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进四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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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进四两-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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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她便轻声道:“少夫人进尤家大门也有一段时日了,难不成真没发现一些可疑之处?少爷头两房夫人均惨死
    ,而奴婢前世为少爷第三房夫人,也遭遇了大火,弄得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这几件事里头的牵连,少夫人
    怕是也能推敲出一二的。而少夫人如今是少爷的在位正妻,也该替自己打算一番,莫要……莫要……”

    说到此处,尤苦便不往下说了,眼神熠熠的看着秦漫。

    秦漫自是明白她那两下‘莫要’后头,跟的应该是‘落得与前三房一样的下场’。既然尤苦已经说出来了,她也
    是还有疑问的,便笑道:“我不过是刚进门的媳妇,这一无人二无权的,唯有依附夫君罢了。尤苦不说这番话,
    我倒是没注意到前三房的事儿有甚么联系,不过那纵使是有联系,也不当由我管呐。父亲在位,夫君也是精明的
    人,若这事儿真有什么猫腻,父亲与夫君哪儿能袖手旁观呢?”

    尤苦想到老爷与少爷,忍不住轻叹了声。少夫人这话本是没错,但在尤府便是不成立的,只因为……

    “奴婢最大的秘密,少夫人也都知晓了,一些掏心窝子的话奴婢理所当然不能瞒着少夫人。”尤苦惨然一笑道
    :“少爷怎会不知奴婢的冤屈?但奴婢从未求过少爷,因为奴婢知道少爷不能。少爷必须对夫人尽孝,也必须服
    从族长的命令,所以这事儿,不仅少爷不能查不能问,尤氏一族任何人也不能查不能问。奴婢这样说,少夫人可
    明白?”

    秦漫看着她,心情颇为沉重。按照尤苦的说法,这嫌疑最大的便是族长尤闵壕与其女尤夫人了,也难怪连尤老爷
    与尤子君都不能去查。族长的权威是不容置疑的,孝字当先也是不可违背的。族长会犯错吗?不,族长能够修改
    各种家训族规,他便是规矩。若有人敢去查他,他还不先给那人定个罪?

    浅显的道理,秦漫当然懂,但她心里是不解:尤闵壕已经是一族之长,尤夫人又是长房尤老爷的正妻,也替尤老
    爷生下了尤子君,他们还有什么期望?

    要害人,无非为财为权,或者是私怨。但他们有权有财,后继也有人,私怨更是无稽之谈。这便是任何人,也想
    不通他们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儿。更何况那第一房夫人秦玉莹可是怀着尤子君的孩子死的,难道尤夫人不希
    望抱孙子?这实在太有悖常理了。

    “既然尤氏一族的人都不能查,我也自然不能查。尤苦莫要忘了,我是夫君的妻子,自然也就是尤氏族人。若我
    应了你的要求去查,也是害了夫君。夫妻同罪你应当知晓。”秦漫收回了视线,看着香案上的族谱道。

    尤苦当然也清楚少夫人的顾虑,不过她原本就不是要少夫人去查的。她笑道:“少夫人,奴婢并非要少夫人着手
    去查,而是要少夫人将幕后人引出来。少夫人不动,要让幕后人动,最好……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动。”

    秦漫也算是听明白了,尤苦那意思无非是要她做诱饵,毕竟幕后人要害的就是尤子君的正妻,既然她现在坐上了
    这个位置,那就是最好的诱饵了。虽说她不能去查,但可以引,引幕后人出招而后化解便可。一旦见招拆招将幕
    后人逼急了,自然会露出马脚。届时,那幕后人现形便不是任何人去查的,而是幕后人自己跳出来的。

    若那幕后人真是尤闵壕,或说是尤夫人,那么即便是其他人拿他们无法,他们自个儿在事迹败露之后也无颜再在
    族里呆下去。一族之长虽说是宗法下的产物,但族长向来是威严庄重神圣不可侵犯的,族人也都认为族长所做的
    一切都是为家族及族人的利益着想,必定不会欺辱族人,作奸犯科。而一旦这种华丽的外表被撕破,族长自己就
    先失了族人的尊重,那么按照族规,他首先惩罚的就应当是自己。

