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出版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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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 (出版 +番外)-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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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格打开来。

    朝里一看,更是伤心不已。

    这弟?弟虽然聪慧精明,对自己却实在痴得让人伤心。

    咏棋双手发?抖,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打开看了两三件,就发现了恭无悔的亲笔信。

    臣以妄语入罪,身陷天牢,闻于雷霆,不胜惶恐。

    唯太子殿下亲至开导,嘱咐谆谆,训无悔以臣于尊君之道,恩而亲厚。臣反思再三,涕零不已。

    愿、王此字据,望殿下藏之,以观无悔之改过也。

    至善之言,苍天佑之。

    果然如丽妃所言,上面“太子殿下亲至”几字,足以证明咏善曾经悄悄去过天牢,私下和恭无悔见面。

    这种虽是小事,但若落入父皇眼中,对于咏善这坐在最敏感的太子位上的人来说,也极可能会成为灾?难。

    一不小心,就会被扣上罪名。

    小则是无旨意擅入天牢,太子莽撞,惹皇上不悦;大则是置国?法于不顾,结党营私,图谋不轨。

    “殿下。”身后传来轻微的声音。

    咏棋正拿着那信在细瞧,如闻雷轰,浑身汗毛骤然炸起,条地转身,对上何九年的脸,“你……你怎么进来了?”极低极嘶哑的问。

    何九年却异常沉着,“常总管忙着别的事,小的趁没人看见,进来瞧瞧殿下。”目光一转,停在咏棋手上,“这就是恭无悔在天牢里写给当今太子的信?”

    咏棋把信猛地攥紧了,生怕何九年抢走似的,咬牙道:“你,给我出去。”

    他鲜少这样厉色,何九年也是一愕,随即明白了几分。何九年退了两步,以示并无恶意,朝咏棋躬了躬身?子,道:“小的知道殿下素无害人之心,眼下迫不得已,娘娘也仅求个自保,这东西?藏在娘娘手里,绝不会放到皇上面前去,只是让淑妃忌惮点罢了。究竟该怎么做,殿下自决,只盼……”踌躇一下,轻轻道:“只盼殿下对太子殿下有兄弟之义,却也……却也别忘了和娘娘的母?子之情。”

    说完,低了低头,缓缓退了出去。

    咏棋看着何九年出去,笼罩在头顶的乌?云非但没有褪去,反而压得更低,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兄弟之义?

    母?子之情?

    咏棋苦笑,五指发酸,他才想起自己还死死攥着恭无悔的信,低头一看,早捏成了一团发皱的酸菜般。

    他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若要不做这事,可怜母亲被?关在冷宫,恐怕真的就被淑妃害了;若做这事,咏善平日如何待他,种种小事都涌上心头,实在狠不下心肠。

    虽然顺利偷到书信,却无比的失?魂落魄。

    慢慢地走出内室,忽然听见一个熟悉又充满喜悦的声音,“咏棋哥哥!”

    咏棋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咏临从门角边朝自己快活地跑过来,常得富一脸疑惑地跟在后面,要拦又不敢拦的样子。

    “咏临?你怎么进来的?”

    “想见哥哥,就来了。”咏临是一路跑来的,大雪天,却热出一身大汗,到了咏棋面前,忽然凝住笑脸,“哥哥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也学常得富那样,伸手就探。

    咏棋举手一挡,往后退了一步,不悦道:“你都多大了,怎么见面就乱动手?”蹙起眉头。

    咏临向来和他胡闹惯了,被他忽然一挡,愣了好一会儿,想起昨天的事,自己反而先尴尬起来,红着脸不再作声。

    咏棋问:“你怎么进来的?咏善不是说,再不许你来这里吗?”

    提起这个,咏临才又打起了精神,赶紧道:“你猜也猜不到,咏善哥哥忽然开窍了,答应让我带你走。”

    咏棋一听,却如晴天霹雳般,脸色剧变,“他让你带我走?他……他怎么会答应?”

    “你不信?常得富也不信,他要挡着门不让我进来呢,这混蛋东西。”

    常得富在旁边苦笑着赔小心,“咏临殿下,小的哪有这么大的狗胆?是太子殿下……”

    “你少给我两面三刀!要不是咏善哥哥给了我信物,还让他的侍卫跟着我来,你小子还不犯上作乱的打算把我撵出去?常得富,你长本事了,居然敢对付起皇子来了。”

    咏棋不理会常得富的事,对咏临道:“咏善怎么无缘无故给你信物?”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那哥哥早该反省己过,改正错误了。他若有长进,我还肯认他是我哥哥,不然……”咏临悻悻地抱怨了两句,转而看见常得富还赖在一边不走,对常得富凶狠地一瞪眼,“你还站在那干嘛?等着挨揍吗?告诉你,昨天挨打的事,我可没忘记你的帐,以后自然给你一次清算干净!”

