也没把他放在心上。
  “你他妈的不想活了!”两条大汉一左一右扑向西民——
  不料,西民身形一侧,左腿一钩一带,一条大汉扑地跌倒!他随即飞腿踢中另一个大汉的下巴——
  “哎呀!”那人牙齿猛地咬到舌头,痛得眼冒金星。
  与此同时,抓住婉儿的汉子松开手,拾起地下的刀从一侧扑向西民!
  “小心!”婉儿惊叫!白晃晃的刀子已到西民的面门——
  “啊!”婉儿吓得蒙上了眼睛。
  西民身形急转,一退步,一缩身,避开砍向他面门的,致命的一刀!
  但,刀子的余锋,还是毫不留情地划伤了他的胳膊——
  西民忍痛,趁着这空当,迅速地踢向汉子小腹!
  “砰!”
  汉子仰天倒下!哼哼唧唧地在地上蠕动着……
  “快!”西民一个箭步,迅速跃上摩托!车子呼地转了个圈,绕过卡车,冲到婉儿面前,“快上!”
  婉儿早已顾不得害怕,一下子蹦上车,西民拧动油门,
  摩托车立刻“嗖”一声冲了出去,扬起滚滚烟尘。
  “停车!停车……”路上婉儿突然高喊起来,“你流血了!”
  西民也觉得左臂火烧一样疼痛,看看,车子已经开出好远了,打劫的匪徒无论如何追不上了,他熄了火,跳下车。
  “啊,血……”婉儿慌乱地去按西民的伤口,“你流了好多血……我不知道,原来你那么勇敢,一个打三个,原来你那么厉害……”
  她突然想起以前在学校欺负他的事情了,“好啊!原来你以前都在装!看我不……”婉儿扬起手。
  西民推开她的手,从自己衬衣上撕下一条去包伤口,动作分明很娴熟。
  “哼,看在你救我的份上,先放你一马。”婉儿边唠叨边上前帮助西民包扎,可是她包了个乱七八糟,结也没打好,还是西民最后用牙齿和另一只手打的结。
  “走吧。”西民包好伤口,简单地说。
  “走?”婉儿看着那绑带上,鲜红的血依旧在不断地沁出来,她不忍心,“干脆休息一下吧,明天再走好了!”
  “算了,还是走吧!”西民不听,已经走向摩托车。
  婉儿怎么也不想看他带伤上路,可她知道这死人的脾气又臭又硬,她眼睛一眨,突然福至心灵。
  “哎呀……哎呀……”她哼起来。
  “你怎么了?”西民回过头,“你被他们弄伤了?”语气中居然带有关切。
  “我……”婉儿哼哼唧唧,“我肚子疼……”她抱着肚子蹲下去,“一定是被吓坏了,胃疼……”
  “到底是肚子疼还是胃疼?”西民奇怪。
  “总之是疼啦……浑身疼……”婉儿呻吟得更“痛苦”了:“胃也疼,肚子也疼,头也疼,脚也疼……我走不了路啦,疼啊,哎呀……”
  西民无可奈何,只好就地扎营,准备休息。
  火堆发出劈啪的声音,帐篷也架好了,婉儿的肚子也不“疼”了。
  她坐在西民的身边,双手托着下巴,大眼睛带着新奇和不自禁的喜悦,转来转去地望着他——
  因为不急着走了,西民拆下了绑带,正在用水壶里的水洗伤口。
  婉儿看着那大大的一个伤口,吸了口冷气:“怎么这么深!也没有买消炎药什么的,万一破伤风了感染了怎么办呢!急死人了!”
  西民淡淡一笑,眼光四处寻找着,借着火光,他发现婉儿的脚边有几茎红色的小花,他走过去拔起一棵,仔细看了看。
  “你干什么?”婉儿好奇地问。
  “这就是新疆的红花草,一种可以止痛消炎的草药。”西民解释着。
  “哇!”婉儿情不自禁地欢呼了一声,“太好了!你怎么懂那么多啊!我来给你敷药……”她抢过那棵草就要往西民的伤口上按。
  “哎哎哎,”西民一让,“药哪是这么敷的!”
  “那怎么敷?你教我啊!”婉儿嚷。
  “你……还是我自己来吧。”西民想想说。
  婉儿才不干呢,“我就要敷!就要!要不让我给你敷药我就把草药丢掉!”
  西民妥协了,“好吧,你先把包里的小刀拿出来,对……”他指挥着,“把草药放在水壶的盖子里,用刀子慢慢地捣成糊……”
  婉儿依言行事,鼓捣了半天,抓起一把草药糊就往西民的伤口上按。
  “哎呀!”西民疼得一缩。
  “啊?”婉儿大概也觉得自己手重了,她小心地用指头沾了一点,像涂风油精一样轻轻涂着。
  “也不用这样吧!”西民忍不住笑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来!”