    “少夫人请想,少爷为何将奴婢给了少夫人?老太太又为何当着族长的面儿维护少夫人?”尤苦见秦漫已然开始
    考虑她的话了,便继续说道:“老太太与少爷都是明白人,这些事儿自然也看的清楚。但清楚又能如何?即便是
    老太太,也不能去动族长一下,所以明知少爷吃了亏,却还得忍着。而老太太此次的态度,明显就是忍不了了,
    方才对少夫人如此亲近。若奴婢猜的没错,老太太也是希望少夫人自个儿发现些什么的。即便是不能使那幕后人
    现形,也能防范于未然,不至于让幕后人害了去。老太太心里想的念的也都是亲孙子而已,她是不愿再看着少爷
    苦下去了。”

    秦漫揉着眉心,前后的将尤苦所说之话联系起来再想了个透彻。虽说尤苦说的有理,她也确实要安然无恙的活下
    去,但如果敌人真的是尤闵壕,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毕竟尤闵壕手里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利,要想让他自
    动露出马脚,而且要被众多人瞧见,那真真是件难如登天的事儿。

    不过她原先没想到的,却是尤子君如此受着煎熬。明知自己的夫人死的蹊跷,却不能去查探半分,也难怪他后来
    坚持不肯再娶妻了。她不由得想到水井之事,若当时遭遇此事的是真正的秦漫,而不是她,恐怕尤子君的第四房
    夫人又是玷污水井的大罪,送往祠堂便是死路一条的。

    但她不急着对尤苦表明态度,她现在要做的是了解更多的事儿。跟幕后人斗一斗是必须要做的,毕竟之前的事儿
    说明幕后人已经在打她的主意了,所以她绝不会任人宰割。

    “尤苦,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被那场大火……”秦漫轻轻柔柔的开了口。



正文 第三十三章:真相才不这么简单

    其实秦漫这下才是问了关键地方,虽然尤苦几番暗示她幕后人极有可能就是尤闵壕或尤夫人,但她不愿过早的下
    了定论。尤苦既然会怀疑到上边儿人头上去,必定有她的道理,而那场大火就是最好的道理。没有谁,比尤苦更
    清楚大火前后的事情了。

    而尤苦的回忆让秦漫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那便是尤子君厌酒。他们初次肌肤相亲的那一日,尤子君曾与她饮了交
    杯酒,而其实是茶,她便确定这事儿了。此时再一听尤苦的话,她就明白尤子君为何厌酒了。

    原来大火那晚,还是少夫人的尤绿英原本陪着尤子君在房里小酌。许是因为兴奋了些,尤子君便多喝了几盅,醉
    了。尤绿英见自个儿夫君醉了,又想到他第二日还得去钱庄,便唤房门口的婢女去端醒酒汤来。

    尤绿英唤了几遍也不见婢女进房来伺候,前去查看,却见门口无一人。无奈之下她只好亲自去厨房吩咐下边准备
    醒酒汤,但尚未走至厨房,在半路便被人给敲晕了。当她醒来之时,却发现已经身处大火之中,周身衣裳焦灼。

    秦漫见尤苦说到这里声音哽咽似是说不下去了,便有意跳过了大火当时的情景,转而问道:“尤苦是如何逃出生
    天的?莫非是被前来救火之人给救出去的??”

    “那倒不是。当时奴婢见前边一片火海,只得往后退着,不曾想那后边还有一道生门。”尤苦逼退了眼底的泪意
    ,说道:“是尤姨太救了奴婢,还给奴婢吃下了哑口的药丸。如此,奴婢方瞒过了要害奴婢的那些人。”

    秦漫立时想起了那位很让她觉得亲切的妇人,却原来是尤姨太救了尤苦。不过,出现的如此及时,还备好了使人
    哑口的药丸……好生奇怪。

    “那尤姨太与你说了什么?”秦漫又问道。

    尤苦愣了一下,答道:“倒没说什么,只说奴婢命大,便匆匆走了。”不过少夫人这一问,她倒是觉得有几分不
    对劲,尤姨太怎地会早早备好了那药丸?

    秦漫也瞧出了尤苦的怀疑,便说:“她既然救你出火海,又赐你哑口药丸骗过旁人,当不是那害你之人。”尤姨
    太既然出现在生门处,想必也是知道那大火边上的情景,如此才好方便救人。前两房都被处理得利索,若她就是
    幕后人,犯不着帮着尤苦。不过,这尤姨太想必也是知晓内幕的,否则哪儿能及时救下尤苦?