    常得富被骂得狗血淋头,一个小内侍跑进来道:“常总管,太子殿下派人传话,要你到库房把绿釉浮雕走兽灯取出来,送到咏升殿下那去。还有,前两天得的盘长缠枝纹镶珊瑚银冠,也一并带过去,送给谨妃娘娘。”

    “这就来。”常得富正尴尬,得了个下?台阶,赶紧告退。

    反正咏临手中有咏善的信物,他留下也奈何不了这位皇子。

    赶走了常得富,咏临才对咏棋道:“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咏棋哥哥,夜长梦多,快跟我走。也不用收拾东西,我那里样样齐全,你只当到了自己家,想使什么开口就是。只要到了我那……”

    “我不想走。”

    “……就算我那哥哥又起了坏心,爪子也伸不进我?的?门坎……思?你刚刚说什么?”

    咏棋低头看着脚尖。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毫无道理的,一句话就这么轻悠悠逸出了唇,好像那只是一缕摸不着的烟。

    无数个念头在脑里翻滚,咏善怎么了?他怎么忽然要咏临带自己走。

    是觉得会出事?还是嫌自己碍事了?

    或者,开始怀疑自己会在太子殿干见不得人的事?

    身上藏着信的地方热得可怕,就如藏了一块罪恶的烧红烙铁,咏棋恨不得那真是一块烙铁,被烫穿了心肺,直接死了倒还不错。

    但他死了,母亲岂不也没了活路?

    他抬眼看了看咏临,轻轻道:“我不走。”

    咏临愕然,愕然之后,忽然脸上浮出压抑的怒气,“为什么?”

    “咏善,其实对我不错。我在这挺好。”

    “挺好?”咏临低吼起来,眼珠好像老虎似的瞪成圆形,盯着咏棋看了一下,磨着牙,压低声音道:“哥哥,你别胡涂,你被药迷了。你看,你都开始说胡话?。”

    “什么?”咏棋吃惊。

    “春?药,是春?药!我们查出来了,他每日都给你下春?药呢,迷得你都不像从前那个咏棋哥哥了。”

    “不……咏善不会……”

    “放?屁!药方我都查到了,还说什么不会。”咏临义?愤?填?膺,“你自己想想,自从到了这里,有没有被人下?药的迹象?有没有做什么身不由己的事?”

    “不会的,不会。”咏棋还是摇头,表情却变得不确定。

    他想起前阵子晚上睡不着,总觉得浑身火?热的事,那股燥热是从前不曾有的,逼着自己抚?慰下?身,丢尽了脸,咏善还笑言每个男人都会如此。

    春?药?

    咏棋越想越真:心直往下沉,藏着书信的地方原是灼?热的,现在又忽然变成了一块沉甸甸的冰,冻得他几乎发?抖。

    那、那人一直在对他下?药!

    说着那么贴心的话,打抲护着他,讨他欢心,哄得他什么都信了,原来却,一直在下?药!

    在他被药性弄得尴尬窘迫时,还装出一副温柔的样子宽慰他。

    咏善……

    他心里轻轻念着这名字,眼前视野一片摇晃,骤然一软,脊背撞在后面的廊壁上。

    “哥哥!”咏临赶紧过来伸手要扶。

    咏棋轻轻摆摆手,无力地靠在廊壁上喘气。

    脑子里天旋地转,他抬起手,轻轻捂着嘴,生怕不小心吐出来。

    看见他这样子,咏临也担心起来,忐忑不安地唤了一声,“哥哥?”忽然举手搧了自己一个耳光,央道:“我说话不留情,老?毛病了,哥哥你别气。”

    咏棋心里悲凉,仿佛被什么把胸膛一片碾碎了,只剩下一些梗塞的飞灰。他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咏善对自己下?药,却又清清楚楚确有其事。

    手下意识地按着放信的地方,直直看着廊下中庭一片厚厚白雪,那么雪白的东西,下面也不知掩盖了多少肮?脏。

    “不用再说,我都明白了。”咏棋低低地开口。

    太沉痛,反而没了开始时的慌乱难受,像没了知觉一样。

    他慢慢站直身?体,“我这就跟你走。”

    咏临大喜,刚要开口,咏棋拦在前头,又道:“不过,我要先去看看母亲。”

    咏临为难起来,“丽妃在冷宫,不是要见就能见到的,等哥哥到了我那,我给哥哥想法子,好不好?”