  他涂抹完毕,包好绑带:“明天就没事了,对了,你不是说你脚疼?”
  他想起来了,“是不是走太多路,肿了?也可以涂一点,这草药是消肿的。”
  婉儿越来越觉得这个死人不简单了:“你怎么什么都懂啊?谁教你的?”
  还没等西民回答,婉儿又迫不及待地问:“你刚才打架的招式很神勇哦!跟谁学的?”
  “是夏教我的。”西民突然脸色一黯。
  “铭夏啊!”婉儿顿时一脸兴奋和崇拜之色,“我说呢,原来是……”
  “夏说过我应该学跆拳,他说我可以试着学习灵活的格斗,他教我很多次……”西民的声音低下去。
  “其实我第一次就会了,可他不知道……我……”最后,他的声音低得只有自己听得见。
  “铭夏!”婉儿根本不管西民在自言自语什么,想到铭夏她就激动了,“他就是很酷啊!哇!有他做男朋友好拉风的……我一定要把他捉回来!”她又开始幻想了,“他见到我一定感动死了,毕竟长途跋涉追一个人是很少见的!他一定会答应我的,然后我们就可以一起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她说了半天,一转头,突然发现西民没好气地打量着自己,脸上是冷冷的敌意和嫉妒的神色。
  “死人,你臭着个脸干什么?哦——”她学着铭夏,拍一下头,“我想起来了,哈哈!你不用这样,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谁啦!”她得意地叫,像发现新大陆一样。
  西民一震,浑身的肌肉都抽紧了,他呼吸急促,紧张地望着婉儿,“你……”天,是不是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难道,难道被她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不就是那个叫什么寻的臭女人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哼哼!”婉儿自己却‘大惊小怪”地跳着脚乱叫。
  “呼……”西民终于呼出一口气,抹去头上的冷汗,浑身都松懈了。
  还好……
  “哈哈,放心吧!”婉儿豪气地拍了一下西民的肩膀。
  “哎呀!”她刚好拍到了他的伤口,他疼得一缩。
  “找到他们以后,我负责勾引铭夏!”婉儿扬着头,“大不了我不把那个臭女人大卸八块,你们就可以在一起啦!”
  西民哭笑不得,一种混合着懊恼和怪异的情绪涌了上来。他无力地看着又叫又跳的婉儿,搞不懂——
  ——自己为什么会跟这样一个白痴在一起?

第五章:末夏 流年


  1
  连绵的沙丘伸展起伏,大片的胡杨林呈现在眼前,给人苍劲挺拔的感觉。
  用清澈的和田河水洗去了一脸的疲惫后,铭夏和慕容寻终于双双来到了日落村。
  这是一个小小的村落,一个集市,就是唯一的一条路。道路两旁,都是土坯房,成群的村民,摆着小摊,推着小车,三三两两地吆喝着。
  “烤羊肉串……烤馕!”
  “新疆帽子,刺绣!!”
  ……
  更有很多小贩,举起手里的五花八门的特产,热情地对他们兜售着。
  “请问,知不知道日落城在什么地方?”
  集市上,铭夏和慕容寻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地追问过去,可他们得到的回答大都一致:
  “日落城?这里不就是日落村吗?怎么还有个日落城?”
  “从没听说过啊,新疆就一个日落村,就是这里了……”
  “不清楚,是不是你们记错了地名?”
  ……
  集市很小,一会就快转到头了。
  慕容寻的蓝眼睛越来越失望,铭夏也焦躁起来了。
  “请问,知道日落城吗……”
  铭夏抱着最后的希望,问着一个卖羊肉串的村民。
  “没听说过啊……”
  预料中的回答,铭夏失望地拉着慕容寻走开——
  “要不,你们去问哈卜拉姆!”身后,村民突然嘀咕了一句。
  “哈卜拉姆?”慕容寻刷地转回头,面含喜色。
  “对,他是我们哈萨克族铁延部中最聪明,最有学问的老人!”热心的村民解释着,铭夏和慕容寻这才知道这里是哈萨克族的铁延部。
  “他年轻的时候去过好多地方,现在都快一百岁了!”村民淳朴地笑着,“也许,他会知道!”
  “太好了!”慕容寻的蓝眼睛蓦然又亮了一下,边上,铭夏已经迫不及待地嚷着:“他住在什么地方?”
  “喏!”村民用手一指,“村头最西的那间石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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