    “少夫人说的是。”尤苦本身也是感激尤姨太的,听秦漫如此说便也消除了突生的疑虑。

    秦漫掩口打了个呵欠,接着便道:“都快天明了,我也没什么要问的了,先回去歇着吧。”

    尤苦急急地道:“那少夫人……”

    “尤苦啊,往后还是不要开口的好。要真出了什么事儿,我也是保不了你的。”秦漫打住了她的话,略微警告道
    。

    秦漫何止是保不了她,甚至连秦漫自己也会脱不了干系,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呢。尤苦自是明白这个道理,一时
    之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她看得出秦漫是有意不答复,也或者说小心谨慎,所以也就更不会再说什么来惹秦漫
    反感了。

    “去歇着吧。”秦漫说罢,起身往床那边儿走去。

    尤苦纵使心里有些不愿意,却也只得听话的退了出去。

    秦漫是真累了,她本就是个嗜睡的人,此番折腾完,躺上床便睡着了。直到第二日月成慌慌张张的闯进来叫醒了
    她,她还有些个不高兴。

    月成自是瞧见小姐的不悦了,赶紧撇清干系:“小姐,不是奴婢要扰了小姐的清梦,而是姑爷往这边儿来了,奴
    婢估计着是来与小姐告别的。”

    秦漫是立刻翻身下床,吩咐月成伺候她梳洗。月成也早已吩咐了尤苦准备好热水,此时尤苦进了房便只等秦漫梳
    洗了。

    好一阵忙碌后,尤子君已然从颐院踏进了静宁院,而秦漫也是打扮妥当了,往门口迎了过去。

    尤子君远远地便见秦漫立在房门口候着,眉眼间于是有了些笑意。他加快了些走到秦漫跟前,牵了她的手道:“
    夫人好像早瞧见我往这边儿来了,莫不是有天眼通?”

    秦漫柔柔一笑,瞟了月成一眼道:“还不是这些个下人们瞧见了,妾身哪儿有夫君说的那般本事。不过夫君一大
    早的便过了来,只怕是又要去钱庄住些时日了吧。”

    “还是夫人明白我。”尤子君叹了口气,道:“沈姑娘那边儿我不太放心,平日里夫人若有闲时便过去陪陪她。
    她是极好相处的女子,夫人也不怕会有与其他人那些个争斗。”

    秦漫便欣然应道:“妾身也是喜欢沈姑娘的,夫君既然允了妾身陪伴于她,妾身心里是欢喜的。”

    一旁月成也附和道:“陪沈姑娘闲话家常去,那只怕连贱婢也跟不上小姐的步子的。”

    “你又贫嘴。”秦漫回头笑骂道。

    尤子君见了秦漫待下边人的态度,觉得实在与其他房里姑娘的态度不同,不过他立时被一样情景给引了注意力过
    去。他伸出手,探往秦漫眼睛下方那明显的黑影,颇带了些责备的意味说:“夜晚可是睡不踏实?眼下都有黑影
    了。”

    秦漫心头一暖,知他是在责备她没照顾好自己,加上昨晚得知他的苦楚,不自觉的便对他亲近了许多。她笑道
    :“这点小事也让夫君注意着了,昨个儿夜晚妾身是睡的不怎么踏实,不过是做了些梦罢了。”

    “梦?夫人做了什么梦?我倒好奇了。”尤子君也知道轿子就停在府外,不过他仍是还在这闲聊着不走。

    秦漫忍不住嗔了一声:“呀,妾身哪儿还记得梦里的事儿,夫君不是要赶去钱庄吗?妾身可不敢耽搁夫君的行程
    ,夫君的正事儿要紧。”

    尤子君也知道外边人等太久了,只得放开了她的手,叮嘱道:“我不在家里,便多去给母亲请安,有什么事儿跟
    尤管家商量。”尤子君这般想,有母亲和尤管家护着她,他在外头也就不担个什么心了。

    “妾身知道的,夫君放心。”秦漫笑着应道,只不过心里却在叹着:尤子君与尤夫人的关系,让她犯了难呢。

    “夫人保重。”尤子君道别完,终是转身往府外去了。

    秦漫看着他的身影,眉头都皱了起来。那尤姑娘显然是要对付她的,而尤姑娘是尤夫人的人,尤夫人便不可能对
    这些个事儿不清楚。到底还是尤夫人对她不满的,至于不满她什么地儿,她却是不得而知了。

    虽说尤苦对她坦诚了那许多的事儿,可她也并不以为一定是尤闵壕或是尤夫人干的。这没有动机是最主要的,哪
    儿有放着大好日子不过却平白去生事的?所以她并不应承尤苦什么话儿,只不过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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