    “不妨。”咏棋惨然一笑,“咏善说过我可以去探望母亲的,他向来想得周到,给我写过一个手谕呢。”

    自行到房里,打开抽屉,取了咏善亲笔写的手谕,出来对咏临道:“你陪我走一道。”

    咏临自无不可,和咏棋一起出了太子殿。

    咏临到了外面,看着宫城内外银装素裹,好不壮观,又担心起咏棋来,“哥哥你身?子不好,不要在雪里走了,我叫常得富备个暖轿来。”

    咏棋一反常态,冷冷道:“你能在雪地里走,我为何不能?”

    逞强下阶,在雪中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踏。

    咏临和他相处日久,从没见过他这般模样,也觉得有些心惊,暗悔自己在咏棋面前直截了当揭了他被下春?药的底。

    谁遇上这种事都禁受不住,何况咏棋?

    一边暗地里骂自己蠢蛋,一边分外小心地跟在后面。

    两兄弟一起到了冷宫,咏棋取出咏善的手谕,看?守查验过,当即放行。

    咏临也想跟着进去,咏棋不让,“我和母亲说两句话就出来,你在这等一会儿。”

    他也不是第一次到冷宫,进到里面,仍为冷宫死寂般的凄清心悸。沿着上次的略,到工丽妃住的房前,刚要跨进门,里面冷不防窜出一个人来。

    原来是一直陪伴着丽妃的老宫女清怡。

    清怡出来时满脸泪痕,低头拭泪,没瞧清楚外头有人,差点撞上,被咏棋一扶,吃了一惊,抬头看清楚是咏棋,顿时惊喜交加,“殿下,你来了?”

    咏棋点了点头。

    清怡念了一声佛,泪珠掉下来,又哭又笑道:“这可好了,娘娘有救了。”

    咏棋惊道:“母亲怎么了?”

    “天打雷劈的小人,贵人有难,就往死了作践。”清怡抹着泪,咬?牙?切?齿道:“娘娘病了几天了,往上报了几次要请太医,就是没人搭理。大雪天的,连烧的炭也克扣数量,半夜就熄了,这地方可真不是活人待的,可怜娘娘金尊玉贵……”

    咏棋不听她说完,连忙进到屋里。

    这里和终日烧着地龙的太子殿有天壤之别,进到屋里,竟比站在雪地里更冷。昏暗的光线才微微透进,就看到丽妃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母亲。”咏棋靠过去,跪在床边,叫了一声,鼻子发酸。

    用手摸?摸丽妃盖的被子,一点热气也没有,像块冰似的。

    丽妃在床?上颤了颤眼脸,忽问:“咏棋?是你来了?”睁开眼,看真切,果然是儿子来了,美丽而苍白的脸上逸出一丝惊喜。

    “母亲,咏善不是有往这里送过冬的被褥吗?怎么这里一点都不见?”

    “被褥?”丽妃被儿子扶着,慢慢坐起来,苦笑道:“大概,都被淑妃的人在外面挡了吧,她不看着我死,终究是不甘心。”

    才坐直了上身,立即就问咏棋,“那东西,你拿到手没有?”

    咏棋心蓦地一紧。

    “有?还是没有?”丽妃问。

    “……”

    咏棋抿着唇,上下唇若有干金重,他颤?抖了好一会儿,说不出一个字。东西就在怀里,但给,还是不给?

    一边,是对他下春?药,却让他动心的咏善。

    一边,是被囚冷宫,寻求自保,却又极可能反噬一口,伤害咏善的母亲。

    “咏棋,你说话啊。”丽妃把瘦得可见骨节的手轻轻搭在他肩上,见咏棋还是不作声,叹了一声,“罢了,我本来……就没想着你真能成事,这是你?娘眙里带来的性子,不能怪你。”

    “母亲!”咏棋像心窝被锤子擂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氤氲泪水的眸子看着丽妃,“母亲说,要拿那东西,只是为了让淑妃忌惮,不敢对我们下毒?手,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那……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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